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镜里人》蓝*

53、NO.48 咨询？

　　第二天清早，罗达一如既往，精神好极了。就连沙哑的喉咙都恢复得听不出来，反倒是陪她在外面站了一阵而已的侠客眼睛和馒头一样（休息不足）。强化系的恢复力让他忍不住嫉妒了一把。
　　不过，奇怪就奇怪在罗达精神很好。与以往同样的说话方式，同样的乐观直达，相应她缺乏一些什么的目光更显得奇怪。
　　不错，她看起来不在乎。从前是不在乎其他人，现在是连自己都不在乎。放弃了一切。
　　侠客觉得很不爽，他从那双曾经让他失神的黑眼中看不到灵魂。
　　空的，什么都没有。他的搭档变成一具壳子。
　　侠客有点生气，要知道为得到这个搭档他忍耐了多少私欲，付出多少劳动，还冒着与旅团为敌的危险。结果呢？
　　这样的状态遇到敌人的话她会首先露出空隙，拖他的后腿。
　　绿色的眸子暗藏阴冷的杀意。他不喜欢付出后没有得到报酬。任何理由都不行。
　　“要不要一起玩游戏（他所说的游戏，一般指操纵人杀人或自杀）？”侠客主动提问，“或者去复仇？查斯里应该已经被旅团杀掉或者交与流星街元老会处置。要去找他吗？还有，他身后的人？”
　　罗达看向侠客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纯洁’的大眼一眨一眨，殊不知这样的表情比暗藏杀意更让人不寒而栗。因为某人打坏主意算计人的时候魅力度与阳光度和阴险程度成正比。
　　“报仇？我为什么要报仇。”罗达淡淡反问，完全没察觉在侠客刚才提起查斯里身后的有人的时候自己一瞬湮没的杀气。
　　侠客摸摸鼻子：“我以为你会呢，他们从你手上夺走了不是吗？”
　　他们从你手上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人的性命，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家人，但是我以为你会复仇。流星街的人不可能让人白白掠夺，只有我们掠夺别人。
　　“从开始就没在我手上的东西，没有夺走这一说。”罗达自嘲的苦笑；
　　“而且我不觉得他离开。”
　　那个人承诺的事一定会完成，他在她身边。不是死亡，而是变成由她带着双倍的生命而活
　　“哦？那么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操纵事件的幕后指示，发布悬赏的人？”侠客低声诱惑，似乎从黑暗中伸出手，准备将她拉入另一个世界。
　　罗达攥紧拳，用尽力气想要回答一个字，却发现吐出这个字对她来说太艰难了。于是她改变方法，用另外一种说法。
　　“谁发布的都一样。他那样嚣张喜欢血还四处树敌的人早晚会被敌人围剿，我早就知道了。”
　　复仇没有意义。这是她想说的话。不过她心里怎样想谁又能知道。
　　有时候别人可能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侠客通过仔细观察确定了一件事。他的搭档好像空灵失去灵魂，但是一提起和她哥哥有关的事无论是憎恨还是悲伤失落，空洞的黑眼忽然充塞神采。语言可以骗人，可以骗自己，身体的反应却无法欺瞒。只要知道幕后主使相信这位满嘴不在乎的搭档会第一个冲上去不顾一切的玩命。强化系的人很难违背自己的心，就算道理很明白，也会遵照最直接的心声行事。
　　于是侠客开始犹豫。他不需要一个空洞无用的搭档，自己喜欢她也不行。若要这个搭档恢复正常需要让她宣泄，让她有机会亲手报仇。可是，真正的幕后指使背后的势力大到惊人。□□最高领导十老头，不是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能够动的人。十老头手下的阴兽军团，除非设定计谋两人联手否则很难对付。问题不在于收拾十老头，而在于之后的善后等等问题。而且十老头很少聚集在一起，在分散的时候容易逐个击破，但是同样也容易漏网。只要一个死掉，另外九个肯定立即藏匿切断消息来源并追杀凶手，为之后的下手造成困难。他不知道旅团是否也基于同样的考虑没有动手，但是反过来想想，以旅团的实力都没有立即动手可见多么棘手，何况刚形成搭档关系的他们。
　　于是，侠客准备说一个谎。确切的说也不是谎，而是让人听起来会忽略关键情报的话语。
　　“就算你想报仇也没有机会了。可惜，旅团已经将发布悬赏的□□血洗，一个可以玩的玩具都没留下。”侠客叹息似的耸耸肩，刻意忽略掉幕后指使和发布悬赏的不是同一个的事实。
　　罗达愣一下，有点出神：“旅团吗？”
　　旅团为哥哥复仇？对啊，他是团长。罗西路最讨厌责任和义务这类束缚他自由的东西，然而他却成为旅团团长，可见旅团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吧！以他的性格是把旅团当作私有物吗，还是当作最珍重的东西之一——哥哥的旅团……
　　“对呀对呀。说起来旅团似乎改称为幻影旅团，象征物成了蜘蛛。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幻影旅团和蜘蛛这两个词，罗达，难不成你可以预言未来？”
　　罗达看看侠客，没有回答。侠客反而松口气。保持自己的秘密，说明还是有求生的欲望；只是这种欲望过于淡薄了，淡薄到从她的眼睛中看不出来。治疗方法倒是有，他笑笑。
　　“回去吧。回流星街，亲眼确认查斯里的下场。”
　　自罗达看来，侠客的笑容异常残忍。他能够自然无比笑着谈论让她心痛欲裂的事，他也不在乎撕裂她的伤口，让她亲眼再次面对那个人已经死掉的事实。她的痛苦与勉强的支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可以操纵前后经过结果的游戏。
　　她几乎忍不住要憎恨这个人，却又突然发觉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罗达对她残忍的‘导师’笑了。
　　“谢谢。”
　　侠客眨眨眼，似乎有点惊异，但是他一如既往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
　　“不客气。别忘记付心理咨询费。”他打趣。
　　“侠客。”
　　“嗯？”侠客把贱笑的脸凑过来。他心里期待：变脸吧！生气吧！无奈吧！不管怎么样的脸都快快变吧！
　　“小熊内裤，傻透了。”
　　囧……侠客如五雷轰顶，僵硬了。
　　罗达挥挥手赶紧落跑：“我去流星街了，很快回来。你的病还没好，别忘记按时打针。”
　　ORZ……某人跪倒，石化中……
　　远处传来清爽的笑声，似乎有些东西变了，有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