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三章 作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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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吉有些太自作聪明，想了办法，把少爷荐到知州那里。知州开始只是好奇会有这么个人，能掐会算、医术精湛，且久在家中连门都不出。便上门一见。见了面觉得风采不凡，便决定招贤纳士，唱了出来三顾茅庐。可惜眼前这位不是诸葛孔明，也没有心思跟他玩天下大义，一推再推，最后直接赶人。
知州刚走，木吉就来了，倒豆子似的一顿数落：“你爹妈当年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要你光耀门楣，你这么做是为什么？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让他知道你的？他也不过一个台阶。”
吴楣也不恼，只不咸不淡地答：“我姓吴，光耀门楣什么的，没有。‘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①。木吉，‘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你可听说过？”
“你就是怕担当。你去做，好过别人千万倍。”
“是，我懒散惯了，能不动弹就不动弹。何苦奔波去要些抓也抓不住的玩意儿？”
“你当真一点志向都没有？”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我当初觉得少爷必是有一番作为的。”
“我认为让自己舒服让别人自在也是一番作为。”
“少爷，我说的是扬名立万。”
“那我真真不想作为。木吉，有句话叫‘悔教夫婿觅封侯’②，当然，我敬你如兄，你忍心看你弟弟走那条黑路？”
“那是大路朝天，不是黑路。”
“木吉，你可知有人问过我，手中有权有什么好。我答不出来。因为我着实想不出有什么好。人命捏在手里玩，踩着血肉攀着筋骨往上爬，违心。我觉得那尽是不好。”
“少爷啊少爷，你让我念过的书说‘非我也，兵也’③，器是器，用的是人。国之利器，少爷是能执的。乞丐还得屯三年粮草啊。少爷，这家也太没底子了。”
“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少爷，那未曾到手的东西，怎么能说好说坏呢？你说入官门不好，你又没入过。就像世人都说钱不好，可那个不是巴巴地挣着？没有到手东西说不好，酸酸的葡萄吃不到。”
“亏你是个女的。要是个男的，说不定真的就封侯拜相了。”
“封侯拜相？即便是相，也是一人之下。还有那一个在上。怕也是不得痛快的。”
“有志气。有心无力。你可听过物极必反？若真的到头了，反过来是被万人压着的。你信不信？不如这样过日子逍遥呀，木吉。”
“可是——”
“请问吴先生在家吗？”
木吉还想分辨，却听有人叫门。
“哪位？”
“吴先生，别来无恙！”
木吉没听出所以然，吴楣反应快：“请进请进。是老朋友了。刚还说到你。白天果然不能说人。”
“吴先生料事如神。”
“木吉，把桌子收一收，炒个热菜，再加副碗筷。”
“少爷，这是？”
“老朋友了。”
一般听到“老朋友”，木吉便不多问，但见此人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又多问了一回。
来者看着木吉，有看向吴楣。吴楣点点头，又摇摇头。来者明白似的，点点头。那人了小半个时辰，转身就没了。连同院子里那条晒太阳的小金环。
木吉问：“谁？”
“祁礹山上的故交。如今修行有成，下山办事顺道看看我。”
“那又摇头又点头的是干吗？”
“你觉得他眼熟？”
“是。”
“点头是他没想错，摇头是你不记得了。”
“什么错不错记不记得的？少爷，别每次都云里来雾里去的。”
“本是腾云驾雾仙，何苦人间空留连。”
“少爷，你确定你被绑走那次没被人打坏脑子？”木吉听不懂他说的话，总缠着他问，他却打着哑谜让木吉猜，猜来猜去猜不到，只余一肚子窝火。
看她生气，吴楣开口道：“有机会，如你所愿，进进仕途，看看，我陪你看看。”
“我是女的。”
“所以说，有机会。因缘和合而生。”
“少爷，有时候我想，你太不想入仕了，是不是也是一种执着？”
“是吧。”
“那执着好不好？”
“木吉，你觉得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少爷是好，少爷不想入仕是不好。”
“那少爷是个半好。”
“半好？也好也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三章 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