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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有你的日子泡泡糖也不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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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失去你已经是两个春夏秋冬之后了。我大概已经不记得当初拥抱你的一刹那究竟是什么感觉。不过我的手指尖上似乎还残留着你的味道。每次抬起,我都忍不住将我的指甲涂成金黄色,闪闪发光地,就如同你从来不曾离开我一样。知道么?曾经你遮挡容貌的那个面具还被我珍藏在盒子里。对不起,上次旅游不小心被树枝刮破了皮。可是,你放心,我没办法丢弃它。因为,你曾凭借它深深地亲吻过我。可是我时而伤心,因为那天你消失之后,我再没有寻到你的一丝足迹。难道这个世界就再没有你的存在了么?真的再没有了么?我在这样想着。
竹川萤借着桌上的台灯,匆匆忙忙地写下这篇日记就睡觉了。合上日记本的那一瞬间,她几乎不受控制地在下面落了一行字:想了你很久很久的萤。
夜色迷蒙,没有星星的晚上。
换上睡衣躺在床上,萤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阿金的影子。她惶恐不安地将被褥拉高了些,遮住了快要流淌下来的泪水。
“阿金,真的真的好想你!”
金色朝阳被天蓝色的窗帘遮挡着,只有一束光线丝儿斜透过中间未曾闭合的空隙,落在日记本的封面上。竹川萤起身,宝贝似地抚了抚,终将它锁进了自己的抽屉里。换衣出房洗漱,妈妈穿着粉红色的围裙正在做饭。
“起的比往常还早呢?”
“嗯!”
“书本都装在包里了吗?”
“嗯!”
“今天妈妈要加班,回来肯定晚一点。”
“嗯!”
妈妈三句话说完,再瞥眼瞅了瞅女儿,只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便继续炒菜。
此时屋子里又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像要挣脱人的瞳孔。脱落的指甲油,又重新被一点点覆上。闪闪发光,还是金黄色,萤笑了。
“咦,头发这么长了,什么时候要跟妈妈去把它剪了么?”妈妈拾着碗筷,笑着走过来。她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头发,抬起头冲妈妈摇了摇头:“不了,这样不更加显得漂亮了么?”
妈妈错愕间只微敛了嘴角,漾出一抹笑:“啊哈,这么看来还真是。”说着往嘴里扒饭的时候自顾自地得意道:“妈妈的女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是了,曾经阿金碰触的头发萤怎么舍得轻易剪掉。那时候,她的头发明明还很短。
“一直很短呢。”她拿着书包,望着湛蓝色的天穹。
一抹黑晕从山那边压过来,似乎快要下雨了。
从窄巷子里跑出来的花绫知子是萤的好朋友,她挥着大红色的伞对着萤的背后便喊:“萤,萤,等等我,等等我。”知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萤停下来回头瞪着她。
“萤,你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嗯!”说着知子一脸痛苦地停了下来,双手合十躬身走到萤的面前。
“拜托拜托,到时候可不可以借给我。”萤微微一笑,只得点头应承:“好!”知子喜欢漫画,一暑假都在捣鼓,所以作业也都搁着没碰。萤从来都不顾忌自己的举止。因为她清楚知子的能力,即便被漫画的梦想束缚,成绩也依然能名列前茅。
花绫知子为人热情乐观。同萤认识的时候,萤被几个男孩子欺负,她几乎像兔子一样跳了出来,毫不迟疑地伸臂挡在了前面。
她善良,也很勇敢,不怕事,对我很好。竹川萤曾这样向全班同学介绍她的好朋友。那时候知子的脸红地发烫,她自己也实话对着萤说。
“你的面具带了么?”知子问,“它虽然坏了,但我可以给你作一幅。”
“嗯!”萤感恩地笑笑,“知子,谢谢你!”
“啊哈,又是金色的指甲油!”知子拉了萤的手,无意中瞥见指甲上闪耀的金光。
“还在想你的男朋友?”
“我也希望是男朋友啊!那样阿金就不会消失了罢!”萤揉着泪眼苦笑着说。
“嗯,这个故事挺感人的。”知子晃了晃头,“南瓜马车都有了,只可惜王子消失不见了。”萤有点生气,纠正着说:“那不是故事,那是真的。阿金不小心拉了一个人类男孩的手,所以……所以就消失了。这真的不是故事!”她吸鼻子,带着哭腔。
知子信萤的故事,但有时候又难免疑惑。这世界上哪里还存在什么妖怪?还是一碰就消失的妖怪?知子嘟着嘴,随即挠了挠头:“萤,你别哭。我同你说着玩呢。”
“知子,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阿金原本也是人类,只是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在森林里,妖怪们见他可怜,便养着他,既不能长大,也不能被人类碰触。”萤含糊不清地解释了很久。
她很在意这件事,更在意旁人对阿金是否存在的看法。幸而这件事只对知子一个人提过。否则恐怕不只一个人笑她。
“我相信萤说的是事实!”知子高高地把伞举过头顶,迫不及待地说,“快下雨了,我们赶快走罢!”两人兴致勃勃地朝着学院而去。
一方讲桌上,山本老师用他磁性而又温柔的声音说:“你们已经是高三的学子了,这是学习中最为关键的时刻,你们要好好加油啊!”萤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瞅着窗外。
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外文的长樱老师推了门进来。长樱老师见到班主任山本老师点了点头,便温和地对着下方的同学笑,招手从外面唤来了一个人。
白色的衬衫,深黑色的裤子,手上拿着个公文包样的东西。长樱老师介绍的时候,萤正在出神。隐隐约约只知道班上来了新同学,但具体是怎样的,萤说不清楚。
除了上课,休息的时间她多半是在出神。
有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身后,萤终于抬头向后看过去。
那人英俊的脸庞,银色的秀发,无可挑剔的五官。雪白的皮肤被雪白的衣领衬托地完美绝伦。而对着一众侧眸的微笑像极了一个人。
她梦寐以求的男朋友,消失在世界上的阿金。萤有一刻的怦然心动,封锁在脑子里的记忆排山倒海地分裂开来。她的双脚失去使唤地立了起来,正朝着那男生的方向。此时的气氛格外的诡异所有的同学都看着她。
那男生回过头来将她心无旁骛地瞪着,有些纳闷地味道。萤的两手死死团紧放在背后,这时候她终于镇定地冲那男生笑了。
久违的,激动的,澄澈的笑容。
那男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也笑了笑。
“萤,很帅罢?”
“嗯!”旁边的花绫知子拿笔头碰了碰她。知子做了了鬼脸,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放学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四下散去。花绫知子报了社团,收拾好画画的用具后便急匆匆地走了。
“这个很帅的,萤,抓紧机会,谈一场恋爱吧!”知子贴着萤的耳朵小声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萤的脸上红扑扑的。她安分地坐下,手停止了收拾。
教室里的窗帘被风带起,飘散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很轻很轻,又很淡很淡。有人从她身旁擦过的时候也有这种洗衣粉的味道。
她动了动右眼,心满意足地想,传出味道的是阿金白得发亮的衬衫。
萤见着那男生走了,他走得很快。她一急,马马虎虎地装了书拎着包便追。
可是没有人,四下里很安静。跑到后花园的时候,她已经失落到疲惫的状态。这完全就是一场梦,背身正要离去,蓦地瞧见花园的长凳上坐着一人。
白色的衣领竖了起来。白色的袖子也翻卷起来。
她轻轻地朝里走去,近眼便望见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画本和一支笔。因知子的影响,萤很了解地笑了笑。
原来阿金也是喜欢画画的?
“要看的话就坐旁边!”那男生低着头先插话了。
“嗯!”对萤来说,这就像口头禅,很多人问话,她只静静听着应承。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生仍然专注地拿着画笔。萤望着远方,心平气和地说:“竹川萤!”
“很好听的名字。”那男生夸赞说。而素手正拿着铅笔细细地勾勒,那是一株很漂亮的花朵。
金黄色的,一大片一大片的。
“看出这是什么花了吗?”
萤抿抿唇:“我知道,是向日葵。”
那男生笑:“猜得很准哦。这种花我最喜欢了,无论处在怎样的环境里,也不顾一切地往上生长。真的好坚强的呢。”他笑地起劲,不自然地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银发。
萤在这时候忍不住开口:“阿金。”那男生顿了一下,终于露出整齐的白齿说:“啊哈,第一次陌生人叫出我的小名哪。”他亮丽的黑眸抬起转了过来,对上萤时,有一阵儿地惊愕。萤已经完全着魔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两手牢牢抓紧了他后背的衬衫。
“阿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他的大手揉着萤的长发,略为温柔地说:“被人这么思念着真是幸福地不像话呢!”萤松了手,平静地理了理思绪,“对不起。”
“我叫小泽金崎。小名叫阿金。很奇怪吧!”他耸了耸肩,看向萤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叫我小名阿金,却不叫阿崎。”手指触着萤的鼻尖,“你哪,是第一个说出我小名的人哦!”
小泽金崎说了很多话,萤只是认真地听。
“我看起来很奇怪,你这么盯着我的银发?”小泽金崎笑,“我也觉得奇怪。有人私底下说我得了很重的病,就连头发都是银白色的。”
萤不厌烦地笑了笑:“不,阿金的银发很漂亮,是所有的男孩子中最漂亮的。”
小泽金崎盯着一一脸花痴憧憬的萤,兴奋地又笑了。他放下手中的笔:“其实,我根本没有病,只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萤毫无保留说出这种话,大概也是不希望被人误解的罢!
萤眨眨眼:“我知道。”
“你知道?”小泽金崎木愣地站起来。他望着萤的笑容。
我为什么不知道呢?阿金,我曾那样望眼欲穿地期盼着夏季,那样望穿秋水地想和特殊存在的你见面。你的笑容,你的银发,你的声音,都对我是那么的熟悉,你知道么,没有你的日子连泡泡糖都是苦的,那些拥抱着回忆的日子有多么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