《[黑子的篮球]葬送承诺》花见安君

2、第二章

　　这几天是樱花节，天气难得的放晴，走在街上时不时可以看见三三两两去看樱花的情侣。这样的天气也的确适合出游。
　　但不适合扫墓。
　　赤司站在墓前，伸出手划过大理石冰凉的截面。略微粗糙的平面在他手上落下几道白印好似命线。肃穆的墓碑上黑白笑容异常单纯，边角还可以看到篮球场的灯光。黑子没有什么生活照以至于到底墓碑上放什么照片让人着实烦恼。讨论后在大学篮球社合影里匆匆剪出黑子的部分做了黑白处理了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可能拥有这种平淡若水的生命，赤司翻完脑海里的记录后除了面前躺着的人也没得出什么其它结论。从头到尾黑子的人生平静得如垂死之人的心电图，二十几年的人生也就高中才稍稍有些波澜，用电脑打出来只有少的可怜的几排字符。
　　赤司在他的生命里能占多少位置呢。
　　也就是【恋人】两个干扁的字吧，干扁的像跨过秋冬被遗忘的果实。甚至还要考虑下日本民风保守打出来会不会吓到人。
　　说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呢，莫名其妙顶上了这个暧昧的关系。
　　高一时WC最后一场城凛以两分之差输给了洛山，裁判员吹哨后场上是来路不明的寂静，半分钟后被相田丽子的抽泣打破沉默。赤司转头看见黑子的表情却直接愣住。
　　他在哭。
　　胸腔积压的情感并非蔑视也并非欣喜，那种不该出现在赤司身上的感情让他莫名烦躁。退场时赤司故意没有去看黑子，擦肩而过时也刻意忽视了隐隐的抽泣。
　　棋子影响棋手的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何况是弃子。
　　后来黛千寻退部时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赤司扔下一句【那孩子对你来说是不同的吧。】
　　切。
　　高二的比赛依旧是洛山和城凛争夺冠军，第三节结束比分令人大跌眼镜。洛山落后5分。最后胜利依旧没有背叛他，洛山第四节竟然违背赤司最初的理念用了团队合作的打法。那次比赛至今都被誉为传奇。结束时赤司和黑子面对面站了一会，当时自己说了什么记不清了，但是翻开大脑中的日记那一段有一句蓝墨水写下的话，像是沾了水一样浸成墨团。
　　【虽说输了，但我很高兴。】
　　说出这种话的人还真是没用，只有胜利才能代表一切。话语明明已经成型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一年前的烦躁心情重新出现。
　　赤司永远无法给黑子归位，单纯分到棋子一栏有些不妥，可是除了棋子还有什么分类。
　　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的口型像是天使的圣歌。
　　【赤司君也回来了呢。】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遗落了多少记忆在时光河畔，只有这几句话记得深刻。
　　大学赤司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东大，结果发现帝光那几个五颜六色的人也考了进来，顺便还扯上了一个打酱油的火神。拿到篮球部报名名单时赤司嘴角抽了抽，不用天帝之眼他都能预见大学四年绝对轻松不起来。下一秒视野就随即被某种黄色生物占据。
　　【小小小小小赤司好久不见！！！！！！！！！！】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黄濑君应该去一下医院了。】
　　【哲也你说得好像凉太还有救一样。】
　　【赤司君你…】
　　【恩？】
　　【不，没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黑子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学的赤司恢复了初中时温柔的性格，奇迹的六人也都不再那样狂妄。偶尔黑子还会妈妈桑地教训他们你们当年初三时怎样怎样，文学系的功底发挥得淋漓尽致。之后青峰火神黄濑三个baga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终会演变成武力斗争，于是赤司黑子等人在一旁顶着一张淡定的poker face注视他们一路你是风儿我是沙打打杀杀到天涯顺便扼腕叹息一下那几人逝去的智商，最后的结局一般是赤司一把剪刀从从容容扔去或是绿间冒着青筋一个幸运物砸过去那三人也就差不多消音了。逆光下的少年看不清表情，隐约的轮廓弥散着特有的青春气息。被阳光模糊了场景，被时光模糊了记忆。
　　那时我们青春年少，那时我们狂妄不羁。【那时】的前缀填了沧桑的臆想，睁眼闭眼怎么也忆不起当时的表情。
　　呿，真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