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愿》苗花小主

4、第 4 章

　　宿西说的这个地方叫下摄街，苏夏花了两个多小时换了两趟公交车才到，她想确实是有点远，看来以后得更早起床了。
　　夜幕降临，下摄街灯火阑珊，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苏夏皱了皱眉，她是一个不太喜欢热闹的人，甚至对热闹的地方有些抗拒。

　　越来越进入里面，苏夏才发现与寻常地方不同，这里的灯光迷离朦胧，散发着浓浓的情/欲气息，原来是所谓的“红灯区”。
　　衣着清凉、妆容浓重的女人妖娆的倚在门上，眉眼如丝的看着来来往往的男性，就差没直接走出来拉人了。

　　再往里走是大大小小的牌馆、网吧，里面无一不塞满了人。看客也好，牌友也罢，一个个吞云吐雾好不享受！
　　苏夏加快节奏，迅速找到有出租信息的地方。

　　很不幸，找了几家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刚跟人签订了合同。无奈，苏夏只好来到最后一家。
　　这家的位置比较靠里，与外面不同的是，这栋楼只有少数几个窗口亮了灯，其余窗口暗黑暗黑的，像一头头隐匿在黑暗里伺机而动的狼。
　　苏夏心里咯噔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照外面贴着的出租告示上的信息，苏夏来到了三楼的房东家门前。
　　门是那种老式的，没有门铃，苏夏敲了几下没人开，又再敲了几遍。
　　等了大概四五分钟，屋内才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来了，来了，催什么，赶着投胎啊……”

　　开门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人，光着膀子，脸上还充斥着被催促的烦躁。
　　苏夏敛了眼眉，想提醒他穿上衣服，却又不好开口。
　　男人本来还骂骂咧咧的，却在看到苏夏后褪去了不悦，浮现了些些不怀好意。

　　他往前走近了几步，轻浮的开口道：“美女，找谁啊？”
　　苏夏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提着包的手紧了紧。
　　“我是来找房子的，请问你这还有空房间吗？”
　　“有，当然有！”男人笑吟吟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精光。

　　“这个天实在是太热了，要不……你先进来坐坐？”
　　说着，就要去拉苏夏的手。
　　苏夏本能的躲开了，连连拒绝：“不了不了，还是直接去看房子吧。”
　　“也行，你在这等一下，我先去拿钥匙。”
　　语毕，男人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像是有些迫不及待。

　　楼梯间的灯大概是坏了，两人仅靠一只手电筒指引着前行。
　　爬了两层，男人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苏夏忍不住问：“没有楼层比较靠下面的房子吗？”
　　没想到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男人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即又马上反应过来，解释说：“哦，下面一点的都已经租出去了。”
　　苏夏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细想，因为她现在满脑子都被“以后又要爬高楼”的念头占据了。

　　随着楼层越爬越高，苏夏感觉身边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有几次的呼吸都差点擦过她的耳朵。
　　她警惕的往墙边靠了靠，不断安慰自己想多了。
　　“好了，到了，就这间。”

　　苏夏稍微打量了一下外观，深红色的门，门上还倒挂着一个大红色的福字，已经掉了两个角，剩下的一半随着刚刚开门而颤动，本来看起来无比欢庆，此时此刻却有些渗人。
　　男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门，站在里面等待着苏夏进去。
　　屋里暗暗的，男人单手握着手电筒意味不明的笑着，另一只手则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苏夏犹豫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地方，便问：“屋里没灯么？怎么不开？”
　　“哦，是保险丝烧断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什么时候搬进来，我就一定在那之前修好！”
　　这理由虽合理，但却不能确认真假，苏夏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男人见苏夏迟迟不肯进来，黑着脸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还看不看了，不想租就算了，反正这房子多的是人要，今天上午还有人联系我说要租房子呢！”
　　然后又嘀咕道：“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苏夏听见。
　　闻言，苏夏的心到底还是放下了一大半，最终进入了房间。

　　房子比苏夏目前住的地方稍微大了一些，两室一厅，还带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通风也比较好。
　　苏夏很满意，问：“房租多少钱一个月？水电费是我自己另外出吗？”

　　过了半响，没听见回答，苏夏回头一看，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就走到了自己后面，两人身体几乎要贴在一起。
　　“你干什么？”
　　她疾步退出房间，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站定。

　　“你怎么了？我刚刚只是因为看到一只蜘蛛太害怕了，所以才紧紧跟着你的，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蜘蛛。”
　　男人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让人找不出破绽。
　　“对了，你刚刚问我房租多少是吧？是这样的，我这里是550一个月，但不包水电费，你看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走一边向苏夏走近。

　　刚刚的惊吓让苏夏还心有余悸，眼看他又要靠近，赶紧开口：“停，你就在那说吧，我能听见。”
　　“好，好。”男人真的听话的不再往前，然后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说：“你看我这记性，一害怕就给忘了，来，这天怪热的，喝口水吧！”
　　说完，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苏夏。

　　苏夏接过水，手指摩挲着瓶盖，心想：550一个月，的确是比网上看到的那些便宜多了……
　　男人见苏夏压根就没有喝水的打算，有些急了。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停，我要你别过来了！”
　　经过刚才那一吓，苏夏提高了警惕，于是在男人刚走近了两步便察觉到了。
　　男人步步逼近，淫/笑着说：“你说我能干什么，小美人儿……”
　　就在紧靠苏夏的时候他就有了反应，原以为苏夏喝了放了迷药的水后他就可以马上得逞，哪想苏夏迟迟不喝，他于是等不及了，索性强来。

　　苏夏慌了，拿起手里的水砸过去，转身就往门口冲。
　　万万没想到，这一慌张，门竟是没打开。

　　男人刚刚不备被砸到了头，有几秒的迟钝，然后快速捡起手电筒，怒火朝天的大步走向苏夏。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苏夏愈发慌乱，想从包里拿出下午顺手买的防狼喷雾，却在刚拉开拉链就被男人抓了个正着。
　　“我叫你跑，叫你跑！”
　　男人越说越气，抓着苏夏的头就往门上重重的撞了两下。

　　苏夏被撞得头晕眼花，手一松包便掉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男人把苏夏拖离了门口，拿出袋子里的绳子准备把苏夏先绑起来。

　　二十多年来，再没有比现在更危险绝望的时候了，苏夏用尽全身力气不要命的挣扎。
　　老天开眼，还真让苏夏挣扎时胡乱踢到了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即刻倒地，捂着下身痛苦的呻吟着。
　　苏夏不放心，拿起旁边的手电筒又往他头上大力的砸了几下，这才迅速捡起自己的东西，夺门而出。

　　七层楼的距离，苏夏却觉得前所未有的长，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才终于跑出了那栋肮脏恐怖的楼。
　　跑出了楼，苏夏的头愈加晕眩，速度也不得已慢了下来。
　　街上偶尔碰到几个行人，他们或毫无反应，或不怀好意的吹口哨，似乎漠不关心又好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
　　苏夏飞快的上了一辆公交车，也不看车子是通往哪里，只想尽快逃出这人间地狱。
　　上了公交车，苏夏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后悔自己想法太过乐观才会跟着那个男人去七楼看房。

　　人和路口公交站，一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他西装笔挺，身形挺拔，容貌不凡。每来一辆公交车他都满怀希望的探出身子查看，可每次都是失落而归。
　　就这样，一直从下午五点等到了晚上九点。

　　由于身心俱疲，苏夏第二天早上起晚了，紧赶慢赶才堪堪在最后一秒跑了公司。
　　顾朗进办公室后想了几分钟，终于还是觉得不舒服，把苏夏叫了进来。

　　顾朗抬头，见苏夏一动不动的傻站着，蹙眉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拿去啊！”
　　“啊？拿什么？”
　　苏夏不明所以，她原以为顾朗是要交代什么工作，但又知道他工作是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才没说话等着他开口。
　　顾朗不耐，指了指桌上的红药气雾剂和创可贴。
　　“我不希望看到一些不完美的事物，影响我的创作。”
　　“……”

　　中午，宿西看到苏夏的伤后内疚不已，尽管苏夏骗她说是自己不小心撞门上了，但这忽悠小孩子的理由如何能骗得了她！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宿西便尽心尽力的帮苏夏四处找房子。

　　皇天不负苦心，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处。
　　“呐，这是我帮你找到的，我还亲自去看了。虽然是跟别人合租，但房子大，价钱也公道，关键是人还好相处！”
　　苏夏感动不已，拉着宿西的手，由衷地说：“西西美女，你真是太好了，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这么好，如果我是男的一定会爱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