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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迷迷糊糊昏睡了两日,待意识还未清醒时,马队已经走出了荒漠,来到了楼兰来往贸易的城中,军哥找了间客栈,将我安顿下,朵朵找来大夫,为我把脉。

      因为感染风寒,原本半月的路途,又变得遥遥无期,我心中有愧,硬撑着身子说:“我不用看大夫,我们快点赶路吧。”

      朵朵抱着双臂,见我起来,又将我按在床上,脸上带着怒气。

      “你既然知道我们要赶路,就快点好起来,你这样带着也是累赘。”

      话毕,扭头走出去叫大夫,临走时还不忘狠狠的瞪我一眼。

      我想吐个舌头扮个鬼脸,可是嘴中干巴巴的,全身滚烫的像起了火,身子上盖了两床被子,身子上还裹着皮裘大衣,但是依然抵挡不住彻骨的寒冷,缩在被子里牙齿打颤。

      大夫给我把了脉,说是寒风侵体,开了几服药,多休息几日便会好起来,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朵朵,居然亲自去询问大夫如何煎药,何时煎药,一日服几次药,神色认真,我缩在被子里,看着她似懂懵懂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朵朵瞪了我一眼,继续与大夫讨论煎药的注意事宜。

      两盏茶的功夫就能煎好的药,等了整整三个时辰,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了一觉又一觉,仍不见人来,准备下床询问,这时,军哥端着药进来了。

      “药苦,这是糖水,先喝药再喝糖水。”

      耽误的他们的行程,我心中有愧,不敢在吵药苦,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中药,又把糖水喝了个底朝天。

      军哥看着我满意的笑道:“朵儿若是有你一半就好了,她最讨厌吃药,每次吃药都得哄很久,被她敲诈好几次才肯吃药。”

      “有你宠她,所以她才会娇贵。”

      军哥有些难为情的道:“是我太宠她了。”

      我笑道;“你宠她,她娇贵,但是你不宠她,她就不是娇贵的,她只是在你身边的时候才娇贵,虽然是兄妹之间,有多少为了权贵互相诋毁,冷漠,残杀,像军哥和朵朵这般好的,实在难得。”

      军哥抿嘴笑道:“果真是喝了蜜糖,嘴都这么甜,听朵朵说你是汉人?”

      我心头一惊,匈奴和西汉近几年战乱不断,虽然只是扰乱边境,小打小闹,并没有真正大张旗鼓的出兵,但是匈奴和西汉的关系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再大的碗也有装满水的一日,我如今在匈奴的地盘上,说自己是汉人,恐会惹来杀身之祸。

      军哥见我不回答,脸上的笑意加了几分:“放心,就算你是汉人,我们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笑道:“我是匈奴人,汉人又有什么关系,我是一介女子,不懂战争兵术,也不是皇孙贵族,可以押去要挟,我只是路边的一只臭虫,沙漠中的一只老鼠,杀了我也不过时给沙漠中多添一架白骨,又有何用呢?”

      “好一个伶牙俐齿,我不过随口一问,你就说这么多,我若是在多问几句,你是不是今晚趁黑逃跑了。”

      我对他眨了下眼睛:“没到长安城之前,我是不会逃跑的,而且,逃跑之前我得先把我的银两拿到手。”

      “吃我们住我们,又得给你掏钱抓药,朵儿为了给你熬药,手都烫伤了,你这个向导可真够娇贵的了。”

      “什么?朵儿的手烫伤了?”我的心头蓦的一紧,紧张兮兮的看着军哥,询问道:“不是有随从吗,为什么她要亲自熬药,伤的重不重?”

      耽误他们的行程,又让他们花钱找大夫抓药,觉得亏欠他们太多,嘴上说要银两,其实我早就打算好,把他们带到长安就离开,只要我人到了长安就不怕没有银两,如今朵朵因为我烫伤,真是越欠越多。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军哥又把我按了回去,说:“伤的不重,大夫开了烫伤药,朵儿去逛闹市了,你就好生养病,快点好起来吧。”

      还能逛闹市,人应该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一病十日过去,朵儿手上的烫伤好了,我人还没好,但是人已经清醒,病倒这几日,军哥彻底排查了老伯的商队,发现根本就不是商队,而是一群西汉派来调查的探子。

      我不知道军哥是如何处置他们,等我可以下床时,我发现老伯跟他的商队已经不见了,同行的十名随从只留下了两人,其他八人随着老伯的商队不知去向。

      人少清静些,我喜欢清静,病基本痊愈,可以继续赶路,军哥在市集给我买了匹马,面对高头大马,我吞了吞口水,朵朵见我犹豫不决的模样,笑问道:“你不会是不会骑马吧?”

      我横了她一眼,道:“谁说我不会。”

      翻身上马,动作飘逸潇洒,朵朵脸上的嘲笑隐去,赞扬道:“姿势不错。”

      我心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骑马有什么不会的,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皮鞭,坐在马上,比其他人都要高上一等,我扬了扬下巴,对朵朵和军哥道:“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一皮鞭打在马屁股上,动作何止是飘逸潇洒,简直是风流倜傥,但是随后我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

      烈马无缘无故的挨了一皮鞭,对背上的我恨之入骨,马蹄抬起,发出一声嘶鸣,我险些被掀下马,多亏了跟阿爹们在一起时学的功夫,身体灵巧,双手抱着马脖子。

      烈马猛地奔跑起来,这时我才明白,骑马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双手死死的抱着马脖子,劲风刮割我的脸颊,眼前的景色变得朦胧。

      我心道,我的小命恐怕要交待在这楼兰了,神仙姐姐看来我们得来世再见了。

      就在我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时,一匹白马从后追来,朵朵站在白马上,黑衣虽简单,却难掩灵气,满脸的桀骜不驯,仿佛天地间都有她纵横,我看的出神,看见她我才明白,我所谓的‘飘逸潇洒’与她比起来简直就是母猪上树。

      此时朵朵拧着眉,眉眼间说不出的紧张,我看她对我张嘴说着什么,但是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她又说了几遍,通过她的嘴型,我辨认道,她是让我松开马脖子。

      我下意识的松开,但是没有了马脖子的稳固,身子颠簸的厉害,随时都有可能摔下马。

      这时朵朵松开了缰绳,整个人站在马背上,身子随着马奔跑的节奏摆动,两匹马并靠有一臂的距离是,朵朵腾空而起,仿若飞鹰般,张开双臂,遮住了我头上的太阳。

      朵朵跳上了我的马,两人同骑一匹马,朵朵对我大喊了一句:“抱紧我。”

      我立刻像用抱着马脖子的姿势抱住她的腰,朵朵凶狠狠的喊道:“我要被你勒死了。”

      我赶紧松开手,身子一晃又差点掉下去,扯着她肩膀的衣服,两人身体只见有了距离,又开始不稳,我多次险些掉下去。

      朵朵叹了口气,道:“还是抱紧我吧,只是别那么紧,稳住身子就行。”

      我抱着她的腰,头顶在她的背上,朵朵的背有些僵,烈马渐渐慢了下来,等军哥追上我们的时候,马已经停止奔跑,缓缓走在沙丘上。

      军哥急的满头大汗:“这马真够烈的,汗血宝马才追得上,买这匹马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好在你们没事。”

      我一脸轻松:“再烈的马也得被人驯服。”

      朵朵冷哼一声,回头看着我道:“也不是你驯服的,你连绵羊都不驯服不了,不懂骑马,就不要骑,又没人嘲笑你,何必佯装。”

      我见她生气,便笑眯眯的指着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楼兰商城,说道:“我生病耽误几日行程,这不是为了追回来,看我们跑的多远,等马儿休息一下,我们在策马奔腾。”

      “你自己奔腾吧,这次没人救你,我看你能跑多远。”

      朵朵跳下马,拿起水袋喝水,这时我才发现她背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浸湿,贴在身子上,知道自己闯了祸,闭上嘴巴,不再多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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