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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这个野人不友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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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相不错嘛,哼哼。
也只有这时候,林满才敢多看两眼,也许是过于紧张,她觉得脑袋有些发热,忙收回视线。
崖底的温度很醉人,早晚严寒,午后炎热。正午时分,是不适合待在外面的,气温太高,在山洞里休息是最佳选择。
林满顶着烈日,孜孜不倦地转动着手中树枝,感觉正对烈日的头顶,都可以摊鸡蛋了。可也正因如此,她耗时半日的生火练习却在这时有了些许眉目。
看着那簇缓缓燃起的微弱火苗,林满有些傻眼,险些又让它生生熄灭了。她慌忙将干燥易燃的树枝往上添了几根,待火势稳定了,便用手掩护着,小心翼翼将火种移进洞内。
棒啊!总算解决了革命的头号敌人,不用再整日以野果为食了,自力更生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
她坐在火堆边优哉游哉地转动着手中树枝,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心情舒畅到想引吭高歌。
很快,一条色泽诱人,让人食指大动的烤鱼便呈现在眼前,她却不急着吃。
她觉得很有必要,等那野人醒来,跟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以此证明,自己绝不是猪队友!
这种想法十分迫切。
可是,一直等到她忍不住将鱼啃了个一干二净,他也没醒来。若不是呼吸尚在,她真的要以为他是不是一觉睡过去了?!
然而,这种异常现象,在之后的每个月,某个特定日子里,一直在重复上演。
起初她只是觉得疑惑,是巧合吗?等找到规律之后,她有些好奇了,失踪的晚上他都去了哪里?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林满抬脚将地上的数字抹去,拿一根纤细的树枝,重新填上新的数字,然后用树叶一片片盖住,最后拿一块平整的石头牢牢压在树叶上,这是她记录时间的方式。
今天距他上次失踪已经过去29天了,依照惯例,应该就是这两天他又要闹失踪了,她最近特别留意他的举动。
按理说,林满跟他的关系,应该差不多也算相依为命了。可事实上,他们的相处模式,并没有比初见时好太多,这个野人比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难搞定的物种更难搞定。
他依然将她视作无物,而她一直在强化自己的存在感又唯恐锋芒太露惹恼了他之间举棋不定。
就这样,日子过得空虚又充实。
弹指一挥间,林满已经在这生活四个月了,真的就如某位伟人所言:“95%以上的人都能面对突如其来发生的任何事”,她觉得不能更认同了,在这里,不习惯的已经接受了;不能忍受的也已经克服了;就连跟他一起出去觅食时,偶遇其它凶猛生物,她都能坦然面对了。不得不说,人永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强大!
但是,生活也总是会给人类创造更大的挑战。
比如现在。
林满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借助高大粗壮的大树遮挡自己的身形,目光锁定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从大树后闪了出来,快步跟上,他这是要去哪?
眼看越走越远,林满心里没底了,这地方,不是晚上都已经够阴森了,一到晚上简直是……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胆量相较以前大了那么一点,但是走夜路什么的,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前方身影因着腿长优势,转瞬便进入了一块寸草不生的空地。
如此看来,是跟踪不下去了,那块空地根本找不到藏身之处,再跟下去注定暴露无遗!林满气喘吁吁掩在一颗大树后,长吁短叹。
前面的人却在这时,身形微顿,停了下来。
尽管背对着自己,林满依然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她惊得屏住呼吸:被发现了吗?
他微微侧身,林满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块巨石上。
速度之快,让林满几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大晚上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从林满的角度看过去,那块空地不仅寸草没生,而且呈现一个非常古怪的圆形,神似太极的形状,最奇怪的是中间那块黑色的巨石,像经过鬼斧神工般的打磨,色泽纯正,边角圆润,与周围的荒凉格格不入。
呼啸的夜风,宛若午夜的悲鸣,让这一切都显得极其诡异。
他迎风而立,长发在空中乱舞,皎洁的月光洒在他淡黄色的长袍上,线条冷硬的面部轮廓,被勾勒出一种奇妙的视觉感受。
林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怎么说也算是熟悉的人,有他在,无端觉得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突然,地面一晃,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生生将缀满繁星的夜空一分为二。
与此同时,巨石上的他,眸子里突然涌现一抹光亮,那光亮渐渐刺眼,如刀光剑影般凌厉而狂乱,最后遍布杀意,竟像魔怔了般。
林满吓得一缩,下意识抱紧双臂:这这这是咋回事啊?这明月跟闪电同时存在是个什么道理啊?还有,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转瞬,他眼中的异样便散去,可那双眸子,像是被伤着了,徒留满目猩红,而后直视前方的眸子一点点涣散……
林满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又挣扎着停下,手掌抓在身侧粗糙的树根上,无意识摩挲着。
从初见到现在,他除了冷漠,几乎没有其它情绪显露,林满此前还在猜想,是不是野人都无心无情,无爱无感?可此刻,月光下的他,却显得如此脆弱。
林满觉得内心深处绷得紧紧的弦被一种无形之物拨动了,荡起美好音律的同时,还带动着一丝微微的疼痛。
他的身子有些摇晃,像在克制什么。
林满只觉困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见他突然往后倒去……
“诶?!”林满惊呼一声,刚欲上前查看,却被一声惊天动地的狼吼吓得浑身一颤。
狼?!
她脚底生寒,拔腿便欲往他的方向跑,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暴露跟踪他的事实了,反正白天她就一直这么跟着他来着,只是白天是光明正大,晚上显得鬼鬼祟祟些了罢。
不管怎么样,还是离他近点比较安全。
然而,还没等她跑进那个寸草不生的怪圈,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没错,看今天的月色就知道是月圆之夜。月圆之夜除了八月十五、正月十五这些传统佳节外,还有一种说法,或者说是传说更恰当,便是僵尸好像大多都会在月圆之夜苏醒?
听上去是无稽了些,但也足以说明,月亮在世人眼里,一直是极具灵气的所在。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活生生一个人竟会在这么一个极具灵气的日子里,在她眼皮底下,变成一只狼!?
见鬼,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这一幕太过挑战她的视觉神经,她觉得有些腿软,可是尼玛,那块石头上躺着的不是一只狼,又是什么?!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她熟悉的地球村吗?
好不容易接受了他的野人身份,却发现远不止如此。这种感觉让林满觉得这逐渐熟悉的崖底,又开始变得险象环生。
巨石上的狼,毛茸茸的雪色爪子像在半梦半醒间轻颤了两下,而后趴伏着一动不动。
通体雪白的毛发,在月光下异常耀眼。
“叽叽叽叽……”草丛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鸣叫,像动物发现危险时,向同伴发出的警报。
这声音来得突然,将精神高度紧绷的林满吓得软倒在地,也将灌木丛中那些潜伏的动物吓得惊慌逃窜,带动着树枝哗啦作响。
黑色巨石上的雪影,白玉般的耳朵微微抖动着,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