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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解释 ...

  •   周言送了点点和王明溪上车,哭得稀里哗啦,王明溪被她吓到了,抱着点点也哭,车上的人都看熊猫般看着他们。
      周言看着列车远走,泪水又哗哗地淌。悲伤不仅仅是因为离别,而是遗憾,如果有选择,她也想当一个合格的母亲,也想陪着自己的孩子走过春夏秋天。
      周言步履沉重地走到停车场,坐在车里发呆,听着广播播报天气,听着沙哑旖旎的歌,抱着头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无法从悲伤中走出。
      她翻出手机,打开相册,一张张看过去,是该做个决定了。如果还能挽回,如果可以弥补——
      车门被人突兀地扯开,周言抬眼,望进和衷黑沉沉的眼底,和衷的目光有些莫测,或者是火焰,他的目光从周言脸上,落在周言手机屏幕上。周言慌张起来,一把把手机扔出车门,手机屏幕咔嚓一声碎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周言慌乱的想爬起来,却被安全带拉住,她看着和衷弯腰拾起那部手机,声音沙哑地说:“给我。”
      “你不是扔了么,我捡的。”和衷似乎是笑了,但周言看去,他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将手机塞进裤兜,俯下身子,探过周言的身体,周言进来把身子后仰,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安全带,直起身子说:“下车。”
      周言乖乖下车,他绕过车头,打开那边车门:“上车吧,我来开车。”
      周言默默地上车,看着他熟练地发动车子。交停车费时周言吓一跳,原来她呆了这么久。和衷说:“你再不走,停车场员工都要来清理你了,不知道车站的停车位紧张吗?”
      周言回过神来,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
      “如果我说一直跟着你,会不会显得很痴情?”
      “别开玩笑。”
      “为什么这么伤心?”和衷收起玩笑,偏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都哭肿了,别跟我打马虎眼。很喜欢小孩么?”
      “是、是啊!”周言的声音有些颤抖,慢慢恢复正常,“我当了七八年的小学老师,跟孩子们相处习惯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呆在又穷又苦的地方,不愿意离开。”
      “喜欢小孩有很多方式,不一定非用呆在农村小学这种方式。”
      “习惯了那里的人和环境。”
      “手机里有什么秘密,这么紧张?”
      “当然有很多秘密。”周言有些夸张,“不都说在现代手机是人的第二老公或老婆么,我一个单身女人,私密的东西多了。谁让你随便看的了,害得手机都摔碎了。”
      “赔你一个。”
      “知道你有钱,可是用不着,这么点小钱我还是有的。把手机给我。”
      “都碎了,该扔的东西你还要去做什么?”
      “说了有秘密,自然是要把秘密备份一份呀!”
      “你知道吧,我每年要花一大笔钱,养一堆闲人,他们平时没事,就是琢磨着怎么给我处理一些小事,这些人你也见识过了,就是我那些所谓的私人助理。所以,以后这些小事交给他们就行了。”
      周言有些变脸,“都说是秘密了,怎么可能让别人经手?”她想了想说:“算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你给扔了。”
      和衷笑而不语,周言急,敲窗户,“扔出去就好了。”
      “会砸到人的,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吧?”
      “谁跟你贫了。不许你动我的东西。”
      “你越这样说,我越好奇,你手机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和衷。”周言语气软和下来,“你别这样,欺负我很有意思吗?”她委屈起来,眼圈又红。
      和衷心软了,柔声说:“好好,我保证绝对不看你的任何东西,我找人把你的东西拷贝出来,你放心,他们都很有职业素养,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也一定会装作不知道。这点你应该还有信心吧?”
      话说这个份上,周言没法,只能装作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通讯录之类,我也有存档,也没什么不能看的。”
      “真遗憾,我还以为有什么私照之类。”
      “没那癖好。”周言想起自己内衣那事,瞪了他一眼,“没某人那些奇怪癖好,裸露狂,内衣癖之类。”
      “我只是提醒你那内衣真的不好看,你看放你男人身边一点性感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谁男人了?”
      “我们是合法夫妻。周言,请你记住这一点。”
      “我们有协议,互不干涉,所以请你自重。而且,你也必须尽快解决公司股权的事,解决完我们就立马离婚。”
      “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投票权的事处理好了?”两个人呆在车上,不说点话显得尴尬,周言挑了一个大众都关心的话题。
      “嗯,没问题了。”
      “不是说大股东是你家族控股公司么,应该很容易谈判要来管理权啊!”
      “家族公司才麻烦。”和衷叹气,“身不由己啊!当年若不是为了这点家族产业,我也不会突然离开,我们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是周言第一次听他提起离开的缘由,本不想问,不愿意听的,“人活着,谁能预料到事情会怎样发展呢!也许,只是我们没缘分罢了。”
      “可能吧!”路上堵车严重,和衷将窗户打开,抽烟,“当年我爷爷病重,在美国治疗,家里的人全都过去了,我爸爸催着我立即出发,我本想着去一两个月,爷爷身体好了就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一去就是半年。其中得失,还真不是一两句话能分清的。”
      “不用解释,我都理解。”周言说:“过去了那么久,当初缘由,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结果,不是吗?”和衷苦笑了一声,“走时想的的确不多,但最糟糕的情况我也想过了,只是没想到你会不等我。”
      周言不吭声。
      和衷问:“还是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没等我吗?”
      “很重要吗?”
      和衷很认真地回答,“如果你一直不出现,我虽然有遗憾,却也就这样过下去了,但是现在我们坐在一起,又有了交集,我这点好奇心便控制不住了。总得让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何必呢?即使我当年等着你,你以为我们还能走到今天吗?我们之间可不仅仅只有爱情。”
      “因为你爸爸?”
      周言沉默。
      和衷将烟扔出窗外,抓了抓头发,“这事的确欠你一个解释,但我一直认为不是我们之间应该存在的问题。”
      “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了,他在监狱一次斗殴中被人失手打死了,已经不是任何人的障碍。”周言故作轻松,“你也不用为难,我没怪你的意思,真的放下了。”
      “是吗?如果我说我没放下呢?”

      周言错愕了下,“怎么可能,你开玩笑呢!我们的路已经差得太远,拉不回来了。再说,原谅别人容易,原谅自己难。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分开,少见面的好,不然我会很为难。与自己过不去的日子很难过,每次看见你我总会对自己进行批判,对我现在的生活进行质疑,甚至还有害怕、生气、沮丧等负面情绪。你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见面?”
      换和衷惊讶了,“有这么复杂吗?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跟我具体说说吧!”
      “说你也不懂。”周言突然有些生气,语气不善起来,“总而言之,我现在很讨厌你,不想见到你。如果我想见你,凭着你这样出名,我早几年就找你了,何苦等到今天?”
      “说到底就是不相信我。”和衷语气也冷淡下来,“还是怨恨我当年不告而别,怨恨我那么久没回来,对吧?”
      “不要再说了。”周言觉得悲伤,眼圈发红,“本不想跟你再谈这些,你非要说,我不想把我们都变成可笑的人,所以不要再说了。”
      “我这人脸皮厚,向来不怕别人笑话,所以我还是要说的。”
      “那你慢慢想,慢慢说,我不奉陪。”
      周言把头扭向窗外,再不吭声。和衷见她这样,便开了音乐,两人在舒缓的音乐声中默默无言,周言脸色渐渐好转。

      周言说:“找个地方坐坐,我跟你说说我身上发生的事。”
      “天黑了,去吃饭?边吃边说。”
      “不想吃。”周言今天情绪大起大落的厉害,没什么胃口。
      “可是我饿了,陪你在停车场呆了一下午,尽吃汽车尾气了。可不管饱。”
      周言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个问题,“你跟踪我干什么?”
      和衷说:“本没想跟着你的,在想事,想着想着就跟着你了。可不,浪费我一下午时间。”
      周言无语,“可别怪我,是你自己有毛病,以后别跟踪我。”
      “路上堵成这样,糟心的。要不去你家呗,看距离不算远了。”
      “别。”周言拒绝,“算了,也别麻烦了,事情简单的很,我现在就跟你说。”
      “我还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听你说。”
      “现在讲,不听拉倒。”
      和衷退步,“好吧,听你的。堵车路上听听故事,解解惑,缓解烦躁心情。”

      周言斟酌着语言,沉默了起来,和衷调低了音乐,并不催她,由她整理思绪。
      “你走后,村里拆迁,妈妈的病情加重,贫血转为白血病,我需要钱,便最先签署了拆迁协议,我没有要房子,全都拿的是钱。村里人说我家是叛徒,不让我们住了,我们便搬了家。我送妈妈到东海的血液科医院,周波留下复读。临去东海前,我因强迫周波复读而与他大吵了一架,在网吧里打了他,他与一个游戏里认识的女孩搞网恋,我把他的游戏账号、□□账号、邮箱等都封掉了,他为了报复我,同样把我的电子联系方式全封掉了。妈妈的病花钱很快,周波听说村里后来拆迁的人都拿了更多的钱,便同几个同学跑到拆迁办闹事,在拆迁我们家房子时跟人起了冲突,不小心把一个人从梯子上推下去摔成植物人。后来,周波被判刑入狱,妈妈也去世了。我一个人回到村里,那里已经是一片瓦砾,全部拆干净了,村里的人都四散搬走,我也没什么亲戚,从此跟所有人失去了联系。学校那边,因为缺课太多,也被劝退。那期间我生了一场大病,无处可去,跟一位阿姨到了她乡下娘家养病,偶尔替他们村子小学代代课,我很喜欢那种生活,后来病好后,我也没立马离开。后来也回到过南市,可是生存太难了,没有背景,没有学历,也没什么生存技能,除了路边摆摊给人洗碗刷盘子,我还能干什么?没多久,我又回到那个乡村,正式开始八年的小学老师生活。两年前,学校改制,把我这个没师范学校毕业证的老师给下岗了,我才又回到南市。碰到柳青,他让我给他当出纳,帮他管资金,我才算是安定下来。一年多前我来到北市,帮柳青拓展北方市场,也算是他在北市团队的授权人,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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