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P TO YOU》花娜

18、 STEP TO YOU

　　想要打电话给方琥珀，却没什么可说的，卓耀选择发短信。
　　只打了第一个字就删除了，到底说些什么好呢。
　　又打了一个字，再次删除。
　　反反复复，短信箱变得好像记事本一样。
　　说什么都觉得尴尬，干脆胡乱写起来，反正不会按下发送键。
　　——拿到你的电话号码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话不会给我电话号码，可是这么想又好自作多情。
　　完完全全的真实想法，卓耀捏紧手机，抱头倒下。
　　等他爬起来再一看，居然不小心发送出去了。
　　惊慌只有一瞬间，卓耀很快就恢复平静，短信内容很自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方琥珀不会生气。
　　无论何时何地，方琥珀回复短信的速度一向很快，这次却等了十五分钟。
　　——我还喜不喜欢你，对你都无所谓吧，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卓耀觉得他在责备自己，可是他认为不能跟男人谈恋爱不是自己的错。将手机调了静音放在枕头底下，不想再看见。
　　第二天一早闹铃没有响，卓耀还以为手机坏了，拿起来一看才想起昨晚调了静音。反正也无所谓，现在是无业状态，睡到几点也没人管。
　　真正令他意外的是，短信箱居然有六条新信息，都是方琥珀发来的。
　　23：01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太重了。
　　23：16 真的对不起。
　　01：00 我太任性了。
　　04：22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05：50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么多。
　　09：35 付云时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要向你道歉，有时间出来吗？
　　看短信发来的时间，方琥珀岂不是一夜没睡，卓耀噗哧笑了出来。
　　方琥珀果然还喜欢自己。
　　他甚至能想象在宿舍床上抱着手机的方琥珀像等待喂食的雏鸟一样焦急的模样。
　　自己实在太没良心了，他谴责自己，然后作弄般发出短信。
　　“最近没有时间。”
　　一秒钟之后新短信就送来了，卓耀没有点开看就回复：“骗你的。”

　　卓耀一直以为付云时会把见面地点定在某家餐馆，没想到他被带到一家夜间溜冰场来。
　　不是说想要道歉才约出来的吗？为什么会是溜冰场……
　　卓耀已经29岁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进溜冰场，小时候，父母总教育他溜冰场是二流子们才来的地方，所以一次也没来过。
　　买票，租溜冰鞋，甚至穿溜冰鞋都是付云时一手伺候的，卓耀像练武的木桩一样任他推来推去。
　　“不要这么紧张嘛！”付云时说完，紧紧抓住卓耀的手站起来。
　　卓耀挣扎了两下，可惜付云时没有察觉，还是死死攥着。
　　完全不会溜冰的卓耀这就快滑倒了，付云时干脆搂着他走。
　　地下溜冰场非常的黑，明明是三个人一起来的却看不见方琥珀，被驾着的卓耀不停回头，看见方琥珀环胸跟在他们身后，无奈视力不好，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天花板上的走马灯亮了起来，卓耀才发现方琥珀一脸低气压。
　　方琥珀注意到卓耀在看他，滑着单排轮就过来了，眼看越来越近，付云时却一把拉走卓耀，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恢复成两人多的宽度。
　　“你干什么？”卓耀不开心。
　　付云时却满眼的无辜：“教你滑冰啊！你拉紧我的手。”
　　付云时与卓耀面对面站着，握紧双手，自己向后滑，卓耀跟着他的节奏被他带着走。
　　“看，很好玩吧。”付云时比卓耀本人兴奋多了。
　　第一次滑冰，站不稳好像漂浮着的感觉很新奇，卓耀不知不觉被付云时带跑了好远。
　　等到终于可以放开手滑一小段距离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把方琥珀晾在一边好久了。
　　卓耀心里过意不去，回头找他。
　　方琥珀从开始到现在就像个保镖一样时刻跟在他身后。
　　卓耀冲他微笑，方琥珀立即滑过来。
　　可是付云时再次拉走了他，这回可不是慢腾腾的了，而是飞快地拉走，卓耀觉得自己像挂在洗衣机滚轴上的衣服，被飞速旋转到场地的另一边。
　　吧唧——卓耀摔了。
　　“你没事吧！”付云时蹲下揉着卓耀的膝盖。
　　“你跑得太快了……”
　　“对不起。”
　　又不是小孩子，摔一下也不会哭的，卓耀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此时四面八方的人都不是刚才练习时的熟面孔，方琥珀也不知道隐匿到哪个角落去了。
　　卓耀想去找他，付云时却不让他走。
　　“耀哥！我求你件事。”付云时突然紧张兮兮的。
　　“什么？”
　　“那天我不是喝多了告诉你，我很喜欢方学长吗？”
　　“……”
　　付云时双手用力按住卓耀的肩，低头：“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方学长，求你帮我保密好吗！”
　　难怪他从刚才开始就不让自己接近方琥珀，原来是怕自己不小心说漏。
　　卓耀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吧，就算要告诉他，也得你自己去说啊。”
　　付云时两眼放光，一把抱住卓耀：“耀哥真是个大好人！”
　　付云时细碎的头发扎得他脖子痒。
　　此时，方琥珀终于拨开层层人群来到他们身边。
　　四目相交，卓耀喊他，方琥珀低着头缓慢滑行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方琥珀的语调毫无起伏。
　　付云时干笑着：“因为跟耀哥很聊得来，所以准备交换电话号码呢，是吧？”付云时拿出手机冲卓耀眨眼。
　　卓耀无奈只好跟他交换了电话。
　　“耀哥……”方琥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称呼。
　　付云时搭着卓耀的肩对方琥珀说：“我跟耀哥已经是好朋友了！耀哥跟学长也是好朋友，那我门三个人都是好朋友了，以后我们一起出来玩吧！”
　　方琥珀皱眉盯着付云时：“你们这么快就成了好朋友了。”
　　接着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卓耀，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滑走了。
　　“学长！学长！”付云时追上去，剩下卓耀一个人留在原地。
　　他不能滑得很快，怎么也追不上两人，最后几乎是爬着来到休息区。
　　看见付云时正对着大门。
　　“琥珀呢？”卓耀问。
　　付云时灰心地说：“好像已经回去了，”他咬得嘴唇快要出血了，“我好像惹学长生气了，怎么办？”
　　“不会吧……”
　　卓耀发短信给方琥珀，问他怎么了。
　　方琥珀没有回复。
　　“好像真的生气了。”卓耀跟付云时说。
　　才说完，短信就来了：“对不起，我真的太孩子气了，我只是有点累了。”
　　“他只是有点累了，没事。”
　　付云时一听，安心下来。
　　卓耀回复：“没事就好，付云时很担心你。”
　　几乎是发出去的同时，短信就来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只是想要个朋友就别再找我了！以前你除了我没有其他朋友，现在你有付云时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付云时想看短信内容，卓耀慌忙按下删除键。
　　只看了一眼的短信，卓耀就记住了最后一句话：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就像胸口被蛇咬了一口，毒液慢慢渗透，从皮肤蔓延至血管最后遍布全身，到处都疼痛起来。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田小尚说要分手的时候。
　　短信又来了，跟上一封的意思完全相反，上面写着：下次三个人再去哪里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