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致五年前的我》檀苏

52、Chapter 44.我的祝愿

　　桃井五月知道我和黄濑凉太交往是在第二学期开学之后，桃色少女从我口中听到这个肯定答案后没有表现得多意外，像是一开始就料到了一般，笑得一脸恬静地对我说太好了，不过她又立刻嘟起了嘴抱怨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

　　为这件事道歉以后我还不忘道了一声谢，小桃露出一脸疑惑地表情问我为什么说谢谢时我却没有回答她。

　　关于这句感谢，或许包含了太多。

　　合宿期间桃井五月给我的一步步开导、加油打气，都是促进我察觉到自己心意的过程。

　　在之后，篮球部三年级的前辈们引退，青峰君身上的问题也越发明显，在某天阿敦挑战了赤司君以后，帝光篮球部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了。其中，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还有赤司君的变化，从他的身上，我所感觉的只有凛冽的王者气息，曾经那种温柔的感觉再也看不见了，平时上课生活他或许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确确实实变了一个人。

　　察觉到这一点的还有西子，红发少女给我说，她在假期时和赤司君碰过几次面，等在学校见面后，她感觉对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否决掉世界上又两个赤司征十郎开交替上课的可能性，西子给出的答案就是：没有想到赤司君是个精分。

　　在和西子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在午休，我俩正坐在餐厅里吃饭，西子那句不礼貌的话语被当事人一字不落地听见了。

　　当看到赤发少年面无表情地出现在面前时，那股和他年龄并不般配的威严直逼而来，他并没有露出生气的神情，可我觉得那是更恐怖的象征。

　　良久，面容精致的赤发少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西子，开口说道：“西子，如果你再这样说，即使是你我也不会原谅的。”

　　不是‘一乘寺同学’，而是‘西子’。除了篮球部的成员外，赤司君对西子的称呼也有了变化。

　　“下次你就装没听见好了，何必较真呢。”

　　“既然是你说的话，我是不会装作没听见的，不过……这也不代表你可以自由发言。”

　　“啧……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赤司君你家住海边，就连我说什么你也要管。”

　　“西子，不要随便违抗我的旨意。”少年命令式的话一出，西子女王明显有些炸毛了，轻哼一声扭过头，抓着我的手就走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给赤司君。倒是一边观战的我看得心惊肉跳的。在篮球部，赤司征十郎本就奉行‘他是绝对的’这一理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毫无疑问地，他是站在篮球部顶端的人，作为队长，大家自然是会听他的。但是西子不一样，她本是个性格直率的人，有些唯舞独尊，不喜欢别人用命令般的口气和她说话，如今，赤司君的那种霸气与强势明显和西子的性格不合。
　　更何况，我认为，就算是面对西子，赤司君也不会放软自己的态度。

　　拉着我离开的一乘寺西子，瞥了我一眼以后摸着下巴问道：“难道他在篮球部也是这样？”

　　“现在是这样。”

　　“看来国中二年级还真是中二的高发期。”

　　红发少女仰天长叹一口气，脸上也没有了那种不悦，反而是一种无奈。

　　我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只是应了一声表示我有在听。

　　等到二年级的时光过去，我也升入了三年级，重新打乱的班级也迎来了一次分班，我依旧和西子在一起，除此之外，篮球部与我同班的有赤司君和小桃。

　　三年级的班级和二年级时不一样，位置是按照番号去排的，我运气比较好，位置排下来还是坐在前方，只是和西子的距离远了一点，顺带一提，西子和赤司君是前后桌。排好位置当天，我无意间瞥了西子女王一眼，感觉她的表情……非常复杂。

　　然而，在后来知道了一件事后，表情复杂的人就变成了我。

　　凉太告诉我，赤司君和西子有一腿，啊不不不……这样的表达太粗俗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赤司君在追西子。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为毛我没看出来？

　　小桃对这件事的表示：赤司君对西子的看法果然如她所料，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两个人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来往不多，可相处的细节的确能够让人注意到些什么，据可靠消息，一乘寺西子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赤司征十郎对她的态度。这些东西，都是从情报女王桃井五月口中说出的。

　　什么？你问我的看法？除了他们那堆城里人都不带我玩的操蛋感我还真找不到什么可想的。

　　周围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回到家的我拿出了将近一年没有碰的东西——那封来自五年后的信。略过曾经发生过的事，我直接看了近期这段时间的内容，上面无非还是记载了那些小事，除了八月份帝光获得了全中三连冠以外，只有九月份的一件事让我记忆深刻：西子搬家去了京都。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这个消息后的感受。说是震惊，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意外之余，我所感觉到的更多是难受。

　　从小学一年级时和西子认识，现在已经走到了第九个年头，身边的朋友，说是她一乘寺西子对我最重要一点也不为过。这样突然分开，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感伤，明明此时我们都还在一起，我却进行了这种不切实际地妄想。

　　到了后来我甚至天真地以为这个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自我看到那封信上的内容三个月后，我从西子口中听到了她家要搬去京都的消息。

　　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我安静地有些出奇，只是默默地在一边听她给我说这件事：
　　“反正就是我老爹听我舅舅说了好多话，就决定在京都开面包店的分店，东京这边给我舅舅管，他在京都那边从头做起。”
　　“我想，他肯定又是考虑到我妈妈的故乡是京都所以才做出这种决定吧，真是一点我不会想想我和西太郎的感受呢。”

　　“你就没有给叔叔说过读完国三再过去吗？”

　　“他说叫我早点去适应那边的生活，所以大概这几天就过去了。”

　　“这几天？这么快？！”

　　“你也知道我爸爸的性格，说一就是一，看样子，我在东京待的日子没多久了。”

　　“呜哇西子我不要啦……”我下意识地抱住西子蹭了蹭，脸颊在她手臂的衣服上左右摩擦着，没过一会，少女就用手抵着我的头用力向一边推去，口里还不忘嫌弃地说道：“混蛋别蹭啦！又不是以后不能见面了，而且你不是还有凉太君吗？”

　　“凉太那个笨蛋和你不一样啦，他现在学坏了！会欺负我了！”

　　“哦。你以前欺负他的还少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小学时抓蚯蚓放到他桌子上的场景。”

　　“我还忘了有这招。”

　　“……千穗，凉太君会哭的啊喂！”

　　*

　　之后，就如西子所说的那样，一周过去，西子去京都的时间也到了，由于她父亲和西太郎先过去了，西子那天只是一个人提着自己的行李去了新干线。

　　我一早就起床去找了西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我们两人。把她送到新干线，红发少女不慌不忙地和我聊着天，一点也不急着上车。

　　因为西子并不喜欢交朋友的原因，身边可以说成朋友的人只有我一个，来送她的人除我之外便没有了，见到这般寂寥的场景，我脑袋一抽就问：“西子，赤司君不来送你吗？”

　　正在喝水的少女听到我的话差点没有把水给喷出来，她拍着心口不断为自己顺气，还不忘白了我一眼：“他为什么要来送我？”

　　“不是听说……”他在追你吗？

　　话还没有出口，我便乖乖得闭上了嘴，毕竟，西子那种眼神可没有表现出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在意的感觉。

　　等到登车的时间逼近，我送西子过了安检以后便停在原处看她朝着车站里越走越远的背影。红发少女过了检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身高不高，发现她也显得有些不容易，可从始至终，我的眼神都是跟着她在动的。

　　忽然间，我感觉到视线一阵模糊，眼睛轻轻一眨，两行温热的触感从脸上划过，用手触摸上去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哭了。

　　刹那间，和她一起的场景在大脑里犹如幻灯片一样回放，我俩的相处留给我的记忆并不少，可是过去在一起的时光越多，现在给我的越是一种悲伤，让我清晰地认识到，恐怕在日后我都不能和她这样开心的度过校园生活了。

　　视线中的红发少女突然转过身对着我，她朝我这边挥了挥手，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三下五除二地揩掉眼泪，我也朝她挥手以示回应。而后，她便像是没有留恋般的转身离开。

　　直到那个红色的身影完完全全从我面前消失，刚才控制住的眼泪又一次疯狂涌出，我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其实还有好多话想当面告诉她。

　　能够认识你，何其有幸。

　　即使相隔千里，我们仍然生活在一片天空之下；即使不能见面，我依旧会向你传达最美好的祝愿。

　　我们一直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啊。