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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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再一次看了看放在桌上的信。
在镂空的藤蔓隔断外是阿廖谢正在代替他校考爱嘉德莉雅的功课，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见因为阿廖谢刁钻的问题而皱起脸的小姑娘。加里安恭敬地立在他旁边为他取用裁纸刀、火漆勺和其他一些小物件，不管怎么看来这都是一个懒洋洋的午后，瑟兰迪尔有充足的时间慢条斯理地拆开信封。
被拆开的信封烫着瑞文戴尔的火漆，是埃尔隆德那家伙。瑟兰迪尔不禁嗤笑，对埃尔隆德这种为了魔戒大战操心费力的认真很不感冒；另一方面，他也几乎从来不去想如果魔戒大战失败了会是怎样的后果。
瑞文戴尔的信使不过是送来了莱戈拉斯和其他人已经出发的消息，并且希望密林的军队能够在未来的大战提供帮助。瑟兰迪尔直接无视了后面大段的埃尔隆德的陈情论述，将莱戈拉斯的消息反复看了几遍之后才默默地放下了信纸。
他开始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放儿子去参加这个危险的事件了。
事实上早在五军之战之后瑟兰迪尔就有些后悔，但是莱戈拉斯已经离开，他也因为战争的后续而无力去管儿子。等到他再有闲暇时，莱戈拉斯已经很亲近埃尔隆德和那个杜内丹的养子，并义无反顾地踏入了这趟浑水。
更大一部分瑟兰迪尔觉得那是埃尔隆德下的套，目的就是拉密林入局。
“埃尔隆德似乎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瑟兰迪尔垂下眼睛看了一眼那封信，迅速地扫过他后面的话，闭上了眼：“可笑。”
他年轻时曾经因为冲动与轻狂而做下了许多错误的决定，如试图征服恶龙，代价是烧毁了半边的脸；如与矮人交恶，即使是五军之战后关系也没得到多少改善；如多次冒进试图清扫奥克，而最惨烈的一次代价就是伊缇斯的死亡。
“我注意到——你中断了和矮人的往来，瑟兰。”
那女人的声音恍恍惚惚又再度响起，瑟兰迪尔没听真切，就觉得眼前模糊地形成了他记忆里的幻影。年轻的女性就站在他面前，她的脸上显然是满满的不赞同。
白色柔软的长袍，金叶和红浆果的腰带，她银发披散散发着柔和的光，并不锐利却让人察觉到她眼神里的坚定，有点不让她满意就不罢休的意味。
“你不明白，伊缇，”他愤恨地将每个字都咬的很重：“这群该死的愚蠢的矮人迟早有一天会后悔他们今天的举动——”
那是被精灵们成为墨瑞亚的卡扎督姆还繁荣的时候，精灵与矮人还友好的往来［注1］，精灵王不时会委托矮人打造些盔甲或者武器。难得的瑟兰迪尔挑选出一匣子的白色宝石希望打成王后的首饰，那盒宝石的确成色不菲，在它们被戴在伊缇斯的脖子上的岁月里他们的确为王后增色不少。
交付一部分定金后拿到了货，却在尾款上两方相持不下。矮人坚持认为精灵先前给的价格不足以抵偿他们在打造这条项链时花费的心血，一定要抬高佣金。然而瑟兰迪尔觉得矮人就是在讹诈，拒绝交付。
那之后矮人和精灵的关系就不断恶化，不知道在哪一年伊缇斯发现自己的首饰失窃时达到了不快的高峰，矮人非常坦然地承认白色珠宝的确存于他们手中“这不是你的东西，精灵王，你没有支付够足够的报酬。”矮人们说。
瑟兰迪尔认为这是矮人的挑衅，是对他威严的冒犯，当即就要举兵。然而伊缇斯笑着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了椅子里。
金色叶子与红色浆果的腰带高高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这让王后显得窈窕而挺拔。她的银发打成卷地垂落在身侧，此时站在他身前逆着光，垂下的眼睫和半遮掩的蓝色眼眸里的细碎的光看不真切。
“你该冷静，瑟兰，”她说，“冷静些吧，你已经千百岁了，为了一套珠宝，为着一个女人开战，虽然我十分受用并心怀感激，但是你是一族之王，你认为妥当吗？”
“妥当。”速答，“这是对我的蔑视，矮人们在我的王国里实行盗窃！盗窃！他们抢夺了我给我的王后的礼物，这是对我的冒犯！”
伊缇斯忍不住笑起来，她笑起来真好看，她无奈的摇摇头：“有时我想我们没有孩子真是太好了，你真幼稚，瑟兰。”
“！”瑟兰迪尔抬头打量她，试图分辨她这句话的全部意思。
“听着，瑟兰迪尔王，”伊缇斯继续说，“停止你幼稚的举动吧，你是一族之王，不要因为无所谓的事情而让你的子民受伤。就像我从战场上将你背回的那一天一样［注1］对你的子民负责。”
瑟兰迪尔当年在王后的高压下不得已放弃了发泄怒火的决定，“难道没有那套珠宝，我就不美丽了吗？”她总是这么说，大方地在他面前转圈展示自己的美丽，毫无保留的。她美到了极致，以至于瑟兰迪尔时常幻象那维林诺的星辰之后是否也是有着如此的美貌。
“是的，是的，你很美，我的御妻，”他亲吻她的发顶，“但是，那宝石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礼物，能为你锦上添花。”
眼见着他似乎还耿耿于怀，伊缇斯的脸色沉了下去，于是瑟兰迪尔立即改口：“不过，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我还能送你很多礼物。”
她终于满意的笑了，弯起的眉眼异常好看。瑟兰迪尔忍不住低头亲吻她的眼角，引发她抑制不住的低笑。
但是不曾想出了异变，因着瑟兰迪尔的鲁莽，伊缇斯为了保护莱戈拉斯丢了性命，再也没有所谓的“以后”了。
他回想起女人的撒娇而忍不住微笑了片刻，但最终意识到那不过段回忆，唇角不由得有些发苦。瑟兰迪尔定了定神，将信折好放回信封里，随手抽出信纸，因为心情恶劣所以故意用傲慢官方的口吻写了一封满是卖弄修辞的废话的回信。
“致埃尔隆德：对您对密林以及我在这场战争中的重视我深感荣信，但是发生在密林外的一切事都与我和我的臣民无关……”
他在思索着怎么委婉的表达“关我屁事”的时候一时室内极其安静，以至于外殿里阿廖谢和爱嘉德莉雅的声音变得很清晰。
“那么，爱嘉德莉雅小姐，请问高等精灵分别是？［注2］”
“诺多，凡雅……唔，泰勒瑞？”
阿廖谢发出了轻声的笑。
那笑声实在不带好意，有点轻蔑的嘲弄的意味“您是个辛达精灵，小姐，我想您不至于忘记我们的祖先就是泰勒瑞精灵。正确的回答是部分的泰勒瑞族，您也可以回答合称为‘卡拉迪昆‘。”
“我很抱歉，阿廖谢夫人。”
女孩有些落寞，但是紧接着就像是振作起来。她可真像个小太阳，瑟兰迪尔不禁柔和唇角，紧接着就听见她们答辩了一番各个精灵族群的至高君王。
“诺多族的芬威……”阿廖谢轻声说，她拉长了调子，叹息般的声音里却不带好意。她话锋一转：“您应该知道，精灵宝钻的制造者吧。”
“是，”爱嘉德莉雅回答，“芬威之子费艾诺打造了收集了远古双圣树的光辉的三颗宝石，便是精灵宝钻了。”
“很好，那么，您知道芬威的族谱吗？”
“……咦？”
爱嘉德莉雅的声音明显十分慌乱：“对不起，夫人，这和说好的不一样……瑟兰迪尔陛下没有教我背这些……”
阿廖谢笑起来：“但是，您总是该知道这些历史的不是吗？”
瑟兰迪尔皱起眉，他抬起头，正好看见爱嘉德莉雅通过隔断的空隙看过来的求助的眼神；但是他同时看见了加里安难堪而抱歉的神色，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还是保持了沉默。
爱嘉德莉雅失落地垂下了眼睫。瑟兰迪尔低下头专心自己的事，紧接着就听见少女已经平静下来的声音：“是的，芬威与弥瑞尔生长子费艾诺，与凡雅族的茵迪丝生次子芬国盼，精灵王吉尔－加拉德是他的子孙，瑞文戴尔的领主埃尔隆德是他的后代；生三子菲纳芬，洛丝罗瑞安的加拉德瑞尔夫人是他的女儿。”
“非——常——好，”阿廖谢说，“那么，您能和我说说弥瑞尔的死吗，小姐？”
“等等，夫人，请您不要——”
然而阿廖谢的声音陡然拔高“请，”她加重这个字，目光炯炯地看着爱嘉德莉雅。她知道与她一墙之隔的瑟兰迪尔王现在可能正怒火中烧地在怒视她，因为她这极具象征性的问题，但是她不在乎。阿廖谢不在乎，并压迫性地看着爱嘉德莉雅：“请——您回答我。”
爱嘉德莉雅打了个哆嗦。
“……于是她（弥瑞尔）去了罗瑞恩的花园，在那里躺下安睡……她的灵魂已经静悄悄地去了曼督斯殿堂……芬威因此悲伤度日，常去罗瑞恩的花园坐在银色柳树下他妻子的身旁呼唤她的名字……过了一段时间，他再也不去罗瑞恩了……”
她说完了，用一种难过而恐惧的表情看着阿廖谢。这个阴沉的女人始终用一种莫名的笑容看着她，让她几乎想要尖叫。而阿廖谢只是说：“您回答的很棒。”
爱嘉德莉雅尴尬地笑了笑。
“相信您也十分了解，”但是她紧接着说，“男人的爱有时是这么不可靠是吗？连精灵的忠诚都不例外，看呐，芬威王说是那样深爱他的妻子，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娶了第二任王后；他说着深爱，可是他又坚持陪伴她多久呢？”
“可是，”爱嘉德莉雅忍不住反驳，“弥瑞尔已经死了不是吗，她已经去世了，为什么不能——”
“他不能。”阿廖谢说。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坚定，但是爱嘉德莉雅觉得虽然阿廖谢正在专注地看着她这么说，却并不是讲给她听的。爱嘉德莉雅不由得看了一眼内室，只看见瑟兰迪尔冷肃的侧脸和飞快移动的笔尖，似乎并不受任何影响。
“他说他深爱着他的妻子呢，可是你看看他的爱多么廉价啊，因为害怕自己痛苦而逃避，续娶了年轻漂亮的姑娘，说爱就不该背叛，说着深爱却找上了别人这岂不是无耻？”
爱嘉德莉雅不说话了，准确的说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年轻，对这些人的过去一无所知，更是听不懂阿廖谢的话。
室内瑟兰迪尔正匆匆地在信纸尾端签上自己的名字。
“把信带到瑞文戴尔，”他将金色的火漆融化在封口，然后按上了他的私章，假装没有看见加里安羞愧的脸，“再派队人去跟着莱戈拉斯——算了。”
加里安妥当地接过信，他此时心情糟透了，想要立即出去阻止肆无忌惮的妻子却又觉得不妥，更无心对这位国王在王子的事情上总是犹犹豫豫反反复复给予评价。
瑟兰迪尔看上去面色如常，但是加里安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很抱歉，陛下，阿廖谢绝无指责您的意思……”
“我知道。”他淡淡地说，“你下去吧，做好自己的事。”
知道？
是知道了他蹩脚的解释，还是知道了阿廖谢的意有所指的话？
加里安没有多问，退了出去，然后带着阿廖谢和爱嘉德莉雅离开。
瑟兰迪尔取出一张新的纸张，他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或者是要做什么，所以思维有短暂空白。等到他集中了注意力，才发现羽毛笔的尖端已经大力地刺破了纸张，在桌上留下难看的印记。
他皱了皱眉，烦躁地把纸揉烂，重新取出纸来。
＊＊＊
“我们就快到了。”金雳大声地宣布，“趟过这条溪，对面就是墨瑞亚。我希望女精灵没有什么嫌脏的臭毛病，因为这条河看起来显然不是那么干净！”
伊缇斯笑起来：“嘿，在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你还是要坚持叫我女精灵吗，金雳？我以为这么些天，你应该看出来我一定是最邋遢的女精灵了。”
的确，他们已经一起行进了好几天，这一天都快到达矿坑了。一路上开始时还曾爆发过因为伊缇斯的去留的争吵，“莱戈拉斯就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他们这么说是因为精灵王子几乎是没有原则性地相信那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在争吵进一步演变时这个神秘的女人自己先立下了誓言。
“以维拉之名起誓，”她宣誓时有种庄严的美，那种圣洁感使所有人感受到了压迫感，只能屏住呼吸“我非魔君的走狗，而在接下来结伴而行的日子里，我绝不拖累你们丝毫，直到我明白我该去往何处——这样如何？”
伊缇斯的美貌具有极度的欺骗性，这份神明的恩赐让她勉强取得了众人的好感和信任。
甘道夫说服了众人：“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而等到她恢复记忆可能是一段漫长的过程，但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那是个精灵，而不是奥克或者其他东西。”
波罗莫依旧在抱怨带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碍手碍脚，他对她“绝不拖累”的话表示质疑，伊缇斯只是不动声色的微笑。
如果说这份誓言只是她的一种表态，那么她接下来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满意。
“她从来不对恶劣的野外环境有什么不满和挑剔，也不会强求清洗也没有洁癖，”梅里说，“但是她总是那么干净清爽。”
“她夸赞我的手艺了，可是天知道那只是走味的干粮和经过简单加工野菜野果。”
“伊缇斯小姐从来没有抱怨过我们行路的速度，而她一路上都紧跟着没有掉队。”连阿拉贡都在说伊缇斯的好话，事实上，比起疲倦不堪的霍比特人，伊缇斯一路以来的神色甚至称得上轻松。
“就好像我是恶人一样，是吗，大步佬？”波罗莫烦躁地做了个厌恶的神色，尴尬地撇过头去：“那是我们足够小心的和幸运，要知道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碰到大量的奥克。”
的确如此，他们这一路算是有惊无险的寻到了墨瑞亚，但是谁都不敢松懈，因为这是连甘道夫和阿拉贡都不敢掉以轻心的地方。
拦在他们去路前的这条溪水污浊发绿，看起来十分黏滑。金雳没有任何顾虑地大踏步地走进水中，好在除了肮脏和池低滑腻，溪水本身并不深。紧跟在金雳后面的是甘道夫，而在他之后陆陆续续地跟上了霍比特人。
伊缇斯在岸边盯着水面许久，她无法形容颜色的蓝色眼眸似乎看透了水面，然而莱戈拉斯追随着他的眼神而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以为是这池水的缘故让她犯难，当即表示：“我背你过去吧。”
伊缇斯抬头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那个带些戏谑的神情让他的脸有些发烫，莱戈拉斯觉得有些心虚：“请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让一位高贵的女士经过这污浊的地方太不像话了。”
“听起来真是绅士，您，”她拉长了揶揄的调子，“我该说谢谢吗，好人？”
她向莱戈拉斯伸出手，没有进一步的调侃让他松了口气。他的情绪变得轻松快活，转过身把箭筒换了个位置，蹲下让她上来，一边有些抱怨似的说：“别取笑我了，您是我第一个背过的女性，小姐。”
“我以为你这么绅士会很受女性的欢迎，密林的王子殿下。”
莱戈拉斯踏进水里的脚步一顿，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想起很久之前的那场五军之战，想起夭折的初恋，不禁摇了摇头：“那么你是猜错了。”
那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题，伊缇斯意识到后选择沉默，好在这条溪不长，也并不尴尬，只是在上了干地之后走在前面的波罗莫看见伊缇斯从莱戈拉斯身上跳下来讽刺挖苦了几句。
伊缇斯知道他的不对付，只是冲他微笑。委实说即使是波罗莫再不喜欢她，在那样的微笑下也无法继续说什么。
在墨瑞亚的西门前，甘道夫正在解释着那两棵冬青树象征着精灵与矮人的友谊。
“友谊淡化，并不是矮人的错。”金雳说。
“我可没听说过那是精灵的错。”莱戈拉斯说。
矮人和精灵的现状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曾经有一段和睦的过往，但是两族在绝交的事情上都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甘道夫再次强调这不是重点，大声宣布接下来的安排。看着有些愤懑的莱戈拉斯走过来站在她旁边，伊缇斯不禁轻轻地笑起来。
他敏感地转过脸来：“怎么，你觉得我说错了？”
她挑眉：“你的语气充满了攻击性，莱戈拉斯，你在生气，”她模仿他的语调“怎么，矮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你如此生气？”
莱戈拉斯顿时泄气地举起手：“哦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你很在意？”
“是的，我得承认。密林的历史上记载过这个，而我得说矮人和精灵的事……正是从我父……国王那里引发的。”
他将发了一半的Ada的音模糊成了国王的时候伊缇斯莫名的心头一跳。
她很快压抑住那种莫名的悸动，专心去听他去解释，包括精灵请矮人打造白色宝石却做出了盗窃的行径，瑟兰迪尔王拒绝答应矮人的要求而在被窃后怒火中烧就要攻城结果被史矛革抢先一步的事。［注3］
他的话里带有一些主观的色彩，不由有些添油加醋——别问她为什么知道有添油加醋，就好像她知道真相是如何一样，她就是知道莱戈拉斯的描述里有些不实——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莱戈拉斯用一句十分不情愿的话作为结束语：“……当然我觉得，瑟兰迪尔王的做法也有不妥。”
“岂止不妥，”她说，“为了一件珠宝开战，这是多么昏聩的君主啊。”
“你别这么说他，A……国王他很爱……他的子民。”
他诡异的断句在奇怪的地方，伊缇斯觉得大概是因为他对他父母态度的别扭——很明显他对父亲的态度很是排斥，对于母亲却一种陌生和渴望了解的矛盾情绪。那个断句说不准跟的宾语是“我”或者“我母亲”呢，伊缇斯想，然后故意用揶揄的眼神看着他：“听起来你很拥护你的父亲嘛？”
莱戈拉斯红着脸正要反驳，就被精灵之门那边开门不成的争吵声打断了。
他皱起了眉，并没忘他的使命，其他事情在此时都没有进入墨瑞亚重要，他和伊缇斯打了个招呼就凑上前去，一同打量这扇他只在书里见过的大门。
她也在抬头看着这里。
她对这里有莫名其妙的熟悉——当然，一个精灵是不可能住在矮人的住所里的。她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似乎涌上了一段映像，好像她曾经和很多很多精灵一起来过这里，而有一个人不同，因为他们曾经并肩被人簇拥进卡扎督姆的殿堂。
前方爆发出笑声，甘道夫打开了门。众人拾级而上，莱戈拉斯回头向她示意，她对青年无处不在的关照给逗笑了，提起裙摆正准备跟上——
“弗罗多！”
异变陡生。
从身后的绿湖里冒出的庞然大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然而那怪物黏腻的触须又湿又亮，带着令人恶心的颜色。弗罗多边哭边骂，被拽倒在地上死命地撕扯地面上可怜的几丛灌木以图稳住，却被怪物一直往后面拉拽。
山姆徒劳地用刀在砍它，在触手放开弗罗多的一瞬山姆将他拉开，暗示伴随而来的是巨大的黑影从水里浮现出来。
她离着湖边太近了！莱戈拉斯引弓，箭矢飞快的从手上脱离，他目眦欲裂，想也不想地往回走。
“回来！莱戈拉斯！”甘道夫大喊“蠢货！！爬上阶梯别回头！！进门里去！！”
“伊缇斯还在那！”
“我早就说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累赘”波罗莫红着眼睛怒吼，“看吧！她到底还是要害死我们——”
他没有说下去，大概是因为眼前的此景太过震撼。
女性立在黑暗生物的阴影中，但是她并不怯懦也不恐慌，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两旁的冬青树发出了几乎耳朵可以听见的悲鸣，树冠正在发了疯地生长，像是抽长的手臂伸向那些鞭子一样的触手，与此同时，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形成围困的水牢。
“或许这就是她所说的‘绝不拖累‘的意思。”甘道夫喃喃地说。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众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们内心对她这样纤弱的外表和强大的力量的反差的兢惧，与她所想的她应有的情绪都不同，没有恐惧、慌乱或是其他，她站在那里仰望巨大的怪物，心里异常的平静。
注释：
关于五军之战说明：夺回白宝石只是顺带的目的。年轻的瑟兰迪尔的确有因宝石开战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觉得受到冒犯矮人不诚信，另一方面的确为了王后，不过被王后压下来了。到伊缇斯死后想开战却碍于史矛革，后来开战主要是因为贪婪，宝石只是顺带。
特此说明，瑟兰迪尔不像是会为了爱情就疯狂的男人，以上。
1在战场上背回［私设］：第一纪元3441年最后同盟，欧瑞费尔死去的那场战斗力瑟兰迪尔重伤，加里安作为近侍协同作战重伤。占据混乱，奥克和同盟都不敢随意地返回战场，伊缇斯违抗命令私自返回战场目的在于救她在战争里仅存的哥哥加里安，但是考虑到如果瑟兰迪尔死亡那么巨绿森林一脉的精灵的未来不是流浪就是死亡，甚至就算救下加里安也有可能因为族群缺乏领导人而在日后的战争中死亡。伊缇斯救下了瑟兰迪尔，这是两人的初遇。
2、高等精灵：指在双圣树还存在的年日里来到阿门洲的精灵。后文所提及的人名和族谱一律来自《精灵宝钻》
3、矮人和精灵的交恶：参考自《霍比特人》和《魔戒》，具体原文没有说明，私设是从瑟兰迪尔这一代开始。交恶的原因是因为宝石的问题是真的，但是是不是因为尾款就不知道了。为了配合王后，原文里矮人是一直扣留着宝石，这里稍作改动，是已经交付到王后手中再被拿回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