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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九) ...

  •   树欲静,风不止。
      一片摇摇欲坠的秋叶终于禁受不住这阵风力,无力地放弃了挣扎,脱离了与枝梢的牵系,黯然随风而去。
      一道刀气此时腾起,令风声不觉为之一顿,于是风中的秋叶蓦然停滞在了半空,但倏忽之间,却已四散分裂。
      小白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接住了一片从天而降的碎裂的叶渣,接着他抬起头,冰绿色的眼眸震惊地望向了前方正斗成一团的两道身影——
      “掐架是吗?那么市丸队长,就让我来做你的对手!”
      乱菊话音刚落,双手同时一翻一压,灰猫立即以神枪为轴转了半圈,等停下时,灰猫的刀身已压在了神枪的刀尖之上。
      双刀相抵之力骤然失去了平衡,市丸措不及防,握刀的手就因突来的压力而向下晃了一下,毫厘之间,乱菊甚至来不及吟诵鬼道,手掌一张,一道白雷已闪电般向着市丸握刀的右手急袭而去。
      市丸立时弃刀闪身,凝聚着高密度灵压的强大攻击轰然从他身边擦过,白光闪处,只见电闪雷鸣,虽然瞬间止息,但当烟尘散去时,白色的羽织却已不见了半边。
      银发男子甚至来不及吸气,就迅速俯身抓向神枪,但随着一声清叱,一道气势力道更盛白雷的刀光已迎面袭来,近距离迸发而出的灵压光芒强烈的几乎令双眼瞬间失明。
      市丸的手指已碰到了地上的刀柄,而此时刀锋的凛凛杀气也已到了眼前。抓住刀柄的同时,男子着地一滚,同时举刀用力向上一隔——
      “当”的一声,双刀再度相交,而一上一下两股灵压撞击在了一起,令空气中瞬间爆出了无数道强大的气流,四周的树木一阵摇晃,树叶纷纷从枝头坠落,如雨一般,将激斗中的男女笼罩在了其中。
      市丸握紧神枪。面前的女子眼神狂乱,其中充斥着毫无掩饰的嗜血的渴望。而面对着这样的乱菊,市丸头一次感到了陌生。
      乱菊大睁着双眼,此刻她全身都被愤怒所掌控,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她只想不顾一切把沉积在心底多年的怒火宣泄而出。
      为什么捡了我?
      为什么捡了我又丢了我?
      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离开了又要再回来?
      为什么你要继续扰乱我的生活?
      为什么你就敢那么自信的插手我的事?
      为什么你居然还有胆认为我会一直忘不了你?

      该死的你把我的青春还给我!!!!!!!!!!

      灰猫咆哮而下,发散系的斩魄刀在此时竟仿佛产生了直接攻击系的威力,市丸被迫招架,但刀刚刚扬起,乱菊却“唰”的停下了所有动作,蓝眸阴阴地瞪着市丸,“敢还手你试试看!”
      神枪一下子僵在了半空,如同主人此刻弧度僵硬的嘴角。市丸握住刀,因为突然停手而反弹的力道不由自主趔趄了一下,乱菊瞅准时机,立刻一刀劈了下去,市丸狼狈地躲开。刀风过处,几缕银发散落在了半空。
      “乱菊。”男子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眸带着难以置信,“你真的……想杀了我?”
      “你说呢?”乱菊咬牙切齿,冒火的身影忽然在市丸面前消失。
      “……?”无比熟悉的气息带着杀气忽然从背后袭来,市丸慌忙举刀相隔——
      “当”的一声响,神枪与灰猫第三度碰撞到了一起。
      “乱菊!!!”记起乱菊“不许还手”的命令,市丸慌忙收回刀,一面抓紧空隙挣扎开口:“你真舍得杀了我?”
      听到市丸的话,乱菊挑起了眉,却更加用力的握住了刀柄,“大不了宰了你我再自杀!”
      仿佛宣誓般的言辞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却令市丸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风继续吹,乱菊的金发随风飞舞,暴涨的灵压令她全身都仿佛裹在一团炙热的气焰之中,直向市丸而去。澄亮的蓝眸印证着主人的决心,但决心的对象却是一脸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已经衰到了家的表情。
      然后,御姐再砍,腹黑男再躲,不敢还手……
      小白一直站在旁边观战,原本担心下属安危的心情却随着战局的走向而慢慢地发生了改变。看着显然已进入癫狂状态的乱菊与越打越挨打的市丸,小白皱起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付诸于言语——
      “市丸,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先落跑再说……”

      今年的演习似乎与以往很不一样啊。
      八番副队长兼女协副会长兼消防演习副指挥长伊势七绪一手拿着指挥棒一手拿着扩音器,站在领操台上,面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群等待疏散的学员时,却忽然产生了以上的感想。
      由八番与十三番合作负责的消防演习到今年为止,已经是第十次了,按常理说应该是件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无误完成的工作,但为什么今年的演习,气场却明显的异常呢?
      先是不远处的行政大楼突然哗啦啦来了一场雨,七绪本以为是降雨车提前上场了,但联络过后却发现降雨装备明明都好端端地在学校后门随时待命中;于是决定见怪不怪的时候雨过天晴了,但空气中却忽然翻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无形却汹涌的气浪,令台下的学员台上的指挥的目光,又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同一方向。
      “怎么回事啊?”同样站在领操台上的来自十三番的一对冤家,此时却难得地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下雨那会儿……我似乎感觉到了……冰轮丸的灵压。”清音调回视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另一个灵压……似乎好像大概也许很可能是……”仙太郎同样嗫嚅着,“市丸队长的神枪……”
      日番谷VS市丸银?七绪习惯性地推推眼镜,迟疑地开口:“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到的灵压……却已经不是日番谷队长的了?”
      “?”清音与仙太郎对视一眼,接着又转过头,看向已聚集了众多目光的行政大楼。

      ——不管你的眼是什么颜色,让我们凝视同一个方向——
      随着空气中“嗖”“嗖”两声衣襟擦风之声,只见两道身影,一白一黑,一前一后,从行政大楼的方向瞬间出现在了操场上空的——旗杆顶端。
      于是七绪清音仙太郎及一众学员,都仿佛被线拴住了般,一齐昂头望向了旗杆。

      也许是父子(?)间的心电感应帮了忙,在灰猫的爪子还有四分之一秒就要挥到脸上的时候,市丸银总算想通了——不能还手我还不能跑吗?
      可惜天不从人愿,眼看再瞬个两步就可以迈出真央的大门了,但就在这时,市丸却忽然感到脚下似乎勾到了什么东西,高速前冲的身体被迫一顿,而当他看清勾住脚的障碍原来只是一根旗杆的时候,灰猫的低吼却已到了身后——
      “低鸣吧,灰猫!”

      ——不管你的发是什么颜色,让它随着爱更自由的飞翔——
      一声轰然巨响,真央灵学院的象征之一,双殛之外最高大的存在之一,高八十八米重八十八公斤的中空铝合钢制旗杆,塌鸟——!
      烟尘弥漫,风声凄厉,学员们吱哇乱叫抱头逃窜,一片慌乱之中,七绪被撞倒在地,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却发现眼前一片灰蒙蒙——眼镜已经不知掉到哪儿去了。
      七绪挣扎着站稳,在强烈的职业道德感的支撑下努力安抚着乱成一团的现场,但现场的恐慌程度却已大大超出了失去了眼镜的七绪的能力范围,而在一片哭叫声中,她只隐隐抓住了几个词语——
      “市丸队长……”
      “松本副队长……”
      “打起来了……”
      “跑房顶上去了……”
      七绪闻声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教学楼的楼顶——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在视野中分分合合,一来一去间时不时能感受到蕴于其间的强大灵压,即使看不清楚动作,也可以感觉到这两人的争斗是何等的激烈。
      眼前的画面令七绪心中一下子腾起了一把火——再没品男人的也决不能跟女人动手。想起了自家队长的名言,七绪一把抓起了(居然没在动乱中丢掉的)扩音器:
      “市丸队长,我代表全体女性死神同胞警告你——请你立刻停止这种极度不文明的行为,而且,如果你敢伤到松本副队长一根汗毛,我们就去妇联告你!”
      正气凛然的陈词透过凝聚着技术开发局全体员工智慧与汗水的高科技扩音器,清晰无比地回荡在操场的上空——也传进了操场上所有人的耳朵。
      刚刚赶到的阵篱听到七绪的发言,囧得脚下一滑,幸好在将倒未倒之际扒住了七绪。阵篱站稳脚步,一头黑线的开口:“我说老同学啊,谁告诉你市丸队长正在‘那个啥’我们家副队长的?”(注:虽没明确提过,但在设定中,阵篱和七绪是同期,而且七绪还是阵篱的伴娘^^b)
      “阿篱?”听到熟悉的声音,七绪转过头。“你来得正好,还不快去帮帮你们副队长。”
      阵篱怜悯地望了七绪一眼,从怀中掏出副备用眼镜,“来,赶紧带上,你歪曲事实的本事快赶上CNN了,没看见挨打的是市丸队长吗?”
      “……?”囧在原地的人换成了七绪。
      阵篱手搭在额前向上望去,银菊二位大概在旗杆刚塌的时候就迅速转移战场到房顶上去了,且依然持续着一面倒的局面——市丸银的斩魄刀基本上已成了摆设,不仅帮不上忙,还时不时在主人左躲右闪时碍点事。而与之相比,乱菊却越战越勇,一把斩魄刀舞得呼呼生风,好几次都与市丸的要害部位擦身而过。
      显然,如果不是队长与副队长的实力毕竟有着不小的差距,恐怕市丸银早就挂了,可再怎么有实力,就冲这光挨打不还手的打法,市丸银也是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阵篱捂住胸口,感觉到掌下的心跳频率正明显加速中,“神啊……我可不想好好的消防演习变成一场防暴训练。”
      此时,原本争相逃窜的学员们已渐渐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了过来,初时的尖叫哭喊声也逐渐低了下去。偌大的操场上,只有越来越大的金属斩击之声,正从楼顶延伸至整座操场,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所瞩目的焦点。
      阵篱正在盘算着解决方案,耳旁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八度的尖叫,来自于终于戴上了眼镜看清了状况的七绪,“阿篱,这是怎么回事啊?松本副队和市丸队长不是不久前还是XXOO的关系吗?怎么现在却……”七绪颤抖地指着楼顶,因为过于血腥的场面而脸色发白。
      “嗯,怎么说呢……”阵篱抓抓头发,努力措辞,“这就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与另一个男人及又一个男孩但实际上还是这个女人和第一个男人纠结来纠结去的……故事吧……”
      七绪立马晕了,“算了,你们十番的事自己解决吧,我管好这场演习就行了。”
      “我说老同学啊……”阵篱赶紧揪住正准备摘掉眼镜假装啥都没看见的七绪,“就算你想明哲保身,可人家主角正在那儿掐架,你觉得咱们这些龙套能脱得开吗?”
      七绪被迫站定,带着一脸逃脱失败的懊恼,“那我们能做什么?”
      “那也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阵篱委委屈屈地看着七绪,“再说要是消防演习真出了什么差错,咱们肯定谁都脱不了干系的。”
      七绪一声叹息:“我也不是不想尽责,可现在这里一个队长级的都没有,就凭咱们几个这点实力,你觉得可能拉得开疯子一样的乱菊吗?”
      “那怎么办?”阵篱也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一阵轧轧的声响忽然响起,打断了七绪和阵篱的沟通,二人不由得抬起头,只见台下的学员纷纷正向两边后退,让出了一条路,而在路中央,一架造型酷似重型火炮的自动炮车正向着领操台驶来,而炮车旁边,一位从头嚣张到脚的女子正以旁人无法模仿的嚣张步伐,气势十足地走来。
      “志……波,志波空鹤大姐?”两人同时一愣,“你来这里干什么?”
      空鹤走到台前,站定脚步,虽然少了一条臂膀,但气场却依然强大,顾盼之间具是唯我独尊的霸气,令人不由自主只想服从。
      “消防演习历来都是用的志波家的玩意儿,你们俩连这个都不知道?”单手利落地点上了烟,空鹤吸了一口,用烟杆敲了敲炮车。“今年演习用的烟火感应器都是新生产线上刚下来的,山本老头怕技术不熟练,就叫我来帮着照应下,没想到倒看了这么一场好戏。”
      说完空鹤抬头欣赏起楼顶的刀光剑影,口中啧啧有声,“没想到乱菊这女人居然也有这么猛的时候,果然三十的女人就是如狼似虎啊!”
      阵篱和七绪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线希望,接着,阵篱转过身,含情脉脉地看着空鹤,声音娇柔动听,“空鹤大姐……您既然来了,就露两手给我们看看吧。”
      “嗯……”空鹤收回视线,转向了笑容明媚璀璨阵篱,“你小子这话……有点玄机啊……”
      阵篱继续甜甜笑着,“每年的演习都少不了第一烟火师空鹤大姐的技术支持,得空鹤得演习可不是白说的,可是今年您也看到了,我们十番出了点人为状况,我们几个管事的都摆不平,搞不好这点演习就得嘎嘣了,可今年明明您在场却还发生这种事,传出去我们挨训是没得说,但损了空鹤大姐您的名头才真是得不偿失啊。”
      空鹤神情一动,重新上下打量了阵篱一番,阵篱同样笑着回望,良久,空鹤转过身,“十番五席阵篱是吧,我记住你了。”
      “谢谢空鹤大姐了,这个人情三、五、九、十,都一并记下了。”阵篱巧笑嫣然,一面不动声色推开了七绪清音仙太郎的暗爪——开玩笑,就算这事是她们十番队副惹出来的,但要死一起死,休想单把十番推出去。
      乱菊,我已经够仗义了,不过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和你家那口子的RP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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