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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身份 ...

  •   从卫生间洗漱出来的秦城看了眼侧卧在被中的女孩,便迈步下楼。
      昨晚夏云在他怀里哭着睡着了,他陪了一晚上,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用冷水清醒了下,即使是零下的天气,他也是用冷水清洗,时刻保持清醒是他的习惯。
      欧式风格的旋转楼梯蔓延至客厅,精致浮雕若隐若现在扶手上。客厅的墙上独独挂着一幅壁画,占据整个墙面,挖空的设计,使画面更加立体。水晶吊灯从雪白的屋顶垂落,从门口照入的阳光使点缀在吊灯周围的水晶颗颗闪烁,比那天空的星星还要明亮几番。
      三层楼的豪华别墅在这个地方拢共两幢,比邻而座,另一幢的主人是唐继。
      秦城慢步走下楼梯,客厅里传来懒洋洋的性感嗓音,在他听来很聒噪。
      “霄,你这儿的咖啡还是如此令人回味啊!”
      “我的荣幸。”管家凌霄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冷冷模样,对于赞美,他没放在心上。
      他跟随秦城已有十五年,除去打理这座别墅外,还替主子处理棘手的障碍,有着与秦城相似的冷酷。
      “唉~何苦整天冰着脸呢?跟你家主子一个德行,难道这也能感染?”
      凌霄没有回答,静静立在一旁。
      唐继品着咖啡,享受清晨的一刻安宁,优雅的气质配合翻白眼的动作,在他身上却不会突兀,反而增添几分魅惑,他生来就是勾人的精。
      “门在那边。”意思是不满意大可以离开。
      唐继放下手中的骨瓷杯,睨了眼才出现的秦城,“你真无情,好歹我累了一夜,到你这儿讨杯咖啡,还落不着好!”
      绕过茶几,秦城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凌霄几步走到他身旁,向主子报告事情结果。
      “都办好了。”
      “嗯。”
      报告完,凌霄便疾步走开,客厅里只留下秦城和唐继。一个冷酷如冰,一个温润如水,截然不同的俩人,却是最铁的搭档。
      “夏氏现在是我们的囊中之物,那一群老家伙各个唯利是图,一碰上我们就崩了,不用费什么劲儿。不过你要的人我可帮你留着呢,一根指头都没动。那老家伙,倒是少见的硬气。”
      “我不希望夏氏改姓。”
      “什么意思?”唐继疑惑了。
      这大费周章的替他收购夏氏,却不打算改朝换代,冠上秦氏的标志?
      “字面意思。”
      “唉?”唐继烦躁的扒扒额前的碎发,脸上明显写着俩字儿——郁闷!
      秦城无视他的不满,端起菲佣刚送来的咖啡,悠悠的喝着。
      Kopi luwak咖啡口感醇厚,润滑非常,如巧克力浆般浓厚的咖啡让他的舌间能感到绵长而清晰的回味,厚重而带了点焦糖味。由于其极低的产量和卓越的品质,Kopi luwak咖啡每磅售价高达300美元。
      这种昂贵的咖啡并不常有,每月只提供那么多,由苏门答腊岛产地直接空运过来,也只够他品尝几天的量。多了位蹭喝的,那就另当别论了,比如身边那位。
      唐继翘起修长的腿,惬意的体会顶级咖啡带来的妙趣,不快暂抛一边,这可不是常有的享受啊!
      夏云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长长的睫毛下薄薄的眼帘雾蒙蒙的睁开,环顾四周,陌生的窗帘,陌生的台灯,陌生的床铺,一整个陌生的房间。
      她掀开被子,套上专门为她准备的卡通拖鞋,粉嫩嫩的颜色煞是可爱,身着同色系的睡衣,扭开旋钮,走出了房间。
      这座陌生的房子比她家大了很多,沿着一个个房间,走廊的尽头有楼梯。小手扶着扶手一步一步的默默数着步子,总共18级,停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不安的瞧向客厅,除了秦城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唐继首先发现了她的存在,含在口中的咖啡瞬间变成呛人的罪魁祸首。
      “咳咳~~~~”
      他赶紧放下杯子,捂着嘴巴猛咳。
      这里怎么会有小孩子?他再瞧上几眼,一刹那朗目圆瞪。
      那女孩分明就是夏家幼女!
      前后一思量,唐继明白了原委,于是无声的观察着他们间的互动。
      秦城扯起嘴角,“过来。”
      夏云听话的走近沙发,手指搅着睡衣下摆,站在秦城面前。
      在这里,她只认识他一个,有些紧张。
      秦城伸手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睡得好么?”
      夏云抬头对着他,盈盈的目光注视了几秒,然后又垂下,“嗯。”
      除开一开始的噩梦,后来不知不觉又睡着,就再没有可怕的梦境缠绕着她了,一觉到天明,这是车祸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饿了么?”
      她轻微的点了下乌黑的脑袋,“嗯。”
      “Joe,带小姐去用餐。”
      Joe立刻会意,“是的,先生。”
      夏云怯生生的,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溜溜的盯着他,似乎在问,你不陪我一起么?
      秦城摸摸她披散的如同瀑布似的长发,眉眼温和无害,“你先去。”
      于是,她才乖顺的起身跟着Joe走进餐厅,小手紧了又紧,握成拳状落在两侧,任发丝轻甩背后。
      忐忑的心思随着拉开的距离渐渐升起,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别墅里,她唯一的依赖就是他了。
      “咳咳!”唐继装作不舒服的咳嗽,打断秦城的视线。
      “嗓子不好去看医生。”秦城收回视线,继续品着咖啡,夏云的紧张忐忑他看在眼里,不过既要住在这里,有些事情就必须要开始学着慢慢接受,宠爱和放纵是两码事。
      “她怎么在这里?”
      “我带她来的。”
      等于说了句废话,他忍。
      “你打算养她?”明显老牛吃嫩草羊入虎口好么?
      “嗯。”很理所当然。
      简而简之,他再忍。
      “什么身份?”这才是最主要的疑问。
      秦城瞥了一眼餐厅的方向,在Joe的陪同下,她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清粥,即使很饿,她依旧保持着从小养成的良好教养,看得出,她被夏承铭教的很好。
      “养父。”
      “养父?”
      “你有意见?”秦城侧首转向他,剑眉微挑,寒星四射,只是那厮对他的冷酷自动免疫了。
      “你不要告诉我,收购夏氏是为了她,不打算把夏氏囊入秦氏也是为了她,亲自对付陈贤那老头还是为了她。”
      秦城的表情就足矣证明他的所想全部猜中,唐继嘴角抽搐,上身后倾靠在沙发上,作出一副显然深受打击的样子。
      “她这么小,你还…你的爱好真特别!”好半天他才能想出形容的词来。
      待品尝完顶级咖啡带来的极致享受,秦城毫不留恋的丢下身后赖在他家的男人,大步迈向餐厅的位置。
      这件事上,其他人的异议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养父女的关系,才是他和她正常相处的保障,他愿意为她重新建造一个温馨的家,只为从她身上汲取他所向往的不染世俗的那抹纯净。
      他想,这并不冲突。
      正在用餐的夏云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仰首看着秦城,直到他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同样拿起桌上的中式早餐。
      “吃吧。”
      “嗯!”
      夏云高兴的漾开笑容,埋头继续用着早餐。
      有他陪着,悬在半空的心就会安稳落回原来的位置。
      看着她因低头而露出的发心,秦城一贯的冷目参了星星柔意,蔓延双眼,少了平时的厉色。
      上午,秦城亲自开车带着她去商场里置办些衣物,春夏秋冬各种款式都订了一套,直接送去别墅。
      随后又开车到了一家私房菜馆,门面不大,却很别致。
      夏云瞧着上头那块古色古香的牌匾,“无名室”三字以舒体绘出,均匀的分布在牌匾上,笔势豪纵,神韵超逸。
      她并不懂书法,只一味觉得那三个字写得很好看,纯欣赏的视角而已。
      泊好车的秦城出来就看见门口的女孩正仰头盯着那块匾瞧,专注的神情连带着眼底的浓浓好奇,虽没有彻底走出父母逝去的悲伤,却比在追悼会上添了几许生气。
      “走吧。”
      秦城走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15岁的小女孩,发育没有完全,身高与他差了一大截,只够到他胸前。
      夏云从欣赏中回神,扬起俏丽的小脸,中午刺眼的阳光在他身上洒下一层金色,周身充满耀眼的光环。
      “…”
      “嗯?”
      “小爸!”想了想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合适,早餐过后他就跟她说了他们目前的关系,那么她这样喊他应该是正确的,可是看他的表情好像…
      秦城对这个新奇身份的称呼不置可否,只要她高兴,都没所谓。
      “你要喜欢就这么叫吧。”宠爱的抚摸她散发着花香的长发,扯起一侧嘴角,刀削般深刻的轮廓瞬间软化,与她一起的时候,笑容也变得频繁起来。
      “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嗯!”
      夏云把手伸进他等待的大掌里,被他牵着走进去。
      一大一小的背影,一黑一白的呼应,一高一低的相携。
      多年后,夏云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有多依赖他,即使只是刚认识不久,她一直贪恋他掌心的温度,暖暖的包裹着自己,从不曾松开半分。
      后来,夏云变成了秦云,正式成为了那个秦城的养女。
      他以养父身份进驻到她今后的生活里,也包括她的生命里。
      秦城以雷霆之势迅速收购夏氏,却没有让其改姓。
      崭新的夏氏以一种完美的姿态矗立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中,而它的主人永远会是夏家人,夏家唯一的女儿。
      夏氏是爸爸的毕生心血,能够替他保住这唯一的遗憾,她想,天堂里的爸爸该有多开心呢?
      爸爸,云云会听话,会学着慢慢长大,会快乐的长大。
      爸爸,云云遇到了一个对云云很好很好的男人,那个男人像爸爸一样守护着云云,疼爱着云云,云云好开心。
      爸爸,你跟妈妈在那边也要开心,不要担心云云,云云过得很好。
      爸爸,云云好想你们,你和妈妈会不会想我?如果你们想我了,可不可以进到我的梦来看看云云?
      爸爸,妈妈,云云真的好想你们!
      “怎么又哭了?”秦城抬手打开床边的台灯,柔暖的光溢洒在她脸颊边,白里透红的肤色,还有那鼻尖醒目的晕红,一抽一抽的拱着鼻子。
      秦云雾眼瞧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男子,短暂的怔忪过后,她从被窝里爬起钻进他的臂弯,攥紧手边触及到的布料,指端泛白。
      “小爸,我想他们了,可是他们都不来我的梦里,爸爸妈妈是不是忘记我了?”
      秦城抚着她的背,“不会。”
      秦云仰起额头,定定的望着他浓墨的瞳孔,“真的?”
      “嗯。”
      他的话总使她无条件的相信,毕竟他对她太好,虽然他们只共同生活了两天。
      “睡吧。”温厚的掌心覆盖住她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铃铛般大小镶嵌在俏脸上端,衬托起明亮的光彩,长长的睫毛刷在手心,秦城心中微痒。
      “嗯。”
      鼻端围绕着清冽的气息,还带点淡淡的烟草味,她皱皱鼻子重新躺进被窝。
      这个细小动作被他收进了眼底,秦城替她掖好被角,调弱灯光,看着她闭眼睡觉。
      “小爸,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秦云如猫儿似的嘤咛,语气里带了些祈求。
      秦城拍了拍她,“睡吧。”温润的嗓音能让她安心入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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