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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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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变冷,而日本最让艺人心中惴惴的时期也逐渐接近了。
即使是沉浸在角色之中的芦屋青羽,也在长长哈出一口白气之后,忍不住猜想起自己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早在最初出演电影的时候,芦屋青羽便凭借着饰演某个无畏的让人生敬的配角形象赢得了当年的新人奖和助演奖,只是那之后的一年期间被一直照顾她的社长发现问题所在,而后形同冷藏的时间几乎让她偃旗息鼓,心生退意。
直到现在,从一年只接一部电影、三两部电视剧的散漫作风之中逐渐解除了对她的束缚,让她能够放开手脚尽己所能全心投入……
如果今年能够侥幸得到什么奖项,那可真是锦上添花了。芦屋有些贪心的希望着。
入围的通知就是在这个时候砸到芦屋头上的。
面对着Louis那张居然砸破了冰山的脸,芦屋的反应则淡定多了,只是如果有心电图测试,便能够清晰看见,她的心跳在骤然变快之后,逐渐平复,却还是维持着时不时的小小颤动,显露出她并不像是表情所展现出的那么淡定。
事实上,入围这种事,芦屋已经经历过三次了,第一次,她获得了新人奖和助演奖,第二次她与之擦肩,而这便是第三次的遭遇。
让人患得患失。
“所以说,冬天的确是一个讨人厌的季节啊。”很好的利用了这一心态的芦屋将梦魇活灵活现的演绎出来,并一次结束。
众所周知,芦屋这一次所选择的电视剧本来是根据儿童文学改编的,但是这样的电视剧在第三集之后,却遭到了广大家长的联合反对。
原因是:相对于儿童剧来说剧本被改编的过于黑暗,而这份过于黑暗的剧情又被演绎的太过生动,这种东西让孩子看了绝对会造成心理上的阴影。
对此,剧组只是在获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显出些张惶,接下来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正常的继续着各自的工作,只有导演抽空发表了一个声明。
“我从来没有把它当做儿童剧来拍摄。”年轻没有经验的导演在面对记者的时候原本还有些怯懦,却在说起自己手下的电视剧的时候侃侃而谈:“事实上,在很久之前我拜读原著的时候,我就这么想过,把这样一本隐喻着人生的书,仅仅只是埋藏在儿童的书库中,其实是有点浪费吧?”
“所幸编剧的先生和我拥有同样的认知,我们一拍即合……所以我要说的是,我所导演的这一部电视剧,其实归根究底,算是成人向的东西……”
说到这里的导演又开始词不达意的絮絮解释,而以“这也关系到我的收益”为由前来助阵的芦屋青羽则在这时候一把抢过了话筒,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特意修饰了发型的梦魇饰演者面对着不停闪光的镜头微微一笑,微挑的眼角让她看起来完全还原了剧中梦魇的诱惑力,用这样的神态,芦屋屈指压住话筒,语气真诚词句却带着浸淫演艺圈多年的狂放与幽默:“诸位,我都在这里了,你们觉得呢?”
毕竟是“那个芦屋”,仅仅一句便让记者们萌发出无穷的后话,也以自己往届的艺术生涯为这部剧做出了保证,也将记者们几乎要脱出口外的“类型欺诈”堵死在腹中。
新闻发布会在和谐愉快的氛围中完满落幕,而后几天面对着缓慢回春的收视率,导演不由心中感慨“这就是有名演员的好处啊”。
料峭的冬季就这样缓慢的到来了。
获奖名单公布的时候,芦屋青羽早已经放平了心态,再加上还有节目录制,是以早早打发了Louis去想办法处理好节目之后的撤退事宜。
下一个要参加的是访谈类的节目,主持人不论年纪还是辈分都挺大,而且属于一般不会轻易为难小辈的类型,正躲在休息间中背着第二天电影所要拍摄场景的台词。
所以当社幸一得知消息鬼使神差的前来安慰的时候,便听见芦屋的声音轻忽漫不经心中,还透着些狠毒的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社幸一脚步一顿,那门中的声音便继续断续着传出。
“……那本就是我该得的,你们偏要阻在我前进的路上……”
社幸一猛地一惊,手下则在这一惊之中推开了门。
而后,他看见了芦屋青羽那张还来不及改变表情的笑容诡异甚至谈得上狰狞的脸。
四目相对,芦屋青羽睁大眼睛,面上的表情缓缓由惊讶替代。
社幸一则莫名感觉自己心底一寒,不过很快善解人意的经纪人便调解了自己的心态,和颜悦色问道:“背台词呢?”
眼前的女子眨了眨眼,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完全是被抓包的反应让社找来的借口都毫无意义,他冷下脸:“莲在你隔壁录节目,所以我就来看看。”——想不到看见这样的场景。
“那你来的可真是……不巧。”芦屋青羽脸上浮现一瞬的阴狠与忧伤,混杂在一起的情绪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那张脸上依旧是熟悉的妆容,发型也是未改变的日常模样,根本不会有人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放心,我很快就走。”社幸一冷哼一声,后退一步的同时将手中攥出褶皱的报纸丢在芦屋面前的茶几上,摔门离去。
芦屋青羽眨眨眼,脸上的阴狠全然消失不见,忧伤也像是幻觉一样,只剩下依稀能看出得意的笑意。
保持着这样的表情等了好几分钟依旧不见社幸一去而复返,芦屋终于意识到什么,心中奇怪的上前捡起社丢下的报纸,微微一扫心下便有数了。
自己再次与奖项擦肩而过也是心里有数的事情,只是看这样子,莫非社刚才是专门来安慰自己的?
——然后被自己当做现成的练习对象唬了半天。
不会是……生气了吧?
芦屋歪着头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