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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韩岳和常欢同时吓了一跳,一起回过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长发披肩的青年女子,眉眼清秀,气质淡雅,正在盯着床上的二人。
      虽然隔了不短的十年,常欢也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天生的死对头,白雪萍。
      “不要脸,你果然在勾引他!”白雪萍看着两个人的暖昧姿势,不问自明,气得声音都颤抖了,她用手指着床上的常欢,浑身哆嗦道:“滚,快点儿从这里滚出去!”
      常欢欠身起来,她看着白雪萍,还没等说话,一旁的韩岳已经道:“雪萍,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白雪萍看着韩岳,一向温和的眼睛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愤怒,等着韩岳回答。
      “你误会了她之所以住在这里,是我愿意的,我喜欢她住在这里,住一辈子都可以。”
      白雪萍像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本就白皙的肤色一点儿血色都没剩下,惨白如纸,她看着常欢,又看看韩岳。常欢见她像极了她母亲白玉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隔了一会儿,白雪萍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出门,砰地—下摔门离去。
      “你未婚妻生气了,事情很严重。”常欢隔了一会儿冷冷地说,如果白雪萍毫无声息地离开,她或许会从自己对她所余不多的同情心里,找出一点儿愧疚,可惜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让她的心口登时充满了斗志!
      她跟她从小斗到大,那个时候她跟她斗,既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不平,也是恼恨她分走了父亲的一份爱——天生的冤家对头,果然要斗到死!
      韩岳在一旁站着,看着紧闭的房门,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去追她?”常欢瞪着韩岳,冷冷地说。
      韩岳看了她一眼,刚刚还满是喜悦与微笑的脸,这时候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对常欢摇头,轻轻说了句:“别说了,欢欢。”
      说完这句话,他出门而去。
      如果他选在这个时候去追那个白雪萍,她这辈子都不要原谅他!
      一个人坐在床上生了半分钟的气,听外面一点儿声息都没有,胸口的怒气越积越多,她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拉开卧室的门对着走廊里大声叫道:“小山——,小山——”
      韩岳卧室的门开了,他走到门口,看着常欢道:“怎么了?”
      “你在做什么?”韩岳没有回答。
      “不许你去看她,不许你打电话安慰她,还有从现在起,你再也不许联系她——你听见了么?”
      她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觉得韩岳肯定要生气了,她抱胸等着跟他大吵一架,不想韩岳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转身进屋了。
      常欢脑门子的怒气冲顶而出,几步走到韩岳屋里,绕过门口的玄关,看见韩岳坐在书桌前面,手里拿着—本书在安静地读,她走到他跟前,生气道:“怎么,我说的是无理要求么?”
      “你自己觉得呢?”他头也不抬地说。
      “不无理,非常有理——你选谁当未婚妻都行,就是不可以选她……”
      “欢欢,你对她有成见——”他抬起头说完了这句话,看见常欢的大眼睛都气得瞪圆了,忍不住笑了一下,,忙改口道:“你放心吧,我跟她没什么的”
      “你自己以为没什么,她可不这么认为-——”常欢一边说,一边看着韩岳还在捧着书,一把将他的书合上道,“还有,她怎么有你房子的钥匙?”
      “她曾经在这里住过。”
      一句话让常欢眼睛瞪得溜圆,伸手将合上的书抢了过来。
      “我在家里住,只是前阵子她不告而别之后我妈唠叨得厉害,我才搬来这里。”韩岳好脾气地任由她抢走了手里的书,解释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说清楚你跟她的关系,还能有什么!”常欢气得要凿他的头了。
      韩岳淡淡一笑,摇头:“不用说,她自己明白,所以才会一声不响地离开的。”
      “是么?”常欢听了,想着这些年自己认识的白玉茹和白雪萍,越想越觉得韩岳的话不靠谱,“她一声不响地走了?不像她的为人吧?”
      “哦,留了一个字条给我。”
      “说了什么?”
      韩岳看着她,笑了一笑,没接话。
      常欢冲他咬了咬牙,心想自己要是知道了那个字条的内容,明天碰见白雪萍,要当头摔在她脸上羞辱她——可恶的小山一定是知道这个后果,所以不肯给自己看。她眼睛动了动,母亲当年就是不如白玉茹有心计,所以在争夫这件事上,一败涂地,一个月里,父亲倒有二十九天不在家里住。
      风水轮流转,难道现在轮到自己跟白雪萍争小山了么?
      母亲活着的时候败给了白玉茹,难道自己也要败给白玉茹的女儿?
      她低下目光,看着韩岳,十分突兀地问了句:“小山,你会不会嫌我不够温柔?”
      韩岳抬起眼睛看着她,显然这句话对他来讲,也十分突兀,他一向沉稳的眼睛里先是不解,后来闪过一抹笑意,低下目光,盯着她纤细的手不做声。
      常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好一阵才听他声音怪怪地说:“当然不会。”
      常欢伸出手,捏着韩岳的下颏抬起他的脸,她现在心里有点儿危机感,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眼睛里的笑意,她十分诚恳地对韩岳道:“小山,我妈妈当初被她们母女害得很惨,你要是选了白雪萍,我这辈子都不能理你了!”
      韩岳看着他,将它一脸的焦虑看在眼里,自己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低声道:“放心吧。”
      她倾身向前,双手用力抱住韩岳的腰,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长长地、放心地叹了口气。
      韩岳将她紧紧地揽住,像是拥抱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搂定了,不放手。
      一旁桌子上,韩岳的手机这时铃铃地响了起来。
      韩岳侧身拿过,看着手机上的显示,见识自己母亲的电话,他皱了皱眉,接听道:“妈,什么事?”
      “小山,你现在回家来一趟,我有事找你。”韩母在电话里说。
      韩岳看了看怀里的常欢,显然常欢也听见了电话那头韩母所说的话,她抬起头,心知肚明韩母找小山回家是为了什么,看着韩岳,不甚友好地冷笑了一声。
      韩岳嗯了一声,答应了,挂了电话,对常欢道:“我回去看看,你累了一天,早点儿休息吧。”
      “你这么被别人惦记着,我能休息好么?”她冷着脸说了一句,一点儿不掩饰声音里的不悦。
      韩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有多说,只道:“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常欢不得不放开他,看着他高高的个子出门而去,走廊的门在他身后合上,她一个人站在光影暗淡的门道中,这房子里里外外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心中的不安和担忧漫涌上来,她倔强地扬起下颌,盯着韩岳的卧室半秒,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
      43韩岳走进家门的时候,果然看见白雪萍跟自己的母亲坐在一起。
      韩岳推门进去,白雪萍抬起眼睛看着他,眼睛微红,似乎刚刚哭过,她没有多看他,只转过头看着韩母,轻声道:“大娘让小山回来的?”
      韩母嗯了一声,对韩岳狠狠地瞪了~眼,摇头不悦道:“我不打电话,你就不知道回来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韩岳抿着嘴,任凭母亲数落,他一声不吭,等母亲说够了,他才看着白雪萍道:“雪萍,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说,你能不能跟我到客厅来—下?”
      白雪萍柔和的眼睛抬起来,看着韩岳,她白皙的肤色此时像白纸一样,薄薄的嘴唇微微颤抖,但她并没有退缩,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跟着韩岳到客厅去。
      “小山,你有些话要跟雪萍单独说,在说之前,我也有些话,要当着你跟雪萍的面讲明白——你这辈子娶谁,我做妈的不该管,也管不了’可是你要是敢娶常晟尧的二丫头,你最好想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我可没那么容易忘!”韩母坐在床上,声音冰冷地对韩岳道。
      韩岳没答言,只是看了一眼母亲愠怒的脸,微微点了点头,出门去了。他走到客厅,落座之后对她道:“雪萍,你走的这几个月,过得还好么?”
      “不好。”
      韩岳听了这个回答,微微一愣,他随口问这句,没想到她竟然给了一个这样绝非随口的答复,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盯着白雪萍,看她也抬起眼睛看着自己,—双十分柔和的眼睛红肿不堪,对他凄然道:“小山大哥,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韩岳抿起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你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告诉你不好,你会关心我么?”白雪萍说着这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你会关心我么”简直语不成声,双手捂着脸,泪水沿着指缝,宛如断线珠子一样滴了下来。
      韩岳是个诚笃的人,看她这样,心中大感惭愧,忙伸手拿了纸巾道:“雪萍,你别哭了。”
      可惜他越是这样说,白雪萍哭得越是伤心,伸手从纸巾盒里一张一张地抽纸巾,很快面前的茶几上就堆满了泪水浸透的废纸。
      韩岳无奈,胳膊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毫无办法地看着她。
      “我在城里这些天,天天——天天守着我妈妈的电话,等你打给我……”白雪萍好容易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看着面前的韩岳,将他好看的样子看在心里,自己越发伤心,“可是我等了几个月,你还是老样子,不管我在你身边也好,一走了之也好,你都仿佛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一样……”
      “当然不是这样,雪萍,你走了的时候,诊所简直乱了套,我~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些你应该都知道——”韩岳对除了常欢以外的女性,一点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更别提这种安慰人的事情了,看着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白雪萍神情更为伤心,他沮丧地住了嘴,大感无计。
      “可你还是一个人硬撑下来了,不是么?你宁可一个人硬撑,也不肯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
      “我——我觉得你想开了,终于打算离开花溪镇了。”韩岳叹了口气道。
      “想开了什么?”白雪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
      韩岳抬起头看着白雪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两个人在对视中白雪萍明白了他不忍心当着自己面诉诸于口的解释,她好半天没有说话,后来道:“小山大哥,就算我想开了,可是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你就—点儿也不打算挽留我么?”
      “我觉得你离开,并不足一个很坏的决定。”韩岳看着白雪萍答,他看见自己说了这句话,白雪萍眼睛里伤心欲绝的神色,他心中大为不忍,一时间想起自己在开业之初,她跟着自己东奔西走的那些时日来,虽然自己从来不曾在薪酬待遇上亏待过她,但是那样共同创业的情分,终究是自己欠了她的。
      “雪萍,我对你当初给我的帮助,始终非常感激,如果你不嫌弃,我希望自己可以给你一点儿补偿——”
      白雪萍始终默默地听着,她对他提议的金钱和财力上的补偿,不置可否,很久很久,她都一直低着头,毫不做声,就在韩岳感到技穷词穷之时,白雪萍方才抬起头,对他道:“其实也没什么想开想不开的,我离开这么久,也未免有些太意气用事,该抱歉的人是我。”
      韩岳听了这活,满脸莫名,不明白了。
      “从明天起,我接着回到诊所上班。”白雪萍看了一眼韩岳,将他脸上的神情收在眼底,低声反问:“小山大哥,你该不是解雇我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韩岳忙摇头否定。
      白雪萍微微笑了,她起身道:“我才回来,连行李都没整理,你要是不忙,就陪陪大娘,我先去把行李安顿一下。”
      韩岳闷闷地嗯了一声,对这次谈话的结果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眼看着白雪萍苗条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家的楼梯上,他犹在沙发上愣愣地坐着。
      “小山,你过来。”那屋里韩母扬声喊他。
      韩岳放下一肚子的心事,起身走过去,他看见自己的母亲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衫,坐在地上的轮椅上。他奇怪道:“您要出门?”
      “雪萍赶车才到家,晚饭还没有吃呢,我和你爸爸打算给她接风,到镇里的酒楼去吃一顿,你也一起去吧。”
      韩岳想到自己诊所楼上的常欢,本能地知道自己要是出去吃了这顿饭,晚上就不用指望能打开那扇门了。
      他摇头拒绝道:“不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很累.想早点儿回去休息。”
      “回哪里休息?这里才是你家,诊所楼上那是临时睡觉的地方,你以后还是该在家里多住住,早晚你的饮食上我可以多经心。”韩母心疼地道。
      韩岳还没有说话,楼梯上白雪萍已经走了下来,韩岳看她换了一件雪白的连衣裙,脸上显然刚刚洗过,眼睛处的红肿不仔细看,已经不易发觉,她走到韩母身边笑道:“大娘不知道么?常欢在他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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