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之两三事[短篇]》囧囧依彤

17、第十六章 只许露给我看

　　“你看那个。”花雨指了指溪石下的小红鱼，她赤脚扑腾了一下，激起了水花，水滴溅了过去，小红鱼受到惊吓摇动着圆滚滚的身体游远了。

　　“幼稚。”湛逸嫌恶地瞟了一眼，目光落到圆润皙白的小脚上，通透的指甲像圆圆的小玉豆，澄澈的水珠在上面滑过带出点点光泽，一入一出水连动着粼粼的波面，荡漾人心。他好不容易移开眼，声音沙沙地说：“你爹没教过你，不要随意露脚给男人看？”

　　花雨将脚浸在水底左右滑动，沁凉的溪水流过脚面，特别舒服，她的语调也因此变得轻轻柔柔：“我爹没说过。为什么不可以露出来？手都可以，脚就不行吗？”

　　湛逸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老觉得胸腔里最柔软的那一处酥的跟核桃糕似的，就差掉渣了。他尽量去听潺潺的流水声，哗啦哗啦的，让他恢复了正常。

　　“女子是不可以随便露足给别人看的，尤其是给男子看。但......”湛逸目光一转，乌黑的眼睛灿若星辰，他接着道：“你既露给我看了，以后就不许给别人看，女子一生只能露给一个人看，要不以后便嫁不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吗？”花雨将信将疑，不信居多，她没听过还有这种说法。

　　湛逸的威信被挑战，他本能地挑眉不悦，眼神冷冷地道：“我同你说了你爹都不曾跟你说的事，你非但不感谢我，还敢质疑，山外都是此种说法。怎么，你想嫁不出去？”

　　“我就问问嘛，生什么气。”花雨小嘴噘起来，逆着水流啪嗒了一声，水花四溅，漰在了两人的衣服上。她立马收脚，偷偷地用余光观察身边的人，见他没什么动静才敢把脚再伸出来搅和。

　　小溪流清澈见底，颗颗石子映在眼中，又有几条小红鱼款款的从石头下游了出来，簇拥着一双玉足。湿腻的感觉从脚面滑过，花雨不由地发痒瑟缩，她咯咯地笑出声。

　　半晌，湛逸说： “我的样子很吓人？”

　　花雨收住笑声，微微一侧脸，看他问的不像是在说笑，她掂量了一下，点点头说：“有点儿。”实话应该是很吓人，她觉得小狐狸生气的时候真的挺可怕，尤其是眼神，像要把她吞了似的，特别特别凌厉。被他盯着看的那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犯了大错，而且是不可饶恕的那种。

　　听到回答，湛逸的脸阴沉了，他又问：“那你怕我？”

　　大山里的孩子就是朴实，花雨是此优良品性的杰出代表，她直言不讳地说：“也有点儿。”

　　湛逸的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眼底犹是，他直勾勾地与花雨对视着，眼里凝聚的墨黑要将她吞噬。花雨在此刻心里咯噔咯噔地跳个不停，她想收回目光，可就像被吸住了似的，收不回来。小狐狸的美颜与他的表情反差太大，就像是另一个人占据了他的身体，他不应该有这种压人的表情。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呼吸微弱地倚靠着树干，人隔着老远，他就听到了脚步声，非常警惕地抬头，眼神是那么狠厉，那时他绝对是个能吃人的凶猛老虎，而不是个傲娇的小狐狸，这让慢慢靠近的花雨瑟瑟的往后退。她本以为是个女子，哪知是个长相美丽但凶神恶煞的男子，但她没有因此把他扔下，而是大着胆儿把他救了，像当年救花夏一样。

　　花雨忐忑，她想小狐狸不会把她扔水里吧，那可不行，她最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了，有回淋雨，衣服湿答答地粘在身上，滋味可难受了，再说她也不会游水。就在她游移着不知怎么好的时候，只听湛逸恶狠狠地说：“怕就对了，你记好了，除了我，不能露给任何人看！”

　　一句话震的耳朵嗡嗡作响，花雨连连点头称好，保证自己绝不给别人看，这比被扔进水里要好多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湛逸凶煞无比的警告一眼，利落地起身，懒得在看脚边上的人。

　　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摘自王维的诗句）

　　白衣翩翩舞动，青丝轻盈缭绕。溪边上的人好似要驾雾离石，飞上云间。花雨感觉不太好，她伸手拽住了飘起的衣角，往下扯了扯。

　　湛逸忽地一个转身，冲着密密的树丛厉声道：“谁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