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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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唐锦玉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见到当年差点害他淹死的罪魁祸首，真是“猿粪”！
他想到当年沉在水中时刻骨铭心的害怕与绝望，几乎红了眼睛，双手紧紧攥着程梦白的肩膀，“你他妈知道我当时多害怕吗？！”
程梦白脸色僵硬，像是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只瞪大了双眼瞅着他。
唐锦玉顾自说下去：“最可恨的是，你明明看见老子掉水里却还跑了！”
那时候他才刚上一年级，周末的时候跟着爸爸唐培元到乡下的工厂考察。唐培元工作忙没时间管他，所以他就偷偷跑到江边耍忧郁，结果就遇上了一个请他一起玩的小黑妹。
谁知道，小黑妹胆特肥，怂恿他下水捉鱼。他去了，然后就被浪冲到了水里。要不是被一个路过的叔叔救起送回唐培元那儿，他估计就在那儿喂鱼了。
唐锦玉越说越激动，想起这几年因为怕水被人嘲笑的窝囊事，更是想掬一把辛酸泪。
“你倒是说话呀！你有本事把老子一个人丢在水里你有本事说话呀！”唐锦玉摇着程梦白的肩膀。
“我……”程梦白张了张嘴，还是一脸呆滞。
唐锦玉倒是安静下来了，只是急促的呼吸仍然显示着他的愤怒。他像头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小狮子，死死地盯着程梦白。程梦白被他看得有点害怕，不由缩了缩肩膀，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出去。
“我当时没跑……”程梦白没有挣脱成功，只好低低说道，“我不敢下水救你，就跑去附近找大人了。”
唐锦玉气息稍稍平静了点，程梦白低垂眉眼，继续道：“哪知道等我找来大人，江面上已经连个水漂都没了……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以为你淹、淹死了……”
当时大人们指责她撒谎，她也不敢反驳，因为她知道，如果反驳，她将背负的就不再是撒谎而已。七八岁的孩子，面对小伙伴的生死真相，第一个想到的是逃避。
然而，逃避了事实，却逃不过内心的谴责。所以她尽一切努力，做志愿者，做好事，只希望有一天能消除身上的罪恶。
程梦白抬起头，看看唐锦玉，忽然热泪盈眶。多好啊，原来他没死，而且还像个小白痴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
程梦白抬手擦了擦眼睛，声音忽然就哽咽了：“唐锦玉，当年的事，对不起。”
唐锦玉握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放松，最后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低下头，沉默地回避她的道歉。
“唐……”程梦白见他不回答，又要开口喊他，却忽然，唐锦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倒退了几步，随后转身跑去。
“唐锦玉！”程梦白追了几步，却没追上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北门的拐角处。
上课的铃声已经打响，校园里几乎不见了赶去上课的学生，一时安静下来。程梦白绕着15号教学楼前面的荷花池一圈一圈地走，冷风吹过，她觉得脸上有点冰，抬手一摸，居然摸到了满手的眼泪。
她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泪水，过了一会儿，忽然扯开嘴笑了起来，绕着荷花池跑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就靠着池壁坐下来，抬头望着星空，傻呵呵地笑。
月亮在云朵间慢慢穿行，程梦白笑了一会儿，低声道：“原来我没害死过人。”
她说了一遍，顿了顿，又重复道：“我没害死过人。”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月亮喊道：“喂，他还活着，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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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玉一口气跑到寝室楼下，实在跑不动了，才扶着墙壁弯腰喘气。
当年他被送到唐培元身边之后，唐培元先是揍了他一顿，因为他的出事，影响了他办公事。揍完之后，唐培元才问他怎么会掉进江里。
一年级的唐锦玉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又被揍了一顿，话都说不清楚了，只说是一个挺漂亮的小黑妞带他下的水。
小黑妞啊小黑妞……镇上小黑妞那么多，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气得唐培元直骂他是个窝囊废，然而骂着骂着，又不免想起唐锦玉亡故的亲妈，只能抱着儿子默默住了口。
当时的小锦玉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老爹，好想问一句：“窝囊废是什么呀，可以吃吗？”
记忆中的往事忽然一涌而来，唐锦玉抬起手臂擦了擦双眼，等到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才转进寝室大楼，往楼梯口走去。
寝室里胖子、老四都在，老四的电脑上依然在放爱情动作片，唐锦玉推门进来的动静吓了他一跳，连忙合上笔记本转头一看，见是唐锦玉，这才松了口气。正要打开笔记本继续观赏，突然想起老二吃独食的事，愤愤不平，扬着声儿道：“老二，你不厚道啊！”
胖子在厕所里洗内裤，听到声音也探出头来，跟老四同仇敌忾：“就是啊老二！唉，正好你回来，不然我们还打算打你电话呢！”
唐锦玉兴致不大高，耷拉着眉眼哼唧了两声，算是礼貌。那边老四正在给到对面寝室拷种子的老三打电话，通知他阶级敌人现在回来了。不多久，老三风风火火地冲进寝室。
唐锦玉已经爬到了床上，曲着腿靠墙坐着。胖子，老三还有老四围着他的床说了半天，始终没得到他回应，终于察觉他情绪不太对，有些担忧：“老二，你怎么了？”
胖子哈哈笑：“别是真被我们说的吧……我们闹着玩来着，也不是第一次了！”
老三大一的时候是谈过恋爱的，算是个过来人，见状不由试探道：“老二，你……又失恋了？”
唐锦玉丢了个枕头过去：“你大爷的！老子像是会失恋的人吗？！”
说起失恋这个话题，唐锦玉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目光转向老四董石，皮笑肉不笑，“老四，失恋六连拍啊，呵呵。”
老四愣了一下，忽然朝唐锦玉比了个手枪，“矮油，人家跟你闹着玩的啦~”
卧槽！
这画面太美，唐锦玉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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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梦白回到寝室，柳娇娇她们一人桌下放着一个脚盆，正在泡脚聊天看剧。程梦白进来的时候，林小姝回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道：“哎哟，学霸回来了。”
程梦白现在心情放松，没有理会她，径自拿了脚盆去厕所接热水，却发现热水器里一点热水都没剩下，只好无奈地插上电源。
程梦白从厕所端着空脚盆出来的时候，蒋孟琴扭头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嘴角，然后又转过头去继续看剧。
热水器烧热水是很慢的，程梦白打开电脑登了□□，“黑匣子”里又是一片闹腾，她点开看了看，是小槿在哀嚎考四级的事。
要过四级的小槿：“小白呢，小白在哪里？？？酷爱给爷写篇范文！！”
恨嫁的小米：“得了吧，小白给你写的范文，你认识几个单词啊！”
酸溜溜的橘子：“23333333”
要过四级的小槿：“擦！泥垢！！”
程梦白把聊天记录翻了一遍，然后在屏幕上打下几个字：“过两天我给你写一篇，反正我现在在给人补习四级，正好要讲作文呢。”
要过四级的小槿发了一个埋胸的表情：“还是小白好。”
程梦白眉眼弯弯，“哥屋恩。”
过了一会儿，程梦白想到些什么，又问：“蠢雨呢，她是打算再也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吗？”
酸溜溜的橘子：“谁知道呢【挖鼻屎】”
程梦白撇了撇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起来去倒热水，结果到了厕所才发现，热水器的插头不知道被谁给拔了，根本没有热水。
程梦白端着盆静静地站在原地，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打开冷水龙头冲了脚，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到外面，关了电脑爬到床上。
手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程梦白去黑匣子里聊了几句就没了心情，握着手机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想起一件事，又编辑了一条短信。
叮地一声，唐锦玉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是程梦白的短信：“唐锦玉，你原谅我了吗？”
我擦！
这年头还有人道歉都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唐锦玉踢了一下床板，回过去：“没有。”
程梦白的短信很快又进来了：“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啊，我真的真的很想得到你的原谅。”
他大爷的！这人到底会不会道歉啊？！她到底知不知道道歉的正确姿势啊？！
唐锦玉屈指敲敲屏幕上程梦白的名字，就像在敲打她的脑袋，过了一会儿道：“你猜。”
程梦白看着手机上的回复，猜他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便写道：“我把你的六级也承包了，这样可以吗？”
过了许久，唐锦玉始终没有回复。程梦白一时拿不准他的态度，一时又忐忑起来，却不想，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唐锦玉。
程梦白躲进被子后才接起，还没开口说话，只听唐锦玉在那头闷闷道：“六级要帮我辅导到600分。”
黑漆漆的被窝里，程梦白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唐锦玉在那边不耐烦道：“再不说话就加到700分，哼！”
程梦白心头像是被春天初生的小草戳了一下，酥酥痒痒的。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大拇指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下，极小声道：“好，600分。”
她说完之后，拿开手机，屈指摸了摸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唐锦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