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天净沙》琉轩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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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还真有啊。"乐无异又惊又喜。他本也就是过来问问，夏夷则他还不太熟，闻人羽是个姑娘，他也就是跟百里屠苏熟一点。
　　"夏公子拿来的。"百里屠苏道，打开药盒看了看。盒子内部分成两个格子，一半装的是药膏，另一半是药粉。
　　"夷则？"乐无异显然很意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百里屠苏受伤的。不过乐无异随即想起百里屠苏在翻天印内替他挡了一掌，恐怕就是那一掌让他受了伤。
　　"你伤在何处？"百里屠苏拿了那半盒外敷的药膏问乐无异。
　　"腰上。"乐无异说着指了指，却不敢摸，"你放我下来的时候正好摔到偃甲盒上，感觉都要折了。"
　　百里屠苏想起当时自己煞气发作，随手将原本扛在肩头的乐无异往地上一丢，没想到害他受伤，顿时有些内疚："抱歉。"
　　"屠苏你可别跟我道歉。"乐无异连忙摆手，"要不是你我大概早就被灵虚拍成肉饼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乐无异挠挠头，"不过以后能不能再别把我扛起来了？感觉……有点没面子。"
　　百里屠苏说了声："好。"又道，"你伤在背后，我帮你看看。"
　　"哦，好。"乐无异说着将衣摆撩起来。百里屠苏粗略一看，只见乐无异腰间淤青一片，怕是伤得不轻。
　　"严重不？"乐无异扭头问。
　　"须到医馆诊治。"百里屠苏皱眉。
　　"这么严重？可我没觉得有多疼啊。"乐无异道，"算了，屠苏你帮我擦点药得了。"
　　"你伤重，应去医馆。"百里屠苏说，想了想后又道，"夏公子亦通疗愈之术。"
　　"夷则这会儿应该睡了，还是别去打搅他了。"乐无异道，"你先帮我上点药吧，我快困死了。"
　　百里屠苏见乐无异坚持，便不再劝，吩咐乐无异去床上趴好。
　　乐无异将衣衫卷至胸口露出腰背。他身上鲜少受阳光照射，皮肤白皙，衬得那片乌青十分刺目。不过乐无异到底有些习武的底子，腰肢肌肉劲瘦柔韧，颇有弹性。
　　百里屠苏手上沾了些药膏攃在他伤处，就听见乐无异"哎呦~"一声，身体都绷紧了，忙停下手。
　　"很疼？"百里屠苏问。
　　"不、不是。"乐无异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百里屠苏咧咧嘴，"疼倒不疼，有点痒。"
　　"……"原来是自己碰到了乐无异的痒痒肉，没想到他腰上还挺敏感。
　　百里屠苏见乐无异不是因为疼才叫唤，于是继续上药。
　　"屠苏你、你快点，我受不了了。"乐无异忍了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催促百里屠苏，脸有些红。其实百里屠苏手上力道不重不轻，一边给他涂药一边轻轻按压伤处，手法不错。但乐无异后腰正是他身体的敏感之处，百里屠苏蘸着伤药的手指在他腰间按来按去，因伤带来的疼痛便和他无法忍受的痒混在一起，那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可上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此时只能求百里屠苏快点上好药让他解脱。
　　百里屠苏见乐无异忍得辛苦，只得草草将上药擦好收了手，乐无异这才呼出一口气。
　　"好屠苏，多谢你啦。"乐无异说着想要爬起来，却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哎呦"惨叫一声跌回百里屠苏床上。
　　"你有伤，切莫妄动。"百里屠苏见状忙按住他，"你在此处歇息便是。"
　　"那你呢？"乐无异问。
　　"我去你那间。"百里屠苏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乐无异遗憾道。
　　百里屠苏给他乐无异盖好被子，便打算去乐无异的房间休息，临出门时又被乐无异叫住。
　　"屠苏。"
　　"还有何事？"百里屠苏转头看着他。
　　"没……没什么。"乐无异趴在床上侧脸看着他，"屠苏，那个言灵偈……你、你不会有事的，别放在心上。"
　　百里屠苏一怔，对乐无异点了下头："你的伤--"
　　"没事没事，我睡一觉就去找大夫。"乐无异急忙打断他。
　　百里屠苏见再没什么要交代的，便离开了。
　　百里屠苏走了，乐无异有些泄气地趴在枕头上。他本来想问问百里屠苏煞气的事，可对方给他上药的时候跟那个血红眸子的人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况且百里屠苏说过自己失去了记忆，乐无异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问。
　　"算了，先睡一觉再说。"乐无异闭上眼睛。夷则的伤药还挺灵，虽然动的时候还有些疼，但上了药以后已经好多了，不过听百里屠苏的意思好像的确伤得挺严重，睡醒了还是去医馆或者找夷则看看吧。
　　乐无异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乐无异的房间在百里屠苏隔壁，里面除了乐无异从不离身的偃甲盒之外，还有他的随身小包。
　　百里屠苏看了一眼乐无异放在桌上的东西，把自己的佩剑也解下来放下，略微洗漱一番后在床上躺下。
　　也许是累得狠了，百里屠苏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做起梦来。
　　百里屠苏在梦中又见到了他的师父。白发蓝袍的仙人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百里屠苏却从他清冷的语调中听出一丝忧虑。
　　"屠苏，你体内煞气纵横，尤以朔月时最为严重，无形中便可令你杀心重重。为师冥思苦想亦无法可解，唯有冀望以清制浊。"
　　"昆仑山天墉城乃是天下清气鼎盛之地，虽无法消弥你体内凶煞，却可减缓其将你蚕食之势。"
　　"生死攸关，万不可擅自离开昆仑。切记、切记。"
　　"焚寂之剑定是上古邪物无疑，邪剑有灵，远古之威，为师亦驾驭不得。"
　　"此剑似具吸煞之功，力量与你煞气系出同源，虽不至此消彼长，却可略为吸纳你身中浊气，故由你保管，但切勿受其牵引、失去本心，更不可让焚寂为他人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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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的身影渐渐淡去了，另一个艳妆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梦境中。
　　"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相，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可谓凶煞非常。"
　　"可知天时循环，万物荣枯有序，顺者昌，逆者亡，事有反常，必为妖孽！"
　　"此等逆天命数，又有几人承受得起？非但不吉，反是大凶。"
　　"命运不同，运可扭转，命却天定。改命一说，岂是凡人之力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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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的是他么？煞气、邪剑焚寂、大凶之命……说的都是他百里屠苏么？他完全回忆不起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唧唧唧唧唧唧！"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雏鸡叫声将百里屠苏惊醒。百里屠苏费劲地睁开眼睛，只见肉团一样的馋鸡正在自己胸口蹦跶，见他醒了蹦得更高，似是催促他快点起来。
　　百里屠苏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方才梦到的那些人和那些话像是魔音一样缠在他耳畔，令他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喘不过气来。
　　"唧？"馋鸡似乎察觉到了百里屠苏心情不好，拍拍翅膀轻轻啄了一下他的手指。
　　"罢了，想也无益。"百里屠苏自言自语道，看一眼窗外天色，望向馋鸡，"你可是饿了？"
　　馋鸡听到"饿了"，连忙"唧"了一声。
　　"想吃什么？"百里屠苏伸出手，馋鸡乖巧地跳到他手上，"五花肉？烤五花肉怎样？还想吃什么？江陵鱼糕似乎很有名，想吃么？"
　　馋鸡表示只要是肉就不挑食，开心地蹭了蹭百里屠苏的手心。百里屠苏将馋鸡放在肩上，又看到乐无异的小包和偃甲盒还在桌上，便拿了东西打算交给乐无异。
　　乐无异还在房中酣睡，百里屠苏轻轻地把小包和偃甲盒放在床头。馋鸡见到乐无异欲飞过去叫他起来，被百里屠苏一把捉住放回肩头，一人一鸟出门觅食。

　　乐无异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不知是不是上了药的缘故，乐无异揉了揉腰，觉得已经不怎么疼了。
　　"还挺有用的么。"乐无异嘀咕着，同时发现了自己的小包和偃甲盒。
　　"哎呀，我怎么在屠苏这儿睡着了？"乐无异看看天色，自己真是睡了好久，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乐无异吸了吸鼻子，发觉香气的来源在桌子上，原来是一盘鱼糕。
　　"是屠苏带来的么？"乐无异挑了块鱼糕丢进嘴里，鲜香的滋味在口中漫开，心里亦是暖洋洋的。

　　百里屠苏见到闻人羽和乐无异是第三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乐无异似乎忙着折腾他的"金刚力士四号"，不见他出门；闻人羽的作息倒是很规律，不过也是早出晚归，白天基本不见人影；夏夷则更是神出鬼没见不着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屠苏，你去哪儿了？"乐无异问，"两天了都没见到你。"
　　"侠义榜。"百里屠苏回答。馋鸡食量着实可怕，百里屠苏不得不为挣钱奔波。
　　"你居然去揭侠义榜了？"乐无异问，"你的伤好些了么？"
　　"无事。"百里屠苏回答，又问，"你呢？"
　　"我也没事了。"乐无异说。
　　"明天要早起去城北纪山找谢大师。"闻人羽道，"大家今晚还是早些休息吧。"
　　"闻人说得没错。"乐无异点头，"你这两天也不见人，干嘛去了？"
　　"我？"闻人羽愣了一下后道，"……我没事……"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事。"乐无异道。
　　百里屠苏一贯地保持沉默，但眼神也透漏出关心。
　　闻人羽看看两人，摇摇头："不，没什么。我去休息了。"
　　"哎，闻人你先别走。"乐无异一边说一边在小包里翻腾，"你怎么也学得跟屠苏一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无辜中枪的百里少侠表示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朱还是墨。
　　"……"闻人羽抱歉地看了百里屠苏一眼。
　　"给你这个。"乐无异把一件小东西放到闻人羽手里，百里屠苏认出那是乐无异在海市买的华盛，"这是我跟屠苏在海市买的，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闻人羽十分惊讶："……这……这是发饰……？为什么……买这个给我？"
　　"唔……刚来江陵的时候，你不是看布庄看了很久吗？"乐无异看了百里屠苏一眼后继续道，"其实我本来想买料子，但是在海市转了一圈都没看到……然后正好看到这个华胜，想想布料和首饰是一类，我就买了。怎么，你不喜欢么？"
　　"不，我很喜欢。只是……有些替它可惜罢了"闻人羽回答。
　　"宝剑赠英雄，珠钗配红妆，'可惜'是从何说起啊？"乐无异不解。
　　闻人羽摇了摇头："……总之，多谢你们了。"
　　"不必言谢。"百里屠苏道。
　　三人正说着话，却见消失了多日的夏夷则进来了，三人立刻向他看去。
　　"三位正好都在，在下有一事相告。"夏夷则道。
　　"……看你一本正经的，什么事？"乐无异问。
　　原来夏夷则说的是给兵器淬灵，这种方法能大大提升兵器的杀伤力。
　　百里屠苏亦是听闻过这个法术。
　　四人又闲话了一阵，便各自分头歇下。第二天一早，出发前往城北纪山。

作者有话说

　　上个药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