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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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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不过才跑了几步就抬头看见那么大尊神兽盘踞在水浪之上,不禁吓得一呆:是了,这次可是和小兽悄悄溜出来的……
夫墨瞧见她,一时如坠梦里,心里的欢喜却是掩饰不住,自己往后走了几步到她身边,伸手撩起她额间湿发,细细看了看她,不禁笑问:“你都去哪里了?教我担心。快去找落华换身衣裳。”
九雅怕神兽,忙拉住他的袖子笔直地站在他身后。连夫墨那么温柔的话都没注意到。
夫墨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冷哼一声,又要走过去。被九雅一下狠狠地拉住衣服:“夫墨。”
“什么?”夫墨回头看她。
“这个,给。”九雅摸出几支小瓶,贴肉放着的,还带着体温,“药。”
夫墨拧开塞子,只闻了闻那酒味就了然,奇怪地问:“哪里来的?”
“我去水晶宫了。”九雅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受了好多的苦才来到这里啊,再看看夫墨,好象他还没什么事啊,便问,“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是不是伤口好大?”
夫墨摸她头发:“先去换身衣裳。”边说边把她往旁边推了推,这秋日的天气,虽然有阳光照着,冷的时候还是真冷。九雅点点头,就往一边蹩去。
才走了两步,雪白神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谁把你放出来的?”
九雅知道是问自己,哪里敢抬头,没胆和它对视,更别说回它的话了,狠赶几步低头蹩到人群深处,可神兽目光如电,紧锁着她,叫她到哪里都觉得被望着被紧逼着,出不了气。
落华过去一手拉着她,给她拍了拍背顺气:“没事了。”
九雅这一回来,她也很吃惊,又见着夫墨少见的和蔼态度,心里当时就忽地酸起来了。虽是没指望过夫墨对貌丑的自己有什么喜爱的心思,可心里还是常常渴盼憧憬着。
“落华姐姐。”九雅忙拉着她不放,躲在她身后。可那逼人气势仍旧透过落华的身体笼罩在她一身。
“谁把你放出来的?”
九雅垂着头不语,身子微微抖起来了,落华自然也能感觉到那锁紧的目光,不由阵阵身寒,原来这神兽只是看你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啊……
“水神,还是担心你那孩儿吧。”夫墨咳了一会,捂嘴的手上又沾满血,眼睛紧望着神兽,半分不让步。
神兽冷冷扭头看他:“我现在就抓你回去,自有办法留你一丝神识,你就陪我儿千万年,永不得超生吧。”
夫墨见它作势又要出手,不退反进笑道:“好,那我现在就了结它的小命,怎么样?”一手捏诀,睥睨着它。“我身边有这些人,你有把握一击能拿下我?我只消简单四句话,就可让那灵兽瞬间灰飞湮灭,那才是永不超生,我?我怎么会受你遣役?一起死就是。”
神兽左右一看,路蓝天梵迦太虚早已站在夫墨面前,路蓝天长剑在手,太虚拂尘在握,梵迦双手捏诀,各人衣袖里全是翻涌的真气。
夫墨站在三人身后,神色自若。
“你要敢这样做,我立刻杀了这山上所有人!”神兽冷冷喝道。
“他们本来就是圣山守护,死得其所;何况还有你孩儿陪葬。我们又可指望来生,不过你那孩儿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惜可惜。”
神兽想了想,一挥手,身后除座下水花,余水万钧忽地一泻而去,奔流入海,众人只听见耳边轰轰雷鸣响彻人间,齐山高的白水轰然全数倒塌,一时地动山摇,声如滚雷平地起,许久声音才慢慢远去,有好事的小弟子凑到悬崖边去看,只见山下水流如瀑,自高处疾流入海,所过之处,一片狼籍,原来的农田屋舍全看不出本来面貌,这一带方圆三百里,尽数毁怠。连这一带辽阔的森林山川都忽然改变了模样,淹在水中数日的树木死了大半,到处还可见翻白肚的鱼群无数,全部搁浅;空气里满是腥臭味道,许多将腐烂臭的事物。
“我还可以送你疗伤圣药,你解我孩儿的封印,我发誓再不与你为难。这样可好?”
夫墨闻着空气里的腐臭味道,不由怔住,半晌摇头,咬牙切齿:“我说过,你的孩子,要么死;要么跟我走。我说的话是白说的么?”微微扬头,病弱的身体竟能与神兽气势相当。
“夫墨,你不要太不识好歹!”神兽大怒,它已折节让步,竟有他这样的人,还敢不买帐!它一怒之下,身后风疾云涌,只一小会功夫,天空一半被迅疾涌来的铺天乌云盖住;它一身白毛竖起,弓背抬胸,大有一扑噬人之姿,令人望之胆寒。
就连梵迦也在心里连连叫坏,暗想为什么夫墨还要一意刁难,围水之困已解,何况这毕竟是一方神兽,不是人力可挡可阻,要是它再动气,说不定是什么情况。不过面上还是装作一派云淡风清,微微含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再看太虚和路蓝天,都是一样表情。
“要么死要么跟我走。”夫墨却踏前一步,紧盯着它,寸步不让。
“你去死。”神兽暴喝一声,双掌拍出,那一掌就有万钧之力,双掌打来,离得远的已经呼吸不稳,胸腔□□,掌风刺面,有金色微电在空气里划破。
太虚梵迦路蓝天同时出手,一起结下防护结界,这可是人世间最强的三人,已有敲山裂河之威,却立刻被掌力打破,不过也阻止了一半掌力。
被阻滞了一半的无形掌风迅疾袭向夫墨,夫墨抱着必死的心,四句口诀已念到最末,只余一字,反而面带讥笑看向神兽。
九雅她们早已是气息不稳,身体里翻江倒海又受着挤迫。落华和一班道士尼姑还好,九雅却觉得气已停顿了,意识都模糊不清,慢慢滑倒在地,脸色涨成青紫颜色。
“哼~”一阵狂风巨浪呼啸而过,风吹迷人眼。
待风平浪静,众人定神一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夫墨仍是站在原处,唇现讥讽;神兽已收了掌,还使出水盾挡在夫墨身前,破碎的水盾洒落一地的水痕。
夫墨看着它不由扬头大笑,笑一下咳一口血,血落在红衣上,像水滴入河,不见痕迹,不过下巴嘴唇上都沾着血。
神兽扬爪簌地掷给他一金罐,冷冷地道:“我的孩儿跟着我,你不要再想打它主意。”
夫墨擦着嘴角笑:“要么跟着我,要么死!”
神兽胸脯起伏良久,最后竟然没再发怒,半晌叹道:“你这伤势,没半年不可能好,等你好了,再上崂山来,我……到时再说。”一挥手,乘着水云悠悠去了,那么大一神兽,背影却透着些仓皇,去得有些可怜。
梵迦嘴角渗血,见神兽竟收手循走,不由大喜,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脚步虚晃有些站不稳,总算踉跄冲到夫墨面前,拉着他的手喜道:“太好了,水神退了……”
夫墨还保持最后的那一姿势,只冲她一笑,倒头栽倒。
夫墨一睡不起,不过用药酒泡了伤口,情况好转得多,只是那血一口口地吐,元气大伤。醒来时已是七天之后,除了脸还能动,身上其他地方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梵迦也是面色苍白,几天里消瘦不少,见他醒了竟高兴得流下眼泪,边抹泪边埋怨地说他:“你真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只求死来着?说不定我们就跟着你一道去了,就赚了头灵兽,多划不算……”说了看着自己的泪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取帕子擦了才又坐下。
“怎么可能?”抚摩声音嘶哑,却带着笑,“我就是算准了,知道只有这个可以要挟水神。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不过它竟敢水漫崂山,不惩戒一下,它还以为这世上就没人治得了它。”
“是是是,你可以。”梵迦笑着,眼里都是骄傲纵容,“谁叫你是圣山传人?”
“还在崂山?”
“是呢。”梵迦用商量的口气说,“不过崂山百废待兴,不好太劳烦道长他们,不如跟我去天咎吧,那里万事齐备,刚好养伤。”顿了顿又道,“我已经传书回去,叫人来接,你看可好?”
夫墨恩了一声,忽然想到问:“九雅呢?”
“她啊,这几天也在休养呢。不妨事,让她跟我们一起走就是?”
夫墨点点头:“叫她过来我看看。”
梵迦一笑,手托着雪嫩的颈腮:“怎么了?醒了就想只见她?”
夫墨忙笑了笑:“不是见到你了吗?”
“我这就去叫,你且等等。对了,落华姑娘先回去了,我跟她说了,你这伤至少要调养半年,叫她半年后再来找你。”
夫墨疑惑地问:“还找我做什么?”
梵迦笑得厉害,扶着床榻直摇头:“算了,我去叫九雅姑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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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雅走到夫墨床边,夫墨又乏得快睡着,被她轻轻摇醒的。睁眼一看那小姑娘的脸,不由笑了:她一双眼睛也是哭红了的,不过见了人倒没哭。夫墨冲她虚弱地笑笑:“跑水晶宫去了?不怕水了?”
九雅摇摇头,几根小辫子微微地甩。
“也是你的造化。”夫墨道,“我要去天咎,你跟着去吗?”
九雅犹豫了一下,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她这好几天到处找都找不着小兽,可能大水退的时候把它带回海去了。九雅又不愿意再跳海里去找它,但还是犹豫着,觉得对不起它的那份信任。可是不然能去哪里呢?九雅已经不是当初的九雅,不会再回去当丫头,也不会再局限于一隅安顿,她走过见过那么多的景致,结识了那么多天下闻名的大人物,连水神豪华的宫殿也住过,自然再少有什么还能再入她的眼了。
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
夫墨笑了,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头,这小姑娘红眼睛的模样总让他想出言安慰着。九雅瞧见他动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忙伸手去按他的手:“哎,你别动,想做什么?跟我说,我来帮你。”
夫墨摇摇头,苦笑一下:“我这下伤得狠了,要休养半年。”
“这么久?”九雅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安慰他,“不要紧,我会照顾你的。”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恩。”夫墨点头,微微皱眉,“这是什么味道?”
空气里有浓郁膻腥腐败的味道,让人闻着恶心难受。夫墨甚爱干净,闻着也觉着不舒服。
“啊,那个没事的。”九雅道,“水淹过的地方都是这个味,山下淹得久些更难闻,这味道经太阳多晒几天就好些。”
“容易滋生瘟疫。”夫墨轻轻咳了咳,“去找纸笔,我说个方子,抓药洗澡服用就不会生病。”
九雅道:“不用了,崂山的师傅们早分发药下去了,还有些师傅特地下去给人治病……只是……李大哥找不着了……”不由有些难过,声音低了下去。
“别难过。”夫墨含笑看她,“你没事就好了。”
“我是没事……”九雅看看他,因为他说这样的话而害羞起来,一下子想到以前被他抱的事来,慢慢脸都红了,想着他现在怎么这样说话来着?好象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啊。不由探究地左右看着他。
“怎么了?”夫墨笑着问,即使重病不能动,躺床上的样子也那么的俊美,黑发被梵迦理顺了,穿着从来没穿过的白色里衣,苍白面孔,长眉修目,薄薄的唇色像早春桃花的粉红颜色……那白衣穿他身上,竟别有一番味道,像是年纪都小了几岁似的。
啊,对了。九雅心里说着:他爱笑了;爱说话了;而且声音都温柔多了……为什么呢?九雅不明白。不过比起以前来,自然是喜欢这样的夫墨,仿佛是从云端上走下来,面带微笑神色温柔,像是世间最有礼谦仁的少年公子,一下子有了人气。
“没什么……”九雅捏着衣角,忽然不好意思起来。
记得以前见李少白时,九雅也被那样的翩翩少年倾倒了几天,但是心里还是先想着,觉得那样的人配小姐倒是不错;如今见着夫墨这般,心里早把小姐这号人物丢瓜哇国去了,倒是小小悄悄地幻想着,要是夫墨以后只和自己一起多好啊,这样的样子也只有自己能见到多好啊!
“水晶宫里有些什么?”
一说起这个,九雅就先想起自己那几包宝贝来了,出来的时候全挂在小乖身上呢!!这回它一冲走,自己又成了个穷光蛋……啊,也不能这样说,九雅心里又小小的美了一下,还是有几块小巧精致的贴身收着,呵呵……不过比起那几包来,唉,她又泄气了……
“……还有好多金子玉器,床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万年古玉,万年古玉啊!蚊帐都是鲛女织的,我们穿的衣服也是,好轻好柔,穿着一动就在水里飘起来了,好看极了!还有我们出气就是吐泡泡,不过不知道怎么进气就是了;还有啊,吃的东西都是地上吃不到;没有灯哦,全是这么大一个的夜明珠;”九雅比着手势越说越兴奋,最后抓着夫墨的手比划起来,“还有好多妖精,哼,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不喜欢你?”夫墨不由奇怪地插嘴问,“你……很好啊。”
“我不知道。”九雅摇头,忽地一嘟嘴,“对了,我好象看见小百合了。”
“哦?”夫墨微微带点冷笑,“在哪里?”
九雅一见他那个样子,忽然就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要杀它呢!不由犹豫起来,哼哼了两句,“我是看错了吧,恩,不说这个了,对了,还有天咎宫宫主哦,我看见她了!好漂亮。”
夫墨笑笑,不置可否。
“真的好漂亮。”九雅说着,不由有些丧气。她虽然长得乖巧,年纪还不大就能见出日后必也是个貌美的姑娘,可是倾尽一生,也不可能美成那个模样啊!可能连她的一半都达不到了……
夫墨还是只笑笑。
“恩……”九雅拖长了音恩着哼哼,忽地脸凑到夫墨面前,又一下缩了回去,抽抽鼻子,一脸不经意地左右看着房中摆设,嘴里问着,“你也喜欢宫主吧!”
夫墨不禁一笑摇头:“当然不会。她是天咎宫主,我是圣山弟子,怎么可能?”
“耶?”九雅心里陡然一松,自己却没发觉,反正声音是一下就上扬了起来,不觉就高兴着,“为什么呢?”一脸一眼地笑意。
夫墨看看她,眼眸半垂:“我们是修道的人,当然不能心有所牵,扰乱心神。我圣山一脉,几百年传承下来,都不涉情爱;她们天咎也是一样,宫主是要孤身修道的。都是出家人,也没有想那许多。”
九雅惊讶着,张着嘴巴,半晌摸着脑袋:“你也是出家人啊?怎么看着不像?”
夫墨笑笑:“是吗?”
九雅双手托腮歪头看他,心里不知不觉竟有些难过,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不由自主就嘟起嘴巴,忽然就好想小乖,要是它在这里就好了,可以抱着它,把脑袋埋在它的软毛里,说不定可以一下就睡过去呢。
夫墨看着她的眼睛,看她的思绪像飘到别处去了,有些好笑,干脆就那样看着她。
这样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夫墨自然知道她有好些坏毛病,但总是会被她的几声痛哭拖住脚步。当时失去她的消息误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回想起来的就只有她的音容笑貌,留下来的都是美好的时刻,竟有些微微的伤心。
“有什么话等等再说吧?”有人推门进来,手端托盘,上面放着一小盅酒,“该擦药了。”
夫墨恩了一声,九雅忙站起走到一边。梵迦每次来到身边,就像是一个小太阳,光彩夺目,会吸引所有人目光,自然也就遮住其他人的存在。
梵迦放下盘子,坐到夫墨身边,摸他的额,笑问:“都在说什么呢?怎么见了我就不说话了?有什么就说吧,我敷下药就好。”
“你给我上药?”夫墨一听不由犯难,“没有别人?找个道长也好。”
“这事如今也就只有我了。”梵迦皱皱鼻子一笑,“连太虚道长和路少侠也忙得下山去了,山下真生了瘟疫,能走的道长全下山派药去了,我带的几个人也跟着去了。告诉你,今天给你温药的都是我。剩下的几个人也没那功力把药揉入你伤处。”
“这样……”夫墨苦笑一声,“那干脆等他们回来再说。”
“这事还能等?”梵迦不由立刻沉下脸,“也不看看你伤得多重,你的命可是我们三个费了多大功夫才拣回来的?不然你问问九雅姑娘,那天你是什么情况?”
九雅见说到自己头上,自然是忙忙地上前帮梵迦说话:“是啊,那天你真的好吓人,我都快吓死了。还是快上药吧。”顿了顿又道,“上药又没什么,以前你伤着的时候,还不是我上的药。”
梵迦把药往旁边桌上重重一放:“总不能什么都由着你,爱上不上!”竟是突然动气了。
夫墨哭笑不得,只得道:“好吧好吧,是我不对。”闭上眼睛别过脸,只当没见。
梵迦一声冷哼:“还得做这个样子给我看?我是欠你的?”口里说着,还是端起药,轻轻挑开他胸前白衣,露出红肿得几近透明的胸口,被那胸口的伤噎得说不出话,叹了口气,倒些药酒在手,慢慢揉在那上面,一圈圈地揉着,渐渐有丝丝白气冒起,梵迦是用内劲把药揉进他身体里的,肿成那样的伤只碰一下就疼得厉害,何况是这样大力来回地揉按?
“疼不疼啊?”九雅在边上看着,本来梵迦在侧,她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存在,却实在是被那伤口吓住,夫墨身上的伤那么重,她竟也感到一些难过,好象自己身上也有什么地方开始微微地疼了起来。
“没事。”夫墨冲她微微一笑,却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自然是疼的。”梵迦叹口气,笑笑,“他一身功力受制,又不能运功抑痛,就别再 4话了。”
夫墨渐渐说不出话来,仍朝九雅微微摇头,然后闭上眼睛别过头去。
“恩,恩,你抓我的手吧,”九雅想了想,把自己的手伸到他手心里,“你疼得紧就捏我的手,我们一起疼。”
夫墨闭着眼睛微微苦笑,没捏她的手,反手抓住床单,一用力立刻抓出四个深深的指洞,看得九雅一吓,嗖地缩回手去了。
药擦完后,夫墨闭眼没醒,不知是累极睡着了,还是干脆疼晕了去。
梵迦一手的药味,一只手给他轻轻盖上被子,抬头对站着的九雅温言道:“九雅姑娘,你把杯子端出去吧,我守他一会。”
九雅听了,依言端起托盘出门去了。出来走了几步才恍悟:咦?我为什么要出来呢?我也想陪夫墨来的啊。
回头看看那青砖黑瓦的小院,想想梵迦也在里面呢,和她站在一起和不在有什么区别?叹口气老成地摇摇头,端着盘子去了。
这几日山上人少,体力稍好的弟子都下山送药去了,剩下留守的也忙着清理淤泥、通风烘屋,忙得热火朝天。九雅这几天就是帮忙烧火做饭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