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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表里不一样(已修)) ...


  •   近两年,我的睡眠状态基本上都是长期熬夜,熬到困得不行了,倒头就睡着了。经常是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睡眠障碍”。

      失眠?那是不可能的。

      谭医生板着脸,半开玩笑地说,你那就不叫“睡着”,那叫“昏迷”吧?你这种做法,是对自己健康极度的不负责任。长期这么做,自然会造成植物神经功能紊乱,加重焦虑情绪,原本没有睡眠障碍也有障碍了。

      所以谭医生给开了三种药,其中一种是中成药,叫什么枣仁安神胶囊。另外两种是西药,其中一种含有镇定助眠成份的抗焦虑药物是处方药,不能长时间吃。我估计就是最后这一种药物的作用。吃完没多久,我的灵魂虽然一点也不想睡觉,身体却受药物影响,感觉到非常困倦、浑身没劲。

      在我实在撑不住倒床上睡过去之前,我看了一下手机。吴越临并没有给我发微信。

      到底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呢?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倒真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美兰广场电梯事故被截肢的女孩。

      这姑娘现在人还在医院里住着。她男朋友扬言要把医护人员的腿全都砍下一条去陪他的女友,据说昨天还在病房里闹事,出言威吓一位年纪比他女朋友还小的实习护士。

      当然,自从被请去局子喝了一次茶之后,他没敢再动手,只是每天去医院里送饭的时候见到医护人员都要提一嘴,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女朋友一条腿。

      我觉得这人是真有毛病。即使你要做点什么,也等你女朋友出院再说吧?所以说,他一方面确信,即便他这么闹,这帮医护人员都会继续向他女朋友提供正常的医疗服务,绝不会害他女朋友。一方面又坚信就是这帮与他无冤无仇的孙子把他女友害残疾的。

      这是什么鬼才逻辑?

      在药物作用下睡着的时候,我有点儿担心。我想,他不会这么倒霉被人给砍了吧?不,不会的。会咬人的狗不叫唤。

      狗。

      这就是我意识陷入混沌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只有四五岁的年纪。跟着爸妈去庄伯伯家的“别墅”去玩。

      庄伯伯是我爸爸的发小。90年代初就去S市搞工程,先承包了“民俗文化村”的项目。后来又承包了华侨城的一些工程项目。成为了“先富起来”的那波人。他去S市的时候只是一个包工头,后来他回到了G市当起了房开商。

      不过在我小时候,他还没有后来那么有钱。

      他家的“别墅”其实就是一个农家乐。房子和现在的农村自建房一样,修建得富丽堂皇,哥特式的屋顶、雕花的柱子,门口放两个大石狮子,屋子里头的地砖铺得五颜六色,就像游乐场一样。

      我觉得庄伯伯的内心世界是缤纷多彩的。如果他现在还活着,他应该会十分欣赏董明珠女士推出的那款玫瑰花空调。

      我爸爸调侃他,“你以后要是有足够多的钱,怕是恨不得用彩色瓷砖把万里长城从头到尾全部都铺一道吧?”
      庄伯伯笑道,我倒是想啊,但这事儿单有钱可不行,还得有权。

      虽然庄伯伯坚称他那是“别墅”,但在我年幼时的记忆中,庄伯伯的家在“农村”,地方特别大。他家院子里有葡萄架,房前屋后有山林、小河,还有一口温热的泉水,可以煮蛋吃。

      我爸妈爱上他那儿打麻将,然后我就可以跟一群小朋友四处疯玩,从早到晚,爬树、上山、下河。那些小孩带着我去挖洋姜、摘板栗、挖茅根。玩水、挖泥巴。这与被关在家里看电视相比,简直快乐了。那大概是我童年记忆中最为美好的一段。

      庄伯伯家养着一白一黄两条土狗。白色那条狗特别凶,见人就吠,靠近不得。黄棕色的只狗性情温驯,对人亲近。

      有一次,我把自己不想吃的肥肉偷偷扔到桌子下面,大黄立马蹿出来吃掉,伸出舌头舔舔嘴,脑袋往上一扬,一双黑眼睛在桌子下面望着我,似乎在问,还有吗?
      我想了想,把自己喜欢吃的瘦肉也扔到桌子下面。它一口干掉,然后对我摇尾巴。

      打那之后,它就爱跟在我屁股后面跑。

      据说,在我2岁多的时候,有一次我穿着开裆裤,在院子里面拉了一泡屎。大黄一下子就蹿了出来。我以为它要咬我屁股。没想到它把我拉的屎给舔了。

      那时候我年纪虽然小,也知道蹙眉尬笑,用手煽鼻子。
      “晨晨拉屎了,拉屎臭哄哄!”
      “妈妈,狗狗吃‘粑粑’,它臭臭!”

      狗这种生物,挺贱的。尤其是农村的土狗。大黄不但舔了我拉的屎,还一天到晚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它似乎尤其喜欢我。老想用狗鼻子蹭我的腿。但我知道它吃过我拉的屎,每次它要过来蹭,我就跑得远远的。大黄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盯着我看。好像在问,为什么嫌弃我?

      每次我们去庄伯伯家玩,大黄会跑出来一两公里,摇着尾巴迎接我们。我们玩好了开车回家,大黄又一路跟在汽车后面。它跑啊跑,一直跑。
      后来,它死了。被夏阳踹死了。

      而我梦见的,就是大黄被踹死的这一天。

      那是蝉鸣狗吠的一个夏天,接近傍晚的时候太阳晒在人身上还特别的热。就算穿着鞋子,也觉得脚下的地面是烫的。
      爸妈在楼上打麻将,小孩们在院子里玩喷水枪。当时我的视线里是两只狗,其中一只是大黄,另外一只是平时爱吠的大白。他们屁股对着屁股,连在一起。我一脸奇怪地看着它们,心里想着,它们在做什么呀?

      我身边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这男孩五官生得非常漂亮,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哎呀,夏阳长得像他妈,这孩子以后长大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姑娘呢。”

      他打扮得十分讲究。刘海整齐地梳成偏分发型,服服帖帖。穿着一条灰黑格纹短裤、白袜子、黑皮鞋。白色的短袖衬衫,裤腰上卡着两条黑色的弹力背带,胸前系着鲜艳的红领巾。

      男孩他笑眯眯地望着我,似乎在对我说什么。可是我并没有理会他。我很讨厌这位夏阳哥哥。

      虽然他看起来礼貌又友好。他会在大孩子不带我玩的时候用标准的普通话说,“老师告诉我们,小朋友之间要团结友爱。”然后他会一次次“不小心”把我推倒。扶我的时候把我的头往泥巴里面摁。然后抱着浑身是泥的我,一脸焦急地跟大人说,妹妹不小心摔到泥里了。

      他还会十分认真地告诉那些拿红领巾来疯闹的孩子“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是烈士用鲜血染红的,我们要尊重……”然后他会把红领巾塞进我手里,说妹妹你摸摸,这是烈士的鲜血。我吓得扔掉之后,他就会跑去跟说,陈晨妹妹把红领巾扔到地上弄脏了!

      我讨厌他也害怕他。他说什么我都不理他。可是他似乎更生气了。见我不说话,他忽然跑到那两只小狗中间,抬腿对着他们屁股连接处,狠狠地踹了一大脚。

      两只狗呜呜叫着,似乎受了伤。夏阳见状还不满意,又跑过去踢了大黄几脚。大黄屁股下面都是血。我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完全吓呆了。就记得大黄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无助地盯着我看。它好像在问我,为什么不能救救它。
      可我能怎样呢,我只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我都吓傻了。

      我看见夏阳叫嚷着往楼上跑,“庄伯伯!庄伯伯!你家的狗狗在妹妹面前耍流氓!我轻轻地踢了它一脚教育它,结果它就出血了!”

      夏阳跑了没多久,白色的那只狗爬了起来,夹着尾巴落荒而逃。大黄仍然躺在原地,屁股下面都是血,它望着我,发出呜呜的鼻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就没声了。

      梦中那个四五岁的我,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发出尖锐地哭喊声。

      小孩那种尖叫声,真让人耳膜受不了。我附着在她身上,分明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与认知,却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随后,大人们来了,我被抱到了楼上去。庄伯伯似乎很伤心。夏阳哥哥被他爸揍了一顿。然后外面下起了大雨。

      大黄就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旁边。四条腿僵直地伸着。大雨淋湿了它那身黄棕色的毛。它一动也不动,硬梆梆地躺在那里。被爸爸打了一顿的夏阳,刚才还委屈地哭着认错。这时候却跑到我旁边笑眯眯地说,“大黄‘死翘翘’咯。妹妹你看,它的腿硬翘翘地伸着这就叫作‘死翘翘’。”

      我没有理会夏阳。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夏阳真是从小就变态,他长大之后会犯罪一点都不奇怪。”我想着。

      梦里的我还站在窗边看着雨中躺着的大黄。她很难过。但我知道,一会儿庄伯伯就会拿着一条毯子把大黄包裹起来。等雨停了,他会挖个坑把它埋起来。我还知道,那条白色的狗后来会生很多小狗崽。庄伯伯选了一条长得最像大黄的送给我。这条狗子虽然长得像大黄,性格却像大白。胆子小爱乱吠,家里一来生人它就会吓得躲到阳台外面去,有时候还会吓出尿来。它总爱夹着尾巴。我爸说,夹尾狗养不熟,但还是养了,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小小”。
      小小的心眼很多,比如它啃坏了我爸养的兰花草被我爸骂了。当时它打墙边“坐着”一动不动埋头听训。回头就会跑去我爸妈那屋,在我我爸的枕头上拉屎拉尿。

      心眼多、报复心重的小小比它爹大黄要长寿,它活了十五年,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某天,我妈打电话来说小小好像不行了,它太老了。它似乎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有一天我妈开门倒个垃圾的功夫,小小就跑出去不见了。以后再也没见过。

      我大概是遇上了“梦魇”。意识分明已经“清醒”,身体却无法动弹。一半在梦中,一半在现实。

      我受到梦里的情绪的感染,心里十分难过,同时又非常愤怒。感觉神经绷得很紧,我都能听见自己咬紧牙关磨牙的声音。

      梦中,在下雨。现实里,似乎也在下雨。

      我隐约听见了雨滴落在雨棚上发出的滴答声,我很想立刻醒来。但我动不了。这种状态不知道维持了多久。我听见外面电子锁“滴”地开门声,应该是吴越临回来了。我听见他打开灯“啪”的一声,甚至听见了他换鞋的声音。

      接着是几秒的寂静,很快我又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那阵脚步十分急促,啪嗒啪嗒地从客厅一直到卧室门口。然后他似乎就在门那里站定了,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他的脚步变轻,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

      “睡觉还磨牙呢。”

      他的声音里面带着笑意。我在半梦半醒间却十分焦急,我很想赶快清醒过来,脱离这种难受的情绪。我甚至希望他能给我两巴掌扇醒我。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意识到我的情况不太对。但他却并没有拍醒我,而是摸着我的脸在那摁。先是两只手挤压揉刮我的下颌和脸颊,接着又摁我的眉心和太阳穴。

      我简直要急疯了。我希望他赶紧把我摇醒,别摁我了。

      “口轮匝肌绷得可真紧,耳前肌和眉间肌也是……这咬牙切齿的做的是什么梦呀……”

      他轻声呢喃着,“喂,放松、放松。”态度似乎十分悠闲,一直在按压揉捏我的脸。

      起初我还觉得他那手很烦、很讨厌,后来逐渐觉得挺放松挺舒服的。

      我不知道几点了。但我特别想告诉他,菜在厨房案台上,没放冰箱。我以为他捏着捏着我会醒。可能是因为捏得太舒服了,我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后来这一觉,我睡得特别香甜。

      我隐约记得,在那之后,我还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十分香艳。

      梦里面,是一个阳光明媚却不太晒的天气。私人海滩上有一处木屋,屋顶上长满了植物和花卉,屋子的窗户和门被罗曼轻纱罩着。透着光,却又十分隐秘。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很好闻的芳香。屋里有一处白色大理石铺砌的浴池,浴池四周的水柱缓缓喷洒着泉水。我甚至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那声音特别真实。

      浴池旁边有一张宽大的按摩床,还有一位身材很好的按摩师傅在那给客人做SPA。那位女性顾客裹了一条浴巾趴在按摩床上。按摩师也只裹了一条浴巾。

      按摩师挤了一些精油,开始给那女的推拿肩颈和头部。这位按摩师手法非常好,按得那女的直哼哼。按着按着,人翻到正面来了。这位按摩师不知道怎么就坐到了按摩床上,女顾客的头靠在按摩师身上。按摩师托着顾客的头给她按摩太阳穴,接着是面部、颈部……这按摩的区域逐渐下移变得十分暧昧不可描述。

      在这个梦里面,我是上帝视角。就好像青春期好奇心驱使下去看了岛国的电影,你会觉得有点刺激,内心无比澎湃,蠢蠢欲动。心里又藏着一股子抛不开的厌恶感。不论他们拍得有多好,演得多么投入,玩得多么花哨刺激,你就GET不到。因为女人是在这方面始终更加感性,在我看来,没有感情加持的圈圈叉叉,很猥琐,让我恶心。
      我皱着眉,冷眼旁观。我应该感觉到厌恶的。可是我没有。

      梦中,我明明是上帝视角,却又有那位女客户的“感官”。我感觉到很奇怪,明明是个梦。为什么会有感觉呢?

      就好像凌驾于梦境的第三者是我的灵魂。而躺在按摩师怀抱中腻歪着的那个女客户是我的躯体。在这个梦境中,我的身体和灵魂被分割开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你可以理智地,一点一点看着自己逐渐沉沦。

      后来我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女主视角。那按摩师,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吴越临。

      他用一种很诱惑的声音对我说,“刚才好想吻你。”
      我头皮发麻,惊恐万状地按着浴巾说,“你可别乱来啊!我是客人!”
      他说,你说错台词了,你应该说,“求之不得。”
      然后我就发现身上的浴巾不翼而飞。

      “我要投诉你,你这个LSP!”
      我的天,我不知道我在梦里为什么会骂他是个LSP。他是吗?不是吧……

      我还来不及细思这个问题,我的嘴很快被堵住了。

      可能因为是做梦。所以这个吻非常轻柔。虽然梦里的人看起来挺热情的。可我却感觉云遮雾绕,宛如隔着一层纱幔,轻轻一碰触就融化掉了,好像吻到了又像是没吻到。于是我忍不住勾住梦中人的脖子,用力想要抬起头去寻找。

      可这只是梦,我根本无法驱动自己的身体,我动不了。

      梦中那两个贱人,吻得神情激荡呻(分隔)吟不断。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东西了,我有些焦躁地将手收紧。不满地呢喃着。

      “我要……”

      腰间似乎有一只手臂骤然收紧。那种真实的感受似乎又有了。我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脸上。

      有人问我,你要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很近又很远。语调里没有暧昧与戏谑,似乎只是一种单纯的疑惑。

      我说了,但又好像没有声音。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呢喃。

      我想要刚才的吻,我要你轻轻地吻我。我要你真的爱我。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拿出来和你做交换。我知道,没人可以只索取,不付出。可我实际上,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富足”,很多东西,你以为我有,其实我根本没有。所以你再仔细看看,我身上有的,这些破破烂烂微不足道的东西里面,真的有你想要的吗?

      轻柔的触感,如同细雨一般,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眼角、耳鬓,带着些许潮湿。

      “你梦见了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那层纱幔消失了,炙热的吻落在我的唇边,我感觉到那位按摩师托起了我的后脑勺,用力地吸吮着我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辗转反复,每一次都像要夺走我的呼吸一般。这并不是我想要的轻吻。

      他是谁?

      我的思考很快化作了一团浆糊。我只能感觉到灼热的气息将我完全包裹,就像一条巨蟒,把猎物紧紧地缠起来。猎物会被勒死,然后被巨蟒吞入腹中,逐渐地被消化掉。

      腰间与后脑的手,越收越紧。我被卷入一个怀抱之中。他的唇舌带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一路攻城略地与我交缠,好像要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都嫌不够。我感到窒息、恐惧,但又很喜欢这种被束缚到失去思考,被身体的感官完全支配着的感觉。

      我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是的。感官。梦里哪来的五感。
      我脑子里一个机灵,浑身颤抖着,下一秒就要清醒过来。可我的内心却拒绝清醒。我在梦里搂着那位按摩师,轻咬舔舐着那人的喉结,似乎真的听到了对方压抑的闷哼。我希望这个梦能够继续,可那条巨蟒却在此时放松了缠绕,我听到耳畔传来压抑地喘息与低语。

      “别闹……明天还要上班……”

      我的意识迷迷糊糊,对于这些都不予理会。我继续编织着自己的梦境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后来睡得越来越熟,记忆就逐渐模糊了,梦里面的内容、感觉逐渐被淡忘,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不论我如何去收拢那些碎片、去回想着、编织着,都像狗尾续貂。

      次日清晨,我从酣梦中被人拍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快七点了,你不起来上班吗?”

      上班。嗯。是要上班。不对啊,我是老板,我不用起那么早的。

      我闭上眼睛裹着被子翻了个身,还想再回味一下。我觉得他好吵。
      接着又听见一句,“早点起来冲个澡,这样人会比较有精神。”

      嗯,您真精神。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想必已经“冲”过了吧。

      我不耐烦地拉起被子捂住头,但是已经被吵醒了,根本无法再回到之前的美梦里面。我愤怒地睁开眼,看见吴越临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梳洗穿戴得整整齐齐地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腿呢,在那啃。

      “你一大早啃鸡腿,会不会太油腻了一点?”
      他一边啃鸡腿,一边告诉我,他不但啃了鸡腿,半只鸡都吃完了,还喝了点汤。

      我皱着眉正想说什么,掀了掀被子忽然发现……我的T恤呢?

      “你……你是魔鬼吗?谭医生给我开了药让我吃了药好好睡觉。你半夜回来干了什么!”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他没干什么坏事儿,他只是亲了我一下。

      “衣服是你自己睡着睡着嫌热脱掉的,我按住你让你好好睡觉,你还说要投诉我。”

      他说他大概是十二点半到家的,回来看见我在那磨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尤其是口轮匝肌和耳前肌,硬得按都按不动。

      所以他就很好心的帮我按了一下,还翻出了沉香点上,助眠安神。然后他去洗了个澡准备睡觉,睡前他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就一下。然后就睡觉了。

      “你睡觉真的不太安生,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呀?”

      我皱了皱眉,当然不敢跟他说,我做了一场堪比岛国影片的梦,还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我梦见了我小时候在我爸一个朋友的农庄里,还梦见他家那只大黄狗了。”

      吴越临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你是梦见抱着狗子跳舞,还是跟狗子打架呀?”他说着,伸出自己的手给我看。控诉我睡得迷迷糊糊还能“出口伤人”,拽着他的‘尺骨茎突’就咬。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关节处凸起的那块骨头,“现在仔细看还能瞧见牙印。”

      他解释完之后,一脸认真地跟我讲道理,“可能你……最近这一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这事儿……怪我。后面几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今天下班收拾一下客卧,我去那边睡。”

      ……

      明明是他自己说“求之不得”的吧?明明我只是在睡觉也没有真的乱来好吧。现在来跟我讲道理了。

      我当时的感觉,就像是酒后误事,扶着脑门无比懊恼。我回忆自己做的那个荒唐梦,也不知道梦外的自己除了咬人手之外还干了些什么。

      “你也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扶着额头对他说,“你忙你的事吧,我估计要出差两天。”
      “噢……是吧……”他笑着答应,啃鸡腿的动作僵了一下。那一瞬间,我似乎从他的眼底捕捉到了几分“失落”。
      于是我连忙说,“呃……也不一定啊。就是可能要出差两天。”
      他点点头,笑着轻声道,“那你出发的时候,记得微信上说一声。”

      同样的话,他说了两遍。两遍都说得十分轻巧。就好像刻意让我觉得这句叮嘱无关紧要。

      就算我再傻也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很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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