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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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祈涵从凌老书房离开，虽扳回一局，可神色并不乐观。他沉着脸从庭院穿过，路过的女佣帮工都要退避三舍，生怕被他波及。
凌祈涵径自去了琴室，走到门外，果然听到室内断断续续的小提琴声，还有老师轻声指导的说话声。
他在门外站了片刻，推门进去。黎羽陡然看到凌祈涵还有些惊讶，随即眼底泛上浓浓的喜悦，放下小提琴迎过来，拽着他的手指，“小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老师毕竟上道，已经收拾东西离开。
凌祈涵点点头，“有点事。”
“你今天不忙了吗？”黎羽想起阿爽刚送过来的零食，拽着凌祈涵坐到小桌旁，捏了一块酥糖塞进他嘴里。
凌祈涵皱着眉，瞥了一眼，张开嘴吃进去，一边咀嚼一边低头打量她。
黎羽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自顾吃着盘子里的水果，“我都有两个周没看到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毕业啊？”
凌祈涵见她抬头看过来，这才收回视线，“看到我做什么？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讲话向来冷漠，黎羽并不在意，也不恼，一边咬着水果，一边眯着眼笑，“想你才要看到你啊。”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凌祈涵皱着眉头，感觉心跳有些不适，手指轻轻颤了下，回捏住她的手指，“花言巧语，一天好好上课了吗？”
“我才不花言巧语，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凌祈涵曲起手指，在她额头轻敲。
黎羽一手捂着额头，一手争辩，“小哥哥你自己看看嘛，你脾气这么臭，又不近人情，冷冰冰的，除了我喜欢你，就没人喜欢了，你还不对我千依百顺。”
凌祈涵见她拽起来，拿开她的手指又敲了下，“我需要人喜欢吗？”
黎羽抿着唇笑，先是摇头，又点头，“不需要别人，需要我喜欢。”
凌祈涵愣了下，手指悄悄摩擦了下，又去捏她的脸，“好好听话才让你喜欢，知道吗？”
黎羽一边往他怀里钻躲避他的手，一边蹭着胸口点头，“知道知道。”
两人纠缠间，黎羽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滑了下去，还不待她发觉，凌祈涵已经手快从地上捡了起来。
看到那个物件，他眼底闪过一丝幽暗，声音骤然冷下去，“这是什么？”
黎羽拽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条项链。
她眨眨眼道：“项链啊？”
“哪里来的？”凌祈涵径自锁住她的眼神。
黎羽倒也不躲避，坦然道：“那天遇到三哥哥，他说我长大了，该有些小饰品，就送了我一条，小海豚好不好看啊？”
还不待黎羽说完，凌祈涵已经迅速将那条链子甩出了窗外，她张着嘴愣在原地。
回过头的凌祈涵眼底布满寒霜，将她的手腕捏在手里，僵着脸却说不出一个字。
黎羽感受到手腕的疼痛才回过神来，“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不接受他的礼物啦。”安抚地拍着他的手掌。
凌祈涵将她拉进，冷着声音道：“离他远点知道吗？”
黎羽赶紧点头，“嗯嗯。”
黎羽了解他的脾气，莫名的来源，也不能硬碰硬，凡事只要认错就是了。她一边凑近他一边安抚道：“我看你也没有很排斥他，以为你不在意的。而且，三哥人也不错，我也确实没有饰品，感觉很好看……”
黎羽的话令凌祈涵更为烦躁，眼底的幽深翻了几个浪头，“你喜欢可以直接跟我说。”
黎羽很想说，别人送的才有惊喜，可这个时候显然不能跟他对着干，“我没想起来嘛，你不要生气啦，我以后不接受他的东西啦。”
凌祈涵见她言辞还算恳切，这才松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搂着着她的肩头，“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
黎羽窝在他胸口，为自己火辣辣的手腕龇牙咧嘴。
“以后离他远点知道吗？”凌祈涵又叮嘱了一句。
“知道啦知道啦。”黎羽赶紧回道。
她只当是他对凌晖闵有不满和敌意，毕竟她平日也接受其他兄长的礼物，并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凌祈涵见她态度还算可以，这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晚上黎羽刚洗完澡，准备入睡时，阿爽急急拍门进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
黎羽心里一惊，“怎么了？”
“小少爷在凌老书房摔东西了！这会正乱着呢！”
黎羽心里一沉，凌祈涵已经好些年没有跟凌锋源起过冲突了，这突然又是为什么？
她也顾不上穿衣服了，站起身就往外跑，“发生什么事了？”
晚上吃饭时还好好的，只是不多时公司的老总就来了，几个人去了书房，她以为早散了，毕竟这么久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好凶的样子。”阿爽拿个外套赶紧给她披上。
黎羽追到凌锋源书房时，几乎争执已经结束了，人也都散了，只有几个佣人在打扫残渣，见她进来劝她回去休息。
黎羽见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好抬脚往外走，刚好碰到走回来的金管家，“金叔，发生什么事了啊？小哥哥呢？”
金管家见到她没有多意外，叹口气摇摇头，“没什么事，都谈好了，小姐也快回去休息吧。”
黎羽心里却有些放不下，一头雾水向外走。
打发阿爽回去休息，自己又向凌祈涵卧室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卧室门口，远远看到昏暗的紫藤萝廊亭里站着一道黑影，像是紧紧镶嵌在夜幕里一般。
夜里有些凉，那人周身的气息却要更冷几分。
黎羽几步过去，迟疑着上前跟他站到一起。
凌祈涵没有任何反应，站在廊亭里望着夜幕深处。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的神色。
黎羽安静站着，又觉得分外冷，将手探到他的兜里，抓住他的手指，将他的大手裹进自己的手心里，虽然连一半都包不到。他的手很少热起来，这会更是格外凉。
过了良久，凌祈涵才撑开手指，反手将她的手握进去，两个人无言地站在深夜里，就像初见时那个冰冷的琴室里一般。
凌祈涵孤身一人站在夜色里，脑海里不停翻滚着凌锋源锋利的话语：
“你可以不接受这个条件，但你就要不战而败，同时失去这块土地的策划权。”
“你凌祈涵不是向来很张狂，自信心爆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如果这点小小的竞争都不敢接，我看你想飞出我的掌心还早的很。”
“就凭你现在这种畏畏缩缩的态度还妄想跟我叫板？我几年前就说过了，等你有能耐掌管了凌家再来反抗我！”
凌祈涵心里有怨，怨的不是凌锋源对他的鞭笞，而是他一意孤行的出尔反尔，以及自己无法掌控的人生。生活愈发不顺，他心底压抑的暴戾愈发如滔天骇浪。
直到手掌渐渐传来一丝温暖才将他从深渊里拉回现实。
夜深了，凌锋源只着一件单衣，背手立在窗前。
尹秀从室内出来，“早点休息吧。”
凌锋源沉着脸转过身，“听说那小子还在那站着呢。”
“他向来桀骜不驯，你今天又作出这种反悔的事，着实伤到他了。”尹秀瞥他一眼，不以为意。
“我是为了反悔吗？我凌锋源还没做过这等不守信用的事，还不是被他逼的？”提起这件事，凌老还有些气愤和不甘。
“他性子沉稳不见得就是坏事，你非要激他，现在好了，爷孙两梁子越来越大了。”
提起这件事，凌锋源又有些自豪，踱回室内，嘴角挂着笑意，“我不需要跟他相亲相爱，就这样斗智斗勇才是我要的。”
尹秀坐在床头没好气道：“也幸好他看重那块地，不然你以为你能得逞？”
“当一个人有了软肋就很好拿捏，他还是太看重小羽了。”凌锋源眯着眼叹口气。
“小羽待他好，他也是个孤单的孩子。”尹秀道。
“好归好啊……”凌锋源感慨道，多的话却没再说，想起凌祈涵，脸上又难得有了一丝欣赏的神色，“这孩子的性格不需要沉稳，我就喜欢他血性的一面，有血有肉，有攻击性，有野性。他是一头狼，直接攻击抢占地盘的野兽，不需要做诡计多端的狐狸。”
“你小心过犹不及。”
“他怨我也好，理解也罢，凌家就他一个独苗，他必须成才。”
“……是啊。”
尹秀叹了口气，两人躺下去。
息了灯她还有些出神。凌祈涵刚来凌家时，沉默寡言，像个孤独的小兽，不跟任何人交流亲近。她有意照抚他，却被凌锋源告知，不能对他溺爱，这个孩子终究要跟别人不同。只是可怜了他，多年来一直孤身一人。
几日后黎羽还是知道了那天晚上冲突的原因。凌锋源有意扶持凌晖闵，借机将清水镇那块地的开发策划让两人竞争，因为最初这块地已经答应给凌祈涵，所以起了冲突，闹得不可开交。
最终不知道怎么谈判的，也不知尹秀怎么周旋，凌祈涵没有被打，也接受了竞争的条件。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