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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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又过了半学期，等黄濑意识到的时候大二的生活已经快要结束了。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有一大堆麻烦事接踵而来。比如说最近家里一直在打电话过来催自己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情。
毕竟读的是CGA专业，出国留学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不过本来可以每天都腻在一起的，突然一下子要发展成跨国异地恋了，这之间的落差还真是让人相当接受无能。
而且小黑子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呢，有点不放心。黄濑躲在树荫下给黑子发短信的时候这样想着。也许不该这么早告诉他？还有一个多月其实用不着这么急吧。总觉得小黑子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比自己想象中大多了。
“小黑子下课了吗~\\(≥▽≤)/~我在老地方等你噢~”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黑子正从教室里走出来，同行的还有一个专业的降旗光树。听到短信的提示铃声，对方了然地笑了下，“黑子，黄濑今天也来接你么？”
“嗯，黄濑君下午没课。”黑子顿了一下，补充道：“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说的。”仔细想下翘课的可能性也许更大一点。
“诶真羡慕啊，什么时候我也能找到女朋友就好了~”降旗说完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一定也会每天都去接她下课的吧。”
“降旗君，你这种说法听起来很奇怪。”
“没有啦，我只是有点寂寞而已。”降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也好，土田那家伙也好，怎么身边的人都有归宿了我还在一人乐啊。”
“土田君......”黑子突然停住了脚步，“土田君的女朋友是在美国么？”
“对啊感觉他好累的~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不说，打电话发短信都有时差。要是我估计早就放弃了吧。”
“......嗯。”
“额其实这个也只是说说啦。”从沉默中意识到对方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降旗赶紧转了下话头，“主要还是要看个人嘛~感情好的话这些都是小事情。”
“......嗯。”
救命圆场圆不回来了怎么办？在越来越尴尬的气氛中降旗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所幸下楼也没几分钟，很快就有人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出来。
“小黑子~~~~”某人的迎接方式照例是扑上去一个狠狠的熊抱。那感觉就像他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宿舍，而是已经十几年没见面了一样。
“黄濑君，这样很难受请放开我。”
“呜小黑子一点都不热情Q口Q”黄濑一边夸张地假哭着一边习惯性地拿过黑子的书包。这动作总会让黑子产生一种自己是被爷爷奶奶接送的小学生的感觉。“小黑子想好要去哪儿玩了么？”
“今天不直接回宿舍么，黄濑君？”
“诶小黑子忘了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日子了么？要约会啦约会☆”
“......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过婚，黄濑君。”
“告白纪念日也一样啦~~”
“可是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有工作么？”
“......咳翘班啦翘班，跟小黑子约会比工作重要多了>▽<”
......绝对是忘记了。
既然是告白纪念日约会地点当然要去那时的告白地点。不过正常的约会流程一般都是聊天→吃饭→散步→K歌/电影院，各中细节因人而异，但反正不会出现他们现在这种像做贼一样躲在巷子里偷瞄外面的情况。
“怎么办小黑子要是被他们看见了就完蛋了QAQ”
黄濑表示自己很惊慌，因为在他定好位置的餐馆里，正坐着他高中时的两位学长。分别是笠松学长和...那位向他表白的学长，就暂且称他为XO学长好了。这种微妙地前爱慕者且性别为雄性的人物类型，无论是对黄濑还是对黑子来说，都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虽然黑子本人还是很淡定的，面无表情地对惊慌状态的某人说：“实在不想见的话可以不去的，黄濑君。”
“诶可是要去那家店吃饭哪>口<”
“不能换一家么？”
“......也对。”瞬间醒悟过来的黄濑抓着黑子的胳膊快速地朝着那家餐馆的反方向跑路。
今天出门又忘带智商了呢，黄濑君。可以让他回去拿么？被拖拉着跑来跑去的黑子这样想到。
事实证明，就像交卷前临时改的答案十有八九是错的一样，临时改变计划也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当穿过第四个拐角与杂志工作室的负责人打了个照面的时候，黄濑忍不住埋怨了一下，世界你为什么能够这么小。
好吧，最后当然是被抓去工作了。就算是兼职也请你有点工作素养好么，大学时代就这样以后就业了怎么办BLABLABLA......还被这么训斥了一顿。
而跟着黄濑一起去工作室的黑子被化妆间里的怪阿姨们团团围住，被迫地做了一个跟黄濑君一样傻的造型（黑子的个人观点），还换了一身和黄濑君那身一样傻的衣服（黑子的个人观点）。可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刚拍完一组回来的黄濑看到他那套清新的装扮后立刻冲过来推开被萌翻的怪阿姨们一把抱住喊着“啊~~小黑子好可爱！”
那一刻黑子对于misdirection经常对黄濑无效这件事感到非常郁闷。
当然为了赶拍摄进度某个黏在他身上的人很快就被拉走了。黑子闲着没事就坐在影棚里围观摄像过程。然后摄影大叔的引导词里就频繁地出现了“看我这里不要看到其他地方啊”“笑得自然点别笑得那么痴汉啊喂”这些句子。
最后为了不让黄濑从正常模式切换成神经病模式，工作人员也只能抱歉地把黑子请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在此之后黄濑的状态就开始朝着阴暗致郁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摄影师倒是很满意他的这种黑化风格，但本人其实只是单纯通过冒黑气表达自己的哲分不足罢了。
而黑子看着他工作的样子是另外一番心思。这样的黄濑君很特别呢，他想，并不是说帅气什么的，而是有一种......坏男人的感觉。不管是撩起的半边头发，还是解开的衬衫纽扣，都恰到好处的骚气。这样的黄濑君到了国外也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听说那里更加开放同性恋什么的应该也更多吧。越想越不妙......黑子脑内的小恶魔这么叫嚣着，而另一只小天使说，放心吧黑子哲也，二次元的你怎么会输给三次元的他们呢？
然后恶魔和天使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抱在了一起，扒光了衣服开始做起了少儿不宜的事。完事后恶魔对天使说：你骗我，你不是应该没有性别的么？
黑子一下子惊醒了。
拍摄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刚醒来仍然迷蒙状态的黑子听着摄影师的声音感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想也知道是黄濑君怕他在空调间里着凉盖上的吧。
很大，是黄濑君自己的衣服么？黑子拉着衣角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以遮掩红得发烫的脸颊。居然做了这么说不出口的梦，还被自己的脑洞吓醒了，简直不能更丢人了。而且那个天使和恶魔还长得很像......我一定是疯了，黑子这么想着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脑袋埋进了衣服里。
“诶小黑子你醒了么？”看到他的样子以为他是在自虐的黄濑赶紧把他从衣服里拉了出来，“小黑子快出来啦，这样闷着很难受的啦>口<”
而黑子受到刚在梦里看到的某些情景的影响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把注意力完全转移到黄濑身边的一条大金毛身上。
这只金毛大概是工作室的御用摄影搭档，一点都不怕生，感受到黑子带有邀请意味的抚摸后，马上扑过来蹭他的大腿，眼珠子亮亮的。
唔...有一种黄濑君X2的感觉呢。特别是在无视黄濑君“快离开我的小黑子”的哭嚎声继续蹭他的时候。
也许是为了报复一下黑子只顾着跟大金毛玩将自己晾在一边的行为，黄濑在正经工作结束后提出了同黑子合影的要求。而深谙他内心想法的摄影大叔非常配合地指定了一些大尺度的摄影姿势。
“小黑子，怎么这么僵硬呢？”被对方几乎机械一样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的黄濑忍不住问道：“是太紧张了么？”
“并没有，黄濑君。”黑子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要用多强的精神力才能将脸部温度控制在可接受的氛围内。
“拍一个KISS怎么样？”摄影大叔才不管他崩溃的心理线，继续提出更加坑爹的要求。
......摄影师你和黄濑君一定是一路的吧，这是黑子的想法。
S叔你果然是神助攻啊，GJ！这是黄濑的想法。
敌人狼狈为奸，实力强大，被压迫的黑子在面对对方越贴越近的脸时也只能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黄濑君，这种时候不都应该是借位的么？”漫长的亲吻结束后，黑子质疑着旁边这个人。
“诶对象是小黑子当然不用借位啦☆”
“......歪理。”
“小黑子不要在意这些小事啦>v<”
摄影师表示闪光灯都没有眼前这对现充闪亮，真的是活生生地亮瞎了他的钛金狗眼。
虽然已经在尽可能地加快拍摄速度了，但还是到了九点半才结束。中途饿得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把工作室叫的盒饭一扫而空，现在也只能到小摊上再去吃一碗麻辣烫。原本计划好的浪漫纪念日到最后发展为坐在路边吃学校食堂也吃得到的东西，实在是不能更凄凉了。
这家店麻辣的后劲太足，他们干脆喊了几罐啤酒。由于前车之鉴，某人被要求只能喝一罐。虽然黄濑很想为自己申辩一下，但黑子提起他那件喝醉断片造成假告白的光荣事迹后，他也没好意思再吹嘘自己的酒量很好了。
可是他喝一罐的后果是黑子一个人喝掉了五罐。看着脸色发红，语速明显变慢的黑子，黄濑想其实小黑子的酒量也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嘛。
黑子平时就算是一个不闹腾的人，醉了之后更加安静下来。基本上只要黄濑不问他都不会主动回答。虽然沟通起来没有平时那么顺畅，但对方意识迷糊中偶尔流露的可爱姿态还是让黄濑狼血沸腾了一下。
“小黑子吃得好慢~”黄濑看着黑子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小口小口地嚼着嘴里的食物，很没诚意地提醒了一句，“这样会赶不在门禁之前回去的噢。”
“黄濑君听过这个说法么？”脑回路明显没有和他连接成功的黑子把头磕到桌子上慢吞吞地说着，“‘出国既分手’，来自帝光大学的诅咒。”
“诶这个绝对是迷信吧~只有小绿间才会相信吧>口<”
“......”黑子没说话，只是侧过脸去看他。
与其说是迷信，不如说是学长学姐的经验之谈。长距离恋爱只会慢慢把感情拖淡，是校园恋爱十条铁律之最。不过黑子担心的并不是这个。之前冷战时就曾想过，黄濑君不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结果完全难以想象。被缠的久了会不适应一个人的状态......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不舍得让对方去那个万恶的美利坚合众国。
但某人完全没有表现出和他一样的想法，这让他更加在意。说出这句话的本意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结果对方插科打诨，企图蒙混过关的态度让他相当无奈。就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似的。
于是黑子很不爽地将碗里的粉丝全部咬断后推给黄濑吃了。
至于黄濑，他想说自己的情商没有这么低。那句话所包含的意思他当然听得懂，只是不太能理解黑子对于这个事的在意程度罢了。毕竟自家老妈和老爸以前就一直分居两地，每年只能见几次面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至于恋爱和婚姻的差异性，明显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看出黑子没有回去的意思，三两口解决掉那碗被蹂躏的粉丝后黄濑果断地牵起他的手去逛步行街。门禁什么的，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商业街大晚上人还是很多的，娱乐活动也是各种丰富。正前方是舞台演出，正后方是某大型商场，左边是小吃一条街，右边......右边是跳广齤场舞的大妈们，咳这边忽略好了。在黄濑坚持不懈地装傻卖萌下，黑子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点。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路过M记的时候又买了一杯香草奶昔，可惜冰凉的奶昔也只能起到解暑的作用，对醒酒没什么效。酒劲还没消退的黑子除了觉得头晕以外，酒精引发的肾上腺素分泌也很严重，情绪波动加剧，走在路上莫名地就有了想哭的冲动。
所以当黄濑说着“小黑子，要回去么？”的时候，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对方，连带着泪水也失控地落了下来。
“......小黑子怎么了？”衣服上的濡湿感让黄濑有点不安。
“黄濑君......”黑子攒紧了手中的布料，“可以请你不要走么？”
此处需要重点解释一下。黑子所谓的走，地点状语是美国，时态是一般将来时。黄濑理解的走，地点状语是宿舍，时态是一般现在时。
黑子心中的小天使又跳出来说，别这么任性不要忘了你年纪更大，而且这么扭扭捏捏多想女孩子啊。而小恶魔说，很好终于说出口了，接下来就趁热打铁找个地方来一发吧。
而理解方向完全跑偏的黄濑对于他心中的天人交战全然不知。按照正常的偶像剧套路，他现在就应该转身紧紧回抱住对方，然后工作人员在旁边制造人工雨，最后以雨中的深情接吻作为结束场景。但现实是黑子带着哭腔的嗓音让他的小伙伴立刻蠢蠢欲动了，直白的挽留又瞬间让他的满足感爆棚了。
于是这种比告白更让人心动的话语让他有了一种“再不上就不是男人了”的错觉。
然后就有了下面这段和黑子提到的话题完全不搭边的对话。
“小黑子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个生日礼物么？”
“嗯。”
“我今年生日快到了噢~小黑子也送我一个礼物吧。”
“黄濑君想要什么？”
“诶既然小黑子现在还不想回去，那我们去宾馆里玩一圈吧~☆”
“......”
黑子无语凝噎了。
他现在的想法是：会对黄濑君抱有期望的我，一定是早就已经放弃治疗了。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2（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