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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早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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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第一个早朝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我的心情是既紧张又兴奋,既担心又开心。
天蒙蒙亮便被人叫醒,早朝早朝,起早上朝,还真名不虚传。尽管前一天晚上早早睡下,但不知是由于太紧张,还是太兴奋,好象小时候每一次春游前的那一晚一样,我居然失眠了。迷迷糊糊的起床、洗漱,任人更衣摆布,又喝了几口稠稠的东西,然后被人扶上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继续我的睡眠。直到又有人将我唤醒,说是皇宫到了,我才彻底惊醒过来。
没办法,宫廷戏看多了,对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直觉的有些恐惧。
睁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貌似在马车里,四四方方的,空间挺大。紫色的薄毛地毯,紫色的车帘,四周软塌上放着几只靠枕,中间放了一张小茶几。我低头又看看自己,深紫色的绣仙鹤官服,袖口处双滚边绣有金线祥云,深紫色绣祥云官靴。乖乖,这就是我的朝服,挺精致的嘛。
西枫苑在职侍卫现兼职车夫云辉同志掀开车帘,我扶着翠儿的手下车,这丫头也一身小厮打扮,看起来倒挺俊俏。前面已有不少和我一样穿着官服的人进了宫门朝某个方向走去,这地方我没来过,跟着人走总不会错。翠儿随着马车已悄悄退下,我跟在前方人流之后,保持着一定距离。
远远地看到一座大殿,殿前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乾清殿”。渐渐走近,看见殿前已有近二十个官员候着,着紫色或石青色朝服,已按着朝服的颜色分成两群,互相聊天。自古文武相轻,看来在这里,这个现象也很严重啊。
我慢慢地朝紫色的那一群人走去,已有几个人回头朝我点头示意,我也微笑着点头回礼。今天是云风上任宰相第一天,倒也不用与他们太过热络。刚走到殿门前, “吱呀”一声,乾清殿的大门开了。一众人等鱼贯而入,文左武右按官阶大小分别在大殿两侧立之。正三品以上,除在外有公务赶不回的,这个国家的精英人物都在殿上了。目测一下,约摸二十人。我缓缓走到左边那列首位,转头向右边一望,心里不由一叹:这大将军也很年轻嘛,比云风大不了几岁的样子。印象中做到大将军那位上的,不应该都是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么?在这个落后的没有导弹没有原子弹只靠一人一刀一剑的时代,打仗杀人不都是力气活么?而眼前之人眉宇间英气逼人,侧望过去五官英挺俊朗,身上散发出一种阳光而磊落的气息。这么帅的帅哥没被闪光灯包围,居然跑到战场里手起刀落杀人如麻。我不禁深深地替他惋惜:兄弟啊,你还真是生不逢时哪。
估计我这么眼睁睁的长时间瞅着人家惹得人家不高兴了,右排首位那个缓缓扭过头,幸好我反应快,目光忙滑过他,朝他身后望去,避免了与他的对视。
往后一看,又一次惊叹:听闻新帝才登基一年,喜用年轻人,果不其然。满朝文武之中,以我和那将军官阶最大,年龄却是最轻。
正自思索,一道传说中的太监的尖细声音从大殿正前方传来:“皇上驾到!”
群臣俯拜,三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吧!”声音不大,似有慵懒状,却让人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忙爬起来,说实话,第一次对人下跪,这感觉怎么想怎么怪。一听那声音心里就更来气了,这种瞌睡的声音居然出现在早朝这种庄严的场和上,若是在21世纪,早被人投诉了,哼!哎,也不知那坐在龙椅上的当朝天子是啥模样,他长得帅与不帅,可是直接与我日后下跪时的心情成正比啊。
不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生生的皇帝呢。听说很年轻呢,以前电视里演的皇上,大多都是有着胡子的中老年男人,不知道今天坐上那位,长得如何,怎么着也拥有最好最优的遗传基因,该不会太差吧。我该是看一眼呢?还是一眼都不看?嗯,好矛盾啊。不过千载难得的穿越一回,不看不是损失了嘛,就偷偷瞄一眼吧,神不知鬼不觉的,就一下下。
轻轻地抬起眼睛,迅速地朝前方龙椅处瞄去,只一瞬,我便呆了——这龙椅上高高在上的天子,居然也正拿眼看向我。我心里一阵惨叫,忙不迭地低头垂眼。唉,今天真是霉啊。进这乾清殿之前我是打定主意做一只乌龟的,一言不发地不引任何人注意,那样偶的小脑袋也安全点。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才刚上朝呢,便与皇上对视了一下,55555,好奇心害死人,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有好奇心太有求知欲了,以后这个缺点得好好改改。阿弥陀佛,拜托那皇上是个近视眼,而且500度以上,最好还有散光,那样刚刚说不定没看清是我,不过回忆一下刚刚那半冷不热的眼神,似乎又不像。这么多念头在我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接着便有一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际。
“听闻云爱卿前阵子身子抱恙,如今可大好了?”
啊?云爱卿?好象是在说我嘛!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生病了?想起来了,前几天本来是云风任崇文馆校书郎的最后几班岗,结果请了病假,这皇上,还挺关心人的嘛。
我立马向前一步,出列,躬身。“托皇上的福,微臣无已大碍,谢皇上挂心!”我不卑不亢地低头说完,这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嘛,嘿嘿。然后低头转身,回到列队里。这回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抬头了。刚刚那一对视,那双眼像两汪深潭,不知深浅,看不出悲喜,只觉得高深莫测。唉,光顾着看那眼睛,倒是忘了最初的目的——看长相了。真真是得不偿失啊。
我心里拨着小算盘,全神贯注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压根没听朝堂上其他人的发言。云里雾里百感交集无限纠结哀怨加后悔之际,“啪”一声,一样东西从前上方的龙椅处飞下来,好巧不巧落在了我的脚跟边,把我的思绪从天马行空中生生地拉了回来。我轻轻挪了一下左脚,微微酸胀,又挪挪右脚,一样,唉,上朝原来也是体力活呢,这么长时间站下来,累死人了!
那个东西依旧躺在我的脚跟边,可是迟迟没人开口说话,扔东西的事主扔了东西后居然也一直保持着沉默。我环顾了一周,众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都潜水装王八呢。我又看了眼大将军,人家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压根没往我这边放一点点注意力,郁闷!
算了算了,看来是要我闪亮登场了,这才第一天上早朝呢,我本还想低调一回的,哎,事与愿违事与愿违啊!我认命地弯身捡起地上的东东,然后抬眼用一种疑惑与询问的眼神看向前上方龙椅处,才一抬头,便迎上龙椅上那人的目光,好似从刚才我偷眼瞄他到现在,他的视线就不曾离开过我一样,见我看他,那双桃花眼半弯了一下,眉毛似有若无地挑了挑,声音却万分冰冷的对我说道:“云爱卿,看看这奏折里写了什么,说出来让各位爱卿听听!”
呃?我有些不太明白,啥奏折非得以“飞”的形式出现在人家眼前,还要人家公告其中内容的?难道,难道是有人弹颏我?可怜我才第一天当宰相呢,一没贪脏,二没枉法的,不就是看着年轻了点嘛!我状似惶恐实则内心哀怨地打开手中的奏折,眼睛第一时间瞄向左下角的署名,我倒要看看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打我小报告。顾文修三个字,加上左侍郎那枚大大的鲜红的官印,我差点吐血。我说顾老爷爷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知道你是三朝元老,年纪是人家的几倍,人家无功无德地跑到你头上去确实挺让你郁闷的,但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啊,重点是皇上不想让你当宰相,你这样准备了奏折弹颏我,太太太过分了你!而且我若下岗,也不一定是你接任,就算你接任,没两天估计也就退休了,你说你这样做值得么?
我估摸我的脸扭曲的厉害,因为我真的很生气呢,好,就让我看看你都告发了我哪些罪行,我还不信了。呃?什么?这个,不是弹颏我的啊。李予涵,右侍郎韩玄祺的女婿,正三品治粟内史?那个外出公干近一个月,所以今日并没在乾清殿上朝的李予涵?5555,顾爷爷,我刚刚误会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云爱卿,告诉各位爱卿,这奏折上都写了些什么?”那懒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大殿上的人不由都摒住了呼吸。
韩老儿,看来你要倒大霉了,皇帝摆明了想收拾你,先拿你女婿开刀嘛。我一向非常识时务的,再说之前张德提到你们韩家时也有顺便说起你们这一大家族人平日里的横行作为哦,我不落井下石添油加醋怎么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最最重要的是对得起一身正义的我自己啊。嘿嘿,想到这,我立马紧皱眉头,神情忧郁,声音沉痛,外加不置信地摇了摇头:“回皇上,此奏折状列了治粟内史李予涵李大人上任五年来所做的有负圣恩有违国法有悖为官之道的……呃……一些事。”
我还是很厚道的,用词无比的婉转,毕竟有些事,没调查清楚,是不能盖棺定论的。
“那依云爱卿看来,这奏折该如何呢?”我敢肯定我的戏可能演过头了,因为我微低着头,尽量将眼皮抬高,刚刚好看到那皇帝微微抽搐的嘴角。
哇,第一天上朝就让人处理政务,不对,是发表政见啊,怎么给自己一个完美而让他人惊艳的第一次呢?好矛盾,好激动,好没有准备啊。“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镇定道:“回皇上,依臣之见,此事关系重大,断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就下定论。众所周知,李大人乃右侍郎韩大人的乘龙快婿,又是韩大人一手举荐的,虽然此类事情应避亲疏,但韩大人是三朝元老,为人公正,处事严明亦是大家公认的,以韩大人对李大人的了解熟知,再以韩大人多年掌管刑罚的工作经验,实在是调查此事的不二人选。”
奏折上条理清楚巨细无遗的写着时间、地点、事件、犯罪性质,韩玄祺,看你怎么徇私枉法?而且你看人家刚才的那套说辞,说明人家休养在家的时候有多用功有多努力的学习并掌握朝堂知识啊。
“云爱卿所言极是,这事,也只有交给韩爱卿,朕才放心。韩爱卿以为如何?”这妖孽,这狡猾的狐狸,你都这样说了,人家老韩同志能拒绝么?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秉公办理,绝不徇私。”老韩同志说完,就向我走了过来。
韩玄祺越走越近,他想干嘛?对了,他不会是想向我拿奏折吧?顾文修,我突然觉得身后顾文修的目光紧紧盯着我,但并没有敌意。
“咳,皇上,臣还有一事。”好吧,顾老同志,看在俺刚刚在心里错怪你的份上,就帮你一次吧。
“哦?云爱卿有事但说无妨。”狐狸皇帝难得的没用瞌睡的语气说话,貌似稍稍有了点精神。
“回皇上,臣以为以韩大人的秉公执法,或正其名,或定其罪,定能给李大人一个最公正的结果。至于臣手里的这张奏折,就暂时搁在臣这里吧,此等语气激烈的片面之词,还是不要影响韩大人的好!另外在案件调查期间,不如先让李大人安心在家全力配合韩大人调查取证,治粟内史一职向来公务繁忙,还望韩大人尽早结案,也好让李大人早日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为国操劳。”
既然大家都知道李大人回不来了,不如早点让人接手,嘿嘿,看我多聪明啊。不过,我这一聪明,讨好了狐狸皇帝和顾老同志,老韩同志估计就更不待见我了,汗。不过话既已出口,就没啥好后悔的,再说,生杀大权在狐狸皇帝手里,讨好他绝对没错啦!
“云爱卿所言甚是,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云爱卿,由云爱卿暂时兼管一下治粟内史的事务,待结案之后,再行商议。”说话之人懒洋洋的,可是桃花眼里却是精光闪闪,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有种上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