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彦》柠檬冰淇淋

9、第 9 章

　　“嗯……遇……”昏迷中的沈彦突然呢喃出声，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额角突然冷汗连连，那不安扭动着的身躯和时不时溢出唇畔的名字让守候一旁的黑衣男子很是痛心。
　　小彦啊小彦，这人都走了多少年了，为什么你所想所念的还是他？为什么只有那个人，他可以占据你的心，你的脑，你的所有，即便人已逝去，依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占据你的梦，让你痛不欲生。
　　心疼的拿手帕替他擦拭着额角的虚汗，黑衣男子也不禁苦笑，哎，世有痴情人，你独独痴情于他，而我又只钟情于你，说你傻，我又何尝不傻，怪只怪你我都是痴儿，参不透这情字一画。
　　正思索间，腕间突然一亮，黑衣男子凝神一看，沈彦雪白的左手正用力握着他的手腕……
　　“小彦……”醒过来了？心里一喜，黑衣男子连忙看向床榻上的沈彦，此时的沈彦已经苏醒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眸紧紧锁着眼前的男人，刚刚清醒过来的沈彦显然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没有认出他是谁，否则是决计不会对他露出这种无害温柔的表情的，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是黑衣男子清楚的知道，虽然他在看他，但却是透过他的身体看的另外一个男人，另外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果然：“遇……你回来了？我……我就知道……”
　　沈彦小声的呼唤着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他刚清醒，中气不足，声音沙哑，一句短短的问话说完都不停喘息，即便如此，那清澈的眼眸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只怕眨眼之间，这个男子会再度化为泡影消散而去，再难寻觅那片刻柔情。
　　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声音，他一度失去的爱情，真的回来了么？如果这是梦……我宁愿永远不要清醒过来，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直到死去！
　　苍白的左手颤抖着缓缓靠近那熟悉的脸庞，却在距离他脸颊一寸的地方停住了。那隐着满满相思的双眸渐渐浮上水汽，长睫一颤，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没入发间。
　　“小彦……”看到他的眼泪他的心也如刀割一般痛，他怎么忍心看他伤心难过，小心的扶起床榻上的沈彦，虽然知道说出这话的结果是什么，黑衣男子还是强压下了心里的不舍豪迈的一拍大腿大喝一声：“大师兄难得来看你一次，怎就病倒了，多大人了还掉眼泪，是要大师兄把你带回云谷好好教育一番么！”
　　“……”
　　不出所料，眨眼之间，沈彦那透着爱意的眼神瞬间冷却，原本想抚摸他脸颊的左手迅速垂下，之前温柔完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保持了十几年不曾改变过的疏离和冷漠。
　　莫齐很想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知道沈彦清醒过来后自己的结局就是如此，可他还是忍不住苦笑，为什么？为什么呢？他和莫遇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孪生兄弟，他们长相一样，声音一样，爱好一样，连穿衣服的颜色都是一样，他们一起习武，一起长大，一起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可是……
　　可是沈彦的眼睛里从来都只容得下一个莫遇，他的笑容，他的眼泪，他的心，他的人全都属于莫遇，即便莫遇已经死了，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他，容不下半颗浮沙……
　　自己只是想要对沈彦好而已，想要照顾他，让他高兴，虽然他爱的不是自己，但是他从来也不想要勉强沈彦接受自己的感情，他只想默默的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可是为什么……
　　莫齐的视线毫不掩饰的落在沈彦苍白的脸颊上，后者紧抿双唇，视线放空，呆呆的落在某处，看不出任何思绪。仿佛知道了他不是莫遇后，他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