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I》虫仙

4、第三章 白衣男子

　　长方形的花池大概有五六米深，对于我来说太小意思了，原以为一下去就看见坠水者了，可是没有，水下虽然不太黑，可是很安静。

　　一会我就把池下转了一圈，连只鞋都没看见！

　　这事儿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在池底站着，我是坐着老崔的奔驰来的，他停车去后再也没在我眼前出现过，他没出事儿吧？

　　我正琢磨着，我的右眼眼角余光告诉我，我的三点方向，花池唯一的一个背阴角落里站着一个人。

　　他也能站在水里，一直站着我却没有发现，这怎么可能？我朝他看去，一个一身白衫的年轻男子，手放在口袋里，半倚着花池墙面。他长发及肩，嘴角含情，高挺的鼻子配着轮廓清晰的单眼皮，两道寒光逼紧了我。这小子是谁？光眼神就这么有杀伤力？

　　我游了过去，快要靠近的时候，他不见了，就在眼前蒸发干净。

　　回身一看，他站我刚才的位置上，还是手插口袋，半倚着花池墙面。他和寥沙差不多挺拔，瘦高，我看着他的手腕，脚踝虽然全在衣服里，不过相似度确实是高。他是那天那个站在我车子边上的人，他确实不是寥沙。

　　我又游回去，他这次让我接近到更近一些，还是消失了。

　　“小怡，我没猜错的话，他有六面魔方，他能空间瞬时异位。”六头警告着我。“我们上去吧，现在要有危险的也是我们，绝不会是他。”

　　就看见一支粉红色的绵花糖在池底来回游着，池面上的人七嘴八舌议论，也劝我快点上去。

　　白衣男子，嘴角弯翘，一张揶揄我的嘴脸，如果这就是塔丁集□□来的联络人，那么他就是犯下大错了，本大仙不是那么容易被调戏的！

　　“小怡，我们还是上去吧，如果他们要找你，会再联络你的，现在我反正是看不下去了，你要游去游来到什么时候呀？”

　　我不服，就不服！

　　这一次他没有消失，安静地被我抓到肩膀，有一瞬我好像看见寥沙的眼睛，眼泪流出来是会马上融于水的，不过寥沙的泪慢慢淌到白衣男子的衣服上才融进池水。

　　白衣男子趁我愣神的当口一个托举将我送上水面，我浮上去的时候，他朝我挥了挥手，仍是嘴角上扬着就消失了，这次他没有在别的地方再出现，真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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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出水面后，老崔将我拽上池边，“你在水下呆了多久？你这本领是天生的吗？我说你在水下呼吸的本领？”见我不理他又接着说，“你猜我在停车场碰见谁了？碰见探索杂志的负责人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负责人？他的发言人说他今天不准备出席了。”我浑身滴着水没好气地说。

　　老崔背后还站着一个人，走出来说：“因为我的家人出了件小事，所以我耽误了行程，这事儿一言难尽……”我抬头看着，是个精神矍铄瘦高条老头儿，刚才自称发言人的女人站在他边上，一个侍者递给我一条毯子。

　　我礼貌性质笑笑站了起来，和这个瘦高条老头握了握手。

　　“我叫洪宇，”老头自我介绍着，他的眉毛极浓，蚊子飞进去都会迷路，眉毛下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可是轮廓清晰，让我想起刚才水下的那个人，怕不就是他家的那点“小事”吧？

　　那名女发言人建议陪我去后堂换身干净衣服，洪先生的意思是换好衣服还想接着跟我共进晚餐。

　　老崔笑得整张脸肌肉抽搐，我知道他心里很开心，会师后终于见到组织总是他这样激动的。

　　去更衣的路上，边走我边问我身边这名年轻的女发言人：“玛雅的文章和照片专题在你们杂志上真的特别好卖么？”

　　女发言人说：“你可以叫我COCO……你以为我们喜欢专门养着崔墨生吗？真的是玛雅题材好卖，我们哪一期玛雅两个字上封面哪一期就好卖。而且崔墨生的照片在近十年无人能敌。埃及、美索不达米亚、南北极冰原、濒危物种都没有玛雅这两个字好卖！”

　　“哦。”我应着她的讲解，算我听进去了的回应，看着平静的花池，我身后的一道水渍，我问，“你们这的花池是水泥浇筑的吧？做了暗门没？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个救人的人好像没上来吧？”

　　“你在说什么？就你落水了，没别人呀？”

　　我不死心，又问，“你们洪宇老先生有几个儿子？”

　　COCO奇怪地回头看我，说：“我不是他的私人秘书，只做公司事务的代理发言，他好像只有一个念大学的儿子，洪先生的办公桌上总是摆着他的照片。”

　　COCO的回答让人深思，今天所有的事，单从表面上看，我没办法一一串起来，六头说得对，如果他们要联系我，总是为了什么目的，他们还会再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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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OCO带我进了一间专门更衣的套房，进屋后看着摆在床上的干衣服她咦了一声。

　　我走上去看见床上的衣服也愣在那里，那是一套纯白亚麻的惠碧。

　　COCO说：“这是什么？洗碗布？她们一定拿错了，应该是一套简单的套裙才对。”

　　我拉住马上要去叫人的COCO，说：“我喜欢这衣服，我有一千年没穿过了。”

　　“什么？”COCO的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

　　“没什么，你先去找洪先生吧，我换好衣服就来。”COCO点点头退了下去。

　　中国好冷呀，要农历新年了，这赤道附近的衣服真是不御寒呀，不过再看见真是开心。

　　这时六头闷声说：“天底下就你不怕死，这东西摆明是陷阱，你也要穿么？老的也好，小的也好，全是暗吉仑，不要以为他们压着自己的妖气，我就闻不出来。”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就是想要绿玉面具，可是我没有这东西，我只想要回到过去，如果大家可以组合起来各取所需，我乐意奉陪。”

　　“你还真是目标明确！”

　　“谢谢夸奖，我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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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碧就像是量身定做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才是我自己。不知道寥沙再看见眼前的我，还能认出来么，他一定能。

　　“你的羽毛都让人看见了！”六头飞出来帮我扯着惠碧希望能盖住大腿。

　　我把他硬扯回来放回吊坠，安慰他也是说给我自己听：“你让我多做会梦吧，毕竟我等了十年。”六头安静下来，赌气的样子。

　　穿着惠碧是不能穿鞋的，我光着脚走回洪老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偌大的厅堂，只有洪宇和我，满屋咖啡飘香，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闻到墨西哥咖啡我总能想起父亲的可可茶，还有漫山遍野的白色风车。

　　洪老先生说：“小怡，我也这么叫你吧，尝尝我亲手磨的可可茶！从你的故乡带过来的。”

　　我笑，“洪老先生你很直爽，开门见山，大家也少绕些弯路，我知道这十年来你们一直没有露面总有你们的原因，现在突然露面更有你们的原因。”

　　“你也很直爽，看来对我们也猜到八九不离十。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就是为了绿玉面具。”

　　“和我有关？绿玉面具在十几个世纪前的玛雅，现在的墨西哥或者洪都拉斯，虽然已经一片废墟，我相信你们慢慢挖，总有一天能挖到的。”

　　“你很幽默。”洪老头的脸像高原湖泊一样平静，没有喜怒哀乐，“本来我们也相信找起来不会是件难事，主人已经抛弃的家，路过的人可以随便进吧。可是我们一无所获，帕卡尔王陪葬的那面并不是我们要找的绿玉面具。”

　　“为什么我可以帮上你的忙呢？”

　　“你是那个时代唯一的幸存者。”

　　“我也有个要求。”

　　“说来听听。”

　　“找到面具后，送我回到公元六世纪的玛雅。”我说。

　　“我很想敷衍你，欺骗你，拿到面具后不负责任地送你回去。你当然能回去，不过有个技术上的小问题，”洪宇看着我，眼睛里有团跳动的火焰，“你唯一可以回去的坐标点不是已经毁了吗，你的人类躯体不是死了吗？强行回去过去的话，就是一具活着的可怜的尸骸，这一点送你过来的吉仑应该很清楚。”

　　“你是说她们，送我过来的吉仑们都知道？”我问出这句话后自己大脑嗡嗡作响。

　　“是的。我知道那种类似被活埋的痛苦。”

　　“……”

　　“因为时空钥匙和六面魔方在一起的时候，你想去哪就能去哪！很不巧地，这两样东西我正好都有！你可以用绿玉面具来换。不过我告诉过你回去无法避免的代价，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回去。我是不是很公平呢？”洪宇轻笑。

　　“少来！你是故意让自己呆在21世纪的吧，故意等玛雅人去楼空后回去抢绿玉面具的吧？”

　　“错了，小姑娘，不是抢，是拿回，被遗弃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属于路人。绿玉面具本来就不属于白吉仑，她们已经走了，为什么我不能拿回呢？”

　　“你知道她们去哪了？为什么要离开玛雅？她们真要走了，为什么不带走绿玉面具？还是……她们早就已经死了？”

　　洪宇笑起来，“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真的知道还花那么多精力在你身上干嘛呢？顺便问一句你这身衣服是COCO拿给你的么？”

　　我也笑，“原来有人在你眼皮底下做了手脚，反正这衣服不是COCO，不是老崔，更不是我事先准备在更衣室里的。”

　　“衣服的事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这坏小子会是你日后的工作伙伴呢，我估计你已经见过他了吧，不然也不会从花池里冒出来。下个星期，你和他一起再去一次危地马拉，这次的目标是蒂卡尔城遗址。”洪老先生瞟了我一眼，接着饶有兴趣地说，“蒂卡尔是你离开玛雅后的才兴起的城市，你知道它是谁的么？是寥沙的。”

　　我睁大眼睛。

　　“震惊？你这表情我很喜欢哪。顺路你想去看看帕卡尔王的墓室，我也可以资助。此行的目标还是绿玉面具，因为寥沙的墓室也找到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各取所需呢？”

　　后面的饭我吃得很心不在焉，百感交集，蒂卡尔？这是寥沙后来修建的王城？我回忆着近几年路过那里无数次的画面，似乎只剩下第三号神庙那高耸入云的陡峭顶盖，记忆停留在老崔那张登在探索杂志上的照片，原来蒂卡尔是寥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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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再一次开着车去郊外的星空下抽着烟，天好冷，能隐约听到人类孩童的炮竹声声。一个喷嚏打得我自己有些背痛，不早了，得回家了，灰雾和父母一定又给我留着灯留着门的。

　　车钥匙扭动前，六头问：“这次你是一定要去帕卡尔墓室的喽？”

　　“是呀，每次我都带着你一起，我就不相信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从来也不分享你的感觉，你是不是不想回到过去？可是我万分地想啊。”

　　六头说：“其实，有件事我一早想跟你说。”

　　“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其实我跟你来21世纪的原因是因为帕卡尔当年的苦苦相求。他知道人类没办法在吉仑的空间定位器里穿梭，求我这个暗吉仑的族徽来跟随你，我是托尔特克族的水晶头骨，我的国王的请求我是要遵守的。不过他没有料到，我也没有料到，塔丁这一族远古在吉仑星球上的时候就是强盗出身，他们一直垂涎绿玉面具，当年六面魔方也是塔丁偷来的，我怕你被利用了，也回不去。”

　　我摸摸六头，原来是帕卡尔，不是他的话恐怕你六头也不会听，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事到今天，我总要试试的，我在白吉化、帕卡尔、寥沙身边时忘了提醒他们，我来的那个时空玛雅已经覆灭了，忘了提醒他们小心，也许这才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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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耶~~~~我的低潮期MS过去了，开始加油码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