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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红色密室(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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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红黑主调的床,本来顶多算是风格迥异,或许还能被称上一句奢华,不过在这种屋子的背景里,倒显得触目惊心。
段施走到床边后,并没有先动手,而是又看了看小闹钟——1:20:07
对他来说,时间看上去不怎么少,却是实打实的生死时速。
段施掀起被子,意料之中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他又掀开床垫,依旧什么也没有。床板如床头一般涂了红漆,掀开上面的遮挡物后,整张床倒像是个凹槽。
看着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段施把被子拆开,一切正常,被罩里也没藏东西。他想了想,又拿起枕头,枕套也是十分符合整体屋子的风格。段施拍了拍,软的。
他拉开拉链,把似乎是真丝表皮内棉芯的枕芯扯了出来。枕套里没东西,却能看到枕芯里似乎有什么硬物。
段施举高枕芯,对着灯照了照,透出个几厘米状的条形物阴影。
段施用力撕开表皮,掉出来的是枚钥匙,金属银质的表面上略有锈迹,看着似乎很久没用过。
段施看了看离自己不远的书橱,目光下移。
跟抽屉的锁孔大小似乎差不多。
段施跑到书橱前,弯腰把钥匙捅进第一个抽屉,没拧动;段施蹲下又把钥匙插·进第二个锁孔,只听见咔嗒一声——开了。
拉开抽屉,只见一把刀置于其中。
目光触到刀的一瞬间段施突然心脏疯狂收缩,身后一阵冷风,他猛地起身后转。
什么也没有。
段施抿着嘴,身体不自觉微微发抖。
拉开抽屉的一瞬间,他感到的凉风从脖子后边拂过,就跟被人摸了一把似的,那股窥视着他的黏腻视线瞬间竟让他觉得犹如实质,一下下剜在身上。
就像恐怖片中被诅咒的死者,未消失的魂灵注视着即将到来的不幸。
段施强自镇定又转回身,看着拉开的抽屉里的东西。
制式像把水果刀,却比普通水果刀要长上些许。黑把,银刃,不反光。
刀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段施拿起刀,手微微一僵。
接触的一瞬间……他感到手腕麻痒,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拿刀的手爬上来了,可事实上衣袖连点抖动都没有。
段施瞪着水果刀,握着松了又紧,却再没感觉到有什么奇异的感觉,这让他稍微放了点心。
段施合上抽屉,握着刀想了想,就用水果刀狠狠砍向第一个抽屉。
一点划痕也无。
看来没有获得指定的道具是不允许打开相关物品的,段施想。
他又走回了床边。
用拇指蹭了蹭刀刃侧锋,干涸成固体的血迹就化作粉末碎渣掉了下来。
段施用刀柄敲了敲床板,发出底中偏轻的咚咚声——内部是空的。绕着床走了一圈也没发现能打开的地方。段施顿了顿,反手握刀,从上至下狠狠在木板上捅了下去。
意外的能开出个缝子。
里面涌出一股恶臭味,有些腥气。
段施忍不住后退几步,揉了揉鼻子后重新回到床板前,就着之前砍出来的口子拿刀把整个床板都破开。本来毫无异样的床体随着被破坏,掩藏在里面的物体伴随着腥臭气呈现在了空气中。
一具尸体。
经历了被连环吓的情况,段施发现尸体的时候并没多少受惊的感觉,确切讲除了有些不适应之外,他还生出种果然是尸体的诡异安心感。
他已经从之前发现的东西判断出屋主估计是杀了人,现下出来具尸体,到让段施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床里的是具男尸,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西装,也许他生前确实衣冠楚楚,但死后衣物被尸脓浸沾,混着黑红的血块,与被折断扭曲的四肢搭配到一起只能让人心里发憷。
何况本该在眼睛的位置只剩下被挖空的黑色沾血的两个洞,头颅两侧也没有耳朵。
段施觉得有点想吐,但他还是用刀尖挑开了尸体的西装口袋——皱皱巴巴的布料下能看到略微鼓起,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是另一把钥匙,金铜色金属制,沾着黏哒哒血脓状的不明物。
段施揪过床单隔着布把钥匙拿起来,在床单上搓了搓才用手拿起来。没办法,实在恶心的太挑战他承受能力了。
拿着擦得不甚干净但好歹能接受的钥匙,段施打开了书橱第一个抽屉。拉开抽屉时段施僵了几秒。
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他,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抽屉里是一本棕皮日记,不过被撕掉了一半的本子;里面还夹着第三把钥匙。段施把钥匙拿出来,打开了第三层抽屉,里面的是剩下的半本日记。
段施把日记接在一起,掀开一页。
【X年6月7日:
主啊,我从未像今日这般,像个毛头小子,对她怦然心动,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遇上她是我毕生的光耀,她是我不灭的圣光。】
【X年6月12日:
遇上她我感到无比幸福,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主啊,我的心情要如何才能对她诉说呢?】
【X年6月19日:
今天我终于向她表明了心迹,哦上帝,一定是您保佑了我,才能让我得到她的青睐。】
看着像本告白日记,段施挑了挑眉,不难看出日记的主人和那个“她”陷入了热恋。
日记中间似乎被撕了几页,书脊内还有残留的碎纸。
【X年8月17日:
哦不,主啊,为何我的挚友说她是骗子,不不,这不是真的。】
【X年8月20日:
米歇尔,我的挚友,我如此的信任你,可现在我只希望你说的是谎言。她是我的荣光,我深爱着她。】
【X年8月22日:
我信仰的主啊,我的挚友今天告诉我要拆穿她的谎言,他说她只是为了欺骗我,他说她不爱我,这一定不是真的。神啊,我好累,我该怎么办。】
【X年8月30日:
主啊,您抛弃我了吗,为何她是骗子,为什么,为什么!!!】
看来是个女骗子为了某些原因欺骗了男人的感情,男人的挚友戳穿了骗子的真面目,而男人则痛苦不已。段施看着眼皮底下的狗血剧有点无语,他本以为会是个别的什么凶残产物,毕竟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说明这里是个凶杀现场。
日记本后面就都是空白页了,段施默默的把日记合上。
线索又断了,这日记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屋子里的是男尸又不是女尸,连屋主情杀都靠不上谱。
段施把日记重新放进抽屉,他走回尸体旁边,虽然腐尸的味道太腻歪,也不得不再从上面找线索了。
尸体还是大大咧咧的仍在破木板上,扭曲的肢体似乎在诉说着无比的哀痛,破烂的衣服被挑开了一个口袋,头颅直挺挺的朝着天花板,空洞的眼窝竟让段施在那一瞬间产生出一种诡异的扭曲快感。
真是疯了,段施想。他看了看闹钟,赫然已经0:52:37
还剩不过50分钟。
段施扯了块床单包在手上,把尸体拖出床体,男尸的四肢被斩断了,被套在衣服里垂着晃悠,段施不得不一部分一部分的把男尸弄出来。
然后他扒光了男尸的衣服。
衣服黏腻腥臭,粘的包手的床单也腻乎起来,段施狠了狠心,索性把床单布扔了,裸着手直接摸上去。
不管是口袋还是夹层都没东西,不过领口处有一个豁口,段施顺着纹理把领子撕开,里面有一张纸条。
硬质的,同样粘上了脓液,不过似乎有防水层,展开后里面的字还能看到。
扭曲的,凌乱字体。
【以完整姿态祭献,我将重获新生。】
什么意思?段施抬眼,正好对上了尸体空洞的眼窝,黑黢黢的,直直朝着他。
他想起了冰箱里的碗,以及装在碗里的东西。
段施跑到冰箱前打开门,把那只装着眼睛耳朵的碗拿出来带回到尸体旁边。
他有点犹豫,却在又一次看向闹钟后下了决心。
没办法了,必须试试。
段施从碗里拿出眼球按进男尸的眼窝,又把男士被斩断的双手略微抬高,摆成双手放在头两侧的姿势,再把碗里的耳朵放在摆好的手上,高度正好能使耳朵与头两侧的“接口”对其。
什么也没发生。
段施皱了皱眉,按道理来说这尸体已经完整了才对,怎么会什么事也没有呢。
难道还缺少了什么道具?男尸除了肢体难道还有别的寄托?段施盯着尸体只觉得脑仁疼。快没时间了,一定有什么漏掉的东西。
对了,日记!
他的任务是找到屋主,而日记一定跟屋主有什么关系,如果男尸是屋主,日记说不定是“所有物”。
段施迅速从书橱里拿出日记,右手握着刀,刚准备把日记放在男尸旁边就差点吓得跳起来。
他看见男尸的眼珠转了一下,正盯着日记的方向。
段施咬了咬下唇,直接把日记扔在了男尸身上。
果然!段施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该做些别的什么,他只感到一种类似于“本该如此”的情绪弥漫在心头。
男尸的眼睛转了转,一直将焦距对准日记,在日记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男尸的手动了动。
然后那被段施断定已经折断的双手,把日记本抱在了胸前!
“闯……入者……你……复活了……我……嘻……我……又回……来了……”
男尸抱着日记,竟然绷直着上身就坐了起来,本来与身体分离的耳朵也在头上长好,四肢似乎都有了生命似的黏连在主躯干上。
段施紧了紧手中的刀,目光紧紧盯着这副本该是死人的身体。
“你是谁?”
男尸转了转头,脖子僵硬的似乎能直接拧下来,段施觉得自己听见了男尸脖子里发出的吱吱声。他看着男尸转过头来,面朝着他开口。
“我……当然是……米歇尔……哈……哈……是……赛尔……”
“米歇尔?赛尔?”
男尸笑起来,嗓子跟漏气似的兹兹响。
“米歇尔……就……是……赛尔……哈哈……赛尔……就……是……我啊……”
段施只觉得这死人估计生前精神有毛病,所以死后也不消停。
段施的任务是找到屋主得到房门钥匙,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半死不活的前男尸,段施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那你知道屋主在哪里吗?”他颇为犹豫的问到。
“哈……哈……我……不就……在这里……吗……”
段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