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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三十九章 日食 ...

  •   准备工作很快开始了,绫正芳借用了沙古牙的书房,开始了计算,她先是计算了太阳正确的倾角,然后开始计算月亮的倾角,她按照固定的速度开始对两者的行进速度做出推算,不出一个小时,她得出了一个数值。
      “八天之后,下午两点十三分。”她说道。
      别西卜一头雾水地问:“什么东西?”
      “一场日食。”
      暴食的魔王愣了一会儿,才语带怪异地说道:“日食不是据说君王失道才会发生的吗?”
      “先生,你怎么还信那些老黄历,”绫正芳无奈道,“早在双星历的时候,人类的祭司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日食是特殊的星辰现象,事实上,每一年都会发生两次日食和伴生的月食,只是各地能看见的食相不同而已,今年恰好在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而已。”
      “……所以你才提议,让他们看到其他的星辰?”
      绫正芳俏皮地笑了一下,“这不是时间刚好吗,要不然我的选择会变成让他们看见玄召。”
      “……还是日食吧。”
      绫正芳笑得一脸不置可否,她收起了稿纸,起身说道:“我们开始准备具体的实施吧。”
      她指挥道:“这次的行动,我们需要用到大量的毕衡星晶,所以具体的操作,要以红莲为主。他负责阵法的中央,也负责主要操作。”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沉静俊秀的骑士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鉴于只有他们三个人能看到耀斑区的边界,绫正芳于是又将别西卜和她自己派了出去,她计算了好几个数据,拉着别西卜的手谆谆叮嘱:“当天太阳的角度是偏北13.876度,偏西34.314度,它升起的位置在东西水平线往南28.332度左右,落山也是这位置,所以我们要在以小镇为中心的这几个角度的结界位置放置毕衡星晶,这样才能让小镇处在曜力空洞的笼罩之下……”
      别西卜听得晕头转向,干脆说道:“你直接和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绫正芳义正言辞地摇头,“我要守在镇子的另一边,这八天内我们都要守在那个位置,根据结界潮汐的变化调整光线折射的相对位置。”
      别西卜瞪大了眼睛,“那我吃什么?”
      “会派人给你送去的!”
      两人的对话过于流利,站在他们身边的红莲无言地掩面。
      边上的沙古牙看着三人的反应轻轻笑了出来。
      “原来外边的人是这样和同伴相处的。”
      红莲含笑转头看向她,“你和露娜小姐不也是如此吗?还有那些孩子们。”
      沙古牙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了一点。
      “希望露娜的想法是正确的,看到其他的星辰,也许真的可以让太阳之眼失效。”
      红莲淡淡笑了,“请您相信我们,至少,我们既然决定不杀人,就会争取帮你们达成最好的方案。”
      沙古牙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最后却没有再说话了。
      这时,别西卜已经反应过来了,“等等,八天内都要在那里调整方位,岂不是说我们也要懂得计算?”
      绫正芳安抚地对他笑道:“不用担心,那一天小镇上空一定有一个和真实的太阳位置重合的太阳,所以你们尽可以根据视觉调整,不用考虑数据问题。”
      别西卜认命地道:“好吧,但我要吃烤肉。”
      “知道,知道!”
      “我总觉得你连这个都不会给我兑现……”

      很快,院落之中只剩下了红莲、沙古牙和露娜。
      “我们要干什么呢?”露娜好奇地问道。
      红莲回想了一下绫正芳的嘱咐,“我们需要先按照十二星域,布置一个笼罩小镇的阵法,然后在十二星域正南偏东三十度范围内布置真正的阵眼。”
      沙古牙立刻反应过来了,“因为真实的太阳现在在翼角星域?”
      十二星域之中的翼角星域对应在现实中的方位是北偏东三十度,到了赤道以南,就全部反了过来,因此沙古牙一推算就知道了这个位置指的是哪个星域。
      红莲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早布置阵法?”露娜眨了眨眼。
      “因为实际上,每一年太阳的位置都不是恒定的,我们的星球受到其他行星的牵引,位置会发生微小的变化,这就导致我们所能看到的太阳位置也会变化,我们要提早根据变化,建立数据模型,才能修正微小的误差。”
      露娜惊叹道:“您简直和沙古牙一样博学,难道外界也会有这么多博学的人吗?”
      红莲摇头笑道:“这些都是我听芳殿下所说的,我远远算不上博学,但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无法逾越的雪山,有宽达数里的大河,外面的人,有的统御百万军队,是威风凛凛的将军,有的运筹帷幄,是治理国家的文臣,有时他们彼此冲突,但有时他们又合作共谋更大的利益。”
      露娜圆圆的双眸明亮得像满月的光芒,“如果有机会,真想出去看一看。”
      “会的,如果其他的星辰真的可以压制太阳之眼的力量的话。”
      她拍了拍手,说道:“那我们出发吧!”
      露娜高兴地应了,率先风风火火地冲出院落,打开了大门。
      然后她惊叫了一声。
      “莱克斯先生?”
      红莲一愣,转头看向沙古牙,却见后者的脸色变得冷了下来。
      她一摆长袍,向着门口走去,红莲见状,微微蹙起眉,跟着她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门口的一名蓝火焰兽。他的身后跟着不少火焰兽。
      沙古牙越过露娜,来到蓝火焰兽面前,她的神情高傲又冷漠,“莱克斯,你来这里做什么?”
      蓝火焰兽冷哼了一声,“日光镇的耻辱,你接纳了这三个外人,想要做些什么事?”
      露娜露出了愤怒的神情,“莱克斯先生,即使你是镇长,但你怎么能这么说沙古牙!”
      莱克斯漠然道:“露娜,你也是耻辱中的一员。你日复一日追寻着伟大的太阳,却没有意识到它是完美无缺的,始终想让它妥协,如果不是她护着你,我会立刻把你赶去天火之池接受日珥的洗礼。”
      “你!……”
      露娜气得耳朵四处乱舞,沙古牙见状,就要上前一步拦在露娜面前,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红莲平静地来到露娜面前,将她挡住,目光沉着地望向莱克斯。
      “既然你不接纳她们,她们做什么似乎和这个镇子就无关了。”他似笑非笑道。
      莱克斯脸上的表情一滞,他的嘴张了又闭,最后恼羞成怒地说道:“一个外来人有什么资格置喙我们!你们连太阳之眼都没有!”
      “那也与她们无关,不是吗?”
      莱克斯冷冷地说道:“她们太过软弱,如果为了一些事物,向你们这些外来人妥协,献出太阳之眼,我们的安危就会受到威胁。我只是让她们做她们该做的事——将你们交出来罢了。”
      露娜脸上的神情变为了被误解的愤怒,“我也就罢了,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她!”
      “因为你们两个的软弱人尽皆知。”莱克斯冷冷说道。
      “可是她明明——”露娜愤怒地冲了过来。
      红莲却伸手拦了她一下,转头目光沉静地看着莱克斯。
      “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件事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沙古牙上前一步,拉住了红莲,低声说道:“我来和他们交涉吧,你……”
      红莲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低声对沙古牙说道:“不用担心。”
      他的笑容温暖清澈,后者微微愣了一下。
      她看见红莲抬起头,声音清朗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们没资格置喙的话,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莱克斯愣了一下。
      “只要我能击垮你,你就从这里离开。”
      莱克斯冷哼了一声,“可以,但你不可能击垮我。”
      “那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红莲淡淡说道。
      忽然之间,沙古牙的眼中,那个骑士的身影消失了,再出现时,他忽然闪到了莱克斯的身后,一面奇异的光盾浮现在他手中,直接击中了莱克斯的后背。
      若是寻常情况下,莱克斯身为火焰的化身,绝不可能被物理的事物击中,但这面光盾却似乎不一样。
      莱克斯被直接击倒在了地上。
      他身后的火焰兽们一片哗然,纷纷涌上前来,有的想要去扶莱克斯,有的愤怒地对红莲出手,但骑士从容地一边闪躲一边盾击,眨眼间,这扇门前的地面上一片倒地哀嚎的火焰兽。
      莱克斯此时此刻已经被扶了起来,他愤怒地盯着红莲:“你作弊!”
      “你如果想再尝试一下,我不介意让你再看清楚一点。”红莲轻笑道。
      “你只是用了特殊的曜力!”
      红莲淡然道:“那是实力的一部分,为这种事狡辩只会成为你怯懦而不敢承认的明证。”
      “你!……”
      露娜得意地从沙古牙身后窜了出来,来到了红莲身边,大声喊道:“莱克斯打赌输了还不认账哦!”
      红莲笑道:“他还说我作弊呢。”
      两位精灵一唱一和,这一下,莱克斯顿时目眦欲裂。
      “我跟你拼了!”
      他正准备冲出去,忽然之间,身体却动不了了。
      沙古牙无奈地走上前来,转头望着莱克斯,“我是否对外人妥协,都是我的事,但是现在,莱克斯你打不过我们,也无权干涉我做了什么,所以,请你立刻离开。”
      莱克斯恼怒地看着她:“你真的打算出卖我们?!”
      奇异地,沙古牙的脸上竟露出了微笑,“随你怎么猜测。”
      莱克斯愤怒地乜了她一眼,回身招呼身后的火焰兽们,“我们走!”
      转眼间,一大帮来去汹汹的精灵们离开了沙古牙的院落,这位巫女沉默了片刻,转头望向红莲,“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我想也许我们需要通知你的同伴,让他们去到结界外,以免被他们袭击。”
      红莲摇了摇头,问道:“他们一向这么对待你?”
      沙古牙淡淡笑了,“我们已经习惯了。”
      红莲洒然笑道:“不,那证明了他们只能依靠幻想来抹平实力差距的事实了,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不管怎样,你都不会被他们所阻拦。”
      沙古牙沉默。她不会承认此时此刻她心里竟有一些高兴,但她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只是说道:“我们出发吧。”
      红莲点了点头。
      这一天,三位精灵走遍了整个小镇,他们顶着居民们奇异的目光,将毕衡星晶放置到了对应的位置,设下了保护的结界,然后去往了镇子南偏东的位置。
      那里是一片少人的住宅区,他们确定的位置则在一口枯井旁边。
      见到这个征象,红莲无奈地笑了,“这看起来就像永夜之井。”
      沙古牙忍不住问他,“听说那是某一颗大星的星极?”
      “是的,”红莲点点头,“那里充斥着澎湃汹涌的暗能量。”
      “我们从未见过它们……尽管我的确听说过那颗星,它好像是叫玄召。”沙古牙犹豫道:“这一次我们不会用到它的力量?”
      “没错,这一次以毕衡为主。”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利用毕衡的力量,而不借用距离更近的极光王座的力量呢?”
      红莲笑容微微变淡了点,“因为北辰的光明远胜太阳,一旦它出现,恐怕会让这里的光能量更磅礴,遮蔽住原本我们计划好的日食。”
      “日食……”露娜低声念着这个词,露出了向往的神色,“我还从没有见过月亮呢!月亮是一颗什么样的星辰啊?”
      红莲神色温和,垂头看向了她,平静地说道:“那是一颗安静又温柔的星辰,它虽然冰冷,却从不主动伤害他人。”
      “它是什么颜色的?它真的能与太阳比肩吗?”
      “白色,它在宁静的夜晚出现,月光照耀的地方,就像覆盖着落雪,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它的温柔。”
      “夜晚……”露娜痴迷地念着这个词,抬头望向了天空。
      “红莲先生……”她的眼神流露出了一点哀伤,“夜晚真的可以到来吗?”
      红莲没有说话,他转头望着沙古牙,却看见她望向露娜的神情,明明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可不知为何,红莲却觉得,他好像从中看到了一点悲哀。
      她在悲哀什么?是夜晚?是月亮?还是……
      他没能思考出这个答案,这一天,他们最后在这里布置下了最后一处阵法。红莲对露娜说道:“八天之后你就能见到月亮了。”
      露娜用力地点了点头。
      红莲默不作声。他并非全然不为外物所羁之人。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也明白了她们对其他星辰的渴盼。他也由衷地希望方案成功,能够让她们的愿望实现。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沙古牙和露娜一大一小的背影,不知为何,他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间一天天地流逝,红莲每天下午两点的时候根据太阳的倾角开始调整阵法的情况,有时他去东边询问绫正芳调整的情况,有时他去西方检查别西卜的情况,事实上,这八天里他们遭到居民们的阻拦并不少,但那些阻拦完全没有影响到红莲。他只是轻轻松松拿出圣盾,就将他们全部解决了。
      露娜每天跟在他的身边,有时他们会撞上来玩的孩子们,听说他们可以让月亮出现在天空中之时,孩子们全都兴奋了起来,吵吵嚷嚷地要和他们一起行动。
      孩子们询问红莲,绫正芳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们讲故事,他只得笑了笑,“她会在你们看到月亮之后回来。”
      “啊,那岂不是很长时间没有故事……”
      在孩子们期待的神色之下,红莲多少有一点狼狈,然后他总是会听见身边沙古牙的轻笑声。
      “你们很受孩子们欢迎。”
      红莲无奈地看她,“这算什么,风凉话吗?”
      “这是对你的赞美。”
      红莲也笑了,“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记仇多了。”
      他们初相见的时候,红莲说过一句“对朋友的赞美”,不知怎么,被她记住了。
      在第八天到来的时候,三位精灵再次准备好要出发了。
      到了这个地步,就连沙古牙也有些犹疑了,“我们真的能看得到其他的星辰吗……”
      红莲安抚地笑了笑,“都已经准备到这个份上了,我们能做的都做好了,不是吗?不要怕,会成功的。”
      沙古牙闭上了嘴,她和红莲一起,身边带着露娜和孩子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枯井的方向走去。
      他们很快抵达了那里,红莲站在枯井旁拿出了沙漏,在太阳过了正午的那一瞬间,他开始倒转沙漏。
      沙漏中被装上了刚好有两小时十三分钟的沙,等待的时间,他也并没能闲着,孩子们开始询问他月亮星极的样子。
      “那里全是大块的蓝色冰雪,洞中飞舞着成串的蓝色光芒,就像蝴蝶一样,那里非常地寒冷,没有什么不会被冻结。”
      “冻结是什么?”
      “就是水变凉,凉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固体的冰。”
      孩子们的想象力立刻激发了出来,“那冰在里面会不会更加凝固,变成钻石呀?”
      红莲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只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会应付小孩子,“不会。”
      “啊,怎么会……”
      “但是天火之液会变成石头。”
      “哇……好神奇。”
      孩子们惊叹着,在他们的身边,露娜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如果它可以冻结太阳之眼,让我们的灵核恢复自由就好了。”
      听见露娜的话,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太阳之眼又不是什么坏东西,为什么要冻结。”
      这个年纪,他们对强大的力量依然有着向往,但红莲和沙古牙对视了一眼,他看到了巫女唇畔的苦笑。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十分钟,在最后三分钟的时候,红莲来到了阵法边上,开始了提前施法。
      他先念了一段绫正芳教的咒语,激活了小型的阵法,很快,一道薄薄的金光切过了墙面,十二个星域在小镇里依次亮了起来,这也是当地的居民第一次看到这个阵法的样子——他们阻拦了他许久,却始终没有摸清他们把阵法布置在了何处。
      此时,三分钟过去了一半。
      红莲抬手释放出了毕衡曜力的烟花,见到这个信号,别西卜和绫正芳会立刻启动属于他们那里的阵法。
      在还剩三十秒的时候,整个耀斑结界内,一柄由金色光芒形成的刀刃出现了,红莲冷静地开始了操纵,随着他的调整,这个三角形指向了天空中的太阳,围绕着那个圆环开始了切割。还剩十秒的时候,切割完成了。
      露娜、沙古牙和孩子们同时扬起了头,露娜凝视着太阳,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真实的太阳看起来和我们的太阳好像没有很大区别。”
      这时,十秒钟到了。
      太阳的边缘泛起一点乌黑。
      露娜愣住了。
      不知为何,整个结界内的氛围为之一变,仿佛从平地生出了阴风,它们卷起了沙尘,纷纷扬扬地吹上了天空。
      乌黑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大嘴,开始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太阳。天色渐渐地变暗了,孩子们眼中浮现出了淡淡的惊惶,他们左右看着彼此,都感受到了灵核之中的太阳之眼,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口一口地吃掉,连带着他们灵核之中鲜活的生命力量……
      沙古牙的神情陡然一惊。
      她抬头望着天空中已经消失了一半的太阳,高声喊道:“你们不要看它!”
      但已经晚了。
      孩子们的眼中闪过了黑色的光芒,他们看着彼此,忽然间,迪哥兽率先跳了起来,撕咬向了滚球兽,“都是你,平时你最抢风头,风头都被你出尽了,你怎么不去死!”
      滚球兽不甘示弱地大喊:“谁叫你平时最懦弱!这得怪你自己!”
      露娜的眼睛死死盯着天上的太阳。
      最后一口终于咬了下去,太阳变成了一个带着亮环的黑色星球。
      “那是……月亮……”
      一种莫名的失望从心底往上浮起,就像是不死心的鱼,一定要在死后看一眼天空,却因此死不瞑目。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从露娜的眼里流了出来。
      “那就是……月亮……”
      她的胸口,那个灵核中的太阳之眼渐渐熄灭了。可这一刻,一种莫名的凉意让她陡然一惊,看向了四周,意识到了什么。
      她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痛苦而悲哀,他们不住嘶吼着,让她的意识一团混乱。
      她大声喊道:“你们不要打……你们不要打了!”
      滚球兽和迪哥兽、小火焰兽、种子兽撕咬在了一起,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满盈的恶意,似乎完全忘记了彼此也曾是交好的同伴。
      露娜扑了上去,死命地拽着他们,试图将他们分开,迪哥兽却一口咬到了露娜的手臂上,她痛呼了一声。
      “你们不要这样……”她哭喊着,顾不得痛,再次伸出手去分开他们。
      这个时候,昏暗的天地间忽然泛出了一丝光亮。
      露娜骤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黑影开始移开了。太阳再次露出了一丝光芒。
      那缕光芒越来越盛,直到惊动了正在撕扯的孩子们,他们迷茫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渐渐恢复光明的太阳。
      十分钟后,那个影子彻底消失了。
      孩子们茫然地看了看彼此——他们甚至忘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迪哥兽困惑地说道:“月亮这就不见了?”
      小火焰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不是说它是洁白的吗,还有光……为什么没有光?”
      他们转头看向了红莲。此时此刻,他的一只手按在沙古牙的肩膀上,后者竭力地喘息着,仿佛在压制什么充满恶意的灵魂。
      “你还好吗?”红莲低声问道。
      沙古牙喘息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问道:“这是星辰?”
      红莲点头,“是。”他的神色凝重而沉寂。
      沙古牙的嘴唇轻轻一动。
      “可是为什么……”
      “我不能确定。”红莲摇了摇头,“只是,这和我们预期的结果并不太一样,按照理论来说,能够看到月亮,本来就足以压制太阳之眼……”
      他看着她的脸,还想再说,沙古牙却伸手轻拂,将红莲的手从她肩膀上拂了下去。
      她看向了露娜。
      在刚刚的混乱中,她是唯一一个保持理智的存在。
      “露娜。”沙古牙低低喊了一声,露娜立刻回头,“沙古牙,你还好吗?”
      “我没事……你为什么能保持理智?”
      露娜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沙古牙苦笑了一声,抬头望向红莲,“日蚀确实压制了太阳之眼,但……它同时也压制了灵核的生命力量。如果不是这次的日食并不完全,我们很可能会永远疯魔。”
      红莲的眼瞳微微一缩。
      “是了,这一次是日环食……”他呢喃了一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其他的星辰带来了灾厄。”沙古牙的脸上终于没能忍住,脸上浮现出悲伤的表情,“如果星辰只有这样的意义,那我们……”
      “不要怕。”红莲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
      骑士并没有慌张,他的神情反而变得沉静了下来。“我们设法去找芳殿下,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
      沙古牙有些彷徨地抬头望向红莲,却对上了他冷静锐利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的原理是什么,但既然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不会坐视不理。”他低头看向沙古牙,“不要惊慌,我们想办法解决。”
      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惶惑消失了少许。
      四周一片死寂,孩子们神情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露娜却穿过孩子们,来到了红莲的面前,仰头看他。
      “那不是月亮。”露娜说,“月亮应该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
      “是。”
      “月亮不应该给精灵们带来灾难,所以,我们……”
      红莲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他抬起头看了天空一眼,最后说道:“我们先去城东,见芳殿下,在那之后,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但就在此时,城西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吼。
      沙古牙骤然转头望向那里,朱唇微启,“龙吟,难道……”
      露娜愣了一下,却比她反应更快,“圣龙兽?!难道城里的成年精灵们,还没有恢复意识?”
      沙古牙的脸色沉了下来,“露娜,跟我一起去看一眼。”
      “圣龙兽?”红莲问道。
      沙古牙点了点头,她飞快地说道:“那是居住在城西山上的究极体,她同样拥有太阳之眼。”
      红莲毫不犹豫地光化出了圣盾和圣枪,召唤出了格拉尼,“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但是……”
      “不要推辞,”红莲笑了一下,“我们布下这样的阵法,却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我们理应善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三十九章 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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