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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三十六章 彩虹精灵 ...

  •   雾音山脉山如其名,弥漫着如同被巨龙喷吐出的缭绕雾气,从山下望上去,整座山浸没在白色的纱幕之中,雾气如珠转,如水流,刹那间让山色变化万千,偶尔有山峰从中显露出来,雄峻的山势让人不禁驻足仰止,心生敬畏。
      “王宫所在的山峰是雷吉峰,从它向左数去的第三座山峰,向里面走去,有一座长得像一只猿猴的山峰,就是乔尔斯峰。”红莲复述着钻地兽的话语。
      绫正芳满脸担忧,“我总觉得我们会迷路。”
      红莲无奈地吐了口气,“可我们也没法和当地的猎户沟通,只好这样慢慢找了。”
      三人行走在山间,道路狭窄险峻,但他们不得不攀爬,只因在雾气里飞行,实在有点不安全。即使如此,绫正芳还是兴致很高涨。
      她捡了一路的酸枣,全部投喂给了别西卜,暴食魔王的牙都软了,她还在不停地捡。
      “这地面是有磁铁吗,你的手怎么就贴在上面起不来啊?”他愤怒地说道。
      “这不是怕你没吃饱嘛。”绫正芳无辜地说道。
      别西卜咕哝:“那你倒是给我弄点肉来啊……”
      “啊!我捡到了鸟蛋!”
      “不,生食就算了。”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跟着在前方找路的红莲,长相俊秀的皇家骑士站在岔路口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
      “没有向导果然很困难。”他面露愁容。
      绫正芳低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其实也有个方法,我们可以往暴风之眼的方向走。”
      “但那不一定能遇到彩虹精灵。”
      “至少比迷路强。”绫正芳笑道。
      红莲无奈地叹了口气,向着岔路口伸出了手,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最后肯定地指向了左边,“我测量了,左边的风曜能量更浓厚。”
      不管是寻找彩虹精灵,还是暴风之眼,这都是十分有用的手段,绫正芳眼睛一亮,肯定地点了点头,“圣辉之歌只能检测直线距离,还是你这个办法好。”
      红莲笑道:“还不确定是否有用,我们先走一走试试。”
      果不其然,在深入大山之后,三人终于陷入了迷路的境地。绫正芳仰望着巍峨山脉,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她愁眉苦脸地低声抱怨:“找个彩虹精灵,怎么就那么难呢?”
      别西卜懒洋洋地叼着草叶,囫囵不清地说道:“谁叫某个家伙瞎指路,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红莲目光冰冷地剜了别西卜一眼,“那我们来尝试一下让说这句话的人带路,看看他能把我们带到哪条沟里。”
      “切,我只是抱怨而已,为什么非要会带路?”
      “你没试过就不要胡说八道。”
      “哼,我看你是欠揍了,我不就说你两句——”
      后方的两位精灵眼看着快要打起来,前方的绫正芳根本懒得理会他们——这种状况实在发生得太多了——而在那两个家伙真的开始你来我往过招之时,她抬起头望向雄伟的山峰,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忽然高声叫道:“红莲,钻地兽有说乔尔斯峰在左数第三座山峰哪个位置吗?”
      红莲百忙之中抽出一个眼神给了绫正芳,“他说在西北边,走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
      绫正芳嗯了一声,没管因为分神而被别西卜趁虚而入,压在地上打的红莲,径自蹲下来,开始在地面上画起了地图。
      她先根据印象,画出了河流的走势和城市的方位,然后画下了王宫所在的位置,第一座,第二座,第三座山峰……很快,她画到了乔尔斯峰本该在的位置。
      按理来说,地图画到这里就该完成了,但绫正芳没有停笔,她继续开始画他们一路来看见的山峰,然后她抬起头,开始观察天空。
      这个时候,红莲已经坚强地在劣势中坚持了好几分钟,他看准一个机会,一跃而起将不擅近战的别西卜推开,反手给了他一记手刀,暴食魔王嘶地痛呼起来,暴吼道:“你来真的啊。”
      “是你先来的。”红莲冷哼了一声,拍拍手来到绫正芳身边,“殿下,您在看什么?”
      “看山。”绫正芳说道。
      别西卜撇撇嘴,“我们已经看了一路山了。”
      绫正芳却笑了起来,她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看山,还是看星星。”
      “哦?”别西卜来了兴致。
      “在星占之中,有一种体系叫做’连山‘,观察星辰在黄道中的倾角,计算它的相对位置,就能知道人在地面上的坐标,这是天辰和地势的对应。”
      别西卜瞪大了眼,“还有这种东西?”
      红莲呵呵一笑,“只有你没见过而已。”
      “说得好像你很懂的样子啊?”
      “虽然我确实也不懂……不过,怎么,你还想打架?”红莲兴致勃勃地开始活动起了手腕。
      别西卜怒道:“有本事我们比射击。”
      红莲悠闲道:“那还是免了,我怕你输到哭出来,别忘了皇家枪击也是要准头的。”
      “可恶,这么嚣张……”
      他们正拌着嘴,绫正芳忽然拍了拍手。
      “找到了。”
      两位精灵停下了争吵,同时看向了绫正芳。
      她的目光四下一扫,而后落在了西南方,“往那个方向走。”
      别西卜瞪大了眼睛,“岂不是说我们要走回头路?”
      绫正芳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只需要走一小段就好了,回到我们之前那个岔路口。”
      “但那边的山道太险了……”别西卜犹豫道。
      “我们几个都能浮空,怕什么。”红莲毫不客气地提醒。
      别西卜哽了一下。绫正芳却率先抬步,向着来路走了过去。两位精灵对视了一眼,只得跟上追了过去。
      他们又走了一个小时,从半山腰走到山麓之后,直接趁着没有雾气乘坐载具飞到了另一座山的山脚,又开始攀爬。直到太阳快要沉下山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那座山峰——
      它像一只蹲坐的石猴,在云中影影绰绰地望着夕阳的方向,经历了一天的蒸腾,地表的水分都化作了雾气,升腾进了原本湛蓝的天空。他们也只看见了一瞬间。
      在这个时候,他们也顾不得雾气中飞行有危险了,辨识好了方向之后,就用最低的速度向那边驶去。
      他们掠过了至少两座山峰,在万丈悬崖之上飞行,山谷下方的风让他们的身形摇摇晃晃,极为不稳定,别西卜不得不提高了能耗,这让他不禁感到了一阵饥饿。
      “什么时候到啊?”他在风中大声喊道。
      “快了,快了!”绫正芳转头看了一眼太阳,又计算了一阵方位,“往西偏一点,对,就是那里——”
      正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就再次看到了云雾中的乔尔斯峰,此时此刻,他们距离那里已经十分接近,别西卜干脆不再节省能量,开足马力向那座山峰冲刺过去。
      绫正芳在他身后长长地倒吸一口凉气,他哈哈笑了起来,“小丫头,害怕吗?”
      绫正芳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你慢一点会死吗?”
      红莲悠闲地跟在他们身边,邀请道:“殿下来这边?”
      “不。”绫正芳警惕地说道:“我总觉得你有阴谋。”
      红莲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怎么可能。”
      总之,在这两个家伙令人头痛的冲刺之中,他们顺利抵达了乔尔斯峰。这座山峰一如之前所见的所有山峰那样山高谷深,但当云雾从它的身上剥离开之际,绫正芳隐约在山巅之上看到了一幢房子。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她的两个同伴。
      红莲若有所思,“那很有可能是彩虹精灵的居所。”
      绫正芳拍板,“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眼。”
      两位精灵都没有异议,于是他们调用了最大的马力,开始往上攀升。
      穿过层层云雾,掠过山崖上一株株花树,十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山巅。那座小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在它的旁边有一座坟墓。
      不知为何,绫正芳只觉得腰间的圣辉之歌烫了起来,她目光一凝,立刻说道:“那是天琴女帝的坟墓。”
      红莲和别西卜立刻靠近,想要在那里着陆。
      忽然之间,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所有载具的引擎都熄灭了。他们只觉得霎时间脑子一晕,连人带车开始往下坠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别西卜,他一只手向后揽住绫正芳,一只手开始向下方发射子弹,后坐力让两人勉强维持了几秒的浮空,红莲也异常迅速地摆脱了格拉尼,对着山下放出了皇家枪击。
      “星辰异化。”绫正芳冷静地念出了咒语,下坠的载具中,引擎骤然恢复了运作,几人不再坚持,顺着坠势再次落到恢复浮空的载具之上。
      他们再次上升到了与房屋平行的高度,但这一次,这间房屋不一样了。
      不,并不是房屋不一样,而是一位有着彩虹色长发,穿着白色长裙的绿眼睛姑娘,站在了房屋的前方,对着他们伸出了一只手。
      一阵暴风向他们袭来,吹得三人连着载具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向后滑落了好一段距离。
      别西卜咬牙,骑着贝希摩斯正欲向前冲去,忽然感觉后面一轻。
      然后他看见绫正芳的身影越过他,向着前方漂浮而去了,他脑子一懵,正想提醒她不要用曜力,却见她轻盈地落在了悬崖边缘。
      一时间,彩虹长发的女子放下了手,目光静默地注视着绫正芳,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云朵渐渐地飘开了。
      风猎猎地吹动两人的裙摆,发出恐怖的咆哮声,彩虹长发的女子与房屋一起背对着夕阳,灿烂的金辉将他们长长的影子投到地上,很快,绫正芳率先打破了沉默。
      “叶泠泠陛下是您的什么人?”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名字,女子脸上的表情变了。
      “你是什么人?”
      她终于第一次开了口,声音如同悠扬的风一样空灵。
      但绫正芳没有回答,她沉默地来到了那座坟墓前,看见上面的铭文之后,她双手交握,向它行了一个红莲帝国特有的礼节。
      她没有看到的是,彩虹长发的女子眼瞳微微一缩。
      在她回过身的那一刹那,那女子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两人在墓碑前对立相望。
      绫正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是红莲帝国的人。”女子看着她,笃定地说道。
      她的声音带上了点无机质的沙哑,像树叶的摇晃声,绫正芳不紧不慢地抬头望进她的双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第十五代光明祭司,绫正芳。”
      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来历,彩虹长发的女子的目光因此变得凝重而沉默。
      她上下打量着绫正芳,最后目光再次落到了碑铭上——那上面写着,红莲帝国天琴女帝叶泠泠之墓的字样。
      她忽然开口。
      “二百年了,红莲帝国终于再次有人踏足了此处。”她的声音变得有点惆怅,“我不知母亲会开心,又或痛苦。”
      “您为什么认为她会痛苦?”绫正芳问道。
      女子转头看向她,“这意味着,你们是为了暴风之眼而来,这也意味着,你们很可能重复的是与母亲一样的旅程,而那根晨曦之柱的命运一定不会很好。”
      绫正芳一时有些静默,她第一次从眼前的女子——彩虹精灵艾瑟罗处确认了,天琴女帝确实重复了和他们一样的旅程,而她毫无疑问成功了。
      证据就是晨曦之柱确实存在了超出它时限的时间。
      绫正芳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看向艾瑟罗,“如您所见,我们确实为此而来,并且……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艾瑟罗没有说话。她转身来到墓碑旁,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上面的字迹,她的声音就在这时传来了,“母亲的故乡还好吗?”
      绫正芳脸上浮现出复杂难言的神情,她可以欺骗她,说那里很好,但在星辰的注视下,她知道自己不可以说谎。她声音带着苦涩,“不好,一点也不好。”
      “红莲帝国……已经不在了。”
      艾瑟罗擦拭墓碑的手微微顿住了。
      “是吗……”她说道,“可惜……我甚至还没有去那里看过一次……”
      她收回了丝帕,然后站起身,望向了绫正芳,“你的使命已经不复存在了,可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绫正芳望着她,片刻沉默之后,她笑了一下。
      “因为我是光明祭司,不是红莲女帝。”
      “我侍奉的星辰告诉我,我所要负责的是那片大陆上的人,而不是一个国家。”
      艾瑟罗低垂下了头,一缕彩色的发丝随着风飘到了她的额前。她的视线晃过了青青草地,掠向了悠悠云霞,最后落在了天空中瞬逝的飞鸟之上。
      “母亲曾和我说过,她的一生就是一个祭品,所以她并不热爱那片土地。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我没有去过那里。”
      “但是偶尔,我也会看见她在靠北的窗子那里,一直注视着北辰星的方向。”
      “我想,她也许并不是对那里没有怀念。”
      绫正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艾瑟罗,她没有插嘴。
      艾瑟罗却忽然转头望着她,第一次露出了浅淡的笑容,“你的身上还带着伤,是卡列斯?还是他的儿子兰德尔?他们对你使用了无星之水?”
      绫正芳的目光这才发生了变化,她犹豫了片刻,说道:“是兰德尔。”
      “看来他们这些人,还是从来都不懂得力量的意义。”艾瑟罗摇了摇头,“但是,能够靠着自己摆脱无星之水,你也很厉害。”
      “不是靠自己,而是靠自己和同伴。”绫正芳认真地纠正了她的话。
      艾瑟罗愣了愣,目光掠向了已经落地的别西卜和红莲。而后她轻声笑了出来。
      “看来……”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和母亲,甚至于以前的每一任光明祭司都……不太一样。”
      她转身向着房屋前的空地走去,最后在悬崖边站定,说道:“既然如此,你们跟我来吧。”
      绫正芳的眼睛一亮,“您答应帮助我们了?”
      “是,不过你的伤我实在没有把握治好。”她笑了笑。
      “那不重要……”
      “那要怎么治好?”
      两道不同的声音脱口而出,绫正芳愣了愣,转头看向发声的别西卜。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别西卜却没有理会,静静地凝视着艾瑟罗。
      艾瑟罗转头看向了他。她翠绿的双瞳反射着太阳的金辉,宁静深邃之中,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火焰。
      “无星之水是母亲的杰作,它不含有任何曜力,也能让身怀曜力的人立刻失去它们,但由于制作的时候,她针对的是八颗星辰,所以对三颗大星的效力并没有那么强,这才让她得以借助北辰的力量压制曜力乱流,对吗?”
      别西卜看了一眼红莲,后者应道:“不错。”
      艾瑟罗淡淡说道:“我没有把握暴风之眼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如果你们两位——”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点笑意,“愿意付出一点代价,毕衡、玄召、北辰三颗大星的力量聚合,就能让静默的八曜兴奋起来,改变她身体里曜力错乱的情况。这会让她经受很大的痛苦,而你们将有一段时间不能化身成精灵形态,实力会大幅度衰减。”
      绫正芳正想开口,红莲却和别西卜对视一眼,两位精灵同时说道:“没问题。”
      绫正芳一时间愣住。
      艾瑟罗却不管那么多,她只是说道:“那你们跟上我吧。”

      在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暴风之眼。
      还没有接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知到了横吹的风在围绕着什么旋转,很快,远处的天空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风眼——它的周围是青色的风曜曜力,中心却是漆黑的夜幕。艾瑟罗在前方开路,风几乎没有影响到他们,但是裂帛般的风声让三人意识到了这里的风力有多可怕。
      很快,他们靠近了那个风眼。
      他们站在悬崖上,向着前方遥遥望去,那个通天彻地的巨大风眼盘踞在渐暗的天色之下,青莹莹的星辰曜力将它映亮,几人便能看得到,它的高度几乎和山峦比肩,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支撑天地的巨柱。
      正值夏季,它的规模正是最大的时候,从接近它时的风力去估算,整个巨大的漩涡直径足有一百里,它不停地旋转着,整个天地间的风仿佛都受它牵引,大约方圆千里内的气候都因此而改变。
      但几人所站立的悬崖却一片寂静无风,就连两位女士的裙带都没有被吹起一点。
      艾瑟罗抬起头,仰望着半空中的黑色风眼,然后催动漂浮术,往前飞去。绫正芳三人连忙跟上,很快他们在半空中看到了星极的象征——那是一颗青色曜力构成的天球。
      艾瑟罗拔下了一根头发,转身看着绫正芳,后者会意,立刻飘了过去,伸手接过了那根头发。
      艾瑟罗转头,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天球,一点点莹莹的青光冒了出来,像调皮的小猫一样跃到了艾瑟罗手背上,轻轻一点,又轻盈地跳了回去。艾瑟罗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它答应了你们的请求。”
      绫正芳立刻松了一口气,催动着漂浮术,来到天球面前。
      她将那一缕头发放到了天球上,一股微风很快将它吹动,围绕着天球化作了一道彩虹色的光芒。
      而后她开口了,“无尽光海的幻化,肆拂来往的行者,汝之神力散为天风,在此应吾之召,祭以彩虹之发,灵机自由,随形洞开。”
      刹那间,天球像是被解开的毛线球,一缕缕风曜曜力骤然往外散去,露出了中央的风星之影。
      在这一缕缕的风曜曜力之间,那缕彩虹色的光芒却被缓缓卷入了风星之影里,它卷成了螺旋状,将风星之影包裹住,绫正芳见状,低声念道:“长虹化影,迅烁舒张。”
      彩虹光芒骤然被撕碎成了一片片,融入了风星之影中,那影子骤然闪烁了起来,一支箭矢倏然从中射出。
      绫正芳眼疾手快,将那枚箭矢握住,灵光散去后,它变成了青色透明的样子,绫正芳抬头看了一眼艾瑟罗,见她点了点头,便将箭矢收好了。
      忽然之间,四周弥散开了一阵奇特的幽香。那香气质地轻盈,却没有花香特有的草木气息,而有些像玉石流水,剔透玲珑。
      绫正芳骤然看向风星之影,却见那光芒的闪烁并未停止,它一舒一张,像是粼粼的波光,艾瑟罗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了,“它说它不想听你的话,可它不愿违背我的意思。”
      绫正芳回头与红莲和别西卜对视了一眼,她立刻意识到了,如果没有艾瑟罗在,他们甚至过来的这一路都不会轻松。
      她抬眼望向艾瑟罗。
      “我一直很好奇,您为什么要帮助我?”
      但艾瑟罗没有回答她。一阵温柔的风吹起了她的裙摆,她转目看着绫正芳,翠绿的眼睛却一阵恍惚,像是在通过她看着些什么别的东西。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你并不像母亲……但是,也许她一直以来所追求的,正是你这样明亮的目光吧。”
      绫正芳沉默。事实上,即使只是听艾瑟罗的描述,她就知道天琴女帝一定是一位耀眼又不甘心的女子,她一生都被奉献给了北辰和红莲帝国,可她却不甘于去做一个祭品,于是她将自己的余生留在了这里,她之所以愿意养大风星的孩子,恐怕是因为这个孩子比谁都自由。
      她或许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漫长的生命被她短暂的一生束缚在了这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三十六章 彩虹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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