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已是碾作尘》白羊小九

9、9.约定

　　“双腿是粉碎性骨折，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再站起了，唉……”护士小姐可怜的看着她，“还这么年轻，都没有谈恋爱呢！唔，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还愿不愿和这姑娘在一起……”
　　江瑟瑟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窗外阳光明媚，投射在她的眼里，像是一条浅浅的河流，波光流转。她眯着眼睛笑起来，不理会护士小姐同情地嘟囔。
　　有什么可被同情的呢？
　　自那事已过去一个多月，他悄悄替她处理好一切都棘手的事：比如枪的事，比如杀人的事，再比如，抓获“魔鬼”的事……
　　她沐浴在阳光下，动情地想着：小楼，你真好！
　　终日在医院里打磨时光，她极是想念外面自由的味道，风的味道，花香的味道。于是央顾小楼推着她的轮椅，一起来到医院的草坪。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白云绵绵软软如同棉花飘絮，清风从她鼻端溜过去，她竟闻出芬芳的味道！顾小楼的头上缠着绷带，他和她都穿着医院专有的蓝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
　　常常不经意间对视，心底悄悄地淌出甜蜜，嘴角亦不由自主的牵出蝴蝶扇动翅膀一般唯美的弧度。
　　他推着她的轮椅，指着天空上飞过的一只白色大鸟，笑着说：“法国特产的大鸟呢！与中国的不一样！”
　　江瑟瑟说：“我真想插上这样一双翅膀——结实的翅膀，哦，这样就可以飞起来啦！”她把双手展开，就像是要乘风破浪，翱翔于空一般。
　　——意气风发，尽管她是一个羸弱的女人啊！
　　他不禁看得入神：阿瑟，阿瑟，半江瑟瑟半江红。
　　“年轻人！”他与她回头，看到一对满头华发的外国夫妻在离他们不远处，笑意吟吟地望着他们。男人推着女人的轮椅，与他和她是一样的，穿着病号服。
　　“小姑娘是你的爱人你们很般配哦！”
　　顾小楼笑着点头：“谢谢您，这位姑娘的确是我的爱人。”他不顾江瑟瑟地诧异，单膝跪地，变戏法似的掏出雕刻精致的玫瑰钻戒。
　　青草为之倾倒，在他膝下闪着美妙的鲜绿的光。
　　“阿瑟，你愿意与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唔，小楼，你用这样的诺言骗倒我么？
　　她“扑哧”一笑，却了不得，泪水颤颤巍巍的滴落。阳光铺了满地璀璨，钻戒折射光怪陆离的光芒，她眯着眼问他：“我残了，废了，不再青春了，不再美丽了……这样，你还愿意爱我么”
　　“阿瑟，我会一直爱你的......你嫁给我，好么？”他说着他的恳求。
　　“好。”她拉他的手。
　　爱情以温暖而真实的姿态被她触摸。
　　她吻他的额头。
　　有一片阴影从脑海掠过，沉入黑暗的未知处。她知，那是她从十六岁便蛰伏至今的暗伤，哈！她现在决定放弃他啦，她曾经的爱人，她的楚阳……
　　“阿瑟，谢谢你接受我，谢谢你……”
　　“小楼，小楼。被你这样珍视，委实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快乐了。你不要跟我说谢谢，反而是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的不羁的爱……”
　　本以为一生都会是波澜不惊了，谁曾想
　　——时光这样善良，填埋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的伤，给她一个转角，她在转角遇见小楼，并且万幸，没有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