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s夜不归

10、杀人犯

　　张扬出来的时候傅小新已经擦干了头发，清爽的感觉让张扬回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哥？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羡慕你，年轻就是好啊，要是我能永远二十来岁多好啊。”张扬一手抱着被子一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噗，哥，你真可爱！”
　　张扬脸上有些发烫，“胡说什么呢，可爱是形容女人的！别总用这个词打趣我……这被子放在柜子里时间有点长，可能有点味，你先将就一晚吧，明天那孩子……”张扬本想转开话题，却不想自己说着说着竟说到了男孩，而一想到男孩明天就要被送去孤儿院，成为了这房子里继傅小新之后的第三个孤儿时，他便说不出口了。
　　“哥？”
　　张扬将脸埋在被子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从小失去父母的感觉他比谁都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他才见不得其他孩子失去父母的情形。
　　“那孩子今天刚刚变成了孤儿……”张扬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在派出所的时候他便一直强忍着到现在，然而没想到一个拥抱便让他破功了。
　　张扬觉得自己很丢脸，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哭鼻子，不过还好傅小新什么也没有说，就只是静静的搂着他。
　　“小新，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嗯，我知道。”
　　张扬吃惊的抬起头来，原本他以为吃惊的会是傅小新，却不想傅小新竟早就知道自己是孤儿了。“你怎么知道的？”
　　“哥，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在派出所重逢之前，我就请了私家侦探找过你，所以这件事我从私家侦探那里得知的。”
　　张扬作为派出所所长对于私家侦探这四个字并不陌生，他知道只要有钱，私家侦探就能连一个人的八辈祖宗都查得一清二楚，所以初听傅小新请私家侦探找过自己时，心里免不了有些不舒服，但细想一下，傅小新为什么找他？而且为了找他竟然还请了私家侦探，是为了十年前的那件事？那么按正常来说傅小新应该对他避之而不及，又为什么要找他呢？这点张扬想不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找我？”
　　“哥，我记得你说过你当年在小巷里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觉得只不过是个犯了错误的天使，那么哥，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
　　张扬摇了摇头，傅小新嘴角带着笑，脸上的温柔让张扬看得有些懵。
　　傅小新抬起手抚上张扬沾了泪痕的脸颊，“我那时就在想，这个人一定能让我得到救赎，无论我犯了什么错。”
　　张扬一时回不过神儿来，他在傅小新的眼中一丝神往，再加上那手心太过温暖，让他有种暧昧的错觉。
　　“什、什么救不救赎，我又不是神，更何况当年的事并不都是你的错。”
　　傅小新放下了手，但嘴角的笑容仍旧不变，甚至更为灿烂，“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这样认为。”
　　“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因为这世上只要有你这样认为就够了。”
　　张扬的脸瞬间红了，如果说傅小新刚才的眼神太过暧昧的话，那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就更加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这种话应该跟你女朋友说。”
　　傅小新并没有如张扬所想顺着他的话说‘也对’，也没有继续调戏他，而是一直沉默。
　　客厅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让张扬感觉很不适应，他不解的看向傅小新，却发现傅小新低着头，已然看不到那温柔的笑容。
　　“小新，你怎么了？”张扬心里不由的有些慌。
　　傅小新抬起头来，神色有些疲惫，“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困了。”
　　“那就早点休息吧。”张扬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让傅小新身心疲惫了，可自己非但没有办法安慰他，反倒还让傅小新来安慰自己，自己这个做哥哥的真的很不称职。
　　张扬将被子放到沙发上，转身离开时却被傅小新拉住，“哥……”
　　“嗯？怎么了？”张扬转身，觉得傅小新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没、没什么，你也早点休息。”
　　“好。”
　　张扬回到房间，想到刚刚傅小新欲言又止的样子，心脏竟莫名的跳得厉害，做了个深呼吸，心跳渐渐平复了下来，再看向床头，男孩正蜷缩着身姿睡在哪里，大学里必修的心理学告诉他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而这种表现或许会伴随男孩的一生。
　　这一夜张扬失眠了，早上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房间对傅小新宣布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哥，你说你要收养他？”
　　“嗯，昨晚我一夜没睡，都在想那孩子的问题，我们两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父母的感受我们最清楚，孤独、渴求被爱，不断的心理伤害……所以与其让他被送到孤儿院等待不称职的养父母领养他们，不如由最明白他感受的我来抚养他。”
　　“可是哥，抚养一个孩子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张扬看到傅小新紧皱的眉头，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了，心里不禁一暖，“你说的没错，抚养孩子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
　　傅小新明显一愣，但很快便点头应道，“好。”
　　张扬很开心，他就知道傅小新一定会支持自己的，不过说起来他也有点‘恃宠而骄’了，把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傅小新拉过来陪他一起照顾一个仅四岁的孩子，这很可能会成为傅小新的负担，可抚养孩子对他这个单身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而且既然要收养男孩，那他就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负责人的养父，这使得他的压力很大，所以他需要有人来支持他，帮助他，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傅小新。
　　“爸爸……爸爸，你在哪？”
　　这时房间里传出了男孩的喊声，张扬赶紧转身想要回房，却见男孩已经下了床走到了放门口，双手扒在门框上，双眼有些慌乱的看向自己，看得他心疼得很，赶紧跑过去将男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因此他并没有看到身后傅小新那失落的眼神。
　　这之后男孩一直都很黏张扬，张扬几次要放他下来他都搂着张扬的脖子不放，没办法张扬只得一直抱着他，就连吃早饭时，张扬也不得不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先喂饱了他自己再吃，一旁的傅小新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一向心细的张扬由于第一次喂孩子吃饭手忙脚乱而没有发现。
　　吃完早饭，张扬带着男孩一起去了派出所，一进所里就见小李神色凝重的冲自己又摇头又叹气，意识到昨晚案子的复杂性，张扬将男孩暂时交给了一旁的赵敏，和小李两人去了另一个隔音比较好的房间。
　　“犯罪嫌疑人昨晚主动自首了。”一进房间小李便开始对张扬讲起自己昨晚从刑警队那里得到的消息。
　　“不是普通的杀人案？”想到小李刚才凝重的神色，张扬不禁皱眉。
　　“是普通的杀人案……只是牵扯到了同性恋，所以社会层面就不一样了。”说到同性恋这三个字时，刚步入民警岗位没多久的小李脸上有些不自然。
　　“同性恋？谁？你是说男孩的爸爸和犯罪嫌疑人？”张扬听到小李说道同性恋时并不想小李那样觉得心里更应的慌，却也吃惊不少，毕竟如果男孩的爸爸和犯罪嫌疑人真的同自己想的一样是一对同性恋人的话，那对男孩、男孩的妈妈以及整个家庭来说都是极大的伤害。
　　“对，没错。男孩的爸爸李晨光和犯罪嫌疑人钟晓是一对同性恋人，他们在李晨光认识被害人王冉之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但是李晨光的家人极其反对，再加上极大的社会压力，李晨光最终选择了对家人妥协，经人介绍认识了王冉并结婚。
　　但是他并没有跟钟晓断绝来往，他一直骗钟晓他只是暂时对家人妥协，先结婚几年然后离婚，而且他不会有孩子，可不到一年他的孩子便出生了，钟晓知道后大闹了几次，可最后还是原谅了李晨光，他说他太爱他了，没办法失去他，并且李晨光对他再三保证那次只是他喝醉酒后的以外，他和王冉之后都没有再发生关系，于是他和李晨光以及王冉的这种三角状态一直持续了五年。
　　在这五年里李晨光的父母相继去世，他已经没必要再对父母妥协了，可却始终没有跟王冉提出离婚，好像根本忘了对钟晓的承诺，而钟晓却痴痴的认为只要李晨光的心在自己这里就够了。
　　直到前天晚上李晨光在他们临时租住的房子里对他说分手，原来李晨光在与王冉这几年的相处中渐渐爱上了她，这使得钟晓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也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家里哭了一宿，然后在第二天晚上拿着一把刀去了李晨光和王冉的家……
　　当时李洋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睡觉，听到爸妈的喊声时出了房间，看到了……钟晓说当时他杀了人后精神极度紧张和不受控制，听到身后有动静时差一点就拿着刀朝身后的人砍去，可看到还是个小孩子的李洋时，他终于恢复了神智，想到自己杀了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最爱的李晨光，他承受不了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慌乱的逃离了现场，并在逃跑时将凶器掉在了李晨光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