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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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羽第一次见宋遥是在初秋，凌宅的金桂刚刚挂满枝头，满园馨香。
黎羽嗅着满园的甜香，一边在园子里惬意地荡秋千，一边缠着阿爽要学烤蛋糕，“我前几天在网上看了一个小视频，用桂花蜜做的蛋糕，看起来特别香，我也想学。”
“想学烘焙简单啊，厨房里的陈师傅手艺那么好。”
“可是，陈师傅会做桂花蜜吗？”
阿爽笑，“都是高级师傅了，肯定会的。”
黎羽有些兴奋，“那我们去采桂花，然后去找陈师傅学习吧？”
阿爽被她拽着向前走，不禁好奇道：“想学都没有问题的，主要是，小姐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学这个，也没见你之前很感兴趣的样子。”
黎羽回头神秘兮兮道：“小哥哥要过生日啦，给他个惊喜！你可不能说出去！”
阿爽这才了然地点头。
虽阳光热烈，可到底有些秋凉，阿爽怕她在外面吹了风又着凉，回去给她取风衣。
黎羽一个人嗅着桂花香，荡着秋千想象自己该学什么样的蛋糕花型，如果桂花蜜失败了该怎么补救。她还在深思，陡然被脚踩落叶的脚步声打断思路，一转头看到两个女孩走过来。
她一眼认出其中一人是宋遥，虽然没见过面，可照片是见过很多回的，那个模样刻在脑海里。眼前这个女孩看到她有些胆怯又紧张的模样远比平面上的人物生动多了。
黎羽一边蹬着脚机械地晃动秋千，一边看着那两个人有些迷茫。凌宅虽然很大，可她记得安保还是很到位的，如果不是别人带进来，这两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会在花园里晃？
宋遥和于歆见到黎羽反而有些惊吓，两人竟拉在一起不敢上前，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会，于歆才大着胆子走上来。
“小妹妹，请问这里是凌祈涵同学家吗？”
黎羽点头，“是的。”
“那凌祈涵同学在家吗？”于歆见她没有被吓到，也没有恶意的样子，才又赶紧追问。
黎羽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又转到宋遥的身上，后者似乎有些难为情，侧着身子偷偷观察她。
黎羽又点头，“小哥哥在家的，你们是谁啊？为什么会在我家？”
许是黎羽的声音大了些，两个人惊恐地四周看了看，又几步上前，对着黎羽摇手，“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凌祈涵的同学，他快过生日了，想送礼物给他，可是周末又见不到他的人。你是凌祈涵的妹妹吧？”
黎羽懵懂地看着她们，还是将声音压小，“是的，小哥哥过生日还要几天呢，而且那天不是周末，可以在学校送给他。”
“送到家里比较有诚意嘛，而且凌祈涵同学那么忙，生日那天也不一定见得到人。”于歆撒谎如流，脸上毫无破绽。
黎羽又看一眼宋遥，她有些诧异，印象中宋遥的性格要比今日活泛很多，甚至她觉得站在面前款款而谈的更符合宋遥的性格，可却是这个不知道名姓的另一个女孩。
宋遥的情绪是低落的，除了难为情和害羞，还有散不去的颓然，甚至她几次作出要将于歆拉走的动作。
非得今天见到人不一定是为了送他礼物，而是于歆见宋遥终日消沉，又悄悄烤了巧克力，还买了礼盒，于歆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要来送，说是趁热打铁，成败也就最后一次。宋遥心有不甘，受她鼓励，也就来了。两人进不去凌宅，想了半天的办法也就是翻墙。凌宅的安保非常严密，两个姑娘运气好钻了空子翻进来。
黎羽从秋千上跳下来，笑容甜美，“那两位姐姐要我带你们去找小哥哥吗？”
“当然好啊，谢谢妹妹。”于歆求之不得，喜不自胜。不远处的宋遥也松了口气。
“好的，那你们跟我来。”
黎羽在前面带路，还没走出几步，几个安保跑了过来，吓得宋遥和于歆赶紧躲到黎羽背后。
黎羽有些惊讶，“你们不要害怕。”
于歆嘴巴里一边念叨着“死定了死定了”，一边掐着宋遥的胳膊，两人瑟瑟发抖。
“妹妹救救我们，千万不要让我们被赶出去，我们没有撒谎，我们真的是凌祈涵的同学。”于歆急着找黎羽求救。
黎羽还没说话，几个安保已经过来，对黎羽致意后就要去拉宋遥和于歆，“你们是什么人？闯进凌家有什么目的。”
两人拽着黎羽的袖子不撒手，宋遥还不忘护着自己怀里的盒子。
黎羽赶紧解释道：“这两个姐姐是小哥哥的朋友，她们来找小哥哥的。”
其中一人赶紧说道：“小姐不要被骗了，这两个人翻墙进来的，肯定不怀好意。”又转头呵斥宋遥和于歆，“跟我们去安保室一趟！”
黎羽听到“翻墙”两个字心里了然，还是惊讶地转头看向两人。
宋遥吓得赶紧向黎羽解释，“我们真的没骗人，我们真是凌祈涵的同学，不信你可以将他叫出来，我们没骗人的。妹妹救救我们……我们翻墙实在是无奈之举，凌宅戒备这么严……”
黎羽只好帮她们求情，“保安哥哥，她们说的应该是真的，我带她们去找小哥哥，你们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安保人员却没那么好糊弄，一边得盯着她们免得伤到黎羽，还得一边周旋，“你要真是小少爷的朋友，为什么不让小少爷带你进来，翻墙是擅闯民宅知道不？你们再不配合，我们就报警了，让警察来带你们走。”
两人这下更害怕，又没得解释了，只能苦着脸拽着黎羽不放手。
黎羽见安保也不放人，只好开口道：“那这样吧，你们给小哥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好了。”
宋遥见要给凌祈涵打电话反而有些害怕，赶紧拒绝道：“不不用了，我们跟你们走就是了。”
黎羽有些惊讶，“你不是要给小哥哥送礼物吗？”
宋遥颓败地摇摇头，“算了。”抱着盒子从黎羽身后走出来，向安保走过去。
安保对于要联系凌祈涵这件事也有些紧张，要是被他知道他们不小心将外人放进来，还劫持了黎羽，怕是饭碗不想要了。所以见宋遥两人配合，也就没再为难。
于歆反而有些不平，走了两步，从宋遥手里夺下盒子，跑到黎羽面前。动作就在转瞬间，安保们来不及反应。
黎羽抱着她塞过来的盒子，愣愣地看过去。
“小妹妹，我们没有撒谎，感谢你今天帮我们，在我们离开之前还是麻烦你将这个礼物送给凌祈涵。”又转头看向追过来的宋遥和一众安保，“遥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让小妹妹一众帮你传了，反正也就最后一次了。”
宋遥听到“最后一次”四个字心里一痛，愣了下还是摇头，“不了。”今天的事尴尬到现在，她觉得也该结束了。
从踏进凌宅的第一步，她觉得那个人就像她看见的那样，真的远在天边，他的家世和气质，不是一个世界，怎么都摸不到。其实，于歆说的对，走出去那一步，才能放下了。所以，她没有什么要说的。
于歆见她如此没用，有些气愤，也有些无奈，可还是拉着她走了。
后来的事，黎羽没有去打听，不知道安保室怎么交代这件事，什么时候将她们放走的，或者报警没有。
只是对最后两人离开时的背影印象深刻。她的世界很单纯，单纯到单调，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情绪。她总觉得世界该是复杂的，就像宋遥对凌祈涵的感情，可以义无反顾死缠烂打，也可以豁达到瞬间释然，即使颓然也要走得潇洒。可她只知道复杂，却想不出来细节。梁思贤曾跟她讲这是抽象的哲学范畴，只可意会，她之所以没有宏观的概念，是因为她见的少，没有丰富生活的细节。黎羽觉得遗憾。
黎羽看着宋遥几人走远了，才抱着怀里的盒子看了看。阿爽拿个风衣也没回来，她只好自己走回去。阳光依然热烈，可到底有些风凉，她抱着胳膊走得更快了。
黎羽走进凌祈涵书房的时候，他依然在书桌后学习。黎羽的印象里，凌祈涵很少发愣或者有娱乐活动，他就像个机器，无休止地进行自己的学业，好似自己一分一毫的时间都不能浪费，可能别人眼里他是个无趣的人也不一定。
她将怀里的盒子放到边上，大声喊了一声，“小哥哥！”
凌祈涵早知道她进来，并没有吓到，抬起头凉凉看她一眼，又埋头，随口问道：“怎么了？”
黎羽趴在桌上，偏头看他，“刚才有两个姐姐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什么姐姐？你在哪里见到的？”凌祈涵这才抬起头，拧起眉头。
“就在门口啊，她们说进不来，你快过生日了，送给你。”她又把盒子推了推。
凌祈涵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盒子上，反而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黎羽对他凛冽的眼神毫无惧意，勇敢地对视过去。
“叫什么你知道吗？”凌祈涵错开眼神，依然没有关注盒子。
黎羽摇头，“我忘记问了。”
凌祈涵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下，“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如果是一包毒药你也要带给我吗？”
黎羽这才惊讶地叫起来，“是啊！”赶紧拿过盒子，“那小哥哥我帮你拆开看看？”
凌祈涵拍掉她的手，“不用了，直接拿出去扔了吧，算了，让别人来扔，外面东西不干净，不要用手拿。”
黎羽只好缩回手，吐吐舌头，“知道啦。”
“好了，你出去玩吧，我还有些功课没做完。”凌祈涵又埋下头，并且赶客。
黎羽只好垂头离开，离开前又看了一眼那个盒子。
她还没走出去，凌祈涵已经叫人将那盒子拿走，她抿着唇偏头又看了一眼，无奈地叹口气，这才抬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