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风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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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运146年，新皇帝宁宰宇继位，百废待兴人才稀缺，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充实起一国人才之储备，宁宰宇大刀阔斧的改革了科举，从原先只考古人经典，加了策论一科以考察考生对国事政事之见解，鼓励考生大胆直书，以文言志。为防止徇私舞弊，原先已负责监考了多年的考官一律不再任用，由皇帝重新指定，且在考生入场前一刻钟临时抽签决定任哪一个考场的监考长官，阅卷在秘书监公开举行，由皇帝亲自参与，进入殿试者，皇帝当堂问答定以名次。
多层选拔之后，皇榜方放，几家欢喜几家愁。上榜者立马有报喜的铜锣敲进家门，打马游街好不威风，道喜的看热闹的在鞭炮声声中挤做一团。落榜者大多脸色惨淡神情疲惫，草草收拾就失魂落魄的往回赶。崇文院这个达官显贵的子弟才有资格进入的学堂，一流的教书先生，一流的政治敏感度，所以年年都占了皇榜的大半，前三甲状元郎陆凡和探花郎林一玄就都是崇文院的学生，同进士出身的李言之，沈复，周腾云一溜儿下来亦是崇文院同窗，可巧的就是这五人早些年就是拜把之交，只有林一玄因父亲被贬而谪居西南，其余四人多年共同上学下学，年少轻狂的事没少做，但顶多称得上“风流子”，如今皇榜一放，人人榜上有名，颇有几分才气且家世显赫，便得了京城四大“风流才子”的称号。齐刷刷往太清城街头一站，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容貌，环佩叮当，织锦的袍子玉带飘飘，一把折扇在手，连卖菜的大婶都要多看上几眼，“风流才子”的名号越发的响了。
“李兄，恭喜恭喜啊，榜上有名，实属意外啊。”平日里一起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想他李言之天资不如状元爷陆凡，勤奋不如自己，榜上有名难免心生嫉妒。
“哎？哪里哪里，本是意料之中。”李言之一袭上好的冰蓝色丝绸袍，腰间一枚白玉吊坠，眉目舒朗，黑色瞳仁闪着笑意，朱唇皓齿舌灿莲花，最是善于言辞之人，一个“中”字说得欢喜得似要颤抖起来。此番策论，倒真给如李言之一般涉足甚广的考生得了个展现的机会。
“沈兄，恭喜恭喜啊，榜上有名，也实属意外啊。”又想他沈复终日跟在李言之屁股后头喋喋不休收拾李言之的烂摊子，李言之往西他绝不往东，跟得倒也踏实诚恳，这不，连科举也跟着上了榜，又是一阵懊恼，为何偏偏自己没有跟了李言之。
“实属意外实属意外，同喜同喜。”沈复便没有李言之那么笑得花枝乱颤，只礼节性的拱了拱手，弯了弯腰。相识之人见面就是逢迎，过去一拨，走两步又是一拨，上街已有半个多时程还未走出半里地。
“日后还要在朝为官，免不了还有来往，你说话总该谦恭些。”沈复看李言之走着走着背起了手，颠吧颠吧神气十足乐此不疲。
“嘿嘿，嘿嘿……”李言之只顾跟迎面走来的人点头傻笑，哪里听得见沈复说话。
“人家陆凡中了状元还足不出户潜心读书习字，你就是个进士，还高兴成这样。”沈复有些不耐烦了。
“当然，当然……”李言之对着过来的人又是拱手，又是傻笑，驴唇不对马嘴的答道。沈复看他那志得意满的嘴脸，胸中一股无名之火顿起，一把掐住他腰间的肉就拧。
“啊——啊——”李言之猝不及防，大叫起来。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想是李公子又犯了什么事沈公子帮忙收场呢吧，只要稍微认得李言之的人都会如是想。
“我知道错啦。”李言之龇牙咧嘴。
“屡教不改！早跟陆凡、一玄和腾云有约，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一玄难得进京，多年未聚，不想着早见面叙叙旧，倒跟路人热络起来了。你到底将一玄至于何地，人家好歹也是探花郎，也没癫狂得像你这样。”
“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就知道啰嗦我。也不见你啰嗦其他几个。”李言之揉了揉被沈复揪了的地方心里不满。
“这不哥几个就只有你总是欠唠叨么？”
李言之受了沈复的招，不敢再放肆跋扈，两人才往陆府赶。
这五人自幼交情深却性格迥异，陆凡喜静且勤学刻苦，性子冷淡；周腾云好色，多情花心，可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李言之擅文却喜武，好动不安份，大祸不闯小祸不断，凡事想尝试，凡事皆不成，只有他最不屑一顾的文章却拿得出手叫人惊叹；至于沈复么，难以形容是怎样的性格，李言之在哪，几乎都有沈复的影子，有时抱手旁观，有时参与其中，有时眼神轻蔑，有时喋喋不休。林一玄乃前朝宰相之子，虽然后来被贬，但从未有一刻放下了宰相该有的体统，对林一玄亦是管教有方，真真堪称温文尔雅知书达理。要论富家子弟惯有的顽劣，李言之可谓五人之最，在京城都排得上名号。
暂不论年少的时候为了在父亲习字时溜出去玩而从后院大树下手，上了围墙发现围墙太高，没有可依着之物不敢往外跳，正准备往回爬的时候脚下一空就摔断了腿；也暂不论迷上斗蛐蛐屡斗不过，拖着沈复和周腾云亲自出城挖蛐蛐被野狗追得上了树被树枝挂了□□就下不来；更不论出言调戏良家少女妇女，光有张家新媳妇一人就来他爹李尚书处告状十余次；单单斗鸡斗败就当场捏着赢家的鸡脖子抡圈扬言要杀了煮汤就让李尚书赔了不少银子。李尚书为官这么些年，清誉满都，李言之作为儿子却劣迹斑斑，恨铁不成钢，揪着李言之指着脑壳说教，跪祠堂，打手板子，罚面壁，抄经卷……用尽了方法，依然顽劣不改。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