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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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沦波舟大功告成。
众人都来到沦波舟上。风晴雪左摸摸右看看，乐无异跟在她后面，一边走一边解说。
"……外形还是用延枚他们的，只是里面的一些构造跟之前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此处省略一千字）……不过真正值得一看的是……（此处省略两千字）……所以能够保证水进不来的前提下还能够看到外面的东西。对了，海底下很黑的，所以我们还……（此处省略五百字）……这样一来就算在深海里也能看得清啦……"
风晴雪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懂，但瞧见乐无异说得开心，没有打断他。
方兰生凑到目不转睛地看着风晴雪和乐无异二人的百里屠苏身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抱着双臂板着一张脸的百里屠苏："哎，木头脸，问你个事儿。"
"……说。"
"无异跟晴雪，是一对儿吧？"方兰生小声问。
百里屠苏心里咯噔一下，惊讶的地望着方兰生。
"我看他两挺能聊得来。"方兰生对此颇有自信，"而且他们都挺互相照顾对方的。说起来晴雪好像还没怎么说过她家乡的事吧……"
方兰生还在喋喋不休地分析这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百里屠苏已经听不进去了。
乐无异跟风晴雪真的……会在一起吗？要说互相照顾，明明是自己受乐无异照拂最多，自己这三天也一直在给乐无异送饭，可没见过风晴雪去送……不过……风晴雪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心地善良乐于帮助，上次铁柱观一战之后自己煞气发作，就是她帮着消下去的，无异会喜欢晴雪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自己……百里屠苏想起那日在安陆，乐无异喝醉酒后看自己的眼神，心头一阵烦躁。乐无异跟风晴雪已经进入舱房参观驾驶室，百里屠苏瞧见乐无异说了什么逗得风晴雪抿嘴一笑，再也站不住，往驾驶室而去。
"哎，木头脸你去哪儿？"方兰生叫了一声，见百里屠苏不理自己径自走了，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怎么啦？"
百里屠苏走到的时候乐无异已经跟风晴雪从船舱里出来了。乐无异看见百里屠苏，眼睛登时一亮。
"屠苏你快来看看这个！"
乐无异一边说着一边把抓着百里屠苏的手把他拉过去："晴雪，屠苏，这个是……（此处省略一千五百字）"
百里屠苏注意到乐无异并没有松开拉着自己的手，方才被方兰生搅合出来的那点不悦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心情好了不少，轻轻地握住乐无异的手。
风晴雪脾气甚好，趁着乐无异说得开心对百里屠苏吐吐舌头："小叶子说的东西，我一句都听不懂呢。"
百里屠苏冲她弯了弯嘴角，表示自己也听不懂。
风晴雪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苏苏你笑起来真好看。"
还在嘚吧嘚吧使劲说的乐无异听见风晴雪说百里屠苏笑，连忙转回头："屠苏刚才笑了？我还没见过屠苏笑呢，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百里屠苏有些尴尬，有点不自在地撇过脸去。
风晴雪轻笑道："苏苏真容易害羞，你笑起来那么好看，应该多笑笑才对。小叶子你说是吧？"
"对啊……不对，哪里对了。"乐无异盯着百里屠苏，"你这家伙，对着晴雪就笑得出来，对着我连个笑脸都不给，太不够意思啦！"
百里屠苏面颊微红："……胡闹！"
"我可没胡闹，我说的是事实。"乐无异不依不饶，"笑一个，就笑一个给我看看嘛。"
百里屠苏斜了乐无异一眼，抽回手一声不吭地快步走了。乐无异喊了他一声，百里屠苏只当没听见，走得更快了。
风晴雪笑出声来，乐无异有些挫败地撇撇嘴，目光还钉在百里屠苏的背影上。
"苏苏真好玩。"风晴雪对乐无异道，"所以你才会这么喜欢他吧？"
乐无异心头一震，望着风晴雪，不答。
"我知道你喜欢苏苏。"风晴雪对乐无异微笑，"刚才你对苏苏的喜欢都写在眼睛里，我看到了~我想苏苏他也明白的。"
"有、有那么明显吗？"乐无异暗地里强按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小心脏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铁柱观的时候。"风晴雪道，"还有刚才苏苏跟兰生说话的时候脸色很不好，可是你一拉他的手他就开心了，所以他一定也喜欢你。"
乐无异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你、你觉得屠苏喜欢我？"
"那天你喝醉了，苏苏抱你回去休息，还给你送醒酒汤。"风晴雪道，"这几天你一直在船厂，每天苏苏都给你送饭。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苏苏对其他人这么上心过~其实要是红玉姐不说，我也想不到你和苏苏是互相喜欢的。"
"红玉她……"乐无异没想到红玉居然插了一脚。
"苏苏他很容易害羞的，无异你要加油呀。"风晴雪道。
"谢谢你，晴雪。"乐无异对她笑得灿烂，"你想吃什么一定告诉我，我做给你吃。"
乐无异说完便去追百里屠苏，风晴雪对他挥了挥手。
"妹妹遇到什么喜事，笑得如此开心？"红玉走过来。
"啊，是红玉姐。"风晴雪转身，对身着红衣的女子道，"我做了一件好事。"
红玉顺着风晴雪的视线看过去，立刻明白了，又问风晴雪："你可觉得难过？"
"难过，为什么？"风晴雪不解地望着她，"小叶子和苏苏能在一起，这不是好事吗？"
红玉深深地望着风晴雪，末了嫣然一笑："妹妹说得不错，是好事呢。"
百里屠苏的背影越来越近，乐无异心跳得如同鼓擂。屠苏他真的……哪怕是有一点也好……真的也喜欢自己吗？如果是的话，那他一定--
"乐兄弟，咱们可以开船了吧？"
向天笑的大嗓门如同一道炸雷，惊得乐无异呆毛都立了起来。
"开船……这就要开船了？"乐无异不得不回头。
向天笑大笑道："等不及了、等不及了！老子心都已经飞去海上了！哈哈！"
延枚道："舱里粮食饮水也都置办齐全，就等开船了。"
"……那就走吧。"乐无异无奈地对离自己还有五步远的百里屠苏喊道，"屠苏，要开船了，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百里屠苏摇摇头。
"那、那我去帮忙开船。"乐无异望着他道，"你帮我给大家说一声，要开船了，都到船舱里来。"
百里屠苏点点头。
乐无异遗憾地望了他一眼，耷拉着呆毛跟向天笑和延枚回到驾驶舱去了。
众人到齐，向氏兄弟和乐无异三人分别启动不同的机关，沦波舟向东开出青龙镇。
沦波舟经过乐无异的改良后速度奇快，不一会儿青龙镇就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襄铃和方兰生瞧着新鲜，跑去甲板上看风景，红玉也跟着去了；尹千觞晕船晕得要死要活，被风晴雪扶到甲板下面去休息；百里屠苏望着外面的海景，目光无意间扫过在驾驶舱里忙碌的乐无异，又把目光移回去。
百里屠苏很忐忑。乐无异跟自己关系很好，被师尊收徒以后，这是他头一次想去主动地亲近某个人，可又怕离得太近会害了对方。刚才乐无异拉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很开心，想要跟他拉得更久些，舍不得松开，所以忍不住对风晴雪笑了笑。百里屠苏知道乐无异非要自己笑的时候是在开自己玩笑，可正对着乐无异的调笑，他不仅笑不出来，反而有些害怕，于是忍不住逃跑了。
从那天晚上乐无异看了他一眼之后，一切都好像有了变化。百里屠苏强迫自己不去想当时乐无异的眼神和靠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把目光投向窗外。
延枚注意到船舱里还剩百里屠苏一个闲人，便对乐无异道："乐大哥，操舵有我和我哥就够了，你跟百里大哥也去甲板上转转吧，这几天你都没闲着。"
乐无异听他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们了。屠苏，我们去甲板上转转。"
百里屠苏听乐无异叫自己，忙跟着一起出去了。
船远远地离开青龙镇，向氏兄弟升起法术构筑的透明甲板将船体包裹住，将船开入水下。乐无异拉着百里屠苏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水下风景与水面之上完全不同，看久了便觉得幽静深邃，心也跟着静下来。
甲板上地方不多，两人转了一圈后在船尾处停下。乐无异背靠着船舷与百里屠苏闲聊。
"我十七岁离家去找师父的时候，也是坐船。"乐无异道，"那会儿我的偃术还不好，偃甲出问题弄坏了娘亲养的花，怕她罚我就从墙上翻出去。闲逛的时候听说长安城里有师父的偃甲就跑去看，然后就被带到天上。"
"会飞的船？"百里屠苏问。
"嗯，他用的动力是鲲鹏。"乐无异道，"那艘船是一个杂耍团的，叫竹笋包子号，他们的前团长跟我师父是朋友，所以我师父帮他们做了那艘船。我是上了船后才知道师父还活着，反正一时回不了家，正好去找他。"
"令师与你相识已久？"
"没有，我去找他之前他还不是我师父。"乐无异道，"我师父名叫谢衣，跟我娘的师父是朋友，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师父岁数已经很大了，还叫他谢爷爷。后来见到师父以后才发现他看起来岁数比我老爹还小点，就改口叫谢伯伯。"乐无异有些怀念地道，"我一直视师父为偶像，刚见到师父那会儿只求师父能稍微指点两句我就满足了，没想到会被师父收做徒弟……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收我做徒弟的那个师父并不是活人，真正的师父一百年前就死掉了。"
百里屠苏不由一愣："这……"
乐无异摇摇头："这还要从我师父和我太师父他们的流月城说起……"乐无异将那些往事娓娓道来，"……所以收我为徒的其实是师父的偃甲，可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他毕竟救了我一命……太师父把师父的尸体带回去交给他手下的一名祭司，用蛊虫和偃甲让那具躯体起死回生，洗掉了师父的记忆，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做初七……"
乐无异说到他们在广州码头被初七拦住去路，得知他就是谢衣之后，初七依然追随沈夜而去；说到神女墓初七摸了三生石恢复记忆，可仍旧不承认自己就是谢衣，但在最后关头还是救了自己一命；说到自己在桃源仙居图中找到谢衣留下的偃甲，梦到谢衣对自己说要他在谢衣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努力。
"……不管是那个出来寻找神器未得而被太师父处死的谢衣，还是那个名叫初七的暗杀者。"乐无异道，"我对他们来说可能只是一个陌生人，可他们已经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我继承了谢衣的偃术，不管他们之中的哪个一在我面前、承不承认，他们都是我的师父。"
百里屠苏静静地望着乐无异。
"初七被埋在神女墓下面的时候我去找过好多次，始终没有办法打开那扇门。如果我能打开那扇门，我一定会跟你一样，想尽所有办法去救活他。"乐无异道，"后来在梦里见到师父，我知道他已经永远地离开我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我还有师父的偃术，只要我一直不放弃偃术，师父就不会离开我。"乐无异淡淡一笑，"所以现在虽然闻人夷则他们都不在了，可我还记着他们，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我，就跟师父一样。"
百里屠苏觉得自己喉头有些哽咽，不知道说什么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情。他想要将乐无异揽入自己怀中安慰，又被自己的念头惊到。
乐无异被百里屠苏看得有些尴尬，问:"我是不是挺傻的？"
百里屠苏摇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偃师。"
乐无异没想到百里屠苏会说这么一句话，脸有点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地傻笑起来："屠苏，你别这么夸我，挺、挺不好意思的。"
"实话实说。"百里屠苏道。
乐无异心中动了动，略微犹豫了一会儿，大着胆子问："那个，屠苏，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诚实回答我。"
百里屠苏听他说得郑重，便道："直言便是。"
乐无异左看看右看看，见周围没人，又见百里屠苏疑惑地望着自己，有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向百里屠苏靠近。
百里屠苏因为乐无异的靠近不由微微后仰，可对方已经凑到了自己耳边，于是一颗心不由得扑腾起来。
乐无异的话音轻得几不可闻："屠苏，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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