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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佳节归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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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是秘书监派出到各地收集地方志的时候路过此地,不能过多停留,两日就走。
“记得换药。”
“是。”
“少喝酒。”
“是。”
“凡事小心。”
“是。”
“不要舞刀弄枪。”
“是。”
“娶个媳妇。”
“是。”
“敢娶试试。”
“是。”
“!!!”
“哎,哎,沈复……”
送走了沈复,李言之再次陷入了忙碌之中。听说皇帝本是召了个乐师进宫,但是此人不仅精通音律还见识颇广。皇帝宁宰恒一统天下决心已起,屡屡受西羽骚扰,虽然最终都打了胜仗,但是宁宰恒那霸道的性格,只要一天不灭西羽,就如鲠在喉。大运的田地已经发挥了最大的生产力,三尺平地都不空白的种植粮食,囤兵储粮是大运西伐西羽的最大阻碍。听说乐师曾游历四方,见过南面罗生国丘陵地区的人开辟田产于山丘上,阶梯式逐级递上,谓之梯田,施以粪肥,可蓄水,可保土,增产作用十分明显。皇帝诏令已下,命各地官员仔细考察,所有适合坡度的山岭皆按乐师制定之方案进行垦荒造田,庶民多垦多得,按所垦面积的产量纳税,皇帝将不定时到各地去巡视,若有官员敢玩忽职守,即刻革职查办绝不姑息。
各方官员一接圣旨,立刻着手圩田,人人不敢怠慢。李言之也因为田产面积要增加而需要重新核实产量和赋税问题,梯田能不能真正的圩好投入生产先不论,圣上有令,听命就是,大运国上下一时尘土飞扬热火朝天。
一忙碌就过了夏秋,圩田基本结束,明年开春就将投入生产。官府补给种子,多么能融入民心的政策啊。李言之看着雪花飘落在黄褐色的沙地上。年底回京过年,给他带点儿什么好呢?搜肠刮肚想了半天,雁回城有的东西太清城应有尽有,除了有种西域的胭脂胜于太清,但不能给他带胭脂啊,西域胭脂好啊,可是母亲年纪大了也不喜欢这东西,也没有其他相交至深的红粉知己,若买这样上百两一盒的胭脂送给青楼女子也未免显得败家,还能送给谁呢?脑海里蹦出三个字:李娉婷!啊……不不不,我什么也不带了,李言之像屁股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在原地蹦跶两下又甩了甩头。雁回城有而太清城没有的就是我堂堂李言之了,我把自己带回去给他吧,李言之念及此,难以抑制的自豪之情让他在下雪天不由自主的扇起了扇子。
归期来临,李言之果然空手归太清,一路哼着他喜欢的调调:我乃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
还没进门,李母的藤条已经抽在了门框上,险险就要吃一鞭。
“孽障,还知道回来???!!!”李母骂着,眼眶却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娘!”李言之一下扑倒在李母跟前。李母手里举着藤条,却没有再打下来,天下为母者的心,谁不是打在儿身上疼在娘心里,李母扶起李言之,细细打量,黑了也瘦了。
“你心里还有你这个娘吗?”
“娘,孩儿只要想娘就为娘抄经祈福,如今已抄了百卷有余,祈愿父亲母亲健康长寿。”
“言之——夫君——”娘俩还没叙完旧,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声音。
“娘,我先去沈府一趟……”李言之说完,一转瞬就窜到了街角,根本顾不了还没进家门。
“哎!哎……小兔崽子,还没见你老子……”李母气急败坏。
“伯母,言之呢?”脆生生的声音已经满怀喜悦的来到了跟前,雪白的袄衬得一张脸越发的白里透红,真真一个标致的姑娘。
“唉,娉婷呐,儿大不终留啊,还没来得及进家门,连他亲爹还没见就没影儿了。”
“哎呀,伯母不要伤心,我见了言之一定替你好好说他几句。”
“好啊,还是娉婷贴心,我说,你真的能见到他吗?娉婷呐,是我们家言之负了你啊。”
“伯母,哪里的话,言之说了,等他功成名就荣归故里,一定会娶我过门的。”
“好,好,咱娘俩进屋,屋里暖和……”
李言之先逃离了李娉婷的魔爪,在街上兜兜转转,排了老长的队买了沈家伯母爱吃的糖炒栗子,又买了沈家伯父爱抽的烟丝才进了沈家门,免不了又是一通寒暄问候。
“言之啊,我听我儿子说你受了伤,好得怎么样了?”沈母关切的问。
“伯母,劳您挂念,已无大碍,”李言之满脸堆笑。
“边疆凶险,你若想回来,一定要说,我让你伯父和复儿连同你父亲一起向陛下上书为你美言几句,早日召你回京,还是京官做得安生些,在父母身边,好有个照应。”
“多谢伯母,我在雁回城待得挺好。”李言之依旧满脸堆笑,侧脸看了沈复一眼,挨了大大一记白眼。
“黑了,瘦了,多到伯母这儿来,伯母给你做最爱吃的蹄髈。”
“知道了,谢伯母。”
“祖宗保佑才得平安回来,记得上香。”
“是。”
喝了一盏茶才从大堂出来,雪花染白了整个院落,堆积了厚厚一层,李言之在前面走,沈复照着他踩出的一串脚印跟着走。
“哎哎,我黑了吗?我瘦了吗?是不是越发的英俊和阳刚了?”李言之边哈气边蹦蹦跳跳的转身问沈复。
“……”
“怎么不说话了嘛?可算见着了,我可是把你从头到脚至少想念了千遍啊。。”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哼!你倒好,给我爹和我娘买礼物讨巧,说如何的想念我,到也不见得给我带一样半样。”
“看!”李言之朝着自己的脸指了指。
“哪儿?”沈复看了他一眼。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流氓!”
“嘿,我愿生生世世为流氓,伴你左右。”
“臭流氓!”
“哎。客官您唤奴家?”
“死流氓!”
“客官有什么吩咐?”
“破流氓!”
“奴家这就随客官回房。”一路斗嘴回到沈复房里,沈复顺手拨了拨炭炉,溅起粒粒火星,在空气中腾起,又转瞬消失。
“流氓的祖宗!”
“奴家这就为客官更衣。”李言之说动手就动手,沈复一把打开他的手。
“在家里别动手动脚!”
“沈复,我想你。”李言之把沈复揽进怀里,下巴来回摩擦着他柔软的头发。
“恩。”
“恩什么?”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