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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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凝结了似的。许久，没有人开口。
唐琪终于问：“汉阳，你没有什么要说吗？”汉阳反应不过来：“说什么？”唐琪苦笑了一下，从汉阳的手中把那张纸拿回去：“有很多可以说阿。比如，说这是你自己随手写的；比如，说你从来没有把这书借给别人，这肯定是谁的恶作剧，比如，说这只是你的某个爱慕者，你从来没给过她机会……”汉阳的神色有点恍惚，他被动的答：“我为什么要那样讲，你也知道事实不是那样的。”唐琪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很轻声地问：“还是那同一个女孩，对么？”汉阳点了点头。
唐琪闭上眼睛，她的骄傲不能允许她在这一刻哭起来。一直以为对于她，有人来爱是最不稀奇的事情。可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失落是这样重，重到那一颗心直沉下去。她知道自己是任性，可原以为不管走到哪里回头都看得见他关切的眼睛，他的眼睛，只有她的影子。是什么时候开始，这双眼睛里也装进了别人？没错，只要她想，便可以收获很多的爱，可为什么偏偏每次她也动心的时候，收获的爱却总是不纯粹？
唐琪不看李汉阳，只是看着窗外。半晌，她又淡淡的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解释几句？” 李汉阳却还是一言不发。唐琪忍不住，掉转回眼光看他，可是她看不懂他的表情，他的脸上混合着一点茫然，一点无措和……一点忧伤。他在为谁而难过？他的沉默突然让她觉得心慌。她强笑了一下，不得不自己找来台阶：“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那么在意，我不是那么小题大做的人。”她抬手把那张纸揉作一团，朝窗外扔去。汉阳这才惊了一下，伸手欲拦，却终是慢了半拍。唐琪回头对上汉阳的眼睛，她笑：“就当从没看见过好了，我原谅你。”可她的笑意瞬间冰住了——李汉阳正直视着她，他的眼神冷洌而清醒，一直冷到她的心底里去。他说：“可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需要你原谅。”
五月初的校园是一年四季最美丽的时候。三月盛开的紫藤花开始凋落了，繁繁复复的花瓣轻软无声的飘下来，叠在校园的小径上，踏在脚底仿佛缠绵的轻叹。经常有人拿了吉他在花架下边弹边唱，悠扬的曲调，偶然不经意的滑弦，是春暖花开的心绪，然而听在毕业生的耳里一声声都带着离愁。这是大学的最后一个春天。
男生楼夜夜都有人喝酒，酒后有人高声的唱歌。女生们互相送着卡片和告别的小礼物。陆陆续续，有人因为提早开始工作离开校园。告别和送别成了这个季节的主旋律。
月上中天的时候，李汉阳依旧没有睡意。他从铺上起身，靠近窗口，看那外面的清冷月色。对面铺上，白天也悄悄坐起身来，汉阳听见动静，回头看，白天挑挑眉毛，作了一个喝酒的姿势，汉阳想了想，点点头。
两人各拿了一瓶啤酒，出来坐在楼梯上。沉默的喝了一会儿，白天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汉阳转头看他，问：“怎么？”白天笑道：“这会儿要是陪着个MM，那不睡觉也还值得，陪着你已经够没情调了，你还三棍子打不出一个P来。”汉阳也笑了，说：“抱怨什么，赶明儿各奔各的前程了，你想陪哥们儿喝闷酒还没机会呢。”白天哈哈笑起来，豪爽的说：“能离得多远？你要真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哥们儿就到了眼前了。先说好，你结婚的时候我还要当伴郎呢，别嫌我长得太帅阿。”汉阳轻笑：“那不知是哪辈子的事了。”
白天却敛了笑意，想了想，问：“汉阳，上次来宿舍的那个……”李汉阳摇摇头，说：“我跟她已经没什么了。”
唐琪回去后没有再联系李汉阳，将近两个月过去，李汉阳也没有联系她。一直以为保有的回忆是一块水晶，坚不可摧，仔细看却才发现是错认的琥珀，停留在其中的只是某一个年代的缩影。隔着树脂的外衣去看，那回忆是如此美丽。不去触动，它还可以一直的美丽下去。而试图重温记忆的火焰，烧化了琥珀，才看到那里面包裹的早已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他不知道再怎样重新开始，一切都已变了味道。
白天又问：“那你和楚晴川呢？算是怎么回事？”汉阳有点黯然，说：“是我对不起她。但现在，想弥补也太晚了。”白天嗤笑了一下：“我最听不得这种话。只要有心，什么时候也不算晚。南水北调都成功了，你这算多大的事？”汉阳被他不伦不类的比喻逗得忍不住笑起来，然而笑过之后，那一种郁闷还是挥之不去。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回头？
汉阳问白天：“那你呢？”白天诧异：“我怎么了？”汉阳微笑了一下：“说实在的，我一直好奇你到底喜欢那个许静敏的什么？人又偏偏不在乎你。你是不是一直吊儿郎当惯了，稀罕一个能给你气受的？”白天也笑了，搡了汉阳一拳：“我哪里那么犯贱！”
楼梯的对面是一扇很大的窗户，反射着月光，窗上舞动着摇摇曳曳的树影，映得他们一身斑驳。白天缓缓道：“许静敏，她是挺特别的。起头我是觉得她挺怪的，好好的，又没招她惹她，她就那么不待见我。所以忍不住就想逗逗她。后来接触多了，我真是挺喜欢她的性格。你不觉得她对楚晴川护的很厉害吗？你不觉得她每一次看你的时候都好像在跟你说：敢欺负楚晴川我就饶不了你吗？我觉得咱班的，不，我认识的大部分女孩都少不了勾心斗角，真是很少见她这么义气的。我老想着，这样的女孩子，要是真心对一个男人好起来，不知道那个人会幸福到什么程度。”
汉阳听着，心里有隐隐的感动。一起嘻嘻哈哈的四年，调侃胡闹的四年，激扬文字，评点江山，白天总是那么潇洒，从不曾为女孩子牵肠挂肚。而在这个毕业前的夜晚，他终于听到他如此认真的谈起一段感情。
可惜，将别离。
汉阳的室友起来上厕所，路过走廊看见汉阳和白天，过来踢了一人一脚：“这么晚还不睡？发春哪？”白天回头笑道：“老三，你也喝两口。”老三说道：“我才不跟着你们神经呢，明天我老婆上火车，我得起个大早送她。”说着便走了。白天叹道：“这小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二十四孝男朋友。”汉阳笑道：“他们也算是开花结果了，虽然回家乡一前一后，以后就能在一起了。你要是预定伴郎，定老三的，只怕还有点指望。”白天笑道：“那，老三的媳妇先就不能同意。她老公的长相跟我，这个，贫富差距也太大了。”老三却恰在这时从厕所出来，正走过，逮着了后半句，又笑又怒道：“你欠抽吧你！”他忽又想起一件事，转头向李汉阳说道：“李汉阳，你睡不着觉就干点正经的。院报这期征毕业生的稿子，你是学生会主席，做贡献义不容辞阿。”汉阳笑道：“我这就回去睡觉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