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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八章 贿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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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贿赂
冬晨其实挺避讳刺探打听人家私事。
像随手翻人桌上东西,也就是对小韦,他比较随便,然后还被韦帅望给温和地警告了。他不像小南朝见谁都亲亲热热,二小时后,就跟自家人一样到处流窜到处乱翻了。所以,这家伙可不是做特务的好人选。
不过,时间久了,他还是感觉到了,冷冉家里的下人,有事都是给冷冉个眼色,而不是直说。冷冉每次起身离开,都会吩咐儿子陪着冬晨。小孩子怯生生努力找话题的样子很可怜,几次之后,冬晨就忍不住了。
冷冉起身而去。他就弄脏了衣服,回房换件衣服的功夫,人从后窗出去,以他的耳力,很容易找到冷冉,正好听冷冉同人争执:“我不能收,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数目是什么意思?”
来人还要往冷冉手里塞。
冷冉急道:“冷冬晨在这儿,让他听到……”
冬晨愣了:“什么东西?”不能让我听到?
人现身,冷冉一见冷冬晨,面色大变,手抖两下,看起来想毁灭证据,冬晨已经一把抢过,打开一看,十万两银票。
冷冉急道:“不关我事,这是陷害,你听到我说的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送这么大笔银子给我,我也不肯收。”
冬晨当即就按住来人:“怎么回事?”
那人就哆嗦了:“我我我,我就是受人之托,求冉大哥办点事儿。”
冷冉气急:“你求我办什么?我办什么事能值这么多钱?”
好吧,来人顿时也瞠目结舌了:“你……”然后闭上嘴。
冬晨低头看银票,没署名:“谁给你的?”
那人不吭声。
冬晨问冷冉:“你知道这是谁给你的?”
冷冉道:“我不知道,他刚拿出来,我就拒绝了,还没说是什么事什么人。”
冬晨问:“那么,这人是什么人?”
冷冉半晌:“我堂弟,冷颂。”
冬晨道:“那么,你能否一起走一趟?这样大额的行贿也需有个证人。”
冷冉道:“我并没有接受,如果冷迪传唤我作证,我自然会去。”转身进屋。
冬晨愣一会儿,拎着那人:“那么,我先把这人带走。”
冷冉冷冷道:“你看不出这是有人陷害我?”
冬晨轻声:“你可以解释。”
冷冉冷笑:“这么轻易放我走,这事就奇怪。我一回来就有人莫名其妙送我这么一大笔钱,又正好被你发现!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这银票我早就偷偷收下,会被你发现?正是我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所以才起争执,正好被你看到,交到冷迪那儿,自然是任这人胡说,我怎么争辩也是没用的。”
冬晨道:“我会说明当时的情况。”不过,送钱的可是你堂弟,你说不知情?
冷冉气急败坏:“人证物证俱在,你的说明一点用处也没有。”
冬晨半晌:“那么,你是打算逃亡吗?”
冷冉生生气笑了,这不废话嘛,能逃我当然逃,不过看起来你也没有打算放我走的意思:“我要安置下妻儿,以免死不瞑目,你能允许吗?”
冬晨半晌:“你安排吧,我还是劝你主动去说明,如果你逃了,就坐实了你的罪名。”
冷冉无语望天,人家下套给我钻,这是要我死,还主动去说明,你这智商是怎么搞的啊?真坑爹啊,这小子是专坑队友的,我怎么忘了,为啥要让他把我当朋友啊!
冬晨把那人封了穴道,带到自己屋里,一边竖着耳朵,一边收拾行李。
下人来来去去,冬晨眼角扫到有人似乎探头探脑,无奈之际也觉得悲哀,看起来冷冉是真的有事隐瞒。
虽然内心抗拒也只得把衣服套在那个送银票的冷颂身上,把他放在床边做整理东西状,自己闪身出去。
冷冉独自坐在客厅里,下人过去耳语:“看不清楚,好像在收拾行李。”
冷冉摆摆手,然后回到后院,叫来自己妻子:“我可能要出趟门。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的妻子愣了一会儿,点点头。
冷冉把一把钥匙交到她手里,默默对视一会儿:“好好活着,养大两个孩子,别的不要管。”
哽咽声。
冬晨内心恻然,可是也明白,这就是冷冉确实有问题的意思啊!
这人一早准备过后事了,他必然是做了犯罪的事。
怎么办?那就应该把冷冉也一起带走,不能放他跑了。但是,我没有证据,我也没有理由抓捕他啊!
冬晨犹豫一下,程序正义和韦帅望曾经说过的,消息走漏之后的可怕后果相互衡量一下,这个非法拘禁是小过,为了救很多人命是值得的。
冬晨刚要现身,冷冉已转身向客房走去。
冬晨当即再次跳窗进房,等着冷冉。
冷冉笑笑:“你说得有理。我要是逃了,难免要带着污名被追杀,我还有妻儿,不能扔下他们。我跟你走,去解释这件事。虽然我早就觉得,韦帅望对我已有杀意,只是一时没找到理由。但是,我可以冒个险,也许冷迪和你,真像传说中那么公正。”
冬晨道:“如果你是无罪的,我不会让你蒙冤。”冬晨有点困惑了,是因为他觉得韦帅望要杀他,所以才安排后事吗?
冷冉淡淡地:“你已经疑我了,当然,我们本没什么交情,你更相信你朋友的话也正常。不过你那个朋友,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利用你的信任了。”
冬晨沉默一会儿:“是,所以,别担心,如果冷迪审问之后,你确实是冤枉的,我不会坐视。”
冷冉轻声:“希望你明白,其实真同南国有勾结的,很可能是你的朋友。我听说,南北之战,他不住找理由把被俘的南国人放回去。”
冬晨沉默。
这个,他虽然不同意韦帅望的做法,他倒是理解韦帅望的毛病。而且,他也确实知道,小韦同南国有些人是有交情的。但是小韦仍会站在自己国家这边。所以,这话,他不想答。解释起来太复杂,他能说的也不过是他相信他的朋友。
冷冉见冬晨不出声,再接再厉:“内外勾连,整个北国再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冬晨终于忍不住:“他不用内外勾连,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却并没做什么。”
冷冉愣了一下,半晌:“我并没有说他为人怎么样,我是说,作为冷家掌门,他应该这样做吗?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冬晨半晌:“我并不知道掌门应该怎么做。”
冷冉忽然内心一股寒意,看起来,他不但没能说动冷冬晨,反而让他心生反感了。他一直以为冷冬晨同韦帅望已经心生芥蒂,只是维持个表面上的友好了。多少次,看着两人对话,一两句,就扭开头,各自面无表情,再无眼神交流。即使说说笑笑,那笑容也是冷淡僵硬。
冷冉觉得,这种情形,大约就只有政敌,或者闹别扭的小情侣才有的了。
难道他们不是政敌?
我擦,难道你们还真心相爱不成?这个别扭一闹就是十多年啊!
冷冉想吐血了。
冷冉当然知道这世上有刎颈之交这回事,可是通常那种人都不会小心眼成这样啊!干嘛啊?你们俩一见面就仰头数星星,数了十年,这不是坑我们这些等着你们打起来的外人嘛!
是的,冬晨一见面就忍不住唠叨韦帅望,但是他并不喜欢听别人说韦帅望坏话。那些坏话,只有在他也有同样想法时会起点作用,即使起作用,他也忍不住想替小韦辩解。何况他现在不这么觉得了,虽然他们见了面就吵起来,总是互相道歉然后觉得你他妈是我妈啊!你没完没了啊!然后互相对骂,但是很明显这么多年过去了,韦帅望依旧没变成无法无天的大坏人,那就是他当年多疑了。别人再说那些话,他不但没同感,反而觉得像根刺,刺到他的伤处了。
一行三人走了半天,到冷家一个驿站,冬晨下马:“带着犯人,外面不安全,咱们在这儿吃点吧。”
冷冉答应一声,他也是半个犯人,冷冬晨不过是客气,哪容他反对啊。
这是个客栈,门面不太大,也不小,二层楼,上面客房,下面酒肆,后面一个小院,住的支舵里的舵主和手下。小伙计迎出来,一看两位青剑,一边往里面请一边问:“二位是私事公干?”
冬晨客气地:“请问你们舵主在吗?”
小伙计当即往后面请:“两位雅间坐。怎么通报?”
冬晨报上名,小伙计连声:“上好茶。”冬晨眼见着几个身手不错的大汉就从后院三三两两出来,手按刀,或站或坐,在大门外,雅间周围戒备上了。看起来这里的支舵主做事很有规矩。是个能干谨慎的人。
然后小伙计带着舵主过来。三十多岁,急冲冲赶过来,依旧让人觉得举止沉稳。
一进门,双方都拱手笑:“冬晨长老。”
“南大哥。”
冬晨笑道:“巧遇,我并不知道南大哥在这里高就。”
南朗道:“不敢当。长老可是有什么吩咐?”
冬晨笑道:“别再叫长老,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南大哥帮我个忙……”回手把冷冉按住,点了穴道:“帮我看着这两个人,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南朗问:“有人跟着吗?”
冬晨道:“没有,应该没什么危险,我只是需要有人看押。”
南朗道:“我会小心看守。”
冬晨回头看一眼,冷冉一双眼睛已经布满血丝瞪着他。
冬晨转身而去。
这回应该没什么疑问了,冷冉一定有问题。
冷冉的家里,果然在收拾行李。
马车已经备好,正往上搬东西,冬晨翻墙而过,伏在正房房顶,静静地听着屋里人走来走去,听着冷冉那位温婉的妻子吩咐:“小心,这个要包好。那个放到盒子里。”过了有半个时辰,那女人吩咐下人:“你们且先出去。”
然后,冬晨听到搬动东西的声音,扒开一片瓦,只见冷冉的妻子一个人蹲在屋角,不知在挖什么,然后听到青砖拖动的声音,然后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冷冉的妻子刚把小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背后一只手伸过来,猛地把东西拿走,她顿时就要惊叫出来,却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
冬晨静静打开一个小油布包,里面是一个账本,打开来,账本里还夹着几张银票,账本上一笔一笔记着,人名,金额,曾经提起的议案。
冬晨慢慢把油布再包好,放在怀里,轻声:“这东西,我拿走了。你同孩子,安心住在这儿吧,不会有人伤害你们。当然,如果要投亲靠友,也可以。”
解开穴道,闪身离去。
虽然他走得很快,依旧听到凄厉的尖叫声,然后是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