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易》晴川

29、28，劝说

　　芙瑶道：“你是小双的父亲，有件事，一定得同你商量。”
　　黑狼点点头，嗯，啥事一定要同我商量？婚事？
　　芙瑶道：“你冷静点听我说完，小双从小跟桑成习武，桑成对她很耐心，所以……”芙瑶支头，这话我也说不下去了！我好想回家打孩子出气去……
　　黑狼看着芙瑶完全想不出啥事能让女皇陛下一脸难言之隐。
　　咋了？桑成替小双定了婚了？定就定呗，反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啥的，也不算没资格，你说说是谁？
　　芙瑶咬着牙：“小双要嫁桑成。”
　　黑狼好象被一棒子打懵的样子：“嗯？”
　　啥？
　　芙瑶道：“桑成不同意，但是，小双好象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桑成，所以……”
　　黑狼不见了……
　　就这么眼睁睁消失了……
　　芙瑶愣了一下，站起来叫一声：“黑狼……”影都没了，明显已经是她那柔弱的声音抵这不到的地方了，她只得转头：“来人，快去叫韦帅望！”这些个武林人到底明不明白听我把话讲完是啥意思？尼玛，看起来跟武林人士打交道非得叫着韦帅望不可，不然完全控制不住局面啊！
　　可韦帅望的样子是站在他大哥那个角度考虑得多，芙瑶是小双的娘，必然先考虑怎么对我家孩子好，她倒想同小双的亲爹搞个统一战线，结果不成功……比搞定韦帅望还不成功……

　　桑成正听着冷辉和姚远的报告，一切运转正常，就看到警报亮了，看一眼冷辉，冷辉呆了呆，我擦，不用我刚说完平安无事就出事吧？真打脸。
　　桑成火速赶往出事地点，一出门一个黑影已经进院了。刚问一声“来者何人”，对方刀出鞘了，当即拔剑，才发现：“黑狼？”
　　好久不见啊兄弟！没等他反应过来，黑狼已经给他兜头一刀。
　　好在这么多年习武的本能，立刻一剑架住：“喂喂，不要开玩笑。”
　　一团光影啊，刹那就是十几招，刀刀要命的架式，一点也不象开玩笑。而且这么多年来，黑狼也没跟他开过玩笑啊，人家同小韦倒是经常“唰唰唰”地开玩笑，真没跟他玩过，他也玩不起。
　　桑成已经步步后退。虽然差不多，但是还是桑成差点，再加上黑狼上来就拼命，桑成一脑袋浆糊，不住防守。虽然黑狼拼命也没砍到他，他可是有点招架不住黑狼继续拼命了。
　　冷辉吓得：“去，快去叫韦掌门来！”
　　姚远不用他说第二声，转身就跑了，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发生了，韦帅望的两个兄弟打起来了，不知道上去帮谁好，帮谁都不得好的样子，必须跑啊！

　　那边一声皇上传韦掌门，这边姚远也到了：“黑狼跟桑太保打起来了！”
　　韦帅望这个头大啊！事儿还没谈完，谁把黑狼叫来的？这不捣乱嘛！
　　问一声：“你家皇上啥事啊？”
　　小侍从不知道啊。
　　韦帅望道：“你回去说一声，我大哥四弟打起来了，拉完架我就过去。”

　　韦帅望到时，冷辉已经捂着肚子蹲一边了，桑成步步后退，他不得不上去帮忙，结果桑成让他一边呆着去，然后他就被黑狼一脚给踢出来了。
　　韦帅望当然照老规矩，兄友弟恭嘛，扑过去一把抱住黑狼：“小黑，你又跑来耍大刀啊！”桑成立刻后退一步，停手了。
　　黑狼一点幽默的意思也没有，指住桑成怒吼：“牲畜！人面兽心，我不会放过你！”
　　桑成现在也明白一定那件事发作了，他真是啥也没干，关心爱护小徒弟啥的是他应该做的，他冤枉啊，可是依旧觉得事情弄成这样真是羞耻。
　　所以，桑成满面愧色，默默无语，简直就是认罪状。
　　黑狼不住挣扎，新仇旧恨都上心头了，我劈死你！不要脸，竟然染指我女儿！
　　韦帅望发现自己兄弟是认真要砍死自己大哥，这个无奈啊，只得点了黑狼穴，把兄弟放凳子上：“你冷静一会儿，咱好好聊聊。”
　　再招呼桑成：“大师兄，你也坐下，大家冷静点说清楚。”
　　黑狼怒吼：“谈个屁！牲畜！师徒如父子！你竟然有这种想法！你猪狗不如！”
　　韦帅望气结：“我擦，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啊？这事我大哥一点错没有啊！他根本就……”想起来了，院子里有别人呢：“喂喂，麻烦列位行个方便，我们谈点私事。”
　　冷辉和姚远简直是如梦方醒外加慌不择路哇，一声没吭，狂奔而出。天哪，这个世界怎么了？连老好桑成都靠不住了？老少配其实也没啥，差个十几岁好正常啊，三四十岁的男人娶个二十多的女人不算太出格啊，放那年月，娶十几岁的也是正常值范围内。关键是在自家兄弟屋里下手，那可真是不太好啊。
　　桑成默默无语了，好吧，这下大家都知道了！一定是我有啥不对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把事情弄成这样……可能就是我考虑问题缺根弦吧，我应该一早发现这苗头吧？然后早早就离开，搞到徒弟加侄女说非我不嫁才目瞪口呆肯定是我的错啊。
　　黑狼愤怒：“他一点错没有？”气昏了：“是我女儿强了他不成？”
　　韦帅望掩面：“你女儿……”然后闭嘴了，小双已经出现在院门口，小面孔微微失色，已经惨白：“是我想错了。”
　　帅望微微尴尬：“小双，你先回避一下，我会跟他们说明白。”
　　小双轻声：“不必了。是我想错了。是我对师父有了不该有的想法，他从来没有……自从我说了要嫁他，他就一直拒绝，而且很急着随便同什么人结婚。我是觉得，既然我师父……既然他同谁结婚都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会对他很好的。”沉默良久：“我以为，对他没有损害，也成全了我。我爱他，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我只知道，现在我爱他。希望同他在一起。现在，我知道错了，这件事，对他的名誉会有很大伤害，他不爱我，没道理让他承受这种污名。这件事，只是我一厢情愿，我师父没有过错，他也不愿意娶我，他是正人君子，希望你们别难为他。任何人，责备我师父，我都会解决说明，这是我的错，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拜一拜，转身而去。
　　芙瑶迎头抱住：“小双。”
　　小双微微哽咽：“娘，那件事，不必提了。”
　　芙瑶道：“小双，你跟小念去散散心，我同你爹谈这件事。”
　　小双微微一笑：“娘，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不该任性。我前些天说的那些，只是，只是气话。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不用再……”忽然间哽住，无法出声，然后泪下。小双轻声：“我会没事的。”转身奔出。
　　芙瑶道：“小念，快去陪着她！”别让这丫头出事。

　　芙瑶猛地一拍黑狼面前的桌子：“你他妈这辈子除了捣乱还替她做过什么？”
　　黑狼一腔怒火，生让小双一番话浇个心底冰凉，忽然间听到咆哮声，竟然吓了一跳，然后震惊地想到自己被点穴了，这母老虎可千万别动手，不然一顿大嘴巴，或者被挠一脸血，他就得找个地洞钻了！
　　韦帅望要哭了：“老婆，手痛不？我给你揉揉！”你不要在我兄弟面前咆哮得象头狮子啊！你让你老公我咋出去见人啊！
　　好在，芙瑶立刻就调转主攻方向了，回身坐在桑成身边，柔肠百转：“桑大哥……”
　　叫得韦帅望与黑狼差点没打个冷战，不要叫得这么酥软吧？我们一起吃醋了。都是兄弟，你咋差别这么大呢？
　　只有桑成完全不为所动：“我不是……”看看院门外那荫荫绿树，良久：“我不是介意名誉，那孩子应该嫁个更好的人，我只是蠢人。再说，我确实接受不了……我……”
　　芙瑶道：“桑大哥不是蠢人，小韦不会安排蠢人镇守京城保护他妻儿，我也不会。这件事，我一开始也反对，我也希望我女儿嫁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包括年龄。但是各方面都合适的人也不好找，相较而言，年龄，尤其是十几岁这个差距还是可以忽视的。二十岁上下的孩子里，真没有比大哥功夫更高人品更好的，主要是小双这孩子，爱的是你，她说，如果你不娶她，她宁可终身不嫁。虽然这也可能只是她吓我，但是，我做娘的，为孩子想，结婚这件事，她喜欢谁，她觉得谁合适，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但不反对，还恳请您郑重考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可接受。别人接不接受这不重要，任何让人意外的结合，只要成了，只要结果美满，最后就是一段佳话。只有闹成丑闻的，才是丑闻。小双是个好孩子，应该不会你前脚结婚，她后脚吊到你家房梁上自尽，但是，要真出了这种事，这才叫丑闻。或者，她真的终身不嫁，削发为尼，虽然我觉得小双是个很懂事很克制的好孩子，应该不至于太极端，可是，如果她真如她所说的那样爱你，这毕竟也是一件会让她抱憾终身的事。如果桑大哥另有所爱，我肯定不会让大哥为难。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默默忍耐就是了。但是，你看起来，还没爱上谁。那么，能否请你，郑重考虑一下，小双已经不是孩子，懂得爱，也懂得为爱人着想，也肯为爱牺牲。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是否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桑成急道：“怎么会这样……皇上……”
　　芙瑶道：“叫我名字，我只是小双的母亲，不是皇上，我只是同你商量。”
　　转过头，面对黑狼：“小子，小双是我养大的，我知道你是她亲爹，如果你不肯为她多考虑两分钟，立刻就拿刀砍她爱的人，我一点不介意同你翻脸。”
　　黑狼一言不发，状况很明显了，不是桑成勾引他女儿，是他女儿真的想强了桑成，这是什么命啊……她女儿简直是继承了父母两人的双重倒霉命运，爱上大叔，爱上不爱她的人……
　　黑狼只觉得，老天在玩我……
　　桑成道：“我不是……我为难之类的不用考虑，我只是……你不觉得小双应该找个更好的人吗？我，我，我真的希望她能快乐幸福，我很关心她，但是我真的只是象关心自己孩子一样，我我，我，我真的不能……我从她婴儿时，看着她长大，这，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我真心觉得，这样对她不好。”桑成开始混乱了，完全不会表达了！
　　芙瑶道：“我刚才说过了，好不好这事，嫁给自己真爱的人，就是好。你觉得为她好，她抹脖子自杀了，有什么用？我也知道这很难接受，不但你难接受，我也很难接受，我知道这件事之后，不是立刻就给你介绍了两家姑娘吗？我不是没努力阻止过，但是小双不但跟我说了这话，也跟那两户人家说了，她爱你，她自己要嫁你。我把她关起来，她绝食了三天，然后告诉我，她除了你终身不嫁。我也劝过了，好话也说尽了，韦帅望也劝过了。她现在放弃，只是不想你为难。所以，为她好，尊重她的选择才叫为她好。当然，我这是站在小双的的立场考虑。小双没有亲娘，我既然养大她，就只能象她亲娘一样，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难为大哥之处，只能请你原谅了。我也不需要你马上答覆，请再考虑一下，不管你心里觉得她是孩子也好婴儿也好，她都已经是大姑娘了，不是孩子。你也不是她师父，韦帅望从没说自己两个孩子是师从大师兄，他一直说是他自己教的。黑狼跟你也没啥关系，他是小韦的兄弟，可也没真结拜，不过是那一叫。名份的事，没问题。有问题也不要紧，反正韦帅望同黑狼也绝交N次了，大不了再绝交一次。”
　　好吧，黑狼和韦帅望一起吐血了。
　　芙瑶问：“你们俩个有意见吗？”
　　黑狼望天，随便吧……
　　韦帅望摇头：“没有，一点也没有。”大哥，对不起，我老婆我女儿，我托妻寄子，谢谢你把她们照顾得这么好，然后既然我女儿非以身相许，我没招了，只能没意见，我帮不了你了……
　　桑成呆呆地，完全卡壳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