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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募捐 ...

  •   翌日,太子祁沅服天子衮冕临朝,居于龙椅之上视政;百官拜伏,毫无异议;祁沅生母、皇后高氏立于大殿门外,泪下沾襟。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物价忽然暴涨,所有的集市、商铺、百姓,大家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手头没有足够的金银铜钱了。

      大明帝国的财政经济建立在金本位的基础之上,并没有官方发行的纸质法币----在大明开国伊始,明太祖洪武皇帝曾发行过一阵子纸币,但他立刻发现纸币贬值太快,百姓不愿认同,于是,官方很快下令回收纸币,放弃这一尝试。
      百姓之所以不认同纸币,缘由有三:其一是中华历朝数千年来一直沿袭着金本位的传统,百姓对金银等硬通货有着一种莫名的依赖和信任;其二,金银比较容易交易,用剪子绞开即可兑换铜钱,而纸币由于制造工艺繁杂,通常面值较大,不便于日常使用;其三,最根本的缘故是,官方并没有足够的金银储备应对大量发行的纸币,纸钞无所依托,面值难以兑现。
      但多年之后,百姓已经忘却了那一次的惨痛教训,因近日京城百业兴盛的缘故,纷纷将手头的金银资产拿出来抵押投资,期望博得更大的收益----现如今,收益是有了,资产都翻了好几番,可手里拿着的都是大面额的钱庄银票,没有现钱了……
      不知怎的,这几日各大钱庄里又都短缺金锭铜钱----据说是为了庆贺太子监国,太子妃和国舅要重塑京中所有佛寺金身,所以把铜钱和金锭都收去化成金粉了……
      一时间物价飞涨,所有的人都感到压力大增:原本一两银子一石的大米竟涨到二两,若是买主拿不出现银只能拿出银票,要价竟涨到了五两一石;一个铜钱一个的鸡蛋全都卖断了货,各家商铺都挂着缺货的牌子;就连西山的泉水(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必需品),也无法先送水后按月结钱了,必须拿出现银交易,不然----对不起了,喝井水吧您~

      物价涨跌、银钱短缺,这样的民间琐事原本影响不到朝局----奈何,各部公卿大臣可都是生活在京城里的,虽说厨娘因为米贵而骂街的吵闹声未必能传到他们耳朵里,但每日的饭桌上没有了鸡蛋,泡茶的泉水变成了井水----这样要紧的事,对于讲究生活质量的大人们可是至关重要的。
      于是,愤怒的官员们开始摔茶杯了:“这杯普洱茶怎么是用井水沏的!一点都吃不出香味了!”
      “很抱歉大人,没有泉水了,因为没钱。”
      “怎么会没钱,老夫的俸禄呢!”
      “那点钱才够买两车水啊,还有米面油盐……,都指着大人您的俸禄呢!”
      “放屁,帐房的钱呢?你们不是一直说今年进项颇多么?!”
      “是啊,可那些都是银票,人家卖水卖米的不要啊!”
      “¥%@*&……”

      官员们终于也感到了生活的压力。
      官老爷们不舒服了,监国的太子自然也舒服不到哪里去,所有的朝臣都向他建议,要求拿出国库中的金银应对此次危机。
      一向好说话的太子立刻开仓拿钱,可是----他老爹、那位仁义恩德的宣德帝陛下一向大手大脚花钱-----东边遭了水灾,赈灾;西边出现干旱,放粮;蒙古人来打秋风了,赏银子;朝鲜国来哭穷了,赐金子……
      国库里哪还有几个钱!
      要是拿出国库里的钱,官员们的俸禄可就不够发了……

      于是,一帮子御史大臣们纷纷上奏,指责太子妃大肆搜刮金铜塑金身太过奢侈,甚至有些言辞激烈的言官开始质疑太子殿下是否于孝道有亏----老爹病倒在床,老婆却乐不可支到要去拜佛还愿了……
      太子忙为太子妃辩解,说什么太子妃重塑金身也是为父皇祈福云云;又急忙制止熔炼金铜的行动。可当他到达工场之时,所有的金子和铜钱已经被融为一体,无法再用了。
      太子只得下令急调周边省份的府库金银入京,可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你中央要用,俺们周边省份就不要用钱了么……大家都是混官场的,谁不知道谁啊,钱给出去了还能要得回来灭……再说,俺们也在京里投资了不少,府库里的挪借还亏空着呢,哪来的钱啊……
      调不来钱,太子急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太子妃知道好心办坏了事,也不说话了;国舅爷更是躲得没了踪影。
      最后,还是高皇后出面了。

      高皇后在坤宁宫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将京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太太都请了去,当众摘下了自己的头面首饰,表示要尽一己之力,帮助国家渡过难关。
      秦王妃顾明月很受感动,跟着摘下了所有的金银饰品放在桌案上,说愿竭秦王府之力,捐出所有的金银器皿。
      众官太太们心中叫苦不迭,却也只得有样学样,摘下满头明晃晃的金银饰物。
      太子妃高凤儿又委屈又气恼,感觉当众丢了面子,因此,当小内侍捧着满盘金器走到她面前时,她怒气冲冲的将头上的七宝金丝凤冠扯下,掷在当地,砸得珠玉迸裂。
      众贵妇人见她如此行止,粗鲁莽撞,都露出了一丝鄙夷不屑的冷笑。

      而某蟹呢,此刻她正和凤华公主一起坐在角落里嗑瓜子呢。当那只募捐盘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很大方的从手上摞下一只银丝镯子,又摘下了头上的一根金挖耳簪子。
      小内侍点头欲走,某蟹忙唤住他:“等等,还有。”
      小内侍面露诧异之色,对一身简朴装束的某蟹说:“您还有什么啊?”
      小螃蟹从手上摘下一枚细细细细的赤金指环,递给那小内侍,小内侍瞪大双眼,看了半日,赞叹道:“好一只蚊丝戒指,瞧这做工,啧啧,真是精巧!”
      某蟹得意道:“可不,最好的扬州师傅手艺,微雕了一整堂西厢记排场在上面呢!”
      凤华公主坐在某蟹身边,也在嗑瓜子。她随便摘下几样金饰丢进盘子里,顺手拿起那只戒指,眯着眼睛凑近了细看片刻,点头道:“果然好手艺,太精致了。”
      某蟹笑道:“你喜欢?可惜就只做了这一个,没多的,不然我送你。”
      凤华皱眉想想,摘下一只通体翠绿的碧玉镯子说:“我拿这个换好了。”说着要把它丢进盘子里。
      某蟹拦住她:“他们不缺玉,不必给他们。”
      凤华说:“那送你好了,我堂堂公主也不好白拿这个戒指。”
      某蟹听说,笑纳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东海贸易大神----东海小螃蟹的又一次完美交易,损失三钱金银,换来一支保守估计市值三千两以上的上等碧玉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募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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