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26、25，自信

　　冷不易真心觉得，咦，原来我小师父的功夫真不错啊。
　　可是最厉害的明显是捏我脸的二师母。她把大家全骂了一遍啊：“你们在干什么？看猴戏呢？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然后一瘸一拐的韦帅望和鼻青脸肿的冷冬晨就一起老实地到后院跪着反省去了。韩青和韦行因为没及时出手制止，被罚整理院子。
　　冷兰因为叫好被怒目注视了五秒钟，韩笑因为太开心被抽了一巴掌。
　　只有梅欢被亲亲热热地拉走了。

　　冷不易对冷雪琅笑得那么开心感到无比气愤，一直拉着乐庸不理冷雪琅，不过后来吃饭时发现冷雪琅被揍得屁股都肿了，只能跪着吃饭，他就原谅这个讨厌的瞎子了。
　　然后两个小朋友对冷雪琅能听到面前东西的形状感到无比好奇，雪琅对这件事还挺得意的，既然他不介意大家对他好奇了，乐庸和冷不易就好奇到底了。三个小朋友一直在院子里搬各种各样的东西，然后一个个举到雪琅面前，一开始还不过是能绕过去，到后来就开始猜：“方的，圆的，三寸，五寸，半尺，一米。”
　　两位小朋友简直奇怪到不行了，这两货蒙眼睛听声时，简直是“咚咚”地往上撞啊，小雪琅居然能听出来面前的东西是啥形状，连冷不易都气馁了：“你你你，你是真……的吗？”虽然还是想伸手试试，因为手腕还痛呢，只得忍了。
　　冷雪琅因为赢了两位小伙伴，就比较开朗地不计较这个讨厌小叔的冒犯了：“我一直靠听声音的，所以耳朵比较灵。”你们输了很正常嘛。
　　冷不易虽然还是很生气这个混蛋侄子弄伤他的手腕，在肯定侄子看不到后，还是觉得冷雪琅有点……可怜。再加上习武之人，受伤比较经常，冷不易又是个淘气孩子，对疼痛就不是特别在意。这下子玩得好，敌意立刻就消失了。
　　最后是冷兰怪叫：“谁把窗户门板御下来玩的？说！”
　　谁也不出声，居然没人肯做汉奸。于是二个大人身后跪了三个小朋友。
　　梅欢笑得，走过路过，就说一声：“免礼平身。”
　　韦帅望就答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身后小朋友跟着一起喊：“万碎万碎……”
　　冬晨默默地脸红了，我可不可以到别处跪着去，跟着韦帅望一起罚跪好羞耻……

　　月上柳梢头，晚饭时间了，三个小朋友被叫走了。
　　韦帅望终于叹口气：“饿了，这下连偷点心的人也没有了。咱应该申请轮班……”
　　冬晨看他一眼：“你不去，难道等我去？”
　　韦帅望哼一声：“我偷你吃，我多傻啊。”
　　冬晨道：“好象你精过似的。”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我一直这么傻，你总该谢谢我吧。”
　　冬晨不出声。
　　韦帅望道：“别生气了，我不是因为不信所以去抄了冷冉的家嘛。”
　　冬晨轻声：“你直接就拒绝做掌门了。你带着侍卫和炸药去见你师父，白首相知仍按剑？”
　　韦帅望良久长叹一声，沉默了。
　　冬晨轻声：“我一直没有坚定站在你那边，所以，我也知道，你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帅望道：“我不舒服很久了，换你不舒服几天也应该。”
　　冬晨沉默：“嗯。”应该就应该吧。再闹别扭，说到底，谁一直为他考虑为他奔走，连他儿子也看顾着。谁没有一刹那的软弱啊，疑了就疑了吧。
　　韦帅望笑：“那我去偷点心了。”
　　冬晨扭开头，笑。
　　一个小小的人影偷偷摸过来：“师父，我替你偷了点心。”
　　另外一个小声音说：“是我的主意。”
　　韦帅望同冬晨哈哈大笑起来。江山代有才人出……
　　然后就听：“哎哟哎哟！”两声，冷兰一手拎一只耳朵，把冷不易和乐庸拎过来了：“臭小子，你们当是在秋园里呢？别人听不到你们？”
　　这地方小，又一群大神，想偷东西？
　　两个小朋友这个抱怨啊：“都是你们笑得太大声。”
　　冷兰笑道：“你们还不起来，亭子里摆酒赏月呢。”伸手把冬晨扶起来：“腿痛不？”
　　韦帅望道：“哎哟，我的腿麻了，动不了了……谁扶我一把。”
　　冷兰踹他一脚：“还麻不麻？”
　　韦帅望已经狂奔哭诉：“师父，你儿媳欺负我……”
　　可怜的韩青在自己继子媳妇面前，不得不说：“这事，你还是找你爹告状去吧。”
　　韦行咬牙切齿地：“小子，你过来！”
　　韦帅望挨着韩青坐下：“我不去，这点小事儿，我大人大量，忍忍得了。”
　　韩青倒是想同帅望说说雪琅的功夫，这事你要不要同慕容家知会一声啊，又一个冷家原始剑宗的奇才出现了，不过人多，这话题对冷兰夫妇来说可能会有点困扰。韦帅望见韩青一脸有话要说，立刻给韩青一个，我不想听的表情。韩青就笑了，拍拍帅望后背，好吧，反正你也能解决。
　　帅望得到这样一个“好好好，我不说”的笑容，顿时就歉疚了，小声：“啥事？”
　　韩青道：“什么事都有你呢，不用我操心。”
　　韦帅望道：“你直说。”
　　韩青道：“雪琅的功夫，你勤看着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及时说。”
　　帅望点点头：“噢，我知道。我看着，还好。”
　　冷兰有点犹豫：“你是不是觉得……啊？”我儿子又情绪冲动不好控制啥的？你说！
　　韦帅望道：“还好吧，我觉得主要是他妈的教育有问题。”
　　冷兰气结：“你，你才他妈的……”他妈的教育，不过后来想到韦帅望是韩青教出来的，她就把后面的话咽了。然后想起来自己是在公爹面前骂脏话了啊！顿时噎得自己满面通红。
　　韦帅望笑：“雪琅还小，你告诉他谁跟他动手，就把谁手扭下来，他会当真。”
　　冷兰面红耳赤：“我我我……”
　　冬晨也红了脸：“我会好好教训孩子。”
　　帅望道：“也别教过头了。毕竟，危险确实是存在的。”
　　冬晨微微叹息，可不就是因为危险是确实存在的嘛。真让雪琅确定危险再动手，可能危险就已经发生了。但是，这事也只能他们夫妇盯紧点孩子，让孩子出手就杀无赦是不对的。
　　帅望看一眼冷兰：“其实，少惹事，也是保障安全的重要方式。你别生气，意外也有多种防范方式，我觉得，教会雪琅听回声分辨静物是更好的办法。”
　　冷兰红着脸：“我不是有意说的，只是有时候……”
　　帅望道：“我知道你是着急，别担心，雪琅会象慕容剑一样，成为神一样的存在，没人敢动他。”
　　冷兰微微一笑，嗯，我觉得他也会很厉害，不过能厉害到那地步吗？
　　帅望道：“温剑就不是好榜样了。”
　　冷兰只得瞪韦帅望一眼。
　　韩青微笑，这孩子啥时长成这样了？把我的话全抢去说了。再次拍拍小韦，长大了，变成好孩子了。
　　帅望窘窘地，完了，这下我扮演我师父了，不知会不会被冷兰讨厌。
　　没有，人家冷兰从来没讨厌过你师父，只是不太适应你演这角色。
　　韦帅望赖在韩青身边：“我是不是越来越象你了？”
　　韩青微笑：“岂敢岂敢，看你打孩子的样子，象你爹才是。”
　　韦帅望气结：“喂，你也有打过。”看一眼韦行：“比我爹还凶残。”
　　韦行怒目：“凶残？”
　　韦帅望咧嘴笑。
　　韩青点头：“我各方面都比你爹凶残。”
　　韦帅望笑：“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韩青道：“有你这样的好弟子，我的荣幸。”
　　韦帅望窘了：“好象是讽刺……”
　　韩青笑了：“你自信点。”
　　帅望默默地：“嗯，我努力自信。”尼玛，你都捏死我了，我对自己咋自信啊？

　　梅欢同韦行去拜祭父兄。
　　小韦依依不舍：“师父，你到冷家山附近也住一阵呗，这不公平。”
　　纳兰回答：“滚。”
　　小韦生气：“你眼里只有老婆，没有师父。”
　　纳兰把他的脸拧成米奇状。无可奈何花落去，韩大掌门已经成了老婆奴，笑而不语，韦帅望只得退败。

　　韦帅望回去报告：“师爷，告诉你个好消息。”
　　冷秋一副牙痛的表情：“你笑得这么坏……”
　　韦帅望道：“你外孙注定会得白剑了，目测跟你女儿一个水准，冷家不世出的英才，无人能出其右。”
　　冷秋微微有点惊讶：“真那么强？才五岁，还看不出来吧。”
　　帅望道：“乐庸和冷不易两个一起上都被他打趴下了。”
　　冷秋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那不是……”
　　韦帅望沮丧地：“是啊，你儿子我儿子注定得不上白剑了。”
　　冷秋默了，我去，虽然外孙儿子都是我的，可是外孙明显比不上儿子亲，而且，瞎了眼的外孙明显做不了掌门，这不浪费一名额嘛，还压了我儿子一头，我儿子没白剑，以后在冷家山上叫不响啊！这这这……
　　好倒霉的感觉。
　　韦帅望道：“顺便说一句，你外孙把你儿子手腕扭脱臼了，这个月好象练不了剑了。”
　　冷秋一脸黑线地看着韦帅望，韦帅望道：“你儿子手欠，伸手在你外孙眼前晃，嗯……”
　　冷秋的脸更黑了，我去，我外孙跟我儿子还不和？
　　韦帅望道：“不用担心，我揍了你外孙一顿，他俩就和好了。”
　　冷秋气结：“我女儿女婿出啥事了吗？”
　　韦帅望道：“没啊，他俩好着呢。”我擦，抱在一起哭啊，感情比海深的样子。
　　冷秋道：“那轮得到你揍？”气死我了……
　　韦帅望不悦：“哎，师爷，我也不是外人啊。你儿子你外孙，我都揍过了。”你能咋地？
　　冷秋瞪他一眼，无比郁闷地：“雪琅一定得参加冷家的论剑吗？”
　　韦帅望道：“虽然冷冬晨不招你待见，冷兰总是你亲生的吧？你不能太偏心眼吧？你敢把这意思跟你女儿透露一下吗？”
　　冷秋意味深长地看着韦帅望：“我是不敢啊。”
　　帅望闷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我敢啊？”
　　冷秋道：“你有什么事不敢啊？再说，你不不是外人嘛……”
　　韦帅望闷闷地看着冷秋，反省：我是不是啥地方做得不对，这帮人都把我当二傻子，啥得罪人的事都让我干呢？
　　韦帅望半晌道：“我要是说了，搞不好你女儿得把我打得满脸开花，你女婿还得跟我绝交什么的。”
　　冷秋道：“那你就，多多担待，或者，想想比较可能不挨打的说法。”
　　韦帅望生给气乐了：“你这是开始耍无赖了。我说师爷，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歪啊？女儿来了，徒弟不要了，儿子来了，女儿靠边站，你就不能一视同仁点？”
　　冷秋道：“这事，如果不易摊上了，我就直接安排他让了。外孙的事，我直接安排不合适。怎么一视同仁啊？”
　　韦帅望明白了：“噢。师爷这是战略思维啊。你的意思是，反正你的后代得做掌门，眼睛看不见，可以武功天下第一，却做不了掌门，所以……”可是雪琅不是你手里的棋啊，这货是个人，还是你亲外孙。
　　所以我师爷天生就是帅才啊，不管你是他的啥，该弃卒就弃卒，一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小梅要也有这点冷酷劲，这会还是兵部尚书呢。要不祸害活千年呢。
　　韦帅望搔了半天头：“你女儿的驴劲你是知道的，我看她对雪琅的眼睛真是伤透了心，也就他儿子是剑术神童这事能安慰到她了，你咋说她也不会退的。师爷，这就是命，你认了吧。”
　　冷秋道：“你再想想办法。”
　　韦帅望托着下巴：“我忽悠他跟慕容论剑去？”
　　冷秋点头：“是个主意。”
　　韦帅望终于想起来了：“是个……”屁啊！他急了：“这事咋跟慕容解释呢？”
　　冷秋道：“等雪琅学成了，加上温雷，我觉得慕容应该就不敢让你解释了吧？”
　　韦帅望这个汗啊：“师爷，你这人……关键是慕容剑是我朋友啊，我这有点……”
　　冷秋开心得：“我记得当初我好象说过，让你别坑我女儿，你非说冷兰是你好友，分享一下没关系的。你朋友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好了。”无赖无耻，嘴贱手欠，天下本无事，你不惹事不高兴嘛。这下可娱乐到我了。
　　韦帅望百爪挠心，仰卧起坐一圈了，终于决定放赖了：“这事以后再说……”

　　冷秋问：“冷鸿的事，你怎么同她说的？”
　　韦帅望道：“我让她嫁人去。”
　　冷秋一脸恶寒：“她怎么回答的？”
　　韦帅望道：“她会考虑。”
　　冷秋半晌：“你觉得，冷如切如果同冷鸿在一起，是不是势力有点太大了？”
　　韦帅望道：“他俩岁数不合适。”
　　冷秋忍不住给他一巴掌：“你给我认真点。”
　　韦帅望反应过来：“啊，你说让冷如切勾搭一下冷鸿啊？”
　　冷秋道：“我是说，冷鸿本来同韩氏兄弟也不太远。上次她给冬晨起哄，韩氏兄弟不是出头支持了吗？”
　　韦帅望半晌：“师爷的意思是？”
　　冷秋道：“合到一起，就有点不好对付。”
　　权势这东西，一旦失去，好多事你就安排不了，人家手里有位置有好处，骑墙的人就会依附过去，依附过去了，再拉回来就不容易。
　　帅望皱眉：“所以，师爷的意思是，挑拔一下？”
　　冷秋道：“那种事，是小人干的。”
　　韦帅望气愤：“你不是又要安排我去干吧？”
　　冷秋一看韦帅望这么爽快就自认小人，也只得笑了：“你要去干，我也没办法，我的意思是，你原来的想法挺好，冷鸿如果能通过联姻扩大点势力，势必就不肯屈居人下，力量相差无几，又有利益冲突，就不用着你挑拨了。”
　　韦帅望只得拜服了：“师爷你怎么坏得这么有水准啊？”
　　冷秋道：“不如你浑然天成。”你这一片好心都能达到相同效果，这就是属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