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晚安 ...
-
“晚安。”终于在一天的结束的时候，田素语接到韩君的短信。
她想回好多话，老公你今天吃饭了么，我和白莹吃的排骨土豆；老公你今天早上做早餐有没有做我的份，我今天都没时间吃早餐QAQ；老公你……
可是她打上去又删掉，最后手机上就只剩下和韩君发来的短消息一样的两个字——晚安
接到田素语短信的韩君，感觉一直叫嚣着疼痛的，连吃饭都没有丝毫缓解的胃终于消停下来。起风了，呼啸的风吹进来，有几根头发飞起来，好像有点扎眼。他手捂着胃，从书桌前站起身来，缓缓步至窗前，伸手去将窗户关上。
他想：头发真的有些长了，它扎的他的眼睛有点刺痛，不然他怎会忽然几乎流下泪来。上次剪头发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两个月前了。
剪头发这件事都是田素语去记得的，她特别在意他的发型。每次头发有些长了，都会拉着韩君去理发店，然后吩咐理发师给剪短。
“按照原来的发型，剪短就好”她每次都要这样说。
她是真是很喜欢这个发型。“亲爱哒！你真的是太帅了！”每次剪完头发，她都会用一模一样的话来夸奖他。他扬起唇角，心里想：可能是她太蠢了，不然词汇怎么那么匮乏。但是因为她的夸奖而开心的自己，又聪明在哪里了。
韩君将自己扔在床上，又看了一眼短信上简单的两个字，他关上灯。
手按在电源键上，想要关上手机，可是又怕田素语会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所以他第一次忽视了辐射之类的问题，将开着的手机放在床头。
轻轻合上眼睑，却有点睡不着。
他想起田素语总是说的话——睡不着就数羊啊，数我也可以！他在心里默默数：一个田素语，两个田素语，三个小语，四个小语，五个亲爱的，六个亲爱的……数着数着，竟是唇角微扬，进入了梦乡。
“韩君，你看她们今天又来上自习，后排没位置了，我坐这里可以么？”捂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只伸出了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示意他去看她那些结伴而来的舍友。
他没说话，但是点点头。
少女仿佛得到了莫大的恩赦一般，白色围巾和粉色毛线帽之间的大眼睛弯起来。她的声音里都充满着快乐：“真是太谢谢你啦。”
他想了想，这好像是上次李彦介绍给他认识的女生中的一个。李彦和他那个女朋友这次倒是没有来，不过应该也要打个招呼，不然显得太过没有礼貌。
可是他并不记得这女生叫什么了，他总是记不太清女孩子们的名字和样子。他想要偷偷的看一眼女孩子的课本，看看有没有写名字，却被女孩子毛茸茸的帽子挡住了视线。
“田素语，我叫田素语。”女孩子忽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并且好像已经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她自我介绍到。
他感觉脸可能有点红了，被当场抓住偷偷看的感觉并不太好。他清了一下嗓子，仿佛这能够带走刚才自己的尴尬。而后恩了一声，对她说“你好”。
“其实这是有一些没有礼貌的，但是无法补救。我只能这样做”他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学起习来。
第二天，他来的更早一些，将图书馆借的一整套书拿出来。他最近又要准备一篇论文，班主任一直很看好他，把一篇很重要的课题交给他做。并且说在他写完后帮他看一看。他从小就是好学生，班主任的好意一定不能够辜负。
过了一会，又有人戳戳他，仍只是伸出的一根手指。他顺着看过去，看见指甲莹润的手指，而后是米色的羽绒服，还有熟悉的白色厚围巾，粉色的毛线帽以及弯着眼睛的少女。他听见她说：“后排又满啦，这次我还可以坐在这里么。”
田素语，他记得的。因为尴尬的感觉并不是很容易忘记。有的时候人可以记住特别的某年某日，但是可能不记得那天做了什么，但是记得的是那一天的感觉。或高兴或悲伤……又或者尴尬。
他又想只是点点头，但是想起昨天的表现。他觉得他应该去补救一下昨天没礼貌的行为。他低声说：“田素语，这里没有人，你坐吧。”他说完不禁孩子气的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又表达记住了女孩子的名字，又表达了可以她坐在这里的他的回答。这补救，简直完美。
女孩子在他叫她名字的时候，仿佛接受了巨大的冲击。她睁大双眼，里面流露出兴奋来，但这兴奋又被她压制下去。然后她只是轻轻坐下来，小声的恩了一声，表明她知道了。但是却连围巾都忘记摘，几分钟后才想起来。手忙脚乱的将围巾拿下来，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他早已经沉入了学习的海洋，忘记了她的存在。并没有看见她的那一眼，是眉目皆是情意的样子。不过也还好是没有看见，不然以他的性格，便是要疏远的了。
他并不想要在大学里谈恋爱，每当能够感受到一个女孩子的情意的时候，便会表现的更加疏离。直到对方知难而退才算罢了，不然直接会疏远至陌生人的程度上的。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有一个星期，好像每一天，后排人都是满的，每一天，她都坐在他旁边。他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其实有感到一种无奈的。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没有人的自习生活，总是有人在，好像令他并不是很愉快。
所以这一天，他在她来到自习室之前，在后排被占满之前，把他的书放在后排的桌子上。算是帮她占了座，“这样她就不会来和我一排了，我又可以像原来一样了”他想。
女孩子果然又在固定的时间来到了自习室，他第一次主动叫住她。对她说“田素语，今天你可以坐在你喜欢的后排了，我帮你占了位置。”
他又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因为他自己都感受自己的声音是柔和的，那女孩子一定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嫌弃”。
哦，这个词并不礼貌，但是应该没有比这个词更加贴切的了。
女孩子和他想象的一样，并没有感受到他对自己坐他身边的“嫌弃”。而且其实她很开心，因为喜欢的人帮他占座了，并且第一次对她主动说话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幸运之神光临了。她开心的觉得自己简直可以飞起来了。
所谓情窦初开，并且是暗恋。总是会有一点这个感觉的：世间仿佛只剩下了他的样子，每一件事都可以往好的方面思考。甚至他给她一个眼神，她就可以想到三十年后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看到她这个样子，韩君反而开始感受到不好意思了。这种情况给了他一种他在欺骗她的感觉。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感到自己这样的做法是不道德的。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对他讲的好的男人该有的样子。至少要对女人不欺骗，如果不喜欢可以疏远，但是永远不要做出欺骗的样子，因为那样很可耻。
韩妈妈在和韩爸爸结婚之前离过一次婚。很俗套的故事，前夫高大帅气优秀，但是却不爱她。只是觉得家里人逼得紧了，而韩君的妈妈又是身边最温柔最适合做妻子的一个。他求了婚，但是爱情怎么能够有欺骗。
很快韩君妈妈就发现了前夫并不爱她，韩君妈妈是很温柔，但是却是为爱温柔，连爱都没有的婚姻她无法忍受。她很快就申请离了婚。
不过或许是天意，没过多久，韩妈妈就遇上了韩爸爸。韩爸爸面瘫不是很会说话，但是他是真的很爱韩妈妈，他不介意她离过婚，也不介意她爱过别人。
韩爸爸求婚的时候对韩妈妈说：哪个姑娘没爱过几个人渣，我不知道你以前多爱他，但是我相信你现在爱我比爱他更多，我爱你比你爱我更多。
韩妈妈说那可能是这辈子里韩爸爸说过最肉麻的话了，剩下的时间里韩爸爸总是很无趣。但是那几句话，已经值得她用一生忍受他的无趣。
韩君看着女孩子开心的笑脸，内心无比的煎熬。但是女生已经落座，该怎么办，韩君很是纠结。但是直到自习结束，他也没想出来应该怎么化解这个欺骗与被欺骗的问题。
但是却也因为这样，田素语非常幸运的进入到了韩君“应该补偿”这一栏的人物关系之中，而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了。如果田素语有一天能够知道这一切的变化走向，她一定会感叹一句，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然后仰面朝天，大笑三声！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有些清冷的洒在男人的脸上。但是这却足够令他从梦中醒来。
昨晚关上窗户竟然忘记拉窗帘了。对了，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韩君放松身体，忽然想体验一次田素语喜爱的赖床。也或许是，昨晚梦到的回忆太过甜蜜，让他第一次不想从床上起来了。其实，不爱说话的，才更容易想念。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