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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做回我的萧哥哥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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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冰凉刺骨,渗透进她的毛孔和皮囊之中,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往皮肤上扎,体内的每根神经都紧绷起来,她睁不开眼睛,身体变得越来越重,像是进入了黑暗的死亡深渊。
秦安月根本就不会游泳,此刻像是一个大漏斗一样“咕噜噜”的往下沉,石头落底,她的后背触到大石头上之后又侧身滚下去,直挺挺的睡在河底平坦的泥土上。
她已经无法呼吸,憋的难受至极,更不用说手脚的束缚令她无力了,就连嘴巴都堵上,她不能换气也不能吸气,稍稍吸一口,也只是水灌入她的鼻孔。
鼻子里异常的难受,这种呛死的感觉和闷死没有什么区别,水的阻力很大,她要是想找东西来割开捆绑双手的绳子也是一种徒劳。
“好不甘心……”她在心里这样想着,一不留神的鼻子泛酸就让她喝足了冰冷的水,她感到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周遭越来越黑暗。
“咕咚……”失去意识的瞬间,她像是听见了遥远的上空传来的轻微河水晃动声,她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和她一样沉下来了。
有个黑影潜入河底,正迅速的朝着她的方向游过来,替她切断了与石块相连接的麻绳,又替她松了绑,抱着她朝河面上游去。
秦安月彻底失去了意识,全身冰冷的她被搁置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这里树木茂盛,暂且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一双温暖的手交叉平放在她的胸口,开始给她胸外心脏挤压,幸好是及时赶到,没几下她便吐出水来。
“咳咳咳……”她被水给呛醒了,歪着脑袋渐渐睁开眼来,视线暗沉的茂密树林内,她已经分不清是哪里了,恍惚只是觉得像做了个梦。
“醒了?”耳边响起低沉熟悉的声音,随即一件衣服往她身上盖去。
秦安月怔了怔,才想起自己发生的事情,扭过头来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却意外的发现竟然是维克多!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一下子就坐起了身子,但她全身湿透,不仅身体冰凉,而且还看的出里面的衣服,维克多将滑下的衣服又捡起来给她披上,并为她扭上扣子。
秦安月完全想不到他会出现这里,更想不到竟然会是他救了自己,一时间只是傻愣的坐在地上望着他,不清晰的视线,但她依然看的出他的轮廓,他确实无法与从前相比,脑海里突然蹦现出萧启云的话,秦安月心头一酸,泪水又崩塌而出。
“萧哥哥……”她喊着他的名字往他怀里扑进去,泪水像是山洪一样控制不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一直一直都在找你!可是你明明……明明就在我的眼前……”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维克多被她抱的完全怔住了,对于她说出来的一番话完全不能理解。
“萧哥哥……”她张着一双渴求的泪眼抬头望向他,“你不要再骗我了,我见到了叔叔……
他……”秦安月咬了咬唇,觉得这样将事情说出来或许会伤了他的心,于是她别过头去,改口道,“你明明就是萧衍旭……你做回我的萧哥哥好不好?”
萧衍旭?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维克多立马就意识过来了,像是怕她又和第一次见面那样犯神经病的话就麻烦了,所以他一把推开了她:“我跟你说过我不是什么萧衍旭!你别再认错人了。”
话落,维克多站起身不想再管她,可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哭着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为什么要否认现实?你为什么不敢对我承认?我今天不许你走!”
“放手。”维克多扳开了她的手,见她还要拽上来的时候侧了侧身子,她的手一个落空撑到地上,他避开她说道,“我不就是碰巧救了你一命,何必得意忘形成这样?”
秦安月忍不住对着他吼了一句:“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像是听见了极其不吉利的话,他眉头一蹙:“什么?”
她咬着唇瓣,忍耐的身子发抖起来:“小时候你经常陪我,我们只需要隔一道围墙就能望见对方……你常常大晚上还喜欢爬到我房间的窗台外找我聊天,你还牵着我去看过荷花,还带我穿过林荫小道……你去了国外那么久那么久……全忘了吗?!”
她说的上气不接下去,胸口极度难受,而他却耸了耸肩膀,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你说的我完全听不懂。”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门,示意她,“你这里……是不是真的进水了?”
“我没有!”不知是无法控制情绪,还是浸过河水的身子太冷,她的身子一阵接一阵的颤抖起来,风往她身上吹,她更是瑟瑟发抖。
“不过你脑子进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维克多说,“你如果要找你的什么萧衍旭我就不奉陪了,最后还要麻烦你别再把我认错了。”
见他要走,秦安月来不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追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求着他:“不要再离开我了!”
维克多止住了脚步,身后传来她轻微的呜咽喘息声,他也没扯开她的手,只是淡淡道:“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再下去更不安全,快回家去。”
“我不要!除非你承认!”
“你要我怎么承认?有违内心的话你也愿意听吗?秦小姐,不要相信别人口头的无凭无证,你应该清楚这些道理……”
“那你为什么来救我?为什么?十多年前也一样,你和他们一起欺骗我为什么最后你还是要救我?”
“听着秦小姐……”
“我叫秦安月!”她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维克多怔了怔:“我不管你叫什么,从前的事情更是与我无关。我就拿现在来说,我到这里来是有我自己的事情,你已经给我添了够多的麻烦就快回家去吧,我不能保证我接下来做的事情会对你带来什么不利。”
听他最后的一句话像是在关心她,秦安月的心里恍惚踏实了一些,她喃喃开口问他:“你还记得我?”
维克多伸过手来再次扳开她的手,沉默着往密集的树林深处走去,秦安月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像是也下定了决心,“啪啪啪”的跟上去。
没跑几步,她就撞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他转过身来拦住了她:“你要是等不及他来接你,那我只能在这儿停留片刻了。”
“晟磊吗?你告诉晟磊了?”她像是极度不愿意让孙晟磊出现,努着嘴巴别过了脸去,“可是……”
“嘘……别说话。”维克多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拽起她的手将她一把往旁边的树丛里拉去,抬手又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往下缩。
黑暗中她瞪着一双眸子东张西望,他的手掌暖烘烘的,令她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她觉得气息缓不过来了,伸手扳开他的手直呼吸。
她捏着他的手没打算放开,稍微抬起头来,她看见前方正有亮光在移动,像是火把的光,接着有人影朝这边过来,秦安月的心往上一提,更用力的捏着他的手,她知道这些人是在萧启云的人,因为领头的就是高个子。
人影往这边越来越接近,而此刻,秦安月却突然觉得鼻子发痒,许是落水后冷到了,“阿嚏”一声震的那些人停下了脚步。
高个子挥了挥手,是在示意身后的人四处去搜搜声音的来源,维克多见情况不妙,抬手把秦安月的脑袋往下按,跟着她一同趴在地上。
密集的树丛罩住了他们的身影,暂且应该是找不到,秦安月磕了一脸的泥巴,路乱的往维克多的手上打去,他稍稍松了松手,低声道:“不是叫你别出声吗?控制力这么不好。”
她擦了擦脸,瞬间像是忘了身处的坏境,大声道:“喷嚏能忍吗?”
维克多吓了一跳,往她嘴上狠狠的捂住,朝着她瞪了一眼,见四周的火光渐渐远去,他才敢慢慢松开手,而一瞬的时间,秦安月又将他的手给拉了回来,轻声道:“你的手就别离我太远了,我还会乱说话的。”
他看了看身边的她,似是也觉得她说的没错,所以才没有扯回手,她又问他:“你为什么也要躲?”
维克多听的出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说道:“想必你见过我父亲了,否则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我只是不想他再做错事,所以我救了你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躲的话……我比较喜欢秘密进行而已。”
虽然秦安月还不明白萧启云的职业到底是什么,但从维克多的口里听出来的貌似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忍不住问道:“你算是在调查他吗?”
维克多笑了笑,没有给秦安月确切的答复,反而问她:“你怎么总有麻烦?上次也是,还让你丈夫怪到我头上来。”
秦安月不想把萧启云和自己说的话完整的说给维克多听,她知道那样会让作为儿子的维克多难堪,所以她只能借着自己给他添得不少麻烦而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