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五章 崩裂 ...
-
第五章崩裂
第二天下了早朝，就有小太监前来禀报，皇后娘娘有请。乾隆这才意识到：这事完全没跟皇后说啊。
乾隆有些头疼：近些年，这个皇后是越来越呆板了。张口闭口“规矩规矩”，简直烦人。这次去，还不知她要说什么呢。
“朕这里还有朝事，你去跟皇后说，朕晚些时候就去。”
等到了坤宁宫，不出乾隆所料，皇后行完礼，上来就是一句“规矩”。
“皇上，说句不好听的，这突然带人进宫，毕竟和宫规不和。您又不和我说，我可是差点跑到延禧宫兴师问罪呢，这不是会让新格格误会我不欢迎她？”她的所有孩子都在担心她，就连永琮都不放心的劝她不要一直和乾隆硬顶，她也不想让孩子们为她担心。从娴妃做到皇后的女人会简单？不就是把话说的委婉点吗？跟谁不会似的！这是娴雅给皇后出的主意：先顺着乾隆，不管那个人是格格还是刺客，都不能打草惊蛇。
名义上娴雅是乾隆送进宫的，说是给琼愫的侍读玩伴。可实际是乾隆想把琼愫嫁到富察家这事，皇后是知道的。心里也是酸了很久——孝贤死了那么久，乾隆还记得他们家。不过富察家的孩子能干，福隆安看着也是好的，皇后也就放下了。可这个女孩又一次让皇后对富察家泛了酸水——明明只有五岁，可看着完全不像五岁的孩子，还总能三言两语就劝住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脑子也清醒，看的清自己的位置，从不越距。对于她的话，皇后有时也是能听进几句的。
“咳咳。”发现皇后说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乾隆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皇后这个后宫之主摆在这，他愣是绕过她去找了令妃，是有点不给面子，“这件事是朕没有考虑到，等小燕子醒了，我带她来给你请安。”
听到乾隆类似道歉的话，皇后满意了：“还是永琮赶回来后把事情告诉我的，怕我们担心。”
原来是永琮啊，乾隆刚还在想皇后是怎么知道小燕子的。回想了一下堪比雍正皇帝一般黑脸的皇后，内心把永琮狠狠的夸了一遍：不愧是皇阿玛的好儿子！
“我又要忠言逆耳了，皇上，”皇后看到乾隆眉头一皱，连忙解释道，“既然新格格已经在宫里了，那夏妹妹呢？现在在哪？皇上何时接她入宫？皇家可从不会亏待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人。”
虽然皇后心中只有一丝觉得这个小燕子是格格，可夏雨荷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最重视规矩的皇后就是心里再酸，也只能捏着鼻子给乾隆善后，把夏雨荷安排好。
“景娴……”乾隆感动了，他本以为皇后是不会同意夏雨荷入宫的。
“只是皇上……您也要知道，后宫您不用担心，有我在没人敢多嘴。可新格格的身份……皇家突然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宗亲那里，皇额娘那里……”皇后一脸为难，“怕是要您给个章程才是。”
“这个是自然的，宗亲那里，朕会去解释，至于皇额娘那里，还要麻烦景娴了。”乾隆握着皇后的手，一脸深情。直到皇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撇开头，才肯罢休。
“我是皇上的妻，自然会……”
看着难得不好意思的皇后，乾隆只觉得好像看到了雍正十二年的侧福晋：“我们，安置吧。”
第二天众妃前来请安，皇后好心情的看着底下的一众后妃：“我知道，你们很是好奇这新来的姑娘的身份，但在这皇宫里，可不需要这么多的好奇，可别让我发现什么闲言碎语。”
潜意思是：该知道的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如果敢有小动作就剁手！
众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缩了缩脖子，齐声喊是。谁敢惹疑似到了更年期，乾隆都敢吼的皇后娘娘啊。趁着今天皇后心情不错，赶紧刷刷好感。就是和皇后不对付的，不需要刷好感的，现在也没胆子当面和皇后呛——没看令妃都老老实实的背后上眼药？一时间倒是众人和乐得很。
到了众妃离开，皇后特意喊住了令妃：“我记得这姑娘现在是在延禧宫？令妃可要好好照顾着，别出什么事才好。这龙生九子，各个不同，虽然我没见过，可我怎么听同去围场的人说这姑娘长的与皇上并不相像？”
“臣妾只是……”
“我让你说话了吗？”皇后此时被众妃捧得得意的很，不觉有些飘飘然：多久没和令妃用这种口气说话了？“有些人啊，为了讨好皇上，就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一点根据都没有的事。这延禧宫奴才的嘴，也该好好管管了。”
回了宫，令妃就直接把桌上的摆设换了一拨。
别出什么事才好？分明是“别说出什么事才好”！那哪里是让她照顾小燕子啊，分明是警告她：她还没承认呢，别跟人瞎说这是位格格！还拿着她说小燕子与皇上长的一模一样来说事！
叫腊梅上了壶新茶，令妃看着一地的碎片，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冬雪，去上内务府领一批新的回来。”哼，还是这么直脾气。既然你这么说了，就不要怪我在皇上面前给你上眼药了！令妃恨恨的想。
晚些时候，乾隆又来了延禧宫看小燕子。
令妃看着注视着小燕子的乾隆，心里默默肯定了小燕子在乾隆心里的地位。
“皇后今天叫住臣妾了。”令妃轻声道。
“哦？她说什么？”乾隆不动声色的问。
“臣妾不敢说。”令妃低头。
“你尽管说。”乾隆眉头一皱，难不成皇后又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说……这小燕子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事……还让臣妾管好延禧宫的嘴，不要乱说。皇后娘娘对小燕子是不是……”
“哼！”乾隆怒哼了一声。
“可臣妾真的是觉得格格和皇上像啊。”令妃一脸委屈。
“朕就说昨日她怎么突然……哼，她也学会当着朕一面背着朕一面了？”乾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来人，摆驾坤宁宫，朕要好好问问她！”
得意于终于在令妃面前扬眉吐气的皇后没想到乾隆会来，还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
“我只是让令妃好好照顾格格，先别把事说出去……”面对着乾隆突如其来的怒火，皇后有些慌。
“皇阿玛，您也知道皇额娘有时候说话直，令妃娘娘是不是误会了？”想到了皇后可能说了什么的琼愫赶紧来救场，顺便让周围的人离开，不让他们听到帝后吵架，“皇额娘刚还跟我说过几天要带我见新姐姐呢，怎么会不欢迎她呢？”
虽然乾隆还有点怀疑，毕竟在心里，他还是更相信令妃一些的，可还是放下了这事。
“皇阿玛您看，这是皇额娘准备的给皇玛嬷的信，若是不欢迎新姐姐，也不会在皇玛嬷面前给她说话不是？”
近几年皇后的脾气越来越怪，性子又直，和乾隆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偏偏皇后还就认准了：爱他就要忠言逆耳，弄得琼愫也是头疼，直接扔给永琮不管了。
这次从永琮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虽然琼愫默默吐槽了乾隆的种马心：小坐还能变出来个女儿，但这也是个难得的帮皇后刷乾隆好感，还能踩令妃一脚好时机。
好不容易哄着皇后给皇太后写信，又从库房里翻了不少好东西出来——重点是把雪缎处理好——摆出一副关心爱护皇女的好皇后形象，在这个时候不要给我拖后腿好不好啊我的皇额娘TAT。
看着那封措辞委婉，整封信花了一半多描述夏雨荷的女儿是多不容易来了京城，对乾隆对孺慕才冒着危险闯了围场，又是多可怜被误伤现在还没醒。又看着一旁做伤心状的皇后，乾隆也觉得是不是冤枉了皇后？可是令妃……他的爱妃应该也是误会了吧。这么想着，乾隆也不好意思再发火，“那你为什么说小燕子是没根据的事？”
听到这里皇后哪里还不知道是令妃又给她上了眼药？
“皇上，新格格还没醒，很多事还不清楚，我只是想……”问清楚再说。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小燕子是朕的女儿！昨晚的话都是拿来骗朕的吗？皇后啊皇后，没想到你也变成了这样，学会了当着朕一套，背着朕一套了吗！”这阵子朝堂上的气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乾隆也忘记了这里还有她的女儿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身为皇后，不思如何管理后宫，整日只会对朕‘忠言逆耳’，今天朕话就撂在这，朕不需要你的忠言逆耳！”乾隆说完这几句话，扭头就离开了。只剩下皇后和扶着皇后的琼愫。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昨天的甜蜜还未散去，今天就被这么呵责，皇后是真的伤心了，也不管身边是未成年的女儿，哭诉起来，“我只是想查查，只是想关心他，这有错吗？”
“我只是想做一个贤妻，只是想尽到妻子的责任啊。”
“我这么努力，在他的眼里还是比不上孝贤，比不上慧贤，甚至连令妃那个贱人都比不上！”
“我也是他的妻啊……”
琼愫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伤心的女人，只是抱紧她，不停地重复着：
“皇额娘，我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五章 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