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樱紫琉纱

4、【Q4：离域π键】

　　黑子哲也买了一个新的笔记本，第一页空着，第二页的中央写着一个数字。
　　10。
　　为了进入前十，黑子每天都在写卷子，看书。眼睛上挂着深深的眼袋。
　　“当CO2达到饱和时，限制叶片利用CO2的内部因素。”
　　黑子伸出四根手指：“酶的数量，叶绿体的数量，色素的数量，C5的数量，大概。”
　　绿间点点头：“看来你已经完全记住这一章了。保持这样的进度，八十分应该没问题了。”
　　“谢谢。”得到了绿间的认可，稍微安心一点了。
　　“聊得挺开心啊。”
　　发现赤司已经站在自己身后，黑子连忙让开。
　　“周考成绩出来了，下节化学课后应该会印出排名表。”赤司拉开椅子坐下。“离二模只有两周，都有心里准备吗？”
　　不是疑问句，这句话地意思分明是：所以人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小赤仔你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诶。”紫原摆摆手，“是说给小黑仔的话吗？也是呢，小黑仔最近问我的题目都是超——低级的问题诶。明明是同一类型的题，总是弄不明白，这样下去会一直拉平均分诶。”
　　与紫原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黑子倒是第一次听到紫原对自己的表态。
　　“抱歉。”
　　“我讨厌你说这句话。”紫原微微眯眼，“以为不断努力就补得回来，结果还是做着最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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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测纯碱中Na2CO3的质量分数有多种方法，请两位同学上来写实验过程。”化学老师指了指名单册，“按学号排的最后两位同学吧。”
　　青峰和黑子。
　　紫原懒散地瞟了下旁边的空位：“老师，青峰在物理老师那边。”
　　“那你来吧，紫原。”
　　“诶？”露出了不太情愿的表情，一是这道题对他来说太过简单，二是不太想和黑子一同上去。
　　黑子没有一丝慌张，这些天他已经做完了不下二十套试卷，化学书也仔仔细细看过了，这种题不会难倒他。
　　[纯碱中的杂质主要是NaCl，用Ag+让Cl-沉淀就好了。]
　　黑板留上的空位不大，所以紫原站在黑子背后，在他正上方写字。一低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黑子的答案。
　　“做错了哦。”
　　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只有黑子能听得到。
　　“不会吧？我觉得没问题。”黑子再仔细检查了遍：加AgNO3沉淀Cl-，过滤洗涤干燥称量计算……
　　“没有HNO3，而且，一开始思路就不对。”
　　黑子有些迷惑，抬头看紫原的答案，他用的是BaCl2，沉淀相反的东西。
　　“杂质本来就少，这样的方法根本无法应用，你被小绿仔带坏了吧？”紫原放下粉笔，走下讲台，留下黑子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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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考成绩下来了，勉强进了前五十。
　　“呼——”黑子缓口气，看来赶上进度了。
　　“小黑仔看上去很高兴。”紫原随意翻了翻答题卡，“明明熬夜复习了那么多天，结果只有这点成果难道不觉得很亏吗？”
　　黑子摸摸鼻子，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已经是他考得最好的一次了。
　　“敦，你让一下。”赤司突然站起身，径直向黑子这边走来。
　　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一旁的绿间也走下座位，抢在赤司前一步，站在黑子身边。
　　“对了，真太郎，最近一直是你在辅导黑子吧？辛苦了。”赤司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黑子的手臂，将黑子往这边拉：“接下来由我来带他。”
　　“喂……”绿间皱皱眉。
　　“第一阶段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再用同样的方法只会让黑子走入死循环，你还未察觉到吗？”
　　“我不太明白。赤司君。”
　　“你会明白的，放学后留下来，按照我的新计划走。”
　　“我不同意。”
　　黑子左手抓住赤司的手臂，用力，但是没能挣脱。
　　“你不会忘了吧？”赤司斜眼看了看黑子，手臂抓得更紧了，“在你身上下注的人，是我。”
　　枷锁。
　　黑子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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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几节课里，黑子显得十分拘谨。
　　正如平常所观察到得那样，赤司上课时从不说话，也不搭理周围任何人。即使是再熟悉不过的内容，他也愿意再听一遍，仔仔细细做笔记，不干其它事情。黑子注意到摆在桌角的笔记本，被整齐地贴好胶带的书脊隐约有磨损的痕迹。
　　态度决定一切，据绿间透露，赤司自开始上学就有了这种习惯。比自己强大多得人一直在努力，这一点上黑子自知是永不可及了。只是现在心中的疑问挥之不去，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呢？
　　压力很大，真的。连续十几天奋战，做试卷做到手指僵硬，与身边人的差距如此悬殊，不得不拿起笔继续学习。也许听上去是件积极又热血的事，就黑子本人而言，在这样的情境下，自己更像是被枷锁勒住，被拖向前方。必须前进，不然就无法喘息。
　　“哲也。”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漫长的沉默被赤司先打破，“放下你那一堆试卷了，先做这些题。”
　　赤司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黑子。
　　“15分钟，把第一页的题目做完。”
　　“诶？”黑子翻开第一页，粗略看了眼，竟然都是工工整整手写的题目。赤司亲手写的吗？
　　赤司没理他惊讶地眼神，看看腕表，说：“计时开始。”
　　没办法，硬着头皮，黑子迎来了赤司的第一场考试。
　　第一题是国文题，黑子出乎意料熟悉，他很奇怪为什么赤司要考他的国文？明明是强项……
　　第二题却突然跳到了化学的有机推断，不明白赤司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黑子的笔停顿了几秒。
　　“不准停下，还剩十分钟。”
　　黑子不得不加快速度，埋头苦干。
　　绿间和紫原走过来，不想影响他们，站在后面静静地看黑子的解题过程。
　　“三分钟。”
　　最后一题，数学选择题。黑子感觉这样的跳跃，难度太大了，脑内没有缓和过来，手上还必须更快地运算。做过的题目也没时间检查了，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差。
　　“时间到。”
　　没来得及算出最终结果，黑子扫视一下选项，慌忙地填上最相近的那个。
　　他没有注意到，上方绿间和紫原看他的眼神。
　　“如我所料。”赤司拿到答案，核对了一下，“突破口在这里。”
　　“诶？”
　　展现在黑子面前的答题卡上，被划记上三个钩，就是刚刚完成的那三道题——
　　全对。
　　“不会吧？！”
　　自己这样匆忙地思考，也可以做对？！
　　“这不是很能干嘛！”紫原轻轻拍了下黑子的背。
　　绿间一言不发，仔细看着黑子的演草纸。
　　“我认为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这里，”赤司指指脑袋，“逻辑。”
　　“是说我们都忽略国文与理科可以有相似的思考模式？。”绿间拿起那张演草纸，上面三道题的步骤，似乎都遵循着一样的套路。
　　逻辑性强，是所有国文老师对黑子的评价。
　　如果用到理科上。
　　只要积累一定量，再用相似的方法，像做国文考试那样去做数理化题目——
　　黑子举手：“我好像不太懂。”
　　“目前只是试验性，三道题不足以证明。”赤司说，“哲也，本周内把后面的20多页做完吧。找到最适合你的解题方法……在二模之前，你必须找到。”
　　黑子双手紧紧地握着笔记本。
　　“不用考虑任何事情，不用怀疑任何安排，你会变强。”
　　蓦然，黑子第一次看懂了赤司的眼神，那是隐约的，一丝丝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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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的天气愈发地晴朗。黑子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高楼，树木，流云，目之所及，皆连成一片暖色。
　　心情不错，所有的景物都那么美好。
　　按照计划，今天完成所有笔记，系统地看一遍教材。
　　好想快点进行下一次考试。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也是自由活动，时间充裕，黑子决定去一趟图书馆。自从图书馆限制奥赛班以外的人来，这里冷清了许多，况且对黑子来说，大考在即，几乎没什么时间过来。
　　推开门，静悄悄的。
　　只有一个人，趴在熟悉的角落。
　　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和这个人一起过来自习，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黑子悄无声息地坐在左边的位置上，拿出教材，准备再过一遍。旁边的青峰，依旧是专心致志的，看他的物理。
　　安静地学习，不知不觉变成了一种享受。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青峰放下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每次做完功课，青峰总是要做这样一个动作。
　　“准备回去了吗？青峰君。”
　　“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一起回去吧。”
　　“……”青峰撅撅嘴，“当然好啊。”
　　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拖得很长。在太阳被云层淹没的这段时间，空气比想象中更加凉爽。
　　黑子的心情很好。
　　看着他平静又附带点微笑的表情，青峰忍不住问：“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嗯，稍微找到方法了。”
　　“是么？复习的方法？”
　　“是做题的方法。”黑子说：“我好像能用更高效的方法解题了。”
　　“很好啊。”揉揉黑子的头发，“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吧。”
　　“大概……还有，请稍等一下。”黑子突然停下来，转身走进街边的便利店，过一会儿，拿出两袋冰棍。
　　向青峰递出一袋冰棍。
　　“我们和好吧。”
　　“啥？！”
　　青峰完全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就像吵架了的小学生放学后请吃零食和好一样。
　　“因为每次去教室找你你都不在，最近我们几乎没有对话，我想可能是被青峰君讨厌了。”
　　“真是奇葩的逻辑啊你……”有些无语，还是伸手接过冰棍。“我只是不想打扰你复习啊，既然你选择不和我在一起的话……”
　　“青峰君你的物理已经取得成绩了，而且其它科目也很好，高考已经不是问题了。我大概是在羡慕你吧，毕竟你什么都拥有了。”
　　青峰咬了一口冰棍，口腔一下子受到寒冷的刺激，心脏微微颤抖了一下。
　　“唔……不全是吧……”
　　青峰放慢脚步，让全身肌肉都松懈下来，只留下说话的力气。
　　“如果还有什么事我想要却没有的，大概就是阿哲你了吧。”
　　“我吗？”对方完全没有领会到青峰的意思。就像当初跟他讲薛定谔的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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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不在教室的时间，紫原瞄到了他摊在桌上的笔记本。随手翻了翻，貌似是化学笔记本。
　　啊啊，小黑仔真粗心，有一个方程式明显没配平啊。
　　紫原顺手把缺少的水分子写上。
　　无意间翻到了第二页，数字“10”呈现在眼前。
　　年级前十，好像就是小黑仔二模的目标耶。难怪他前些时间紧张兮兮的，紫原再顺手将“10”画成了一个苯环的样子。
　　在苯环中，参与共轭体系的π轨电子不仅仅在两个C之间，而是扩展到组成体系的所有原子之间。也就是这样的离域π键，促成了苯环一系列奇妙的反应。
　　不过，小黑仔看上去呆呆的，一定猜不到我想表达什么吧。
　　紫原这样愉快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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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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