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亲爱的渣 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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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诚恳地看着我，似乎就这样静默了几十秒钟，我募地笑了：“沈学长，我已经记不得你昨晚说了什么……”
他动了动薄唇，张口想说些什么，我又道：“昨晚大家都喝醉了，怎么还会记得清谁说过怎样的玩笑话。”
“不是玩笑话！”他坚决反驳。
“只是醉话而已，沈学长不要放在心上。”我又道，“沈学长，我知道很多人喜欢你，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请收起你讨厌的骄傲自大，自以为是。”
“佑三……”他的眼神忧郁，欲言又止。
“不要说了，我要走了。”
我抬起那块金字招牌要离开，背后的人追上了几步，伸手要帮忙的时候，却还是被我一记冷冷的眼光打消了念头。
沈彦白收起了落空的双手，我却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并落下句话：“沈彦白，我们绝交了。”
本就不该对沈彦白抱有太大的希望，这是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对啊，邹琦梦说的对，你真的以为沈彦白是真心为着道馆吗？我和沈彦白的交情又有多深，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有那么远，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一场，都怪自己太相信对方。
夕阳西下，我茫茫然然地搬着这样一块招牌，走了一路。
直到李恩惠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和易恒师兄把道馆里的一切收拾在了姑父厂里的仓库。
姑父曾经也是个小厂长，后来工厂不景气倒闭了，最后只能出租仓库赚些小钱，一家三口也其乐融融。我到的时候，只剩下黎易恒一人，他帮着我把松山道馆的金字招牌搬进了仓库。
他告诉我李恩惠去买些饮料，让我先休息会儿。易恒师兄忙里忙外，额头都是汗，我递过纸巾，他淡淡然接过，顿了顿道：“卿朗找过我，他能够提供场所让你受到专业的训练，你为什么要拒绝？”
“我不想欠卿朗前辈的人情。”
黎易恒微微点头，没再说些什么。我又问：“那你呢？易恒师兄，道馆已经倒闭，你是学跆拳道的料，距离世锦赛的时间不多了，你该接受系统的训练，才能和卿朗前辈对抗。”
沉默片刻，他才道：“我不想走。”
“道馆已经倒闭了，师兄……”我提醒道。
“可能舍不得吧。”他眼神冷凝，缓缓道。
“师兄，你不要耽误自己的前程……”我又劝说道。
他的神情淡然，看我的目光有着淡淡的惆怅：“佑三，那你呢？”
“我啊……你知道学校也有跆拳道社团的，我可以在那里用功的，你说的对，我要参加这次联赛，让爷爷看到我的努力。”明知道社团已经解散，但是为了让易恒师兄安心，我只能这么说。
“那我陪你吧……”
我抬眼看了易恒师兄一眼，想起那日他说的“喜欢”，才发现如今的自己面对易恒师兄再也不能保持初心，心无旁骛。
原来一个“喜欢”可以打破很多安放自如的平静，起的涟漪可以在两个人之间荡漾很久。
他见我紧张慌乱，突然无声地笑了笑：“你不要误会，我只想帮你，佑三。”
“喔……”我不看身旁的男人，兀自点头。
“有些话我不会再说了，”他的声音平淡无奇，不起任何波澜，“我……我永远都……只是你的师兄。”
“佑三。”
我突然侧目看他，他眼神锐利道：“从此以后我会对你跟以前一样的严厉，从明天开始恢复训练。”
他迈着长腿要走，李恩惠正好买回了饮料，正想挽留下黎易恒一起吃个晚饭，就被冷淡婉拒了。
“易恒师兄，怎么了？”李恩惠递过饮料，好奇问道。
“什么怎么了？”我反问道。
“他怎么那么匆忙地要走？”
“没怎么啊,”我拧开矿泉水喝了口，若无其事道，“可能有事吧。”
李恩惠犹豫片刻，缓缓道：“其实……那天……易恒师兄向你表白的那天，我听到了……”
我转头惊愕看她，她又道：“我终于明白那句爱之深责之切，道馆里，他对你的要求最高，对你最不手软，对你的责罚最多，那通通都是因为……”
“我只是把易恒师兄当成兄长而已。”我打断了李恩惠的话。
“你一直在仰望着卿朗师兄的背影，却不知道背后的易恒师兄同样也在看着你的背影，事实上，还有个人也在默默地看着易恒师兄的背影……”
李恩惠不同寻常的喃喃自语，让我一阵古怪：“那个人是你吗？”
“神经病啊！”李恩惠神情有着微妙的变化，“怎么可能是我？”
“是吗？”我试探地看她。
她义正言辞看我道：“是啊，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我耸耸肩道：“好啊，好久没吃到姑姑做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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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易恒师兄五点半就叫醒了我，让我六点准时出现在学校的体育场。我不急不慢地出现在体育场，头脑昏沉，边揉眼睛边打呵欠。
天色微暗，雾气朦胧，易恒师兄一身白色运动服，早已经在跑道上等候。
我走上前，刚想问好，易恒师兄冷凝的口气就已经把我的话给堵住了：“你迟到了。”
“我……”
我正想辩解，他已经打断了：“先罚五圈。”
我迟疑地看着他，我这刚到操场，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要跑步了！
“还不快点！”他抬起手表，目光冷淡地提醒我。
真是作孽啊！
我心里一阵怨怼，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接受处罚。
待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没缓过劲，他就道：“你今天早上有课吗？”
“十点有课。”我坦白回道。
“你没有告诉我你们学校的跆拳道社团已经解散了。”
我吃惊看他，易恒师兄怎么连我们学校这屁丁点大的事情都这样了解。
“还好我们学校的跆拳道协会决定和你们学生会进行跆拳道交流，所以我向你们的学生会借了一间长期的教室。”
我眨眼看他，看来易恒师兄这次是有备而来。
“以后你就有专门的地方练功了。”
易恒师兄明显良苦用心，可是我已经颓废了很长时间，担心不能那么快地进入状态。
可事实上，如果不是易恒师兄，我并不知道我已经落后了这么多。
“啪—”
黎易恒转身旋转360度，一个后旋踢狠狠击在了我的胸前。
我踉跄后退两步，明显已经站不稳，但还是在停住脚步的一瞬，摆好姿势，大声“喝”了一声。
可是，下一秒，我还来不及观察对方的起势，黎易恒一个跳踢，对！是双飞踢，我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重重地击倒在了地上。
“再来！”黎易恒厉声喊道。
我用力爬起来，再次迎战，可是结果并没有改变多少，我一次次地被易恒师兄拿到有效得分，而我一次次地失利和跌倒。
我抹了抹满头大汗，原来现在的我已经是那么不堪一击。
我心一痛，漫天的失望和灰心涌入心头，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参加联赛。
干脆放弃……算了……
我跪在垫子上，久久不起身，终于我低着头，慢慢道：“师……兄，我不想继续了……”
“什么？”他质问道。
“我……不想继续……练习。”
我恳求黎易恒能想到我还有那微小的自尊心，能够就此放过我。
“你说什么？”
他一脸威严地俯视着我：“这么容易承认失败，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松山道馆的弟子？”
“我……”我的嘴角隐隐抽动，半天说不出话。
“我想不仅是我会对你失望，这样软弱无能的你，馆主也会对你失望透顶。”
软弱无能？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黎易恒一脸不通人情的冷冰冰，言辞尖锐根本不留情。我仰头看他，心中怒气无处宣泄一并而出：“爷爷早就对我失望了，不用你管。”
我起身，旋身要往门外走：“不用易恒师兄费心。”
“明天早上继续。”
我停住了脚步，冷冷回绝道：“我不会来的。师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无论怎样，我都会等你。”
黎易恒固执坚持道，他跨过我的旁边直接离开，只留下个背影给我。
得知易恒师兄坚持陪我训练，李恩惠指责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却横了她一眼：“你已经唠唠叨叨一个晚上了，有完没完啊？”
我把枕头挡在脑袋，躺在床上，一副不想听的模样。
“说真的，你真不打算参加比赛了。”
“李恩惠，你真的很烦啊！不要烦我了好吗？”
我捂着被子，不想和李恩惠探讨这个问题，心里其实也很怨恨自己，爷爷的愿望是希望我能在联赛夺冠，而我现在的情况是很有可能联赛排名最后。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要去参加这场自取其辱的比赛。
“明天是周六，易恒师兄真的可能等你一天耶。”李恩惠又道。
“那就让他等啊。”我钻出被窝，硬气道。
李恩惠托腮做思考状：“你说，易恒师兄到底喜欢你什么啊？”
我愣了两秒，嗤之以鼻：“有病啊！”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担心易恒师兄会一直等我，一清早，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干脆醒来，打开窗户，湿气逼人，窗外下着倾盆大雨，珠子大的雨点啪啪地打在了屋檐下。
真是个该死的天气，易恒师兄见我没来一定会早早离开吧……
可是易恒师兄那么固执的一人，看起来并不会那么快放弃。
思考片刻，我还是洗漱完毕，打了把雨伞，匆匆赶去学校。雨天下的校园灰蒙蒙的，行走在路上的人更加稀少。
我凭着记性找到了黎易恒说的那间教室，但是意外的是门外紧锁，并没有人。
我缓缓地吁了口气，兴许易恒师兄应该对我失望了，先行离开了吧。但是心里又莫名其妙地涌出了些自责，昨天不该对易恒师兄那种态度。
我往回走，路过昨天的跑道时，又多望了两眼，没想到的是这一望，让我猛然地停住了脚步。
空荡荡的体育场，只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跑道上，一身雪白的道服，背脊直挺，硬气十足，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一动不动。
我慢慢踱步，淌水靠近，水珠“砰砰”地打在雨伞上，那一下一下好像也在撞击着我的内心。
“易恒师兄……”
他转过身看我，眼神冷冰无光，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道：“你来了，那开始吧……”
话落，他迈开长腿，我却忍不住喊道：“师兄……”
他停住脚步，给了我一个背影，并不吭声。我动了动喉咙，缓慢开口：“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亲爱的渣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