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山大王的日常》空岸

68、手拉手

　　程小姐见柳安长神色冷淡，她咬了咬唇，手指绞着帕子，道：“四少爷，前面一家茶馆新出了一种茶，不如我请四少爷去喝杯茶吧？”
　　她身后的丫鬟看了眼柳安长的神色，再看自家小姐时眉心微皱，颇有些不认同小姐的做法，自家小姐实在是心急了些，这哪有女子请男子喝茶的？若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教训。
　　“多谢程小姐美意，不过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做，再会，”柳安长道，他侧了侧身，给程小姐让出离开的位置。
　　叶小凡抱着木雕，笑意就要从嘴唇里溜出来，他抿了抿嘴强行忍住，眼角眉梢却依然露出几分高兴来。

　　程小姐脸色微白，她紧紧捏着帕子的手指尖泛白，好一会儿，她露出个勉强的微笑来，身形未动，将目光落到柳安长怀里的团子身上，找话道：“这孩子很可爱，是三少爷家的吗？”
　　“不是，”柳安长看向怀里的团子，见他将糖人舔得差不多只剩根棍了，便将棍子从他手里抽出，扔到一边，目光柔和些许，“是我儿子。”
　　“什么？！”程小姐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她怔怔地看着柳安长，觉得自己仿佛是听错了，她喃喃又问，“四少爷说什么？”
　　柳安长给团子拽了拽皱起来的衣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重复道：“这是我儿子。”

　　柳安长与程小姐实在不熟，不过柳家和程家在一些生意上有合作，于是逢年过节的，两家也会走动一番，柳安长比程小姐大上几岁，也算是看着程小姐自小丫头长大成如今这大小姐。
　　柳安长生性冷淡，向来对程小姐不冷不热，近几年，每当见面时，程小姐总会凑到他跟前，和他闲聊一些，那时候，柳安长未尝情爱滋味，木呆呆地仿若石头，不懂这程小姐为何总爱和自己说话。
　　可这时候，他有了叶小凡，他动了心，会在有事无事之时看着叶小凡发呆，和叶小凡在一起，他仿若是变了一个人，肚子里装满了话，会有意无意地想和叶小凡说话。
　　于是他大约是明白了程小姐的心意，但他只能辜负，不能接受。

　　程小姐呆若木鸡，她愣愣地站着，仿若丢失了魂魄，她想这是不是在做梦？柳安长不可能有儿子的！他明明没有成亲的！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就如同那戏文里说的青梅竹马，她已是韶华之年，满心欢喜地等着柳家的花轿，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呢？
　　“小姐，小姐？”她身后的丫鬟见状不对，连喊了她好几声，才将她不知飘到了何处的思绪喊回来。
　　程小姐深吸一口气，乍然迎来的打击让她心如刀割，眼眶泛红，她堪堪忍住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强自镇定，想笑一笑，嘴角却仿佛有千斤重，认她再努力也没往上翘一点儿，她气息不稳道：“四少爷怕是说笑吧？我不记得你成亲了。”

　　柳安长低头不再言语，阿宝凑上前来，笑道：“程小姐怕是忘了，三年前，咱们少爷才办过婚事啊！”
　　“三年前？”程小姐如遭雷击，她乍然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场婚事，可那时柳安长娶了位男子，且她打听过，那位男夫人第二天就走了，再也没回来，她本为此伤心欲绝，可知晓此事后，三年一过，也就将它彻底忘去，只当是件不太愉快的小事。
　　柳安长不喜欢他那男夫人，那男夫人又一去不回，如此这般，与未婚又有何区别？

　　程小姐掐着掌心，犹自挣扎道：“可我记得四少夫人是位公子，怎么能生孩子呢？”
　　柳安长拉过叶小凡，和他十指相扣，话语平淡，程小姐听来却如同腊月寒风，“这位就是我夫人，他捡了几个孩子，那便也是我的孩子了。”
　　程小姐这才将目光落到叶小凡身上，她早就看到叶小凡，却只把他当做小厮，万万没想到，原来他就是所谓的四少夫人！
　　柳安长没说甜言蜜语，可叶小凡听来，效果却比甜言蜜语还要好，他情不自禁手上用了点力，和柳安长扣在一起的手掌合的紧紧的，一丝缝也不留下。
　　叶小凡看了眼程小姐，见她如同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面色苍白无血色，心中冒出一点同情来，他虽是大老粗一个，却也听说过情字最伤人，他叹了口气，拉了拉柳安长的手，见他侧过头来，轻声道：“我们走吧？”

　　“再会。”柳安长朝程小姐点点头，拉着叶小凡与她擦身而过。
　　程小姐晃了两晃，被身后的丫鬟及时扶住，那丫鬟叹了口气，小声道：“小姐，是不是逛久了身子乏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程小姐流下两行清泪，哽咽道：“回去。”

　　叶小凡和柳安长手拉着手，走了没多远，就被过往行人以及沿途摊贩看了又看，看得他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便挣了挣手。
　　柳安长不言不语，依然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手上却使了两分力气不让叶小凡挣脱。
　　柳安长的那点力气自是难不倒叶小凡，他身有神力却奈何不敢对柳安长使，他没挣脱，见目光愈多，他汗毛又多竖了两根，忍不住地往柳安长身边凑了凑，道：“手松开吧？”
　　“为什么？”柳安长气定神闲地问。
　　“这太多人看了，”叶小凡用空闲的一只手搓搓胳膊，“大街上人那么多，先松开吧。”

　　柳安长忍不住轻笑一声，“可是在不久之前，你还特意抓紧了我的手，那时候人也很多。”
　　叶小凡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找出个蹩脚的理由，“那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柳安长追问。
　　“那，”叶小凡看一眼柳安长，咬牙道：“那时候程小姐不是在么！”
　　“哦？”柳安长故作不解，拉着叶小凡又走过了几个摊子，“为何她在就要手拉手？”

　　阿宝跟在两人身后，挺得直捂嘴偷笑。
　　叶小凡气急，咬牙切齿，“还问为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么！”
　　柳安长不答，却是笑得开怀，笑意顺着两人相连的手传递到叶小凡身上，他听着柳安长清朗的笑声，一时也忍不住，嘴角溜出个笑来，他微微偏头，有些追究意味地问柳安长，“说啊，我倒是还想问问，那程小姐为何就对你青眼相待啊？”
　　柳安长挑眉，他看了眼叶小凡，“我如何知道？”
　　叶小凡一捏他的手，“说啊，是不是你跟她允了些什么？要不然她怎么听说你成亲了就这么难过？”
　　柳安长失笑出声，“你当是看戏文呢，还允了什么。”
　　“你倒是说啊，有没有有没有？”
　　“没有。”
　　两人笑闹着走过一条街，叶小凡只顾着个柳安长打趣，早已忽略了周边投过来的各色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