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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十一夜:赋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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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优姬,不,黑主学园就交给你们了。”站立在废墟之上的猎人带着微笑,纵身一跃下废墟的另一端。
霎时间,那边的地域响起一片属于猎人的猎物的惨叫。
“爸爸!!”玖兰优姬的声音,没有人再回应。
“黑主灰阎那家伙……还真是乱来啊。”夜刈十牙别过脑袋。
——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
夜刈十牙当时有想过要阻止黑主灰阎,哪怕带他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但那样,他们都不会幸福的吧,哪怕深爱着彼此。
所以,他选择了遵从他的意愿,大不了最后就是死去,也一定要在一起。
玖兰优姬看着眼前那片废墟,没有吸血鬼再能越过它。
“我要保护……学园。”不仅仅是黑主灰阎想要保护的这个学园,也是这个学园里的大家。
那道背影,此刻是如此的坚韧。
“我们走吧——去找,玖兰李土!”
曾经不管在怎样犹豫不决,此刻都化作了尖利的寒冰,将一切血染的颜色抵抗在外。
不管前方是怎样的黑暗的前路,但现在她都不害怕了。
玖兰优姬想起自己身为人类的那些年月里,她所感受到的爱与温暖,此刻,依然温存。
她想要保护大家,保护这个世界,她所深爱的世界。
这就是……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这样的世界,是黑主灰阎用生命做抵挡而争取下来的。
“绝对要……保护好!”
这么多年,她突然想起,她在人类时代所看见的光,是那样美丽。
……
玖兰李土看着眼前的玖兰优姬,她同他记忆里的树里一样,强大、高贵而耀眼。
自由自在地飞舞吧,纯血君。无论你飞多远,你都是这世界上,让他觉得最为重要的人。
“我很高兴啊……你的成长,比任何事情都要……让我开心。”玖兰李土坐在人肉骨骸的堆积之上,轻轻地舔舐了嘴角的血迹,笑得邪魅,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发出啧啧的赞叹,“你终于来了啊,树里。就这么想与我合二为一吗?”
玖兰优姬听到了,玖兰李土叫她,树里。那是她十年前就已逝的母亲的名字。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不着痕迹地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但身后的夜间部的血族们就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你的对手是我们!”
玖兰李土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真是愚蠢。”说罢,黑气已经囚禁了血族们的行动。
“你们也是吸血鬼吧……怎么可以对纯血种出手呢。”玖兰李土慵懒地说道,下一瞬间闪身来到了玖兰优姬的身后,一把将她圈禁在怀里,“啊……树里的香味。”
“放、放开我!”玖兰优姬一瞬间手足无措,想去触碰狩猎女神阿尔忒密斯,但却被弹开。
这样下去的话……绝对不行!
……
“一翁……逃了呢。”玖兰枢看着空空的地下室,却听见身后一声吱呀的轻响。
是一条拓麻。
“枢,这件事情能不能交给我去做。”虽然用上了“能不能”几个字,但语气并不是乞求,是肯定。
“作为吸血鬼,我背叛了你……但作为朋友,我并没有——我想证明这一点。”金发的少年目光坚定,看向黑发君王的眼底,温柔而细腻。
“去吧。”玖兰枢轻轻地说道:“记得,是作为恋人。”
他一惊,抬头,黑发的君王已不在原地。
——“是,我的君王。”
一翁缓缓地走出那条通道,脚步沉稳,毫不犹豫,从未回头。他的目光看到远方的出口处,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的一把长刃,格外耀目。
“拓麻。”他轻轻地呢喃着,看着金发的少年的长刃出鞘,耀眼的光一瞬间弥漫。
“那把剑……是要挥向我吗?”一翁依旧是平稳地说道:“拓麻,这也许是我的求饶,我曾想过,把元老院,交给你来继承。”狡黠的目光,闪烁在黑暗的通道里。
“结束吧——跟你所爱的元老院一起。”刀鞘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条拓麻用那样温柔的声线说道。眼前这个人,同其所最爱的元老院,一起埋葬。
曾几何时,这般温柔的声线,也是由眼前这个人亲口教会。是眼前的这个人,告诉他,如何在黑暗杂乱的地域里学会生存,学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
而今天,这一切都要留给他来亲手了结。
一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色平缓,像是等待着夜下武士的刀刃的裁决。
他觉得有些讽刺,这些年来再熟悉不过的动作,都是他一一亲手将他教会的。
包括,现在到最后他将被他杀害。
金发的少年将刀刃举过头顶,被月光所赋予了力量。
黑发的君王走出的宫殿,在下一秒,坍塌成废墟。
棋盘上的那些棋子,虽不一一如他所愿,但,他却看到了,比那些更为耀眼的行动与光芒。
“我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玖兰枢看着往日辉煌的地域,如今只是一片废墟。
大风撩起他的黑色风衣。
让我瞧见吧,那与吸血鬼的夜晚毫不相称的……光芒。
……
锥生零踉跄地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右臂上已经是被绿色的藤蔓所布满,缠绕着一圈又一圈。锥生一缕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谁的力量,还能有谁?之前所说的,牧野月院步的“结木”,恐怕才是这股力量的来源吧。那无边无际的,像是交织的命运一般。
“一缕……”锥生零首先看见锥生一缕的时候,眼睛不自觉地睁大,在看见他身上的那些血液之后,更是吃了一惊,“你……这是……”话语间,已经染上愤怒的情绪。
“架院……不,牧野月院步,她把她所有的力量,都给了我。”一瞬间,溢出的力量就已经让身旁的一棵树木倒下,锥生一缕负手而立,唇边带着苦笑,“我不想要这样的力量……我并不想。但她一直说——「活下去。」”锥生一缕颤抖着声线,“零啊……她说你不希望我死……所以她就代替我去死了……纯血君……的力量啊……”
“牧野,月院步……死了?”这样的词汇在他的唇边吐出,锥生零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架院晓怀中的人,他看见架院晓在对他说:“还活着,她还活着。”
他从未看见吸血鬼的哭泣,但今天,接着那柔和的月光他清晰地看见,架院晓眼底的晶莹。可他的坚强,没能够让眼泪掉下来。
“她没有死。”
有人在夜中这么低喃。
“都给我说清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隐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