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义》》来看一看

2、二

　　当天晚上，我早早来到约定的酒店，她的轮椅也准时出现在酒店包间的门口。
　　近30岁的女人了，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一件黑色半袖镂空短裙裹着她曼妙的身体，袒露的锁骨线条清晰，骨感动人；一双修长优美、但已萎缩的瘫腿整齐地摆放在踏板上；化了淡装的脸上光彩照人，微启的嘴唇露出迷人的微笑，显得既漂亮又不媚俗，性感而又不妖艳。
　　包间内柔和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温暖的气氛，总之，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因为我不知道她的口味，寒暄几句后便让她来点菜，并直言她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这家酒店的菜肴价格不菲，但为了博得红颜的欢心，花再多的钱我也不心疼。
　　她笑道：“洪老板是滨海数一数二的土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宰你宰谁！”
　　她点了鱼翅佛跳墙、龙虾粉丝煲、鲍汁扣海参、清蒸石斑鱼、白饭鱼煎蛋。
　　我并不在乎菜多少钱，到是惊讶于她的率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她开门见山道：“象洪老板这样的有钱人，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会想认识我这么一个弹钢琴的？”
　　我装出很绅士的样子，心中却暗自发笑，总不能上来就说“我想泡你”吧！
　　我端起酒杯说：“方女士，难道认识一个人还有贫贱之分？不错，这些年来，滨海大大小小的歌舞厅、夜总会里的小姐我见过不少，但结识演艺圈的人你是第一个，实在是三生有幸。”
　　她笑中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说：“洪老板别说是被我的音乐所感动，这话听起来特假！象你们这些商人，真正能懂音乐的有几个？”
　　我半是恭维半认真地说：“一个女人再美，若是外则金玉而内实败絮，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花瓶而已。但你则不然，虽然我不懂音乐，但我觉得方女士真是一个少有的才女！”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洪老板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很重要的信息，是否对我动了什么心思？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心里是不是特猥琐？正常女人玩够了，又想找个有残疾的尝下鲜？”她的直率让我猝不及防！
　　我咳嗽了两声：“这个......这么说吧，象方女士这种气质高雅的女神级人物，实际上给男人带来的心理震撼是很大的，她让男人心生爱慕的同时，也会刺激他们征服仙子的欲望。这样说够坦率吧？”
　　“够坦率！我知道洪老板是有家室的人，老婆让你戴了绿帽子，为了找平衡，因此你就想报复性出轨。我猜的没错吧？”说完她冷笑着盯着我。
　　我有些吃惊道：“看来你对我的事了解不少嘛！”
　　她揶揄道：“洪老板是滨海的名人，家里有点大事小情，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全市。”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出乎我的意料。
　　只见她“咕咚”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喝干，借着酒意盯着我说：“说实话吧洪老板，是不是想泡我？本姑娘孤身一人，到也不是不能泡。但要看你怎么泡？是睡一夜就走人呢，还是长期包养？”
　　我再次吃惊了，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仿佛一下就看穿了我的心！
　　“馨怡，你没喝多吧？”不知怎么的，我改了对她的称呼。
　　“这么着吧，你先看一段视频。”她掏出手机，找出一段视频让我看。
　　视频中是个年约20岁左右的盲姑娘，虽然她戴着墨镜、拄着盲杖，但依然看得出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只见她坐在钢琴前手指翻飞，动听的乐曲声汨汨传出。
　　“这是我教的一个学生，叫兰小钰。”
　　“馨怡，你让我看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当媒人？”我瞪着狡黠的目光问。
　　她正色道：“洪老板，我又不是媒婆，你想什么呢？再说，小钰是个黄花大闺女，又是一个音乐奇才，你想娶她，我还嫌她被你糟蹋了呢！”
　　“那你这是......？”
　　她叹了口气说：“兰小钰是我教过的学生中最有音乐天赋的，别看她眼睛看不见，可对音乐的悟性很高，如果能进一步深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天才！”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上个月，小钰获得了美国朱丽叶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可她是个孤儿，付不起高昂的留学费用，因此迟迟未能成行。我想帮她，可我们这些搞艺术的很穷，哪能象洪老板这样，吃顿饭动辄就成千上万！所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说到这她停住了，上嘴唇咬着下嘴唇，好象在做一个很大的决定。
　　“交易？什么交易？”
　　“洪老板，说实话，你嫌弃我是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吗？”
　　“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丽女子端坐于轮椅中，让人充满无限爱怜，有一种想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怎么会嫌弃呢！”我实话实说。
　　“那这样吧！我陪你三年，一年10万，既算帮我，也算帮小钰，三年后咱们各走各的路。怎么样？这个交易公平吗？”说完她有点挑衅似地看着我。
　　她的话让我很震惊，令我心中既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喜悦，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我很正经的说：“馨怡，你是在卖身吗？你让我帮小钰没问题，但也用不着用这种办法啊！你是个艺术家，你不觉得这样有辱自己的身份？”
　　谁知她冷冷说道：“我从不接受施舍，像我这样一个穷艺术家，只有通过价钱来证明自己还有活着的价值。如果洪老板觉得我还值这个价钱，那咱们就成交。”
　　我长叹一声：“哎！这世界都他妈变成什么样儿了！”
　　她冷笑道：“你们商人不是都愿意用钱来解决问题吗？”
　　我有点恼了：“这又不是找小姐，这有关你的名声和前途！”
　　她有些悲戚地说：“我已经没有前途了！象我这样一个废人，无论内心多么阳光，人家照样把你看成残花败柳。”
　　我心一横说：“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我。”
　　她说了一串号码后，我拿出手机一阵操作，几分钟后，她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
　　“给你打过去40万，你确认一下到帐了没有？”
　　她看了下手机短信，似乎有点激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说：“洪老板，谢谢你！”
　　说完她在轮椅上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她再一次将杯中的酒喝干后说：“长庆，咱们换个地方吧！”
　　从她对我称呼的变化上，我觉得她认可并接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