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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段景回忆录(微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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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常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飞蛾扑火不相怨,或终儿随风淡逝不相亲。后院之中,那棵忘忧树还是忘忧树,但少年却已不是当时那个少年。
柒雪曾想,如果段珩心知最后阴之独独只留下一根手骨,如果段珩心知会与景容最后落得两不相容的地步,她还会执起那把锈迹斑斑的剑么?
会吧?
自三人舞剑之后,景容陷入了深深地困扰,日日辗转反侧不能寐,当日段珩清秀的笑颜一直回荡在其脑海中,他暗自懊恼,却不知自己却是为何,但又一想到平日里段珩对待他的态度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景容又觉得这事实数不应该。
以为这种状态过几日便会消停下去,却不想愈演愈烈,直到一日景容梦到段珩女儿姿态,一袭长发青丝,面容清丽动人,眼波流转对着他一个劲地笑,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他才觉得这事不大对劲。
景容惊了。
二话不说,穿着睡袍就冲了出去,来到段珩的房间敲了半晌的门却无人应答,就干脆一脚踹开,才发现里头压根没人。
景容怒了。
将宫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在屋顶上找到了正在独自酌酒的段珩,景容飞身一跃也上了屋顶,走进,原本打算指着段珩就问,一天到晚在叨扰本少爷睡觉,你吖到底是个什么鬼!
但直到看到段珩双眸微闭,嘴角微扬,手指在酒坛上轻轻敲击着,头也轻轻点着,嘴中细细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这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不似平日那般清冷,让景容的懊火顿时就化成了一股温润的清泉,静静在他心尖流淌着,不想走进惊扰了这难得的时刻。
“站着作甚?”段珩并未睁眼,自景容上屋顶开始,她就已经察觉,只是不解他来势汹汹,却最后傻杵在一旁,寓意为何。
景容被吓得一颤,一紧张脚没踩稳,从屋顶一旁顺势直接就要栽下去,好在最后之际,段珩拦腰将他截住,淡香飘入景容鼻尖,心里忽然狂跳不止却不知为何,景容一下慌了神,反而将她用力一拉。
两人就这么双双掉下了屋顶。
酒坛碎,酒香起,融了整个院子。
月朗稀星,四目相对。
景容道,“我......”
“你是猪么?”段珩瞪了他一眼,移开视线,微微蹙眉,脸颊渐红,语气中有丝不快。
景容愣,发现自己将段珩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姿势暧昧,他咽了咽口水,心跳好似快压抑不住,“咳咳......”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段珩问。
“什......什么声音?”
“咚咚的。”
“呃......”听罢,景容噌的从段珩身上怕了起来,扇了扇风,眼睛不敢看她,随意答了句,“并没听到。”
这时,段珩起了身,脸依然微红,她蹙眉看着一袭睡袍坐在地上发愣的景容,“这个时辰不睡觉,跑出来作甚?”
景容一听,总算回了神,站起身来,“你别动。”
段珩不解,平时看着他还挺正常的,怎么今夜却一惊一乍,难道是刚刚摔坏了脑壳?她狐疑地瞧着景容的一举一动,只见他走进,双手握住了她的肩头。
“我最近好像总是睡不着,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现在看出了什么?”
“还没,不过我想试试,你可千万别打我。”说罢,他盯了盯段珩那片薄唇,又咽了咽口水,心中依然挣扎,并不断的告诉自己,段珩可是个男的啊!男的啊!
想罢,他呼了口气,段珩正觉奇怪,他一颗脑袋就袭了上来,唇上一片柔软温热,她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双唇摩擦,正待她要发作之际,对方得寸进尺,舌头长驱直入探她口中,景容的气息充斥在段珩的脑海中。
酒香弥漫,微醺。
景容原本狂跳不止的心,在触碰到段珩嘴唇的刹那,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闭上了眼,段珩嘴中的酒香味传递到他口腔里,清甜无比。
景容浑身颤抖,捧住了她滚烫的脸,吻得更加深入,他微微睁眼,瞧见段珩那双惊异的眼眸中只独独印着他身影,眼波流转,心中一动,一股燥热袭来。
他好像醉了,醉了最好,是梦更好。
突地,长廊一处细微声响,一抹红色闪过,这让段珩从脑子一片空白中恢复了神智,心动与心痛两种情感交织转而变成了心慌,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这种情绪一逝而过,她眉头一皱,膝盖猛地一顶,直直踹到了景容裆处。
于是一声凄惨的哀嚎。
景容含泪滚地,双手捂着裤□□,疼得脸已经扭曲变形,满眼委屈地望着居高临下脸色十分难看的段珩。
“都说让你不要打我了.......嘶......”
段珩道,“打你?我打你还算客气,堂堂鬼圣王之子,竟然做出此等荒唐事。”
景容皱眉,不服,“那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从斗剑之后我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感觉你一直在我眼前晃,不晃有觉得难受,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男人这样!”
段珩愣,心头刚压抑下去那股悸动又开始飘了上来,却逐渐化成了隐隐作痛。
半晌,犹豫了片刻,她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却没有想到反被他一手挥开,景容自己吃力地站了起来,心绪好似恢复平静过来,但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笼罩。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说罢,景容一瘸一拐地转身向自己宫内走去,段珩望着他那好似受伤的背影,紧了紧拳,便觉得计划之事不能再拖。
从这之后,两人好似那天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一个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个是面若冰霜的护卫,相见如宾,不再多话。
直到有一天,正准备替鬼圣王出宫办事的段珩被菱阴之叫住,段珩心中已有八九分明了,菱阴之想开口说什么,但她仍装作满是疑问的模样,果不其然。
“段珩哥哥。”
“嗯?阴之,何事?”
菱阴之原本明艳动人的眸子暗暗失了失神,红润饱满的面容略显苍白憔悴了些,想必是这些日子心事重重了,菱阴之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段珩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段珩眼神暗了暗,看着阴之攒得紧紧的双手,微微笑了笑,答道,“并没有。”
听罢,菱阴之灰暗的眼神忽然就亮堂了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她,“那你愿意娶我么?”
然而,她早知晓阴之想说的话,便已打好腹稿,她伸手摸了摸菱阴之的脑袋,叹了口气,“娶你,并不是我所愿或不愿就能决定的。”
如有来生,身为男子,若段珩有幸与你相遇,定会娶你为妻。
但今世,感情之事,早已不在段珩考虑范围之内,况且,我本身为女子。
“为什么?若你有心,我便可以向父亲说明。”菱阴之有些着急。
段珩又是微微一笑,“那好,你便去跟主上去说吧。”
话既说出口,段珩亦预测到了结局。
当日鬼圣王就将她传唤了过去,老君王一副气定神闲之姿,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脚下,却面无表情的段珩,大手一挥,直起了身,“你是向谁借的胆,敢打起了阴之的主意了?”
“鬼圣王明见,臣万不敢对公主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波澜不惊的回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阴之对你有意,你却对她无情?”
“鬼圣王明见。”
“放肆,阴之乃堂堂一界之主的女儿,心思单纯,容易被世间外向所蒙蔽,你利用这点挑唆她来我这,想让我将她嫁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在盘算什么!”
段珩知道,对于鬼圣王的问话,答也是错,不答也是错,认也是错,不认,也是错。
鬼圣王从她小时候进宫以来,便处处提防于她,事事试探她,如有一事出了差错,不问是非就直接咬定错在于她,令她百口莫辩。
起初段珩还会想尽办法周旋,不愿白白着了他的道,但到后来寻到事情规律,便尽量让自己少犯错,情绪少外露,一丝不苟。
如今,她也正好能够利用这点,达到她的目的。
这次段珩打算否认到底。
“鬼圣王明见,臣对公主并无任何挑唆之事。”
“很好。”鬼圣王眯了眯眼,“来人,将他扔到鬼蜮地牢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