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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HP—无授权翻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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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场可能拯救世界的对话 之二
“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莉莉轻轻地问他。
事实是他不能而他也差点这么说了,这天,第一百次的,他几乎,【几乎】改变了想法。但他随后把目光投向落到屋子另一头壁炉上放着的,掠夺者们五年级时在霍格沃兹拍的相片(那正好发生在【那场胡闹】三天前)。看着它时,就那样,他可以看到昨日的一切重现。
莱姆斯明显地疲惫,如以往一样挨坐在那棵树旁,手上捧着书,他抬头看到了镜头,于是露出一丝微弱的笑意。偶尔地他会打个盹,因为月圆的威胁而倦怠不已。
彼得几乎只是一直在嘻嘻地笑着,聚精会神地听着西里斯或詹姆斯说的随便什么,隔一会儿就朝镜头快活地挥一挥手。而西里斯和詹姆斯……西里斯和詹姆斯正在捣蛋。哦当然,有时他们会和彼得交谈,西里斯会试图夺走莱姆斯的书,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在向斯内普或路过这个角落的其他斯莱特林挑衅并惹起争端。
他曾觉得这照片是有趣的——对那贯穿他们少年时代的上千个恶作剧的生动的纪念。让斯内普嘴里吐出肥皂泡泡,把路过的斯莱特林级长的头发变得金红相间。在那时看来这一切都是无害的玩笑。而现在,显而易见地,他们是在欺负人。
现在,回顾过去,他并不认为那是无害的了。可西里斯,仍旧只是觉得这张照片非常好玩。
“是的,”他告诉莉莉,点了点头,“是的,我确定。”
他在撒谎,显然他主要是在欺骗他自己,所以莉莉随他去了,她只是把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而这,这就是他正需要的、将需要的全部安慰了。
西里斯不会理解这个决定的,他会气愤,会受伤,会像一个没得到想要的玩具的淘气孩子似地大闹,但这件事比西里斯受挫的自尊重要太多了。
“他会克服的。”莉莉有信心地说。
詹姆斯不那么相信,西里斯可能会原谅他任何事情,但他永远不会越过它。他因为一年级霍格沃兹特快包厢上被斯内普一次“偶然的”绊倒而心生嫌隙,而现在将近九年过去了,那怨恨仍然在发挥影响。
但这正是重点,不是吗?西里斯从来没有长大,永远【不会】长大。他将永远是个迷失男孩,活在当下,追逐风险,逃避责任——做一个最好的哥们儿这足够了,可这是件完完全全不同的事,当你正在选择谁做你孩子的教父。
“我不会让这件事伤害西里斯的感情,”詹姆斯说着,将妻子红铜色的秀发拂到耳后。
教父的人选更像是夫妻之间一次欲言又止的对话的开头,但空气中仍横亘着一股常常出现的晦涩迷雾。这是战争,是的,而他们都在它的正中心。自从他们得知莉莉怀孕后她就不再为凤凰社出任务了,但作为一个嫁入纯血家族的麻种,她一样是矛盾的焦点。
只要想到他的莉莉被当做攻击目标,詹姆斯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升起,而她再次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使他马上平静下来。
她总是能做到这个:让他冷静下来,把他从那些混乱的“如果”,“本应”中拉回现实。她并不是个天生的乐观主义者,但她不会让任何人沉湎于注定无力改变的事。我们可以犹豫,她曾说,但那是在我们计划的时候,而非行动的时刻。为了她他痛恨自己卷入了战争,她让一个战士感到羞愧。
“为此担忧是可以理解的,詹姆斯。”她对他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也在担心。”
他有些惊奇地抬头看她。
“但,我还以为……”他开口。
她微微一笑,你完全无法想象这双闪亮的明眸曾见证过巫师界最惨烈的景象。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没有选择西里斯而高兴?”
“我们的性格是不怎么合得来,”她承认,“他莽撞,没耐性,有时还孩子气……”
“别绕圈子了,亲爱的。”詹姆斯翻了个白眼,“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莉莉嗔怪地在他手臂上轻掐了一下才继续。
“他是所能拥有的最忠实的朋友,”她微笑着说,“我毫不怀疑他会为我们的孩子放弃生命。”
她犹豫了一会儿,似乎自己要提起的是什么因为一出口就会变成现实所以两人都下决心搁置不提的事情。
詹姆斯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婚戒,点头示意她继续。
“但是,”她谨慎地说,“如果我们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不需要有人为我们的孩子去死,我们需要有人为了他活着。我们需要有人凌晨三点起身给他喂奶,为他换尿布,教他识字。”
詹姆斯的一部分,二年级时帮助西里斯把生骨水加到斯内普的鼻喷雾剂里的那部分,想要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辩护,但大部分的他明白妻子是正确的。西里斯是你在酒吧闹事或上魁地奇球场时不想忘掉的那一个,但他真的不适合做你孩子的监护人。
不,他做了正确的选择。他下定了决心,正当他打算告诉莉莉时壁炉里冒出了绿色的火焰,一个熟悉的矮胖身影扑通一声坐倒在鲜亮的地毯上,灰尘和煤烟抹得到处都是。
“詹姆斯!”莉莉斥道,“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清理一下烟囱!”
詹姆斯在她的声音里畏缩了一下,把手伸给他们的客人。
“对不起,彼特。”他说,把他的朋友拉起来,在他肩上招呼地一击。
“没事,”彼得宽容地耸肩一笑,“你的烟囱不比西里斯的更糟,如果有谁更需要一个家养小精灵……”
詹姆斯开始窃笑,但在莉莉严厉的一瞥下迅速地把它转化成了一声完全不可信的咳嗽。
“是,很好……但是让我们不要和一个单身汉比较谁的屋子更脏,恩?”莉莉说,在微笑的同时附赠了一个所有女人都会使用的,表示“你一定会马上完成它的,【是吧】”的眼神。只是,当然啦这不会真是个麻烦,詹姆斯——祝他好运——已经在一年前就得到它过了,一边点头一边投降地举起手来。
“说到这些家伙,他们还没到吗?”彼得问,环视着屋子,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腰果扔进嘴里。
“事实上,今晚只有我们,彼特。”詹姆斯告诉他。
彼得停止了咀嚼,微微张着嘴。
“只有我们?”他问,因为很明显他是听错了,“莱姆斯和西里斯有什么其他计划吗?”
“不,我只邀请了你。”詹姆斯回答,脸上挂着一个觉得有趣的表情,“我以为我告诉你了。“
彼得不得不花了很大力气才吞下那枚坚果,因为詹姆斯从来没有,【从】他们认识彼此起就没有只邀请【他】去做任何事情。
事实上他总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多余的第三个轮子(或者第四个,有些场合甚至是第五个)。他永远不会有西里斯可以和别人打成一片的随和天性,也不像莱姆斯那样虽然温雅却在恶作剧上极富创造力。他只是小彼特,是当偷来的水果蛋糕吃完时被叫去厨房的人,是当他们在魁地奇赛场上飞驰时被要求看管书包的人。他是可靠的,可信赖的,忠实的,但他不是任何人要做任何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
“但是……【为什么】?”彼得终于结巴着说,“发生了什么?你和西里斯吵架了吗?他现在在做什么?”
那似乎要大笑的表情又回到了詹姆斯脸上,而莉莉以一种混合着娱乐和同情的奇怪目光注视着他。
“没有,彼特,我们只是想和你好好聚一聚……并且我们还有一个计划想征得你的同意。”詹姆斯说,和莉莉分享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只是……你以前【从来】没有只邀请【我】。”彼得说,仍然有点发晕。
“噢。”詹姆斯支吾着把脚移来移去,有些怯懦地瞥了彼得一眼,“是的,因为孩子要出生了和其他所有乱七八糟的,之前又是要准备婚礼。好吧,你知道,我们最近真的很忙。”
彼得差点儿就要脱口争辩自己指的不是最近,而是【从来】,但他及时地控制住了自己。他没有傻到在这里再次询问自己的重要性。有多少次当西里斯和詹姆斯溜去霍格莫德时他不得不留在公共休息室里因为隐形衣不够盖住他们三个?有多少次他不得不站在那里放风当另外三人在进行一些真正有趣精彩的恶作剧?他都不记得了。
“我要给你们拿些喝的吗,男孩们?”莉莉问,把他从回忆中惊醒。
“黄油啤酒就可以。”彼得告诉她。
“忘了黄油啤酒,”詹姆斯说,拍了拍彼得的肩,“把那瓶龙息白兰地打开,莉兹。”
“你竟然要趁我怀着孕不能摄入酒精时喝掉它。”莉莉给他一个白眼,但她已经在去拿酒的路上了。
詹姆斯研究着彼得,好像在考虑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而彼得太熟悉这种审视的目光了。这个小个子男人看起来完全地不舒服,前后挪动着脚掌,眼神满屋地游移着。
“你知道,彼得。”詹姆斯慢慢地说,示意两人坐下,“这个世界上我真正信任的人数量可以用手指数出来,不过还是足够用来做出一个无礼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