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声白起》茴*

7、黑色夜晚

　　白起用单薄地胸膛堵住气势凌人地我，他就像老鹰护小鸡般将青蛙保护在自己身后，我双眼发红的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给我让开，这件事情不关你的事！”

　　白起坚决不肯，他站在原地，他用手抵住我光裸的胸口，将我一把往后推去，我躲闪不急，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大声吼道：“你疯了吗！居然帮助那个恶心的家伙！你他妈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白起摇了摇头，但是语气坚定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以武力来解决！你要是想打他的话，你先把我揍趴下！”

　　我从他的身后看去，只见青蛙眼神发憷地躲在白起身后，紧紧地拽着他背后的衣服，把他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拉变形了。

　　“好！你做的好！亏我一直把你当做兄弟，你却不帮我，反而站在别人那边！”

　　“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是错误，都可以改！”

　　“不管什么事情？！”我突然呵呵地大笑了起来，道：“他偷拍我的女朋友，还照了猥琐不堪的照片，你怎么让他改？！像这种无耻的人，就应该被教训一顿！”

　　白起不相信地回头望向青蛙，只见他一声不吭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白起的气势顿时有些软弱了下去，但是却强装着镇定继续与我对峙。

　　“你真的要与我为敌吗？就为了这种人？！”

　　我高声问道，我感觉鼻子一酸，一股热泪就要从我的眼眶中喷涌而出，我信任的好兄弟，好哥们，居然会为了一个可恶至极的人，就要和我翻脸吗？！

　　白起定定地望着我，神情中带着酸楚和痛苦的看着我，他的表情挣扎着，纠结着，他轻轻地上前了一步，仿佛是要看清我眼眶中是否真的含着眼泪。

　　我侧着头躲闪，让他无法看见，我紧咬舌根，将一口热泪吞回了肚子里。

　　我拧紧了眉头，对他警告道：“不要过来！”

　　白起伸出的手停顿在空中，声音变得柔软起来：“我不想和你翻脸，只是不想让你在气头上，做出后悔的事情。”

　　“后悔的事情？”我反问道：“让我揍他一百遍之后，再问我后悔不后悔吧！”

　　白起见我完全没有悔过之意，转过头对着青蛙说：“你去把教导员找过来吧。”见到青蛙愣在原地，白起吼道：“快去！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我瞬间呆住了，身体像是冰冻了一般，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知道招来教导员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白起撇过了脸，不含感情地说道：“你会被记过，留校勘察，拿不到毕业证…”

　　“那你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敢相信这是白起会对我做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白起的侧脸埋在阴影之中，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望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地挪动着，说出了这辈子最让我心痛的话。

　　“因为我嫉妒，因为我扭曲，因为我同样也看不了她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我一脸呆呆地坐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望着他，我没有想到连白起都对陆颖娴起了猥琐之意，这个现实让我实在接受不了。

　　白起将衣物劈头甩在我的身上，道：“把衣服赶快穿起来，等一会教导员就要过来了…你这个模样，成何体统…”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自己两腿大开的坐在地上，地板冰冷地寒意顿时透过我的皮肤，传遍了我的全身上下。

　　我维持这个姿势坐在地上已经有了一会儿，白起就站在我的面前，想必他已经全部看清楚了。

　　我的脸顿然骚红起来，我恶狠狠地站起身，将他扔给我的衣物抓起来穿上，我没有避嫌，又气得发抖，当着他的面抖开了身上的浴巾，拾起内裤穿了起来。

　　白起浑身一震，连忙侧过身去，声音发抖道：“你…你怎么不去浴室里换！”

　　我冷笑着说：“因为我正大光明，不像某些人，只会在背后放冷箭！怎么？！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

　　我看见他浑身颤抖的厉害，似乎像是要晕厥了过去般。不过我没有理会他假装的样子，将衣服穿好后，正襟危坐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教导员将过程询问了之后就离开了，我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将事情的原原本本都交待了，甚至还给教导员看了青蛙的手机，只是那张陆颖娴露出裙底的照片，被我提早删除了。

　　其他人此时已经陆续回来了，大家都不敢说话，静悄悄地熄灯上床睡觉，这是自开学以来，我们宿舍睡得最早的一次。

　　旁边的宿舍传来了爆笑声，他们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一起开心着，我心烦意乱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听着他们的声音，心中的委屈更加剧烈了。

　　我发了个短信给陆颖娴，她似乎有事情，没有立即理睬我。其他几个床上透出了光线，经历了这件事情，大家都没有心思睡觉，一个个的在玩手机，也不说话。

　　我望向白起的床铺，整个宿舍里只有他那黑漆漆地一片。

　　房间里的空气闷得发慌，我胸口又堵着一口怒意，干脆地掀起来被子，随意地穿了一双拖鞋离开了宿舍。

　　我掏出了口袋里仅有的钱，在楼下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最便宜的香烟，然后慢慢地绕着操场遛弯起来。

　　午夜的凉风袭来，将白昼的炎热驱散。

　　浓密地树梢传来了树叶磨擦时发出的轻响，我躲避开了几对在阴影里说着情话的情侣，专门挑着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我的头顶之上，广袤无边地天空无限放大，像黑洞般吸引着人抬头看去，黑幕般的天际银河流动，成千上万地星星不停闪烁，有一些挨着很近，有一些则离的很远。

　　满天的星辰与我作伴，但是我身边无人，独自寂寞，黯然神伤。

　　今晚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对陆颖娴倾诉，她是个好女孩，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一定会花容失色，身为男人的我必须保护她，因为这是关系于她的声誉的事情。

　　我相信我们宿舍的人也不敢将这件事情捅出去，今天之后，他们应该清楚的了解陆颖娴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我坐在雕塑系仓库的台阶上，这个仓库在操场最边缘的地方，除了我之外，大概不会有其他人半夜三更走这么长的路，专门来到这里看星星的。

　　黑暗中，我叼着的烟嘴一明一暗，红色的光芒有限，我听见脚下土地里的蟋蟀叽叽地叫着，却不知道它们身在何处。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抬头望去，看见一个黑影站在我的面前。

　　“对不起。”站在五十米开外的白起，他的声音从无边地黑暗中传来，像是怕我没有听见，他又重复了一便道：“对不起！”

　　我站起来，将嘴中的烟蒂扔在脚下，然后用拖鞋碾碎，火光瞬间消失了。

　　我踏着草地向他走去，野草锋利的边缘刺得我光裸的小腿发疼，却比不上我心痛地难受。

　　白起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慢慢地小跑了起来，缓缓地举起了拳头，借着助跑的力量，对着他右侧的面颊就是用力的一拳。

　　上了大学之后，我从未间断过锻炼身体，这一拳下去的力量只有天知道，白起似乎知道我会揍他，只是站在原地，安静的等待着我这一拳的到来。

　　我这一饱含力量的拳头，将他揍得飞吹了半米远，我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又对着他另外一边脸继续扬起了拳头。

　　白起闷声不响地承受着我一下又一下的重击，撞击地声音沉闷而又乏味，最后连我的掌背都变得疼痛不已，可是自始至终白起没有发出一声哀求，我只听见了他短促的呼吸声，在无声的空气中回响。

　　“疼吗？”我揪着他的衣领，拍着他的脸问道：“你知道因为你刚才说的话，让我心，变得有多么疼吗？”

　　“对不起…”白起喃喃地说道。

　　我心里好难受，难受地简直快要疯掉了。

　　“你喜欢陆馨媛…是吗？军训的时候我问过你，你…”

　　白起勉强地将视线对焦，直视着我的脸：“…我…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他后面的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根本就不可能听清楚。

　　我听到他说不喜欢陆馨媛之后，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放下了。陆馨媛是我的女友，我讨厌其他男生对她怀有别样的心思。

　　“那你嫉妒什么？！”我不解的问道，他刚才说的话真他妈伤人！

　　白起呵呵地笑了，但是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我…嫉妒我没有女朋友,这个…答案…你…你满意吗？”

　　我放开了他，将他推在地上。

　　白起对着草地吐了一口，趴在地上干咳了起来。我站在旁边愤恨地俯视着他，却发现他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

　　终于，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白起痛苦地干呕起来，我似乎重击到了他的胃，他作呕地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像是要将内脏吐出来一样。

　　我慌了，立刻将他的胳膊缠在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他往医务室走去。

　　白起努力的抑制着，制止我道：“别去医务室…咳咳…他们会问这伤…这伤是怎么来的…”

　　见我不管不顾地继续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白起有气无力道：“你傻啊…现在谁还在上班…！白痴…咳咳…咳咳…”

　　我一听有理，立马架着他往学校大门走去，门卫拦住了我们，问我们出去做什么事情。

　　白起咳嗽着，侧着脸不让门卫注意到他的伤势。

　　我解释道：“我舍友他胃病发作了，必须得去医院治病。”

　　门卫听见白起剧烈咳嗽的声音，果断的打开了门，将我们放了出去。

　　上了出租车之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车窗外洒下的路灯，终于注意到白起脸肿的像馒头一样，他的嘴边甚至挂着一道深红地血迹。

　　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忍耐到这个程度！我惊呆了，突然为自己的暴行，感到深深地自责。虽然我没有原谅白起袒护青蛙的行为，但是他为了让我泻火，居然不惜以自己的健康为代价，闷声让我揍了这么久！

　　这样的白起，到底应该让我怎么办！

　　我让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他一言不发地坐着，似乎是睡着了一样。我感觉到肩头一热，似乎有什么滚烫地东西低落在我的肩膀上，我狐疑地低头望着白起，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睡得十分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